第三章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张长弓模棱两可，就去食堂找事做。见到司务长大吃一惊，司务长顶多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堪当重用，等他退休了腾位子，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杨股长说“好不好”，很显然是不好。

借了碗去食堂打饭，炊事员望着他嘻嘻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缕刘海在额前晃动，汗珠儿在笑纹里闪亮，听说你才从神农架调来？在那哈怕不怕野人呀？张长弓陪着笑，怕？怕好哒！待在老林子里，个个像野人哩。炊事员又说，野人肯定吃得吧？说完接着嘻嘻地笑，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给张长弓添了满满一碗饭，又多舀了两坨墩墩肉。

吃罢饭张长弓找事做，司务长说你做个屁做？菜有炊事员上街去买，米有背筐儿往屋里背，有屁的事要你做？张长弓问不是要采购吗？烧的白炭、吃的木耳、喝的蜂糖？司务长眼睛一瞪，采购？食堂也去采购？采他个鬼的购呀？那行政股搞么子？这话是不是杨志申那张嘴瑟（说）出来的？

张长弓想问杨志申是谁但没张口，他不知道大河的水到底有好深。

司务长沉吟一会儿说，我晓得哒，难怪杨志申派你到食堂来哩，你肯定是空着手去报到的吧？他说没说“好不好”？说了那就是不好，他对你肯定没有好脸色，是不是坐都没请你坐一哈，是不是说当前目前眼前啦没窝区？是不是许愿等哪个、哪个退休了位子腾给你？呸，杨志申真他妈的“牙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