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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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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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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连载

第一十三章

宴会结束之后,人去楼空,接下来一项重大的任务就是清理客厅里的垃圾。客人吃剩的残羹剩饭,空酒坛,碎碗筷,到处都是,整整三天,弄得他们头昏脑涨。清理完之后,穆戈把宴会用剩下的东西仔细规整,然后找到之前购买的商家去一样一样退还掉。去买东西的时候掌柜的对穆戈笑脸相迎,等穆戈去退货的时候,掌柜的龇牙咧嘴,恨不得把他给吃了。所以这一趟费尽周折,穆戈早上出门,办完事的时候已经黑天了。在回来的路上,穆戈迎面遇上了公良夫人。

“穆少爷,你们家好像来了很尊贵的客人,中午柴苏在街上买了不少牛肉和蔬菜,回去招待客人。”

“您说是谁呢?”穆戈问。

“不知道。”

“好,有时间去坐一坐,森罗她很羡慕您刺绣的手艺,有时间您受累去教教她。”

“一定。”

穆戈一边朝着石岚走去,一边想,“会是谁呢?纳夫人?不是,纳夫人来的话,一定会事先告诉自己。佟佳?佟佳不喜欢吃牛肉,而且自己不在的话,她不会在农场吃饭。那会是谁呢?穆戈把所认识的人依次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

“不好。”穆戈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名字,他马上加快了脚步。

“少爷,费寥来了。”穆戈刚一进门,达鲁就十分惊慌地告诉了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穆戈进了大门,一个男人的笑嘻嘻的声音便从门厅传过来,“如果你能耐心一点,等等我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就是百万富翁了。”

这声音熟悉得很,不出穆戈的所料,是费寥。紧接着,便传来费寥和森罗的笑声。

穆戈弯着腰,贴着墙边,无声无息地来到门旁边的窗户底下。穆戈想听听森罗和费寥背着自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很奇怪,屋里什么声音也没有。突然门咣当一声,费寥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穆戈面前。费寥戴着一个高高的帽子,屋内的烛光从他身后射出来,此时费寥就像阎罗殿里出来的黑白无常,是来人世间索命的。恍惚间,穆戈被面前这番场景吓得倒退了一步。

“哈哈哈,是穆少爷吧,失礼失礼。”费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却高昂头颅,斜眼向下看着穆戈。

穆戈刚才被费寥吓得不轻,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神来。

“你们进来说话。”森罗在房间里面说。

“好的,”费寥回了一句。

然后费寥在前,穆戈在后,走进了房间。明亮的烛光下,费寥黝黑的皮肤十分明显。在穆戈和他第一次见面时脑海中便出现了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城市中生活的人,皮肤比乡下人的还要糟糕?费寥高高的鼻子,眼睛四周一圈黑黑的,他坐在椅子上面带笑容,叉着双腿,死死地盯着穆戈。

穆戈一动不动地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椅子上,直到费寥主动走过来,穆戈才微微笑了一下,“欢迎你来到这里,费寥先生。”

“很难得,您还记得我的名字。”费寥说。

“我也只是记得你的名字,这还是刚刚看到你的模样之后,才想起来的。”

“如此说来我的记忆力比您强得多,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所有事。”费寥说话时会把左手扣在喉咙上,穆戈记得在京城,费寥说话时习惯于把右手放在左手的袖口里。然后再说话时,他会从袖口里掏出一些东西扔到地上。

“我早上就到了您的农场,没事先和您打招呼,失礼了。”费寥继续说道。

“无所谓,这个农场现在是我和森罗两个人的,她在就等于我在。”

“的确,在您回来之前,森罗已经跟我说了好多事情。您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事,出去走走。”穆戈不想和他说什么没用的。

“你什么时候到的?”穆戈问道。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早上。”费寥轻蔑地一笑。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见。”

“钮勒昨天才把我的事情处理好,又把我在大牢里关了一夜,那里边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说着话他一边打哈欠,一边伸了个懒腰。

“如果你生活方面有困难的话,可以到这里来找森罗,或者是我。没必要以身犯险,去触犯法律,像一个过街老鼠一样。”

“我需要对您强调一下,那天的事完完全全是一场误会,我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只是有一个和我长得相似而已,他们冤枉了我。事后纽勒他们也和我道了歉,所赔偿的钱也给了我。不过不好意思,他们返还给我的钱我没有带回来,而是全部捐给受害人了。在您的心中,也许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费寥坐在森罗旁边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说话的时候比比划划,并没有一个客人应该有的礼貌。

“原来是这样。”穆戈极不情愿地笑了一下。“无风不起浪,跑不了他。”穆戈心里说。

“你能遇见森罗,全靠我当初坚定地租下了纳夫人的农场,让森罗到这里来恢复身体。说起来你得好好地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跟森罗根本生活不到一起。抱歉了穆少爷,这是你不想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费寥站起身来,一边围着穆戈转圈,一边说道。

穆戈抬起头,看见费寥正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穆戈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马上把头低下。

“提到这里,我得继续往下说。我之所以一定要租下纳夫人的农场,让你来到这里。我是希望你离开城市的喧嚣之后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哪些是对的,哪些又是错了。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希望你的性格能够有所改变。”

“噔噔噔,”费寥坚硬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穆戈坐在椅子上仔细地听着,又是噔噔噔的几声,凭借着皮鞋踩地发出的声音,穆戈判断费寥已经走到森罗近前了。

“森罗,我们十几年前就在一起,将近十年,我们在一起做了很多的事情。 我很庆幸我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但我想上天不会再继续眷顾我们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小心行事。虽然并未老去,但我们的运气早就用光了,我们需要安稳的生活,”费寥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哎哟你真的是,一样的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十几遍。”

“以前我要是对你说刚才这种说教的话,你早翻脸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还得多说几句你平常不愿意听的。你以前总说你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可诚实不代表愚蠢,正直也不代表莽撞。”

“好了别往下说了,你刚刚这番话我能记住一半就不错,我试着做就是了。”森罗打断了费寥,她的脸上多少有点不高兴。

“你真能听我的吗?”

“你要是能一说一整天,那我就听你的。”

“行,可真有你的。”

“咱们两个打嘴仗,我可从来没输过。”

“那好,我说点别的,你还记得陈庆这个人吗?”

“记得,这辈子我忘不了他。”

“十几年前,陈庆是江淮一带有名的地主恶霸。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大白天就敢去人家里面去放火。”费寥哈哈大笑着说。

森罗激忿填膺地说,“那陈庆就是个王八蛋,那年占我们家的地,还把我二叔给打得差点没了命,结果后来就赔偿我们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够干什么的,这就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我要不想办法收拾收拾他,我就不叫个人。”

“去年我回了家乡一次。乡里人说你放的那把火,把陈庆的家产都烧光了。后来上面也派了人下来,把陈庆抓进监牢问罪。邻居们跟我说,他们很感激你当年的举动,替他们出了心中的恶气。但我想说,你去报仇也得挑时间吧。大白天的,你放完火后很快就被人发现了,被人家的打手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在遇到了在他家做短工的我,是我带着你从后面的门洞跑了出来。”

“是的,那次多亏你了。当时被他们堵在墙边的时候,我感觉我一定完了。没想到你那么勇敢,冲劲人群里,把我拉了出来。”

“我也不是那么勇敢的人,但因为是你嘛,没办法。”

“哈哈哈。”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森罗,我很爱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想过离开,可你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我挣扎得越厉害,吸引力就变得越大。”费寥话锋一转,对森罗含情脉脉地说道。

很显然费寥把穆戈当成了空气,甭说是穆戈,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架不住这样的场面。“费寥真是不要个大脸,刚才这番话,只有自己可以对森罗说。费寥算个什么东西,当着自己的面和自己喜欢的人说着这么令人恶心的话。”穆戈想。

而且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两次和森罗告白,森罗都拒绝了,而十有八九,森罗就是因为费寥拒绝自己的。

“如果森罗是因为费寥拒绝自己的,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还是说她自己也在想,她到底是应该选择自己还是费寥?样貌,身高,金钱,还有诚实的性格,不错的衣品,自己在任何方面都高出费寥一大块。如果今天在说话的气度上能够压过费寥,那么森罗将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

“加油,打败他。”穆戈在心里给自己鼓个劲,然后开始组织语言。

“哈欠。”穆戈故意打个喷嚏,然后用袖口擦了擦鼻子。

“少爷,您身体欠佳吗?”费寥问。

“还好,不用你担心。”

“我没想关心你,我只是怕你病情太严重,会传染给森罗。要不您现在就赶紧去抓点药把。”

说完话,费寥就走到衣架旁边,并把上面的一件大衣扔给穆戈。

“不需要。”穆戈又把衣服给费寥扔了回去。

“该死的。”穆戈在心里说。

“我很纳闷,明明年末那天你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今天你哪里来的那么厚的脸皮还来到这里。”

“今天来,我想就那天的事情给您,不,您是怎么想的我不在乎。我想给森罗道个歉。”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确实没把您放在心上。”

“那就好。”费寥眯着眼,坏笑着说道。

“我不太喜欢您的说话方式。”

“那就证明咱们不是一样的人。”

“你不要以为自己读过几本史书,学了两句古人的话,就认为自己多聪明了。说话的时候处处给人下套子,而且不给人台阶下,我最烦您这样的人,一点都不诚实。”

“是你自己太蠢了,这并不怪我。”

穆戈抬起头说,“费先生,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容光焕发,衣帽整洁。现在你身穿着囚徒的衣服,浑身散发着恶臭,连一个街边的乞丐都不如。”恰好这时费寥转过身来,这次穆戈没有回避,而是直视他的目光。

“为了见森罗,来到落滩镇之前我特意打扮得很体面,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半路出了事情。好在我在监狱里十分老实本分,否则就连这身囚服,钮勒也不会发给我。”

“老实本分,这话用来形容您,可算是不太恰当。”

“那您想以什么样的语言形容我呢?”

“嗯——”

“穆少爷,面对喜欢的女人时男人都会非常自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您有什么不愿意都可以当面直接说出来,我这个人心胸宽广,无所谓的。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竟说在您看来我见不得人的地方。”费寥说话时不慌不忙,眼神不断闪过不屑与得意,像是故意在戏弄着穆戈。

自己的想法被他瞬间看穿,穆戈觉得在费寥面前自己就是个无知的小孩子。看着费寥得意的面容,穆戈想发火,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显而易见,如果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是无法几句话就能给费寥难堪的。所以他决定接下来无论姓费的再说什么,自己都不再说话。然后慢慢寻找机会,争取一句话,就让费寥从这里灰头土脸地滚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费寥手里拿着一条金链,来回摆弄。“穆少爷是否向我对你一样大方,礼物,珠宝,给你买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店铺,再说现在我已经不喜欢那些了。”森罗回答道。

“你的话里总是带着傻气,你不喜欢这个喜欢什么呢?虽然我们许久未见,但我还是能一样看穿你说出来的话,和你内心所想并不一致。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哈哈哈。”

“怪不得几次来信,你都不回京城。一路走来,我发现这边风景确实不错,值得人在这待上两三年。”费寥的眼神和脸上的神情在不停地变换,这代表着他并不想对自己的想法有丝毫的掩饰。

“什么!他们之间还写过信,我怎么不知道。”此时穆戈心惊肉跳,生怕他们说出别的事来。

“我卖五石散被官府发现了,我的房子,我赖以为生的工作,什么都没了。还好官府没有充分的证据,否则连我的性命也没有了,”费寥突然严肃地说道。

“什么?”森罗表现得十分震惊。

“我没有选择,你借钱和纳夫人做生意。你一走了之,那些债主找到了我。我没有办法,而且仓库里边堆积了数万块的原料,扔掉也很可惜。结合以上我只能铤而走险,选择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

“可你当时和我说,你和那些债主都是很好的朋友,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件事。”森罗焦急地说道。

“没错,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能笑得出来?”森罗略显忧愁地问。

费肯色满脸的无所谓,“不笑干嘛?哭吗?我习惯了付出全部,却又一无所获。”

“穆少爷,桌子上是我欠纳夫人的七千两银票,你交给他吧。”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记得。”没等穆戈回话,森罗便说道。

费寥为自己的守信得意扬扬,“这七千的银票,对于现在的我来讲确实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不管在任何时间下,任何境况下,既然把话说出来了,那就得做得到。说话不算数,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您这七千的银子是哪里来的?要知道您已经身无分文了!”穆戈问道。穆戈一进门就已经看见了这张银票,他以为是费寥送给森罗的,就没有多想。但现在穆戈突然想到,在举办宴会那天,费寥亲口说他已经没有钱了。如果他不是在骗钮勒的话,那这张银票一定是费寥出狱之后再次作案所得,那么官府一定会快速找到这里,那么之后也一定会牵连到自己。

穆戈心急如焚,等待着费寥的回答。

“穆戈,咱们替他赔付给官府的一千两,他会还给咱们的,你不用着急。”没等费寥开口,森罗便说道。

也许森罗是有意的,但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不能就这么被森罗岔过去。“费寥先生,我在等您的回答。”穆戈继续说。

“也许是我捡的,也许是我借的,我可以保证这张银票是干净的。”

“好了,穆戈你不要再问了。”森罗说。

“从森罗对于自己和费寥不同的态度上来看,自己今天晚上已经成了一个局外人。”想到这,穆戈像个木头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旁边。

而后森罗和费寥依然四目相对,聊得火热,依然忘记了穆戈的存在。穆戈有好几次想插嘴,嘴开张开,穆戈和森罗就又开始谈论下一话题。

又过了一会儿,穆戈自觉无趣,“你们聊吧,今天干了一天的农活,我回房间休息了。”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穆戈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森罗和费寥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假装听不见。穆戈离开客厅时,故意把紧闭着的客厅门留了一条缝隙,然后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穆戈回到房间后并不放心。今夜的风很大,开开窗户,嘶吼的寒风瞬间吹进来,把窗户吹得咣当一声。穆戈重新调整,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然后把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听着。

由于风声太大,穆戈听了半天,也没听见费寥和森罗在说什么。“呸!”穆戈朝着窗外使劲吐了一口唾沫,“你怎么不死在监狱里!”好在客厅的门开着一条手臂粗的缝隙,他们两个人还不至于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穆戈想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他还不走,就把邻居们都叫过来,一起把他轰出去。如果费寥赖在这,那就报告官府,以私闯民宅的罪名再给他抓进牢里去。

突然间一楼的房门一响,紧接着穆戈听见了柴苏的声音。

“你上楼去和少爷将就一晚上,我来睡你的房间。今天天太冷了,我没法在书房休息。”

“你怎么来了。”达鲁用年迈的嗓音问道。

“看来今天晚上费寥不打算走,我也没办法睡觉了。你上楼和少爷住一晚,我来住你的房间。”

“好。”不大一会儿,达鲁扛着被褥,从楼梯缓慢地走上来。

穆戈急匆匆地走到楼梯口,叫住了正在关门的柴苏。

“柴苏,你怎么过来了,森罗他们在干什么?”

“聊天,听费寥说,他们很早就认识,他们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后来费寥单膝跪地,说可以为了森罗去死,他们还说了很多肉麻的话。他们一会儿疯了似的笑,一会儿又哭起来,吵得我脑袋都大了。我困得不行,只能过来这边了。”

“哎……”穆戈叹了一口气。

“达鲁要上二楼和您将就一个晚上。”

“没关系,他已经上去了。”

达鲁横着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儿就呼噜震天响,这让穆戈愈发地烦闷,脑袋快要炸了。又过了一会儿,月亮已经升得很高,穆戈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穿好外套,几步来到屋外。今天外面冰冻三尺,北风刮得人站不住脚。穆戈推开客厅的门,径直来到费寥的面前。

“费寥先生,天气这么晚了,森罗需要休息。你走吧。这里是三百块钱,足够你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过夜了。”穆戈把三百块钱放到桌子上,然后扬起拳头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你就存粹是自讨苦吃。”

“哈哈哈!”费寥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庄稼人的力气可是你想象不到的。”

“穆戈,你这是干什么?”森罗满脸不快又十分生气地问。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我们很多有多余的房间,随便找出一个让你住就可以,我想你不在意房间好坏吧?”

“不了森罗。看到穆少爷如此地关心你,我很放心。穆少爷,你别看森罗认识的人多,你就以为她不是正经人,森罗把自身的清白看得比命还重要。说起来是前年,有个男人拿着花言巧语追求森罗。这个男的猪狗不如,不想和森罗结婚,却不断纠缠着森罗,却变着法地想和森罗睡觉。当然森罗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打这之后他也没再出现过。穆少爷,如果你真的喜欢森罗,那就好好过日子,好好照顾她。我可以你向你发誓,我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你担心的那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没有发生过。如果你们要结婚的话请告诉我一声,我不会来,但我一定会祝福你们。如果你们婚后想离开纳夫人独自生活,我会帮助你们在落滩镇建造一座比这里还要大的农场。”

“我走了,”费寥拿起桌子上的钱,走到了穆戈面前,“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留着吧。谢谢你们今天的招待,”说罢,费寥把钱扔到了穆戈脚下。

“你准备去哪里?”森罗问。

“不好讲,随遇而安。也许去参军,也许去当盗匪,我想以我的能力,混一口饭吃是不成问题。”然后,费廖离开房间,晃晃悠悠地出了大门。

穆戈一直看着费寥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来看森罗,森罗铁青着脸,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今天天冷,炉子多加点柴。”穆戈说完这句话,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森罗脸色发白,显得无精打采,有些闷闷不乐。

“你今天早晨似乎有点——有点不太对劲。”穆戈犹豫了一下说道。

森罗没有抬头,也没回他的话,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饭。

“难道你还为昨晚的事情生气呢?”穆戈小心翼翼地问道。

森罗还是没有说话。

“昨晚我对于我不礼貌的行为感到十分抱歉,我是想留他在这住一晚的。不过你也知道他前几天刚出过事,我也是为了安全起见。”穆戈继续说道。

“没有道歉的必要,我也是想让他走的,不过不好意思开口。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刚刚好。”

“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没有,”她淡淡地回答道。

“今天的早饭不和胃口吗?我看你不是特别爱吃。”

“饭菜还好,就是今天起得有点早,还没睡醒,所以没什么胃口。”

“那是不是给你做些特别的饭菜,例如酸菜汤,这东西很开胃的?”

“谢谢你,这样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你等着,马上就好。”

“我只是说说,不用了,你坐下吧。”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保管你听完之后能够食欲大增。”

“不用了,谢谢。”

随后的几天,森罗一直早出晚归。穆戈认为她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气,但他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希望时间真的能够冲淡一切。

这天佟佳找到穆戈,和他说了一件事,“最近常夏县县城里出现了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皮肤病,得上的人神志不清,皮肤会出现大面积的溃烂。雪竹莲被请过去治病,落滩镇的药房他便找我父亲帮忙照看着。但我父亲今天有事出门,把这一摊子事情都留给了我,所以我想让你过去帮帮我。”

“伍德先生会治病?”

“我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久病成医。他多少懂一些。”

“好,等我把这些玉米磨完。”

“我来帮你。”

“谢谢。”

“我还从来没注意过,你们家的这个磨盘怎么这么大?”佟佳一边帮穆戈推着磨盘一边说道。

“你还不了解纳夫人,做什么事情都想着要高人一头。就连磨盘,都要弄一个比别人家更大的。”

“真的是,纳夫人干什么都不想落后别人,森罗不在吗?”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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