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还有整整一个月就到了元旦。“我想你嫁给我。”穆戈对森罗说起过好多次。
上一次穆戈话还没说完,森罗就说他们相差太多,而且说穆戈太过幼稚,把他从房间赶了出来。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森罗和纳夫人重归于好之后,镇上的人已经开始同他们客客气气地来往。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的话,元旦这天镇上的人都要到这来做客,到时候他要和森罗一起给客人倒酒,一起赠送礼物,带领大家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这是只有夫妻才在一起做的事情,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应该嫁给穆戈,继续这样生活下去。然后客人们的想法会改变森罗,让她答应他。
这天穆戈对森罗说,想年末将落滩镇所有的人都请过来,然后大家一起过一个元旦。
“那要花费很多钱吧?”森罗问道。
“不知道,每隔两年都会由落滩镇的一个大户人家来举办这个宴会,还没有轮到纳到夫人这里。”穆戈说。
“要是这样的话就照你说的办,每个地方的习俗都是不一样的,我还不知道这边的元旦怎样度过。现在你就把伙计们都叫进来,咱们商量一下,”森罗说。
“好,”穆戈走出门外,喊道,“柴苏,达鲁,是非张,塔齐步,你们都过来。”
不大一会儿,所有的伙计都进来了,森罗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茶水,然后大伙儿围着火炉坐下。穆戈首先发言,把刚才的他和森罗的想法又重复了一遍。
“可以。”
“累了一年,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再见一见落滩镇的各位朋友,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我们先把所用到的东西都列一个清单,统计统计,看一共要用到多少钱。然后再做决定。”
达鲁掀开一个本子,将毛笔蘸好墨汁,“你们说,我来记。”
柴苏说,“大门前需要挂两串红灯笼,一边四个,一共是八个,这一项的花销忽略不计。既然是决定办了,就应该大大方方,尽可能把咱们接触过的东西都拿到宴会上来,给大伙开开眼。再者多准备一些酱肉和腌菜,这两样东西能放个十天半月,要是宴会结束后剩得太多,咱们还能退回去。”
“元旦那天全落滩镇的人都会来,我们准备的食物和果酒一定要充足,如果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了岔头,那咱们可就出丑了。”是非张说。
“为了相互之间不妨碍别人的用餐,我们需要准备几个非常大的餐桌。”塔齐步说。
“宴会需要三十几条鱼,现在隆冬时节,水面上看不到鱼,塔齐步,你还能钓回来吗?”
“没问题,交给我。”
“吃饭用的碗筷我们还差很多,是去街上买回来,还是用街坊邻居的?”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一直商量到晚上。
上了年纪的达鲁把笔一扔,累得长出了一口气,“五千两,钱不少,但远远不到我们今年收入的二十分之一。”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大家分头通知。”森罗说道。
一切安排好之后,穆戈还有两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躺在床上,这一夜翻来覆去。勉强熬到了天亮,穆戈把查好的钱放在口袋里,急急地跑了出来。之后,他直奔大市街东巷华夫人家而去。
一路上穆戈十分高兴,等到了门前,穆戈突然想到一件事。三年前纳夫人与人合伙修水渠,并没有事先与华夫人协商,纳夫人就擅自做主,占用了华夫人家半亩土地。华夫人得知这个事情之后,深更半夜找上门来理论。但纳夫人说都是为了大家,希望华夫人能做出一点贡献。两人随即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自此华夫人就从不来农场串门,纳夫人也不允许农场的人和华夫人有什么来往。所以这次有事情求她,不知道怎么样开口。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厚着脸皮。
穆戈趴在华夫人家的门上听了听,里边没有声音。推开门进去,看见华夫人蓬着头,正在院子里晾晒水果干。落滩镇本地的水果很甜,把水果晾晒成苹果干之后,糖分会从果肉里面渗出来。华夫人祖传的手艺,十里八乡,她晾出来的水果干是最绝的。
“穆少爷好不礼貌,不敲门就随便进别人的家。要是我再年轻几岁,非得把你当流氓送进官府去。”华夫人说。
“华夫人,不好意思。有事情求您,要是来晚了,怕您出门。”穆戈笑着说。
“什么事情,买货吗?”华夫人客客气气地问。
“买,东西要买,还有大事求您。”
“我除了这一身吃饭的本事之外,其他的不熟。”
穆戈向衣袖里摸出钞票,放在桌上,“这是五百两的银票。”
“这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钱,我平时不要别人不明不白的钱财。”华夫人严肃地说。
“您收到了我们的请柬吧?”穆戈问。
“收到了,是达鲁给我的。”
“我问您个问题,您觉得我和森罗怎么样?”
“哈哈哈,你们之间有很多差距,年龄,性格等等,不过你们要是相互喜欢的话,这算不了什么。”
“那好,我拿您不当外人,有什么我就说什么。今年春天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向森罗表达了我的心意,不过她并未接受。”
“你能跟我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只有我们两个人,然后我的话也很直接。”
“我想她拒绝了你。”
“您说的不错。”
“你应该先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后来我想是我做错了,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呢?所以我需要一个正式的场合,在亲朋好友面前说出我对她的喜欢。那么我举办这个宴会正是这个目的,我觉得我和森罗两个适合在一起生活,也应该尽快结婚。但这话不能由我说出来。您是个巧嘴,跟男女老少关系都不错,在落滩镇又是老一辈,所以我想要您帮我这个忙。”
“要我怎么做呢?”
“具体怎么做我也没想好,到时候您见机行事。”
“你确定森罗喜欢你吗?”
“不是很确定。”
“你对这件事情有几分把握?”
“七分。”
“我倒无所谓,别到时候森罗拒绝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下不来台。”
“不需要想那么多,我只把我的事情做好就可以。森罗嘛,我想她会照顾到我的感受,即便拒绝,也不会让我过于难堪。”
“那就好,不过你也得先想好对森罗说什么。别你费尽口舌,森罗却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华夫人略带疑惑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常年读书,这点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您是不是该付给我一些钱?”
“对不起,您瞧我这脑袋。”说着话,穆戈把钱从袖口里拿出来。“这五百两您掂量着办,一部分是我买果干的钱,剩下就是您的辛苦费。”
华夫人快人快语,“事情没有大小,遇上就是麻烦,但这五百块值得我去做一回。咱可事先说好了,要是事没办成,钱我不退,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去上外面说我的坏话。”
“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多虑了。”
华夫人把钱接过去,“那好,这个事就说定了。”
“今天就到这,以后可能还需要您的帮助?”
“只要我能做的,就一定会帮你的忙。”
穆戈道谢之后,起身离开。此时天已大亮,各行各业的买卖已经开张,穆戈看了看手表,此时还不到七点。
然后穆戈在集市口雇用了一辆马车,杨香五的表弟杨树在肃慎镇开了一个珠宝店,他要去那里一趟。来到目的地后穆戈又等了一会儿,因为日不上三竿,杨树是不开门的。往往做生意的人会对每天的第一位顾客格外礼貌,今天穆戈受到了同样的热情。不大一会儿门开了,杨树热情地把穆戈接了进去。
“久等了,穆少爷。您也知道方圆几十里只有我这么一家珠宝店,要是被小偷偷了或是被劫匪抢去,我下半辈子就连西北风也喝不上了。所以街上没有大量的行人,我是不敢开门的。不过要知道您今天大驾光临,我早把客厅打扫干净,在门前挂着彩等您了。”生意人说出来的话,听着叫人全身舒服。
“没事,你这弄什么些?”穆戈指着桌子上的一些木质的小物件说道。
“一些小玩意,太无聊了,打发打发时间。”
平日里来来往往,他和杨树也算是老朋友,所以每次见面后,什么方面的话都要说一说,“你人不错,也正在壮年,手里还有买卖,没想娶一位妻子吗?”
“少爷,您拿我开玩笑,这么大年纪,不想那些事情了。您来有什么事情?”
“我要买一件首饰,今天带了三千两,您给我拿一件好的。”穆戈不废话,开门见山。
杨掌柜也不废话,拿着铁锹到后院刨了半天,挖出来一个包裹。抖了抖土,放在桌子上。然后里三层外三层,把包裹一层一层打开。
“这是我们这儿的镇店之宝,这一屋子东西也没有这一件值钱。不说在肃慎镇,就是拿到京城,那也是独一无二,”说到这,杨树满脸得意。
穆戈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杨树所说的宝物是一顶金冠。这顶金冠做工十分细致,底下一寸高镂空的金圈,上面转圈雕刻着十二生肖。龙吟虎啸,牛奔兔跃,猴窜猪卧,马腾羊走,蛇游鼠跑,金鸡独立,狗吠日月。形态各异,是惟妙惟肖,金光闪闪,看得人好不入迷。
“多少钱?”穆戈直接问。
“我知道您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把这个东西买回去一定是送给您的心上人。您信我的,到时候您把这个东西往外一拿,那保证是水到渠成。今天我也不多要,四千两。今天您先把三千两银子给我,剩下的您有了再给。”
“好,我要了。”
十二月份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半,穆戈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激动。尽管元旦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是未知的,尽管森罗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知情,尽管一切还都只是自己的想象。但穆戈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并且这种信心一天比一天强烈。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大家开始为宴会做各种各样的准备。塔齐步去涅槃山砍竹子,然后回来做灯笼。是非张和达鲁忙着采购物资,柴苏则将农场前后仔细打扫。农场里的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笑意在脸上始终停留着。
农场的大门上挂了一副对联,左边写着招财进宝万事顺,右边写着开年大吉福高照,横批财源广进。一共十八个字,农场的人每人写了三个,这象征着他们是一个大家庭。穆戈又请了能工巧匠,花了三天时间在院子里用木板搭了一个简易的木屋,这样就能容纳下所有人了。
元旦的前几天,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农场里的人各司其职,连邻居也过来帮忙。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但不见森罗的影子,森罗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穆戈很奇怪她在干什么。正巧有些事要和森罗商量,穆戈便来到森罗的房间。
穆戈推开房门,看见桌子上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森罗正在用小木勺,这个取一点,那个取一点,放在秤上计算出重量,然后再掺杂在一起。
在桌子边上有一片泛黄的纸,上面写着:脂—两熟朱二两,紫草末五辆,丁香二两,末麝香一两,上四味,以甲煎和为膏。久能滑肌肉,消瘢黯,驻姿容。
“你在干什么?这几天都没看见你出来。”
“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敬,每个人都要准备礼物,男人们好办,我们有酿制的果酒,这足够招待他们了。女人们,我做一些胭脂粉黛,送给她们。不过有人脸的颜色不好看,有的人皮肤粗糙一点,有的嘴唇大一些,这要针对她们的不足之处,得仔细去做,比较费时间。”
“麦林的身材比较壮硕,作为一个女人来讲不是太好看。所以我准备给她设计几套衣服,去掩盖这种体型方面的缺点。你看,我已经画了很多个图纸。”
“连雅的脸上有很多雀斑,为此我做了很多美白的凝脂。早晚各一次,将这种凝脂涂抹在她的脸上,会逐渐地使她的皮肤变得非常干净。”
“差不多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用心。其实于我本人来讲,不太喜欢化浓妆的人。”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只存在于书中。虽然世上不会有十全十美的女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追求完美。”
“倒也是。”
“你来找我有事情吗?”
“达鲁和我说,我们的院子有很多铺地用的青石砖都碎了?”
“怎么都碎了呢?”
“是非张喝多了,把三米高的砖垛都给推到了。”
“我的天,他可真有力气。”
“这也是柴苏和我说的,我也想象不到当时他具体是怎么搞的。”
“所以你要说什么?”
“铺地用的砖不够了怎么办?”
“用沙子代替吧?去鸾溪河的下游挖,那里的沙子更结实一些。”
“好,叫上他们,我这就去。”
如果某件日思夜想的事情有了实现的可能,人的内心从这一刻开始便变得躁动不安。对于自身而言,每分每秒都是痛苦并快乐的。临近月末,穆戈做了一个梦。梦中在穆戈的不懈努力下,森罗终于当着落滩镇所有人的面接受了他的表白。在他们即将相互拥抱,然后要向众人宣布他们以后会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森罗突然怒气冲冲,跳起来抡圆了胳臂,伴随着响脆的一声,她给了穆戈一个嘴巴。这个巴掌直接把穆戈揍醒过来,直到第二天早上,穆戈还感觉半张脸火辣辣的。
元旦这天凌晨,华夫人给送来满满两大筐的干果。其他的各种食材经过清点后,也全部搬进厨房。早晨一过,森罗穿上了半个月前定制的淡蓝色的棉裙。穆戈眉欢眼笑地站在一旁,和森罗一起迎接来宾。
首先来到的,是轻腰慢闪而来的公良等三位夫人。大冬天的,讲究排场的她们一人打了一个遮阳伞,然后高昂着头并排走进农场。而说到柴桑这里,她一进屋两只眼睛便上下翻飞。不大一会,她拿来一个银质的酒壶,问能不能让她拿回家用一段时间。穆戈知道东西进了她家,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不过今天他很开心,便一口答应下来。随后杨香五,白二,等等落滩镇的所有朋友和邻居也全都到来。
临近中午,酒席摆上。席上莲花鸭,炒兔,假元鱼,群仙羹,旋煎羊,离刀紫苏膏。炒银杏,胶枣,凤栖梨,西川乳糖,温柑。不说山珍海味,也是应有尽有。穆戈和森罗四处倒酒,与大家畅所欲言。
客厅座无虚席,大家其乐融融,当然邻里之间也少不了有些摩擦。杨香五喝了十几碗酒,有点上头了,大声说着赵通不是个人,借了自己五十块钱两年都没还。达鲁也喝多了,端着酒碗吹嘘着他年轻时是如何的风流倜傥,曾经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大战五百回合。
趁大伙都在餐桌上,穆戈悄悄溜出去,然后回房间拿出了那顶金冠。穆戈把金冠藏在衣服里,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客厅,路过华夫人身边的时候,穆戈碰了她一下。华夫人心领神会,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戈一眼,随后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
“各位,安静一下。”
听到这句话,吃菜的放下碗筷,说话的也不说了,全都直直地向华夫人这里看。
“各位,今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似此良宵美景,百年一遇。上面天公作美,在纳夫人的农场之中,我也要成人之美,撮合成一件好事。今天我当一回红娘,给穆少爷和森罗夫人牵个线,下面有请穆少爷来到我的身边。”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中,穆戈紧张地走到华夫人身边。想了一会儿后,他说,“我没什么可讲的,这是给森罗的一个礼物,一顶金冠,希望她能收下,”说话时,穆戈望着森罗,心里祈祷着这次能够心想事成。当自己看着森罗时,穆戈察觉到森罗的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她依然在微笑,但她的笑,更像是逢场作戏。
“收下吧,森罗夫人。”华夫人说道。
“收下吧。多么般配的一对。”
“天作之合。”
“郎才女貌。”
人群中不断有人说道类似的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像穆戈想的那样,面对着穆戈真情的流露和现场这么多人的欢呼,森罗没有高兴得大喊大叫,更没有流下激动的泪水。她缓慢走到穆戈面前。穆戈看森罗过来,就把弯腰下,然后满心欢喜地把双手把金冠递过头顶。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答应你?”
“这,这顶金冠不漂亮吗?”
“很漂亮,不过我不想要。”
“有些事情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你不愚蠢的话,我觉得你不应该在今天晚上做出这件事情来。很打扰大家的兴致。”森罗面露不快地说道。
穆戈百感交集,强装镇定,“我没想做别的,我只是觉得这顶金冠很适合你。”
“不用了,谢谢。”
“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
“不用了,谢谢。”
“这是咱们落滩镇唯一的一个。”
“不用了,谢谢。”
“你试试,试一下,看看是不是很打陪你。”
森罗没有说话,她摇着头,然后把手拿到胸前,向穆戈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在遭到森罗四次的拒绝之后,穆戈心里一箩筐的话就无法再说出来了。他还想说什么?还应该说什么呢?筹划了几个月的事情,只说了几句话就这么草草收场,穆戈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小心翼翼地把金冠收收起来,然后回到座位,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口吃着菜。
正当现场的气氛即将陷入尴尬的时候,门口附近的人忽然聚集一处。随后人群向两旁一分,闪出一条道,有五个人相互隔着一步距离,前后进入进大厅。最前面的是当官的打扮,第四个是身上拴着镣铐,由前后两个差役押着的囚犯。囚犯的脑袋像用绳子系在脖子上,身体动一下,就快被震得掉下来。最后面,是一个手拿长刀的官差。
心情十分糟糕的穆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这几个人中穆戈只认得出最前面的是本地衙门口的钮勒,他一头雾水,但总得说点什么。穆戈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上前去深施一礼,“您来晚了。”
“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今天对于您来讲,我们是不速之客。”钮勒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什么意思?”穆戈不解地问。
钮勒指着这个囚犯说道,“几天前这个人在肃慎镇入室偷盗,之后被我们抓到了监牢。本来我们想着过完了年再说,但遭受损失的人说必须在元旦之前把这件事解决,否则厄运会跟着他们一整年。解决事情,说白了就是破财消灾,这个囚犯自然是一分钱没有的。但他告诉我们森罗夫人可以帮到他,所以在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们找到这来处理一下这件事。首先我对我突然的打扰表示歉意,然后,希望大家能够尽可能配合我的工作。”
“能不能这样,晚一些再谈这件事?”
“穆少爷,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穆戈脸一红,“不好意思,您继续。”
“我知道今天大伙在这里高高兴兴地参加宴会,本来我是不想打扰大家的。但这笔钱数目太大。当差的苦啊,我就算每天不吃不吃,十年我也存不下,所以我是垫付不起的。森罗夫人,年轻人做事好冲动,总喜欢惹是生非。眼下受害者急着要钱,你又能够给你的朋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钮勒说到这,呵呵呵笑了几声,“也顺便帮帮我。”
“这里的森罗一定不是他说的那个。”穆戈说道,此时的他有些心慌意乱。
“事情还没有确定的结果。”
“她不会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穆戈说。
“哪样的人?”钮勒犀利的目光瞬间钉在了穆戈身上。
钮勒常年抓差办案,善于捕捉细节。穆戈不想因为自己言语上的过失而引起麻烦,所以他说话时格外小心,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抢劫,犯罪。”
“要是他今天没有穿上这身囚服,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出现在现场,你会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纽勒生硬地问。
穆戈闭口不言,他仔细看了看那个囚犯,从外形上看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夫人昏倒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在你的后面。”
穆戈转过头看,但由于人太多,他怎么也找不见森罗。随后穆戈听见咣当一声,他顺着声音看见达鲁和柴苏正在将森罗抬进卧室。然后雪竹莲从人群中走出来,也进了卧室。穆戈也想进去看看,但被钮勒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