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界,在里面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只讲究了在心里能够想些什么,并不需要顾忌其它的一切。或者终日沉睡如死猪,又或者成天烂醉如泥。一年或者几十年,都不用洗刷,也不用收拾了形容,坚决颓废到底。一生都可以得过且过,自由到了极致,还说这就是最窝囊的理想人生。
如果无法理解了颓废,也就只好想象了。或者更像穿的一条裤子,已经穿了很久了,可能已然穿了一生一世,也可能已然穿了几辈子,从来不洗,也不想洗,自然就会懂得了颓废。
吃喝拉撒,只要没有臭味,就可以随时随地、随便经营。慎重点的话,还可以经常地把那些东西,偶尔地往那土里一埋,以后也就化作了泥土。
还说,在颓废界外,大多数人生的历史,在己经无法改写的情况下,都有必要去颓废界里走一遭,可以避免了遗憾。纵情地体会一下,在那里的随性、随地、随便、随意的人生,疯狂而又任性。还可以像牲口一样,厨房和厕所,几乎可以设在同一个地方,不自觉就回归了人性之初,不必讲究。
畜牲栏里栏外的世界,不再有什么分别,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又劝了人,千万要放松,压力不要太大,该颓废就还颓废,这本身并没有错。再怎么的奋斗,终究也就只是为了吃喝拉撒。
且说,像素在颓废界里,碰见了小狗。不是说小狗在心照不宣吗?怎么会在这呢?像素在心里可怜他,爱他;小狗也依旧还爱着她,并且说是因了像素,小狗才丢了魂,沦落至此。
小狗确实搬了心照不宣来火星了,只是因为他知道,里面有一段他和像素的感情,故而珍惜。但是,搬来了心照不宣,小狗就回到颓废界里继续颓废,不想在此还遇见了像素。
像素怜惜了小狗,便一起和他蜷缩在了颓废界里,偷偷地还做起了露水夫妻,既像是湖面上的一对鸳鸯,又像是凤凰于飞,双栖双宿。在颓废界里,虽然吃和住的地方,都简陋至极。
俩人一整天就只为了爱,搂搂抱抱,长情烂漫,难以放下。从早上到晚上,就只知道彼此黏着,亲不够的嘴,除了爱还是爱,享不完的幸福。
也许这一刻早就该来临,却因了与孔某号,曾有一段情;也因了与一双儿女,曾有一段缘。好在最终没有被耽误了的青春,还可以在这颓废之乡,偶尔地遇上梦里的他,双双坠入爱河。彼此不再留下遗憾,再不害怕了人们的评说。
此时的小狗和像素,都是自私的。只顾自己爽了,哪里管得了别人爽不爽。打此之后,在颓废界外,到处便有了像素和小狗的传说,还被传说成了凤凰爱上了火鸡。
孔某号抢救星际地球文明有功,被封为将军。一日,鸟人来至家门口,问道:将军在家吗?连孔某号也不习惯这种称呼,便没有人答话。也不等谁去答话,随即就递上来了一首诗便离去,诗曰:
金莲花在外,大郎太吃亏。
西门多艳遇,不怕二郎归。
孔某号的两个孩子到门外去取了诗回来,孔某号读吧,气的脸色发青。闺女猫儿说:“爸爸,是谁让你生气了?”
孔某号笑了一下说:“没有呢,爸爸不生气。”
孔某号转过头来对着狗儿,板起了脸就骂道:“阿狗,以后不要随便到门口去拿东西回来,知道没有?”
狗儿争辩说:“这是姐姐拿的,不是我拿的。”
孔某号把狗儿拉过来,就打他的屁股,说:“让你还狡辩,平常怎么教你的。要让你学会保护姐姐,现在还要赖上姐姐了,怎么做的男子汉。”说完,又还要打狗儿。
此时,恰逢勾叫来找孔某号有事要出去。孔某号对猫儿说:“要照顾好弟弟,不要轻易离开家里出去。”
猫儿说:“好的,放心吧。猫儿办事,爸爸请放宽心吧。”
狗儿说:“我可以照顾姐姐的,又不是要出去多久,哪里还要姐姐来照顾我。”
勾叫会心一笑,拍了拍孔某号的肩旁,说道:“这两个孩子还真懂事,像两个小大人了似的,放心吧。”说完,勾叫和孔某号就出去了。
就在孔某号前脚刚刚离开了家,鸟人又拐了回来,在门外叫道:“将军在家吗?这里有一封将军的信。”
狗儿一听,是刚才那鸟人,便冲了出去骂道:“你是什么鸟人,还真是一个坏人,又来这儿干什么?”
猫儿也走到门口,对鸟人说:“把信交给我吧。鸟人爷爷。”
鸟人把信交给了猫儿,一看是两个孩子,便笑着说:“孔某号这家伙,哪里修来的福气,得了这一双灵气的宝贝。尽管跑掉了一个色迷迷的媳妇。”
狗儿一听鸟人这样说他母亲,便骂道:“快滚,再在这儿叽里呱啦的,我就不客气了。除非鸟人真的欠打?”
鸟人也不生气,逗着猫儿和狗儿,又问道:“你爸跟你妈离婚了没有?这是你妈不要你们了,知不知道?”猫儿一看鸟人,还问了这些大人们的事情,拿了信便转头就往家里走回去了。
狗儿一看姐姐回去了,自己也说:“快滚,不想看到你什么鸟人,太坏了。”说完,也回家去了。
鸟人看着这俩,回去了的姐弟的背影,接着说:“你爸和你妈,要是已经离婚了,那你俩就只是不幸福而已;如果还没有离婚,你妈又跟人跑了,那就是你妈太不正经了。懂不懂?两个傻孩子。”
鸟人正在说得热乎,还神情自得,俨然一个天大的道理,被他说穿了,完全被他给说破了。突然有人拍了拍鸟人的肩旁,说道:“鸟叔,你多费心了。不要跟孩子们说这些话。或许你有时间,可以到月球上的广寒宫去做客?”鸟人回头一看,是田犴和牵凫氏夫妇。
鸟人对牵凫氏说:“我只是来给孔某号送信的,并没有其它的什么意思。”
牵凫氏笑了笑说:“没有人要责怪你的意思,但是期待你关心孔某号,最好比奚落他的要多一些。我和田犴亲自来看孩子们,是想带孩子们到月球上去玩,替孔某号看管孩子们一段时间。”
鸟人说:“那够呛,这两个孩子肯定不去,不会跟你们到月球上去的。你们的好意,我替他们收下了吧。”说完,鸟人就匆匆离开了。
田犴和牵凫氏进去了孔某号的家里。看到阿狗拿着衣服,站在洗澡房的门口哭着。阿猫在忙女儿家的心事,在编织一朵月亮花。牵凫氏先问了阿猫:“织的什么花呀?”
猫儿说:“这是元宇宙之花,像月亮弯弯,永远绽放在无垠的苍穹,永不凋谢。”
牵凫氏转头又问狗儿道:“阿狗为什么要哭呢?你爸不是说你是一个男子汉吗?”
阿狗说:“男子汉就不能哭了吗?我要洗澡,姐姐不让我洗,说怕有危险。”
田犴说:“进去洗吧,我进去看着你呢。”阿狗说:“那你算不算偷窥别人洗澡嘛?”
田犴说:“不算。为了安全就不算啊。”
阿狗说:“我爸爸说过,这洗澡的已经绝对安全了。既不用水,也不用电,更不用气。用的是天然的空气,经过处理后,变成水一样的柔软舒适的露珠,用来洗澡。这是最新发明的太空露珠洗澡技术。”
田犴说:“那你就去洗吧,可以绝对放心了。”等到狗儿洗完澡,穿着裤衩就钻进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来。
田犴在外面等了很久,不见孔某号儿子出来,担心他是否因为还小,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不测?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发现狗儿,正在歪歪扭扭地叠着孔某号的衣服。田犴一下便潸然落泪,难以压抑的同情心,感同身受的、无法掩饰的心痛,冒然地缠绕自己,难以自拔。
田犴着急问道:“宝贝,你在干嘛呢?”孔某号儿子说,他在帮他爸爸叠衣服,说他爸爸没有时间叠,而且说他爸爸的房间太乱了,要田犴先到外面等一等,他马上就会出来。田犴哽咽,便说要带猫儿和狗儿,去红的火星基地那里,吃完饭再回来,说他爸爸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
孔某号儿子说:“不行的,爸爸说了,不要轻易地麻烦了别人。自己的事,自己能做就自己做。”只见孔某号儿子,一边叠着他爸爸的衣服,一边在和田犴说话。不一会,孔某号儿子则又笑了起来,说叠完了。可以陪田犴叔叔到厅里去坐坐,一起等他的爸爸回来。
田犴还是止不住的心酸和感慨。天下还有如此的让人心动的瞬间,自己曾经和牵凫氏之间的那些事,虽然也常常让自己在心里感到激动。但是,田犴从来未为那些感动,曾经去落过泪,承认了那只是命运,也是感情,更是缘分,心甘情愿地相互爱着,无怨无悔。
一会孔某号女儿,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问了田犴一个问题,说那是她的爸爸,给她布置了的作业,问道:“那豆父山上是否真的住着神仙?”
一看孩子问了这个可爱的问题,田犴觉得,这孩子还真遗传了像素的好奇。便笑着说:“那登山的路很曲折,常常进退两难或者进退不得。没有真正去蹬过豆父山,真的不知道在那里,有没有神仙住在上面?哪天有空,愿意和你爸爸,跟你俩一起登上去看看。”
孔某号女儿说:“啊?连你也没有登上去过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登上去看看?”
孔某号女儿一看田犴说,要哪天才有空,才会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住着神仙。便在脸上即刻就表露出了遗憾,马上就想要哭了。似乎在怀疑大人,是不是经常都这样,这么随便就支吾了孩子。
田犴看在眼里,心里突然偶感酸楚,只好高兴地说:“好吧,等你爸爸回来,我们明天就上豆父山上看看去。好吗?”
孔某号的一双儿女欢呼雀跃,说:“我们要去看看山上,有没有神仙了。”牵凫氏看到孩子们的天真烂漫,也跟着会心地笑了起来。
正在田犴和牵凫氏夫妇,和孩子们开心的时刻,孔某号回来了。似乎有心事,开心不起来。安静地对牵凫氏说:“真的过意不去,要你们帮忙照顾了孩子们。”
田犴说:“这是很快乐的事情,求还求不来的好事,哪里是什么麻烦的事。”
孔某号说:“我先带孩子们去吃饭去,你们有事可以先走,要不就一起去吃饭。”
田犴说:“还真有事,我们先回去了。”
田犴又对孔某号说,明天来陪孔某号和孩子们去登豆父山,看看有没有神仙会住在山上,说这是和孩子们约好了的。孔某号猜想肯定是女儿的想法,便笑着说好吧。
这孔某号刚刚回来时,还一脸的不愉快,一看是女儿提出的,明天要去登豆父山,便又高兴了起来。他的女儿,就是他心里的活神仙。就算有万般的委屈,在了女儿的面前,孔某号都会豁然开朗,并没有一点什么计较。难怪刚刚他儿子还说,孔某号经常打他,一不听话就打,可是爸爸从来就不打姐姐。
田犴夫妇和孔某号约好第二天去登豆父山,便也高兴地准备要回去。
但是在临走之前,田犴夫妇又转过来问道:“如果你能接受,像素将来某一天可能回来你身边,那就另当别论。否则,真如鸟人所说,孩子可能不幸福;或者像素真的不正经。孩子们的将来,心里会有阴影。”令田犴夫妇没有想到的是,孔某号说,他可以接受了像素的再度回归。
牵凫氏说:”孔某号,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像素在外面,潇洒够了再回来。如果不是心胸,真有这么宽广的话,那就只能说是你傻,或者背负了的爱情太沉重,已经让你失去了判断力。存在就已经是幸福,其它均无须计较。“
田犴觉得,照了孔某号这么说来,他还真成了本地的外星人,放得下所有的荣辱,吃得大苦。可以大彻大悟,或许生命本该就如此,奈何还要强求?
像素和小狗在外面双栖双宿,只顾了自己逍遥,像素中间有回来看过孩子。像素还对了儿女说了,说一些没有良心的话,甚至说一些颓废的话,自生自灭的话。
女儿已经懂事,更多的是同情了爹爹孔某号,甚至终日以泪洗面,比爹爹还要受伤。孔某号则鼓励了女儿,鼓励说,应当自强不息,不要自暴自弃。还应该要支持了妈妈,要理解了妈妈的苦。妈妈此番远去,仅仅就只为追求了爱情。
孔某号女儿说,如此的抛夫弃子,以爱情为名,行不义之事,应该要严加谴责,怎么还能助纣为虐,放纵了这种恩断义绝,只顾自己的极端自私的行为。还说,这绝对是一种爱情的耻辱,而不仅仅只是不幸。
女儿还说,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母亲生下的。她从此就只是她爹爹的女儿,就当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妈。也当是公鸡下的蛋,给了女儿的这副肉身和灵魂,一辈子也不再需要,那种猪狗不如的母爱。
孔某号听得女儿,如此的慷慨陈词,觉得自己简直伤心欲绝,从此便终日孤言寡语,就只爱了他的一双儿女,万事均荒废了不计。只是默默地生活,安静地抚育了他的一双儿女。
孔某号和儿女的生活很是可怜,曾经相依为命,颠簸流离,挤成一团,长年飘在外面,个中的辛酸就可想而知。
或许孔某号和儿女们,并非是这样的感受。他们或可以接受,这种短暂的不幸,甚至比此更为难过的未来。有时竟然故意地忘掉了,这曾经的痛不欲生,依旧惦记了那美好的过去,曾经的繁华和美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