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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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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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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旧事》连载

第八章 玉手镯的来历

夜幕渐渐地降临,墨漆的天空中悬挂了一枚红红的月亮。月亮红得像一面透着紫铜的镜子,虽然很大很圆,却终究还是呆板又傀儡似的镶嵌在没有一丝生气的天空。在这面很大、很圆,却没有自由的铜镜周围,几颗寥寥落落的寒星发出点点迟钝混浊的光。这些迟钝混浊的光看上去像极了那位老人的眼睛,那位即将离开人世时突然睁开双眼的老人。他的那双眼睛拼命地挣扎着来回看,企图用尽将死之力想最后看一眼身边所有的亲人,尽管充满了急切,但终究无神而又混沌。

漪雯静静地靠在窗棂前,看着那些点点晃动的浊星,由不得暗自悲叹:是啊,那混浊的星光多像老人临走时的眼神。他只是想在临走时睁开多年不曾睁开的眼睛看看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但可惜的是,他最后看到给自己送终的人居然是两个从来都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如此人生,何其凄惨!

这样想着,漪雯的眼睛里不由得流出泪来。

一阵凉风吹过,漪雯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时,阿婆悄悄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粉红色的上衣轻轻披在漪雯的身上,也靠在了窗棂边,看窗外的夜色。

“想什么呢?这会儿更深露重的,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呀······”

“没事的阿婆,我身体好着呢。”漪雯边说边挽住了阿婆的胳膊,撒娇地靠在阿婆的肩上,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你总这么满不在乎,真得很让人担心。”说着,阿婆看着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漪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有你照顾着,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仍旧那么的满不在乎。

“傻丫头,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如果哪天我不在了,那个时候又该由谁来照顾你呢?”说着话阿婆的心里也不禁难过起来。

“说什么呢阿婆,阿婆能活一百多岁呢。”说着,漪雯回过身来,双手抓住阿婆的双臂,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阿婆,我们这么算啊,等您活到一百二十岁了,我也五十、六十、七十、八······对对,我也快八十了,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走,你看行不?呵呵呵呵······”

阿婆看她认真又顽劣的表情,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疼在心里,但笑容却挂在了脸上,轻轻摸她又见消瘦的俏脸。她这张脸俏的出奇,尤其是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里隐藏了几多的哀愁与善良,但更为脱俗的却是她眼波的最深处。

对阿婆而言,在她眼波最深处搁浅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似曾相识的温柔却是那么的熟悉,可她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很长时间阿婆的手都没有离开漪雯的脸颊。阿婆的沉思引起了漪雯的不解,她奇怪又疑惑地喊:“阿婆,阿婆······”

可阿婆还是那么出神的想着······

“阿婆——”漪雯稍稍提高的嗓门惊了阿婆。

“阿婆,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这么入神?”漪雯的语气有些许的埋怨。

但奇怪的是,阿婆根本没有感觉到她的埋怨,居然愣了一下后却若有所思地嘟囔着什么,反而自顾自地离开漪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还轻轻地带上了门,带门的时候仍然想着什么。

漪雯见阿婆奇怪的样子,不解地摇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看夜色已晚也不得不关上窗户回到了卧室。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的漪雯却被什么动静弄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却看到阿婆正坐在自己的身边出神。她坐起来的时候惊动了阿婆,阿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

“阿婆,你有事吗?”漪雯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没,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没事······”

此时的漪雯睡意全无。

“你肯定有事,要不也不会一个晚上都怪怪的,你总看着我出神,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漪雯这么问,阿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阿婆,最近几天你真的很奇怪,问什么都不回答不说的,还老支支吾吾,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漪雯有点咄咄逼人地盯着阿婆的眼睛,她要把阿婆的心事逼出来。

她俩就这么沉默了一阵,阿婆觉得有点尴尬便想离开。

“阿婆,你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呢,你怎么可以离开?再说了,我们说好的,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就说好的,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不是吗?”

阿婆听漪雯这么说停下意图离开的脚步,定了定神,最后鼓足勇气,决定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阿雯,其实,其实从第一天见到你时,我心里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漪雯看着阿婆听她说。

“在你身上有一种我特别熟悉、又特别亲近的东西,一种我似曾相识的东西,但我怎么都想不起它是什么。可今天······”

“今天怎么啦?”

“今天看到你倚窗沉思的样子,我躺下想了很久,突然间就想起一些事,我想问你······”

阿婆迟疑了一下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已经旧的发黄的照片递到了漪雯的面前。显然,她做这样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漪雯莫名的接过照片,看照片里的人······当她再仔细看时却大吃了一惊。

见到漪雯大吃一惊的表情,阿婆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照片里的人她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

“你认识她,是吗?”阿婆眼里赚满了泪水,说话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急切的期待。

漪雯看着阿婆,一时之间声泪俱下。她没有回答阿婆的问话,却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紫檀木盒子。盒子上着锁,而且古香古色,上面的盘龙游凤雕刻得栩栩如生。她打开盒子,摸出一个用红色锦缎包裹着的东西。锦缎特别精细,是当前市面上已经失传多年的织绣。阿婆见到这件织绣后目瞪口呆,再见到里面的东西时更加吃惊,木讷地呆在那里,张大嘴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看到了跟自己手里一模一样、且油光滑亮、翠绿欲滴,但已经断成两截的玉手镯。她重重地跌坐在床上,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像是背过了气,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漪雯见状,一把扶住即将晕倒的阿婆不停地叫着。

好久,阿婆缓过神来失声痛哭。

漪雯看着照片里的姨妈,又看看如此忧怨的阿婆,她陷入了重重的迷惑之中。

“阿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阿雯,告诉阿婆,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其实,那天你要把手镯给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它很熟悉,但我根本就没从这上面想,我只相信,那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只不过是一种巧合,它们只是长的像而矣······可是阿婆,你知道吗?你今天的一反常态让我想了很多,尤其看到你手里的照片,我就不得不相信,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它们根本就是长的一模一样的一对,是吗?”

“是,它们就是一对,而且是天底下举世无双的一对、唯一的一对。”

“可······”

阿婆不想再听下去了,打断漪雯的话问道:“阿雯,告诉阿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片里的人是谁呀?——”

“阿婆,这照片是我姨妈女孩儿时的留影,你怎么会有?”

······

就这样,阿婆给她讲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那是五十年前的一个元宵节,胡老爷家的门口灯笼高挂,邻家的孩子们都非常羡慕地在他家门前转来转去。在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们眼里,他家就是只能看却永远进不去的宫苑豪宅。那年是个富足之年。一早起来,年味儿未尽的清晨就阴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扬扬地飞舞起来,一会儿功夫,大地就成了白花花的世界。因此,胡家门前悬挂着的数盏灯笼越发红得刺眼,恰似一幅“傲梅迎霜”的宏伟景致。门口的那些孩子们恋恋不舍地看了又看,怎么也不愿离开,享受着新年的快乐。他们小脸冻得通红,打着补丁的“新衣服”与宫苑豪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这个时候的胡家虽然门庭紧闭,可里面却热闹非凡,时不时的传出鞭炮的声响和妇孺孩子们的嬉笑,更有杯盏相撞的清脆,以及权贵的恭维和祝贺。

年近七十的胡老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那个年代,无论你是贫贱还是权贵,无后就是最大的不孝,这也是穷人和富人之间能够唯一划上等号的东西。胡老爷一生娶了三个女人,这么多年来,三个女人的肚子却没有一个有动静的。说来也奇怪,五年前,他的第三个女人突然间有了动静,实指望能生一大胖小子,可偏偏家门不幸,掉下来的却是个丫头片子。因为是老来得女,老爷子当然也喜出望外,这五年来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按理说,年近七旬的老人能在晚年得一亲生也该知足了,可他始终放不下祖训,为没有一子而整日愁眉不展。这人也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没儿子就没儿子吧,可偏偏为了要儿子东奔西跑,即便不是亲生的,只要是姓了自个儿的姓,也就算是给了老祖宗一个交代。其实,想攀高枝的人很多,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这些人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姓胡,同时,也都为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嘎嘣儿响,可老爷子就是没有一个中意的。近日,老爷子自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免又开始愁云满面,一天比一天憔悴。

五岁的女儿很懂事,虽然年龄小,但很会体贴人。最近,她见父亲的身体也不好,而且整日愁眉不展,抱着小男孩的人来来往往,与日增多。眼见父亲日渐消瘦,头发也一天比一天白,做女儿的就更加心疼父亲,整天陪在身边,一步也不离开,默默地为父亲擦拭着冰凉的泪水。渐渐的,潜意识中她逐渐明白了父亲整日愁眉不展的原因。

一天,女孩儿又见一襁褓中的婴儿被抱来又抱走,又见父亲颓废地靠在藤椅里老泪纵横,混浊的泪水顺着沧桑的印迹不规则地流着,流到花白的长胡子里,又摔倒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女孩儿躲到父亲的藤椅背后,看父亲摔在地上的泪水一点点地渗进土里,湿湿的,湿了好大的一片······

阿婆哽咽地讲着。“你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吗?”没等漪雯回答,阿婆惨然一笑,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儿就是我······”

漪雯早已想到了答案,可她没有吭声,她只想继续听下去。

“眼看父亲日渐憔悴的身体,看着他绝望无助的眼神,我恨自己帮不上他老人家的忙。于是,我想给父亲找一个男孩儿做胡家的继承人,了却他一辈子的心愿,也就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了什么叫‘延续香火’。”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偷偷跑了出去······我找啊找、跑啊跑······我跑了好多地方,找了好多人家,眼看着天已经黑了,我还是一无所获······我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出去过,我迷路了。我清楚的记得,在那个黑漆漆的夜晚,我越走越害怕,越走越害怕。我饿极了,深秋的风吹的人浑身发抖,听着“嗖嗖”的风声,看着地上乱飞的落叶,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连摆摊的商贩也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面对黑漆漆、空荡荡的那条深不可测的巷子,我害怕极了······我不敢哭,也不敢叫,怕哭声和叫声引来恶鬼、招来坏人······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单独离开家,没一个家院,更没一个亲人,只能任其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被风一吹,脸上疼的刺骨,裂了似的,可我终究没敢哭出声,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可是,我没能转出去,只在原路转了一个大圈,可家里为了找我却早已鸡犬不宁······”说到这,阿婆抽了抽鼻子,笑了,笑的苦涩、哀婉。

“我一直的走,一直的转,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久,走了多久,走的是星星移了位,月亮换了脸······”她沉思着,看上去,阿婆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让她毕生都难忘的可怕的夜晚。

“再后来呢?”

“再后来,再后来我就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可她已经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已经走过去了······她蓬头垢面的走着,看上去也是漫无目的的走,她瑟瑟的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呆滞······按道理,一个连自己和孩子都管不了的人,她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小女孩儿······可她在乎了。她走过去了本来是不想多问世事,可当看到我的时候,居然回过头来,转过身向我走来······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她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着,我鼓足勇气再看她的时候,看到她一脸的慈祥,她微笑着。

她摸着我的头说:“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乱走?是迷路了吧。”

我怯生生的点头,脑袋几乎缩进了肚子里。她明白我是被她吓着了,然后又笑:“别害怕,我不是坏人,看你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在街上走有点不放心,所以回头问问。”他见我仍然不吭声,再没勉强,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又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听着他渐渐消失的声音,我突然间毛骨悚然,原来,没有她我却更害怕,可以说这样的环境更可怕,我终于大声叫道:“婶儿,等等我——”同时,我向她奔去,一口气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我希望她能带我一起走。

她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子,惨然的一笑:“想和我一起走,是吗?”我使劲点头······她看着我冻红了的小脸,眼里流出泪来,但依然笑着:“希望我带着你?······可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小弟弟睡着了,睡的不省人事······”她边说边看怀里的孩子,那双忧伤且美丽的眼里透出一种绝望。我看了看孩子,他脸色惨白,可他长的很可爱,可爱极了。我不由自主的上去摸他的小脸儿,他的脸很凉······

“婶儿,小弟弟真可爱!他怎么了,是病了吗?他的脸好冷啊······”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群人来,凶神恶煞般的把我从婶子的身边强行抢走······我只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这小孩是胡连奎的女儿”时,我就被生生的拉走了。当时我的嘴是被他们捂着的,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我清楚的记得,我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离我越来越远的婶子,有一种求救的渴望······可我想到遇见她时她那种绝望的眼神也便失去了心里那一点点的希望。

就当我绝望无助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婶子突然间抛下了儿子,居然疯了般的扑向人群,声嘶竭力的呼号着,伸出枯瘦且非常有力的双手抓住了拉我的那个人······她扑向他,那种母狼拼命护着幼崽的凶悍吓到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她从那帮人手里居然把我生生抢了回来 ,拼命的拉着我就跑······

我们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摆脱了魔掌。我们坐在地上,筋疲力尽的喘着粗气······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大声叫起来:“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

可是,当我提到小弟弟的时候,婶子一怔,而后从她苍白的嘴里挤出一丝平静且淡淡的苦笑,落下两行凄楚的泪水:“别管了,不管了,由他去吧·······”她说完,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怀里,听不到哭声,可她的双肩却耸动的非常厉害。

我一头扑过去,抱着她失声痛哭,哀求道:“婶儿,我们回去找弟弟,我们快回去,还来得及、来得及的······”我一个劲的哀求着,可她无动于衷。我看见她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血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流着······她没有哭出声,只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目光呆滞,脸上抽搐着。

她就这样望天望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话:“由他去吧,找回来也没有什么用了······” 她长叹一声,拉起我的小手,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我抬起头看婶子,由不得又回头,我想着我们相遇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当铺,当铺的名字叫“呈祥号”。

天蒙蒙亮的时候,婶子凭着我的记忆找到了“胡府”。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家里依然灯火通明,四宅乱作一团。父亲急病了,白发苍苍的躺在床上,母亲也力不能支地陪在他的身边,泪流满面。他们见我回来,喜出望外,我们三人哭做一团。当父亲问我是怎么回事时,我想起了婶子,回头已不见了她的人影。我顾不了说什么,一头扑出门外,箭般奔过去一把拽住已经走出大门的婶子,婶子回过头蹲下身子,她笑了。

她很美。

这时,母亲扶着跌跌撞撞的父亲也跟了出来。见此情景,父亲什么都明白了。他老泪纵横,感激涕零地走过来,抓着婶子的手不住地拍着说道:“留下吧,不要让孩子失望。”父亲的眼里有一种近似乞求的神情。

婶子看我,我使劲点头。

婶子哭了,她的泪是苦涩的,但她无法拒绝我的乞求,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见状,我一把拉起老家院的手直奔门外,向自己最最惦记的那个地方跑去。

“就这样,我把小弟弟抱回了家。是小弟弟命不该绝啊······”阿婆的脸上掠过一丝非常欣慰的微笑。

“那么,小弟弟后来······”

“我把小弟弟抱回了家······但万万没有想到,父亲见到小弟弟居然像个孩子似的爱不释手,尽管他只剩下了小半条命,可我看得出,父亲是绝不会放弃的。于是,他差人四处去请名医,终于,一个月后,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小弟弟活了下来。也许小弟弟和父亲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说来也真是奇怪,他们如同亲生父子般的相互依赖着,谁也离不开谁。

又是在来年的一个元宵佳节,胡府上下开始忙活不停,大院儿里喜悦、祥和的气氛违和了外面的世界。

那天,父亲收了婶子,小弟弟也就成了胡家唯一传宗接代的大少爷。就为了那一天,年迈的父亲亲自出了一趟远门,带回一对价格非常昂贵的,而且是世间唯一一对的玉手镯。我和弟弟一人一只,以此为证,胡家便就有了一儿一女。

阿婆说完,看着已经猜出八九分的漪雯,对她说:“这对玉手镯一只在弟弟手里,另一只就在我的手里,我想送你的那只和你手里已经断成两截的那只是一对儿,也就是说,父亲重金得来的那对玉镯是天底下唯一的一对儿。”

听完阿婆的叙述,漪雯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凉,那丝悲凉的后面隐藏着的却是她百感交集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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