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欣桐坐上汽车前往深圳的那天晚上,卓研与秦平吵了最后一次架。
那天离过年只有两天了。
其实当时一整天两个人都非常亲密,秦平甚至于想,卓研是在为晚上的亲热做前戏。所以傍晚的时候秦平乐滋滋的搭了的士去买盒饭,给两个人都来了一份芹菜牛肉。
秦平提着盒饭出现在出租房时,心情大好,还摆了个经典的POSE让卓研看,卓研说,难看死了。
秦平不生气,因为柳卓研说话的情态表明她欣赏他的身材。女人嘛,难免用反语来表达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所谓的欲擒故纵。秦平把盒饭放到桌子上,跳起了脱衣舞,一边打着响指配合自己的节奏。
卓研并没有反对他脱下去,他身材很好,一边吃饭一边看他脱衣服,未免不算一种享受。
就这么的,秦平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后来的一切显然是秦平没有想到的,也是卓研没有想到的。秦平突然扑到了卓研的身上。他男性的身体炽热的贴向卓研,让卓研吓了一跳。而男根突突的杵着自己更是让卓研不知所措。秦平的嘴死死擒住了正在吃饭的卓研的舌头。让她浑身麻酥酥的说不出话来。而他的手与腿都在自己身上折腾着。
这让卓研迅速联想到了两个字:强奸。她一弹腿,正好碰到秦平的下身,秦平换了个姿势。
卓研喘着气说,你干啥?疯了。
秦平说,我难受。
卓研说,你这是强奸。
秦平说,你就答应我吧,你看不出我多难受吗?
卓研说我就不信半个月能把你憋死。她扳着手指说,最多也就半个月,要不你跟你爸妈讲好,别订婚了,直接结婚。
秦平说,行,行,都听你的。咱们就提前享受婚姻生活,好不好?
卓研摇摇头,说,不好。
秦平发怒了,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卓研也不甘示弱,说,怎么的,你还真想强奸不成?她摸出钥匙串,把上面的一把折叠小刀打开,说,看看谁更硬。
秦平料她也不敢,只管进行自己的动作。
卓研用手来推秦平,忘了自己手上还攥着那把刀呢,只听得像划薄膜似的声音,秦平的脸上溅出了一条血线。
秦平捂着脸爬起来,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一切。这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到他的心碎。他“嗷”的一声大叫,血从他手缝里汩汩而出。
卓研吓坏了,去拉他的手,他炙热的身体已经冰到极点。刚刚还兀自刚劲的男根也像挨了一棍,没了力量。他自顾自的穿着衣服,往门外而去。
卓研已经不敢动蛮,只是小声的在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秦平充耳不闻。
秦平在门口回过身大吼,混蛋,你毁我容了。
卓研委屈的流泪。
秦平说,臭婊子,从今后老子要是还正眼瞧你一回,老子就不是人变的,是畜生。这么决裂的话从平素随和笑容可掬的秦平嘴里吐出来,让人有些讶异。
卓研光着脚跳下床喊,你去哪里。
秦平说,妓院。
卓研喊,你敢去。
秦平迈着大步,很快消失在门口。
卓研陷入了深深的孤独,她趴在桌子上,也顾不得零乱的装束,咿咿呜呜的哭了起来。
当晚卓研都没有睡觉。她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呢,脸是秦平最看重的东西,他长得那么俊,要是真的留下什么伤疤,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她想,我怎么就割伤他的脸了呢。卓研不停的拔打着秦平的手机,手机关了机。看来秦平是真的下决心不要自己了。卓研赌气跟自己说,不要就不要,难不成我还嫁不出去了。但是又想起秦平的好来。他任劳任怨,又关心疼爱自己。除了喜欢在晚上跟自己提非正当的要求,可这对于城里孩子来讲,本来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是?这么一想,卓研就懊恼起自己来了,但是秦平的手机还是关机。
翌日清晨,卓研只好给家里去了个电话,说秦平想要非礼自己,因为自己不肯就生气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她不敢将自己划伤秦平脸的事说出来,所以总有些吱吱唔唔的。
柳吉祥一听就火冒三丈,说自己马上打电话跟秦家交涉。
柳吉祥给秦家去电话后,秦家觉得很茫然。他们都不知道卓研与秦平之间的事情。卓研人才不错,还机灵,老秦家觉得挺满意的。只要两个人相处得好,就行。他们已经把店面选好了,打算开年就带卓研去见识见识,让他们小两口尽快熟悉业务,把小日子红火火的经营起来。至于说秦平想跟卓研亲热,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秦平跟很多女孩子亲热过,有一部分老秦家都是见过的。城里把性交看得非常淡,所以听到柳吉祥富有火药味的口吻十分不理解。不过老秦家说,好吧,我劝劝小平。这能有多大事,你就放心吧。
于是也打秦平的电话,通了,问他在哪里。
那边没好气的说,在外面。
电话那头喧喧嚷嚷的,一听就知道又是那些娱乐场所。
秦父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秦平不耐烦的说,有什么事吗?
秦父说,媳妇也给你找了,店也给你选了,你怎么就不能够收了心好好过日子呢?
秦平笑一声,道,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秦父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平呵呵笑着,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没过两天,秦父就知道了,好日子是相对卓研说的。
二十九日清晨,卓研刚刚打开店面,就来了一群人,在店里东张西望。卓研好生奇怪,自己的店还没开张呢,就来了主顾。那群人看见了她,问她是不是柳卓研。
卓研点点头,问他们什么事。那群人拿着房租合同给卓研看,说昨天你老公把租房让给我们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保证自己在三十号之前从房间里搬出来。那上面的签名清清楚楚的是秦平的字迹。秦平的签名写得还蛮好看的,但现在这两个字就像利剑一样刺向卓研的胸口。
卓研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她恍然的表情让那群人也受到传染。
他们指着合同说,就是这样子的,你老公没跟你商量吗?
卓研死着劲点头。
那为头的叹了一声,说,那你先前怎么不把租房合同藏起来,或者签合同时用你自己的名字呢,现在他己经收了我们的钱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卓研欲哭无泪。那群人见她的样子于心不忍,说你还是快想想办法搬走吧,不要让我们难做。
卓研把行李清理好,拖着行李箱来到了车站。可是望着街上来去匆匆的人群,卓研第一次感到了眩晕。她该何去何从。她使着劲拔打秦平的电话,但她被秦平设了呼叫限制,根本拔不通,而只要是公用电话拔过去的,电话“嘟”的一声就挂断了。她没有预料到秦平这么的绝情,她早已准备好了自己要说的话。她想跟秦平说,你回来吧,到我身边来。我是真的爱你,真的。什么都由你说了算,只要你回来我身边。我现在愿意做你的女人,再低贱的事我也可以帮你做,只是请你不要躲着我,不要不理我。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她呼唤着秦平的名字,但那个名字不停的被风卷走,还有什么意义呢?
冬日的街头格外冰冷,卓研缩着脖子在车站的空坪里跺着脚。
一位打扮入时的女人走过来跟卓研搭讪,说,姑娘,你这是上哪儿?
卓研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女人说,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卓研不禁呜咽起来,说,打他手机都关机。
女人呵呵笑着说,我早看出来了,你眼睛空洞洞的,只要不嫌脏,跟大姐走吧,大姐保证你吃香喝辣,保证你不受欺负。说完就来提卓研的行李。
卓研问,你那干啥的?
女人说,还能干啥,就干那个。
卓研一时没转过弯来,说,哦。辛苦吗?
女人说,不辛苦,有的是男人疼、男人爱,你就放心吧,大姐还能害你不成。
卓研狐疑的跟着女人,渐渐看见了发廊的牌子。卓研不肯走了,说,大姐,你放下吧。
女人有些失望,说,怎么,看不起咱们这行啊。
卓研讪笑着说不是,真不是,我就是也没那手艺。
女人说,要啥手艺,双腿一叉的,要啥手艺。身体就是本钱,洗洗又可以用,对不对?
卓研说,麻烦大姐了,可这事我真干不了,真干不了。
女人没好气的将行李箱丢在地上,道,什么了不起。也不回头的就走了。
卓研将行李又拖回了车站。她不停朝手上哈着热气,她拿出手机里拍下的秦平,正露着一嘴牙笑着呢。这是秦平新近给她买的,熊猫翻盖,亮红,红彤彤的像血一样艳,卓研就是爱上这个颜色,当时也没问价格,等柜台小姐说两千陆佰捌的时候卓研还都还不赢,两个月工资不吃不喝呢,这可不敢要,但秦平说,喜欢吗,喜欢咱就买,不由分说就买下了,还说千金难买心头爱,钱嘛,钱还不就是拿来用的么,我赚钱不就是给亲亲老婆用的么,往后翻一翻,还有自己与他的合影,自己眼神里的不屑一顾,秦平一脸的痴迷,让她瞬间控制不住自己,手颤抖着,唇抖瑟着。
手机从手心里坠了下去,碎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