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柳絮刚到办公室,正要打电话联系孙志时,胡京敲门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柳总,孙处长的父亲过世了!胡京进来就说。
孙志的父亲?
对!
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他的父亲?柳絮感到诧异。
胡京解释说,他父亲一直跟着他弟弟,听说过去他爱人和老公公吵架闹不对,所以老父亲一直跟着小儿子过。可是小儿子也不成器,好吃懒做,娶了个老婆半道也跑了,就他们父子两个相依为命。孙志平时只是给父亲和弟弟一些生活费,让他们维持生计。昨天晚上孙老太爷突发脑溢血就走了,我刚从孙志弟弟家里回来。
柳絮生气地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呀!
胡京委屈地解释,我接到孙处长电话时才凌晨五点钟,我担心你还睡着呢,所以就没有惊动你。
柳絮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说,那你再陪我们去一趟,我叫几个集团公司的高管一起去。
胡京解释说,灵棚刚刚搭起,刚把亡灵放进去。柳总,你现在就去吗?
当然!我们得去看看,孙处毕竟是我们剧组的艺术指导,老人没了,心情又不好,需要我们大家的关怀。你说对吗?
是!那我就随你们再去一趟。
柳絮说,你把我们送到孙处他弟弟家就行,然后回来照看剧组。她说罢马上就给徐月和晓玲两人打电话,通知她们一起去吊唁孙志父亲。
柳絮、徐月和晓玲各自开着自己的小汽车,在胡京的带领下来到城郊结合部的一处院子外停下。院子外面有人在走动,在忙碌。
胡京从自己车上下来说,柳总,我带你们进去吧,就是这处院子。孙处和嫂子都在这里忙碌呢!
柳絮说,你就先走吧,我们自己进去。
还是我送你们进去吧!胡京说着头前带路走进那处小院。
柳絮等三人跟在胡京身后走进了院子。
灵棚就搭在院子的南墙下面,东西两面用苫布围起来,正面敞开,灵柩安放在里边,冲天纸在晚风的吹拂下飘扬。挽联挂在灵棚左右,灵前摆着一对硕大的花圈。
孙志和任艳刚从灵前烧完纸钱站起来,一转身看见了胡京带着柳絮以及徐月和晓玲走进来,夫妻二人赶快迎上去。按照家乡的习俗孝子要给前来烧纸的亲朋好友磕头的,孙志即使成为国家干部也不能忘记家乡的风俗习惯,所以他跪下给柳絮她们三个磕头。
柳絮赶快上前扶起,并且说,孙处,礼太大了。
孙志分别与她们三位握手,并且说,谢谢你们!
任艳拉着柳絮的手说,妹妹,你们三位来了我很高兴。老公公一直跟着小叔子生活,突然间就没了,搞得我们措手不及。她边说边分别与徐月和晓玲握手。
柳絮没有说什么,主动走到灵前跪在烧纸盆前,伸手拿了纸钱。
徐月和晓玲马上跟过来跪在柳絮身边,也拿过了纸钱。晓玲眼疾手快,拿着一张纸钱伸手就到常明灯点火,然后将火引到纸盆来。
任艳立刻跪在灵前陪着哭丧,她的长腔哭调很有特点,哭腔唱道:我那苦命的公爹呀——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呀,留下我们该咋办呢!
柳絮自幼生在河川农村,这种哭丧的腔调她听了很多。河川农村里为了悼念死者,常常有动人哭声惊动全村人前来观看听歌,那些动人的歌声往往让人泪水涟涟,乡亲们被感动之后大家一齐上前为亡灵点纸,以表悼念之情。
任艳自幼生在河川农村,自然懂得如何诱人眼泪的妙招,所以她利用自己独特歌唱优势,把挽歌喝得非常动听而又引人入胜。她继续唱道,公爹呀我好命苦呀,二十岁嫁你儿我谋心挺厚,没想到一辈子没享一天福,为孙家我呕心沥血不要命,到头来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柳絮听着任艳那借题发挥而又委婉动听感人肺腑的挽歌时,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
徐月和晓玲两人烧完纸赶快站起来,双双走到任艳身边,企图将她架起来。
任艳此时却想起了她的冤屈,哭得更加痛心疾首,哭声也就更加真挚动人。
孙志的女儿刚把孩子喂饱在屋里的床上,听到母亲的哭声后从屋里出来,跑到灵前帮着徐月和晓玲一起往起拉母亲。
任艳总算被拉了起来,哭声也就渐渐消失。
柳絮安慰孙志说,节哀顺便!
谢谢!
也正在此时,美心集团行政办公室主任来到柳絮面前报告说,柳总,花圈花篮已经带到。
柳絮回头对孙志说,集团公司和摄制组给老人家送来的花圈和花篮,让人接收一下。
孙志马上带自己的女婿出去接受集团公司的花篮和花圈。那些花篮和花圈是最高档次的,吸引了许多前来观看的邻居。
任艳邀请柳絮等人进去喝水,柳絮却说,老人刚刚仙逝,我们就不打搅了,等到出殡那天我们再来。
那也得进屋喝口水,这么走了让我们心里怎么过得去?
嫂子,今天老人刚刚过世,有许多事情需要你们做,我们就不进屋了打扰,到出殡时我们再来。
孙志受到了感动,红着眼圈儿说,柳总,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留你了,到时候让集团公司的人都过来吧,我盛情款待你们。
柳絮说,好吧,三日后再见!
再见!
离开时,孙志和任艳夫妻将她们送到大门外,等她们几位开车离开才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