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女老板离开女儿的那一年,她还只是个会躺在那手舞足蹈的小家伙。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即将抛下她远走他乡,她被外婆抱在怀里,还以为她在和自己躲迷藏。女老板捡起包快速的走出家门,眼泪在耳畔不住流淌,仿佛她还能听见女儿的哭叫声。于是她狠心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一幕在以后的几年几乎成了她睡梦中惊醒的唯一原因,始终折磨着她。
她是一个美人,至今依然如此。
凡是见过她的人都会这样的认为,与生俱来的美丽带给她自信和骄傲。同时也会引来异性艳羡的目光,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男人对于美女的追求,深入骨髓,痴迷他们的容貌,身材。为了满足感官和生理的需要,他们会想尽办法,甚至会因此而扭曲灵魂。
美丽的女人不见得都会有幸福的结局,甚至因为美丽而蒙蔽智慧的心灵。卑鄙的男人却一般都会将她们哄骗。不是因为她们因美丽而变得简单,而是卑鄙的手段没有下限。
小蓉在二十左右的年纪,邻村的小伙子年龄相仿的都要存有一段心事。甚至刚结婚后见到她的男人,都会暗自懊悔和埋怨自己的鲁莽。于是这些就给了她过分的自豪,渐渐的她也就被这种虚荣遮住了双眼。
那个男人,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与她初见时还表现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长得帅气又显得有才华。他的外表掩盖了他本就卑劣的心,豺狼披上羊皮还是豺狼。母亲总会交代女儿不要太去关注男人的外表,那就象是鞋盒子,再漂亮不合脚也是白费。这一点她倒是很听话。
如果说她一直准备要好好选择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敞开心扉,只不过在遇见那个男人之后她也就被彻底征服了,如今想来更多的是她的天真和抵抗不了的甜言蜜语。多数男人面对这样的美人虽会生觊觎之心,也会掂量一下。也许他们宁愿站在一边欣赏,红颜毕竟祸水,更有一干痴人要以坚持的默默关怀来打动对方。
往往他们都会输在这样的人手里:认定目标后不择手段,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机会,哪怕用不耻的手段。这人几乎每天都会寻找机会在她的身边出现,当时她虽没有心生厌恶,但也没有决绝的拒绝。
她享受着被追求的荣耀。
此刻她想自己有多幼稚,对付豺狼你就不能给他丝毫机会。也正因为她的疏忽,那人便更加的放肆,扬言她已钟情自己。其实在背后他曾耍手段让多少真诚的男子望而却步:恐吓,殴打,谩骂,那些你能想到的龌龊的行为,无所不用。
她在某一天听到了这些,并给与他最无情的回绝。她怎么也不会与这样的人相处,更别谈生活。只是她的喜好被追求,喜好被赞美,喜好甜言蜜语,让那男人利用她的同情心将她诱骗。她在脆弱不堪的抵抗和懵懵懂懂的眩晕之后,被占有了身体。她从一个美丽骄傲的女人变得郁郁寡欢。她再不能于她人眼前表现从前的自信,只能像个无奈的待嫁女,或者时而流泪的怨女。然后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的父亲因此一病不起,母亲也是每日以泪洗面。在她的家乡,这就是罩在头顶的乌云,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一朵娇艳的花就这样过早的被蹂躏凋谢,维纳斯折断臂膀。
她想找到那个男人,她认命了。不为别的,只为那个孩子。但是那个男人听到这些之后就消失了,对他而言,也许他就是喜欢这种征服欲。目的一旦达到,他也就失去了兴趣。这是女人的悲哀,也是男人的悲哀。她只好躲到亲戚家生下这个孩子,在她的心灵深处她还不会想过用什么办法使这个孩子不能来到世上。
那段日子她生不如死。悔恨、憎恶、挣扎、心如死灰,她恨自己的一切。她想过结束这无边的痛苦屈辱,这样就会让自己解脱。可每次看见那孩子的粉红笑脸,她除了流泪就什么都不会再想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她曾短暂的有过欢乐,然后就是等待着时间过去。她抱着孩子回到父母身边,对邻居对周围的人讲:她们在外面找到很好的工作,先把孩子放在父母这里,这样就避免了闲言碎语。
再然后她就用躲猫猫的方式消失在孩子的视线。孩子用她的小手擦拭母亲的泪脸,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与她有着割不断的联系,所以即使她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亲近,她的稚嫩的幼小的同情心都使她不再犹豫和思考。
如今,女老板正看着怀里的已经长大的那个小婴儿,她几乎无法将现在的她和小时候联系到一起,毕竟在那段期间她的存在只有空白。而就在这孩子来到身边的前一天,她的男人,那个曾经与其耳鬓厮磨的男人离开这座城市。他像出去做一件重大的事一样的告诉女老板,她的妹妹也回家了。是的,那是他的一块心病。
如果不是孩子来到,男人曾经说会带着她一同回家,会把她介绍给父母,会告诉大家他们准备结婚了。只是孩子到来了,他独自一人走了。女老板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不得不有想法。
“妈妈,怎么不见爸爸,就是经常和我在电话里说话的爸爸?”小孩子仰起脸问,她们总会提出一些大人不能预料的问题。
女老板想起,一直以来她们总是通过电话知道彼此的存在。虽然她们表现得总是那么快乐,此刻想:男人一定是在意她的存在的,不然为何每次她提出去看看孩子,他总会说工作不能脱身。
“他出差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他不知道我要来么,怎么不再等等。我很想看看他是什么样。”
“他知道你要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可是公司一定要他出差,他也没办法。”女老板煞有介事的撒谎,苦笑着回答。
“那好吧,如果再来电话,就告诉他我想他,希望他快点回来。”
“好的,我一定告诉他。”
她回答着,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晌午喧嚣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