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南风已经吹远,就只留下了遗憾的梦。如果不想在苍穹底下,歇歇脚,乘乘凉,就不应该惆怅。千万不要为难,是否可以经受得了,扛得住;也不必暂停,叹了人生的不容易。哪怕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一程比一程的路更长,也不要放缓脚步。如果注定要奔赴,就只管前行,不要回头。
且说,大卫和那机器人到了红国,先去找了珍妮和王往。然后再与珍妮和王往一起,才去找勾笑。走在路上,那机器人还问过王往,勾叫为什么要改名成勾笑了?
王往说:“亲爹改了名,还是亲爹。改变不了的事实,也是事实。尽管名字可以避免了误会,但是无法代替了真正的灵魂化身。实际上它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跟了元宇宙里的任何算法都无关。”
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道:“村长,班门弄斧来了。”大卫和那机器人好奇,两个人朝前看了看,疑惑地笑了一下。
王往正准备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笑着说道:“那是班叶的儿子,取名叫班门弄斧。寸风的女儿取名叫寸长,喜欢这孩子的都叫她村长。两个孩子在打闹呢。班叶和寸风都是我在飞船上的同事。”
大家一看以为是勾叫,但是那勾叫却又很快地自我解释说:“我是勾笑,切勿错认成火星上的我,混淆了我的虚实。笑是笑,叫是叫,最好不要弄错,弄错了就一定会尴尬。或等于弄错了喜悦,就会表现出来了悲伤一样。不小心的表达,就经常容易地出现了忐忑。”
勾笑的身后,还有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勾笑介绍过寸风和班叶,两个孩子也抢着又再说了各自的名字。王往看到大家开心,便高兴地说:“可以听见了孩子们的笑声,人生就会有希望。”
说完,王往又用手摸了摸孩子们的头。还说:“村长怎么还喜欢上了班门弄斧?”
大家跟着笑了起来,不一会就来到了,勾笑在山坡上的家。那是一间寂寞的小屋,如果不仔细的话,就可能还被看成了一座庙。在那小屋的前面,老远就可以看见了,一根粗糙的废旧电线,被扯直当了晾晒衣服的绳子,绳子的中间驮着,还像了元宇宙里的月亮弯弯。
绳子的弯弯处有一个衣架,挂着一件灰色的内衣。在风中左右摇摆,摇晃飘逸,随意飘荡,一刻也不能停下。衣服在自我飘摇的自由中,却偶尔地突显了沧桑和凄凉。苍凉凄楚的山坡小屋,这就是一个孤独男人的家。
那摇曳的内衣,彷佛就是勾笑那独有的灵魂,灰暗而无光。既像在遥远的火星上,又像在眼前的现实里,唯独不像是科学家严谨的生活。仅仅只是像一个极其普通的人,生活在简单而又淳朴的粗俗世界里。
山坡上小屋的旁边有菜园,小屋的背后种着棉花,小屋的周围还种有玉米,甚至在空地上还养有鸡鸭和猪,仿佛是一个什么都有的世界,丰衣足食。勾笑此时变得腼腆,对了这些,也不准备说点什么。
就算勾笑不说,大家还是猜想到了。勾笑躲到这个山坡上,一定是在开荒种地,自食其力。虽然无法让人及时苟同,却又令人羡慕。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穿衣就该从种棉花开始,纺纱捻线,织布成衣;粮食要靠自己种,勤恳不止,成果就会丰硕;饮水还得自己掘井,喝水也不容易。尽管勾笑从未感觉到艰辛和麻烦,也不承认了极其苦楚,或许这正是苍穹探索的一种原始精神,一切从无开始。
据说勾叫是勾践的后代,卧薪尝胆时就叫勾笑,打败了吴王夫差后,就改名勾叫,豪气连城。连种菜的菜籽,也是自己从山边上捡来的。从不接受捐赠和交易,只承认了艰苦和患难。
还说,从此不想再求人,只想享用自己踏实的劳动成果,直至终老。拒绝一切的庸俗,拒绝别人的帮助,不再接受任何的恩惠。再怎么的苦不堪言,只当是自己的幸运人生。好像天生就已经注定了其丰富,甚至美丽富饶。
就算在静夜里,也不会对着月光轻易地多愁善感。不再思念以前曾经的辉煌,过去的得意人生。日子过去了一天,便算一日,幽静而且孤独的生活,常伴青灯长夜。尽管勾笑还曾经游历苍穹,受人尊崇。在元宇宙里,几乎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又并非是怀才不遇,而是功成身退,返璞归真。
上次王远和班资的星际婚礼,勾笑就没有去参加,不想去遭遇太过尴尬的场面。那机器人认准了勾笑,上来就抱住了勾笑大哭。说自从上次在火星上一别,就以为没有再见的时候了。却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才有了如今这欣喜重逢的时刻。
勾笑对那机器人说:“以后你就在红国生活吧。在这里不管是人权,还是人格,都会得到了相当的尊重。”
那机器人却说,还是不要麻烦了勾笑,说那工人师傅早已经在火星上,准备了元宇宙的房子。那机器人想要再次漫步苍穹,探索太空。甚至还可以和孔某号一起,继续享受那浪漫的星际人生。
旁边的大卫说:”现在变化了,孔某号刚刚新婚,怎么能打扰了孔某号的蜜月生活了呢。“
那机器人又说:“在红国连机器人都有尊严,甚至还可以结婚生孩子,真是羡慕。”
勾笑安慰他说:“你也可以的,要对生活多一些信心才好。在红国,就算是千年的蛇精,也可以修炼成人。甚至还可以拥有那真挚的感情,那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机器人朝勾笑看了看,正欲对勾笑还说点什么。突然从山脚下,又新上来了一个查的机器人,刚走到勾笑和那机器人的面前,就晕倒了。那机器人赶紧给勾笑,介绍了这刚来的机器人。说他和那工人都喜欢,把这台新上来的机器人叫二。
从二的身上,找到了记录视频。视频上显示,在大卫和那机器人,还没离开了一会,就有查当局前来那工人的家里,索要那机器人。看来当局是已经全部知道了的。那工人安排了二,把当局来的人引开,让大卫和那机器人,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脱到临国去。
不一会,二苏醒了过来,却慎重地说了另一件事。说:”查重新制作了王往机器人,或有新动作。”
自从王往机器人的外壳被抛弃了之后,那机器人早也从多方面打听到了。将要被销毁的二,同时还透露了。他本来就是,要被装上王往电路板的机器人,可惜不知道在哪里出了问题。装上去了之后,一直就水土不服。跑不起来,一点也不像王往,更别说精气神了。“
当局一气之下,便把二绑去销毁,想要灭了他。好在那工人再次善良,便把二又给救下了,还把他藏在了山洞里。
但是因为那机器人,跟了大卫来红国之前,二就跑回去看望那工人师傅,说也想跟着大卫逃跑。却不巧又赶上了,当局来寻找那机器人。二不小心就被发现了,而且差点还被当局抓走。
现在二也顺利地来了红地面,又感觉幸运,便再次提醒了说:“查可能正在制造假的王往机器人,想要干什么,目的就不是很清楚。”
说完,二看了看那机器人,又说:“有一个特别神奇的瞬间,只有我亲自看见了那一切。现在火星上的那个班农,就是班农真实的灵魂化身。班农的整个大脑,是被移植到班农机器人的颅腔内的。”二还出示了,班农被拯救的整个视频。
在视频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绞刑架上的班农,刚刚才微笑着断了气,却很快就被迅速地从绞刑架上放了下来。一群医生就在了旁边,迅速地进行开颅手术,取出了班农的大脑。旁边还准备了机器人的头骨,班农的大脑被神秘地植入。没多一会,就见到班农,再次活灵活现地回到了人间。
二还愤怒地说:“这明显是在故意纵容犯人,让班农的生命灵魂得以延续。班农简单地被复活了,这在法律上却还没有先例。对于班农的灵魂化身,是否应该还要被追究,其本身之前的所有罪孽。现在也无法知道,将来的法律,要怎样去面对了这种情况?”
勾笑说:“是不是因为,还没有这方面的法律。再大的罪人,也只能让他的灵魂,姑且地继续活着。不然,那还能怎么办?但是犯人的脑袋还活着,又算不算是真正地执行了法律了呢?”
二同意了勾笑的说法,还问了勾笑说:“红国当初在建设元宇宙未来之梦时,是不是出了一次特别大的差错。那可是查在使坏,收买了第三方的技术人员前来破坏。碰巧也是在班农复活的当天,就知道了这个事。“
勾笑说:”那已经被逮住了,谢谢二的关注。“
接着,那机器人又感谢了勾笑,感谢他认真地计算出来了,乐透的中奖号码,让他们从此有了经济上的宽裕。勾笑也感谢了那机器人,让那工人及时地送还了,王往的”弯月徽章“。否则,就无法让科学家班资和王远,也在星际地球里补办了婚礼。
且说,班资叫人来请勾笑去她家里说话。勾笑不去,班资无奈,只好亲自来请。勾笑无法回避,便立即随着班资前去。到了的时候,王远已经快不行了。看到勾笑来了,王远只能用手指了指班资,又指了指勾笑,然后王远就安详地逝去了。
勾笑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敢正视了王远,也不想理他,以为王远就只是暂时地晕了过去。没想到,王远这一睡去却不再醒来。勾笑才如梦初醒,深深后悔,万般歉意,甚至浑身都感觉到不自在。
班资拿了王远的日记,双手捧着递给勾笑看。班资是幸福的,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一直都在深爱着她。而且她的爱情生活,也是温馨浪漫的,由虚拟到现实,从苍穹回到了地球。勾笑颤抖地看着那仅有的半篇日记,表情木然。
王远说:“只要是借的,就要讲究还。为了班资的幸福,希望要好好的照顾于她,切莫让她老来孤单。爱她的人和被她爱的人,请不要离她太远。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算是中途逃逸,无法继续地照顾了她。我恳求好心人,是否可以回归了青春年少,和班资再度相爱,陪伴她直到永远。”
王远说:”作为一个忧郁病患者,我无法知道和表达,我的内心有多恐惧。我对什么都害怕,经常担心,惧怕会受到伤害。我早已经疲惫不堪,万念俱灰,有时只想要清静一会。后来才发现,想要片刻的寂静,也是如此的艰难。真的不容易得到,甚至连简单的轻松也不行。“
王远说:”我不知道,到底还要怎样的折腾我。常常感觉到,我被随便地提起了之后,又被重重的摔下,还不止一次或者两次。我真的惊心动魄,惶惶不可终日。在我的世界里,活得太慌张。有时又感觉,真像在心里头,坠吊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却永远无法轻轻地放下。我真的处在极度的彷徨之中,灵魂或早已经离开了我的身躯。“
王远说:”在我心里的每一秒钟,都充满了紧张与悲伤,不曾有过一丝的偶尔松弛,无法让灵魂暂时安歇。想问为什么,我的生活怎么会与人迥然不同?脆弱而又惊恐异常。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真害怕。“
王远说:”我也曾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请求上天不要放弃我,还要依然眷顾于我,切莫再让我害怕了。我从未打算去作恶,为什么连不想作恶也不行了呢?我又后悔极了,早知道如果我生来,就不是一个谦谦的君子,可以正义凛然。那些贪痴疯癫的事,我真的就不愿意去做。不想问心有愧,真的太累。“
王远说:”我还能逃得过这个劫吗?若能逃得过此劫,从此以后,就愿意还做了良民。不招事,不惹事,请问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是否还会得到那份平静与安宁。”
王远说:“如果真的是怎样的老实巴交,也还要一样经历了,这致命的劫数。尽管当初对人对事,罕见的如何宽松和爱惜。当初真没有想过,也不想知道,是否有人可以遮挡了那些风雨。现在即便知道了,也已经无法再次逃脱。“
王远说:”天下这么大,为什么偏偏只来吓唬我?我的时时刻刻,都在惊慌失措。就算还能说点什么漂亮的话,我也一样会变成灰头土脸。这就像是被报应了的伤痛,而且痛彻心扉。到底是谁在诅咒了我?我该怎么办?有些话难道一直就只能放在了心里了吗?这种难以莫名的人生恐惧,为什么却要如此的摧残于我。“
王远说:”心惊肉跳,沉默寡言,从此不敢偶尔癫狂。心里总在刺痛,灵魂的伤口正在滴血。让我无法轻松,难以自拔。或有不甘,又或有迷茫,甚至焦虑。难以割舍的害怕,如影随形,总在三更半夜之后,隐隐地作痛,痛及灵魂。假如总是侥幸地活着,不幸就迟早会来,直至了撒手苍穹。不然怎么会让人觉得,元宇宙里的一切,早就已经没有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