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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之后，孔无名泡了一壶印度奈姆红茶，和程岩、林木、蒋小笛、张月共同分析起了卫星扫描到的各种情况。
“组长，生产基地被破坏之后，敌人异常安静，有点不合情理呀。”
“林木放火烧得太干净了，大雪又掩盖了我们的痕迹。敌人没有反应，说明是能沉住气的敌人，还有可能就是敌人正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组长，就算是敌人真的准备在活动现场实施恐怖袭击，也造不成太大的破坏，是不是敌人还有更大的目标？”
孔无名笑了笑，说道：“林木，你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我方对敌人的生化实验室一无所知，活动现场血流成河是很容易实现的，那将是一次影响力巨大的恐怖袭击事件，在我国境内发生的，谁干的，外国的媒体会怎么胡编乱造？”
林木点了点头。
“现在，敌人很可能还不知道是谁破坏的生产基地，甚至认为我方还不知道生化实验室的存在。因为在三个可疑区域内根本没有发现和生化实验室有关的任何信息。而且我方到现在为止没有得到关于敌人准备在活动现场发动恐怖袭击的任何情报，完全是我们的猜测。我个人认为，敌人即使确认是我方破坏掉的生产基地，也不会轻易放弃发动恐怖袭击的。敌人建立生化实验室的目的是什么，一点行动都没有，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被破坏了就算了？”
张月说道：“组长，我同意您的分析。”
程岩、林木、蒋小笛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孔无名刚掏出三五，林木立即掏出了一盒中华，说道：“组长，不是我故意截留的，分发的时候剩了一盒。”
蒋小笛立即笑着说道：“组长，我作证。”
孔无名笑了笑，点上一根三五狠狠地抽了一口，说道：“我们还有二十二名战友下落不明，他们是不是在敌人的手里，敌人有没有完全控制他们的能力？”
程岩、林木、蒋小笛和张月四个人的表情一下都凝重了。
“组长，这个问题太严重了！”
林木想了想，说道：“组长，只要他们活着出现在活动现场，那就是敌人的一张王牌。”
孔无名点了点头：“最坏的可能性，是他们被敌人完全控制直接参与恐怖袭击，以他们的战斗能力，注射后那就相当于二十二个小超人！”
张月想了想，说道：“组长，他们活着，价值才最大。”
孔无名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活着的价值最大，可对我们来说风险却是最高的。七十二小时早就过去了，背叛的风险已经呈几何倍数增长了。”
程岩、林木、蒋小笛和张月四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蒋小笛，说说你了解到的情况。”
“组长，庆典活动的地点是在镇子西大约三公里的一大座山脚下，地势开阔平坦，临近公路，现在已经有很多帐篷扎在那里了。活动的第一天是开幕式和两岸民众共同参与的文化活动，后两天是两岸美食和特色商品的自由交易时间。新年庆典活动已经成为了纳合镇的特色旅游项目，去年参加活动的总人数超过了三万人，预计今年的人数会更多，国内的很多主流媒体都会到现场采访报道的。”
“自由交易？”孔无名的眼前一亮，问道，“蒋小笛，牛羊也在交易之中吗？”
“在。听镇上的人说克什米尔地区的山羊百分之百都是自然放养的，肉质异常鲜美，甚至有很多人就是专程来买克什米尔山羊的。”
“程岩，你今天买的羊是克什米尔地区的吗？”
“不是。我在镇上也听说了克什米尔山羊。但是进口山羊平时卖的比较少，而且价格也比较贵。”
“张月，查看一下天气情况。”
“组长，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有暴雪，一月一日下午有大到暴雪，二日多云转晴，三、四、五日都是晴天了。”
孔无名笑了笑，说道：“幸运！程岩、林木，明天带队去克什米尔地区采购山羊，现金采购。分别带上第三小组的人，让他们当向导和诱饵。再带上替补小组的人，加强力量。”
“明白！”
“张月，用我们的方式重新进行搜索。暂定两个目标：一个是第三小组未搜索的区域，另一个是八名组员失踪位置四周和那个小山坳。”
“是！”张月想了想，说道，“组长，大约需要买多少山羊，我们所剩的现金不太多了。”
“怎么也要上百只吧，这么冷的天气，冻上，带回去吃。”孔无名转头看着程岩问道，“程岩，克什米尔山羊大约多少钱一只？”
“听镇上的人说在克什米尔地区大量收购的价格折算人民币大约在300—350元之间。”程岩突然神秘地说道，“组长，去买羊是不能直接问价钱的，要用手势的，像这样……”程岩一边说着一边像模像样地比划了起来。
孔无名笑着问道：“人民币好使吗？”
“在印度控制区不太好使。”
“美元呢？”
“听说用美元支付还能便宜。”
张月笑着说道：“组长，几万美元还有。”
孔无名看了看程岩和林木，问道：“还有问题吗？”
“没有。”
“马上去准备，顺便通知江新华和周简，安排人配合行动，明早七点钟准时出发。”
“是！”
孔无名攥扁了空的三五烟盒，打开了那盒中华，点上了一根问道：“蒋小笛，如果在活动现场增加安检，重点排查一下枪支利刃，现实可行吗？”
蒋小笛想了想，说道：“组长，完全可行。”
“你去和驻军派来的联络官沟通一下，给他们一个借口，就说我们的枪丢了两支，让当地驻军出面和警方沟通。”
“明白！”
PM11:02分，孔无名看着窗外，雪花已经开始飘落了。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天气预报很准！”
“组长，卫星扫描已经失效了，您去休息吧。”
孔无名笑了笑，说道：“是你们陪着我，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宵夜吃，争取再多找出点有价值的信息。”
“是！”
……
孔无名和张月小队熬了一个通宵，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第四十三章
平凡十六年
一月一日
AM7:00分，程岩和林木各带领三辆被喷涂成亮红色的重卡出发了。
AM7:56分，雪停了，天也晴了。
AM8:30分，第三小组的十人小队开始徒步拉网式的搜索。
张月调用了两颗卫星，分别配合程岩和林木的搜索行动。
AM9:33分，程岩带领的三辆卡车在小山坳旁边停下了。
小山坳和公路正好形成了一个半圆。和公路平行的是一排粗木桩栅栏，栅栏中间是两扇超宽的木栅栏门，门后面是等宽笔直的通道，通道两侧是粗木桩栅栏，栅栏和山体围成了南北两个四分之一圆的大羊圈，通道尽头是一大排依山而建的石头房子，石头房子两侧是高高的干草垛。
程岩带着三名组员径直走到南侧羊圈边儿上像模像样地估起了羊。
很快，三个正在清理积雪的牧民停下手中的活儿，很警惕地走近了程岩等人。
程岩原本就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又伪装成了五十多岁人，说了几句在行在理的话之后三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牧民就开始放松了警惕。
养羊就是卖的。程岩也是真买，量大又是美元支付，这样的买主几年也难遇一次，三个牧民急忙邀请四个人去石头房子里喝茶。
喝过两杯茶之后，程岩开始不紧不慢的杀价，三个牧民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最后直杀的三个牧民连连摇头苦笑。确定价格之后，程岩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买羊的价格不变，但是需要牧民帮着宰杀好，羊皮当做宰杀的费用，头、蹄、下水全都不要。
程岩提出的这个要求，对三个牧民来说简直就是天降横财。一张羊皮就超过了一成的羊价，羊头在当地是供不应求的上等美食，心、肝、肚、蹄也是最畅销的廉价美食，这样计算下来就相当于程岩把杀到底儿的价格又提高了近百分之三十。
程岩的理由一是没有地方存栏活羊，二是可以节约运输的空间。
最后，程岩掏出一叠美元，说道：“你们能杀多少只羊，我就买多少只。新年庆典的时候会有很多游客的，买一只活羊带走总不如带一只羊坷拉方便吧。”
三个牧民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程岩给三个牧民发了烟，说道：“中午，再给我们煮上一大锅羊肉，车上还有几个人，带着钱呢，为了安全多叫上了几个人。”
三人牧民憨厚地笑了。
烟还没抽完，三个牧民就急着出去抓羊了。妇女们和孩子们也跟着忙上了。
一切都是自然的。但是，三个牧民的眼睛却始终关注着程岩四个人的举动。
昨天晚上，程岩现去镇上买了塑料布。裁下一段撑开，把羊坷垃装进去两头一系，干净实用。这么专业的准备让三个牧民完全相信了程岩单纯的商业目的，彻底放松了警惕，开始全速抓羊宰羊剥皮。
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需要慢慢来。程岩四个人先看着抓羊宰羊，过了一会儿开始帮着抓羊，三个牧民简单地客气了一下就只顾着宰羊了。
不到半个小时，四个人就笨手笨脚地追着羊跑遍了南北两个大羊圈的每一个角落。
收获颇丰：找到了一个装满子弹的AK47弹夹、弹壳若干，最关键的是还找到了五支使用过的皮下注射器和一支未使用过的。
克什米尔地区的牧民拥有AK47很正常，但是六支皮下注射器的出现绝对是不合理的。
AM11:04分，程岩回到车上向张月通报情况。
孔无名笑着说道：“告诉程岩，不用着急，慢慢找。”
“是！”
羊抓累了，就开始看着妇女们解羊割肉、清洗、下锅，看着看着就有机会帮忙了。在加柴烧锅、拿拿递递的过程中渐渐地延伸了搜查的范围。
妇女们开始清洗羊肠，在把切碎的羊肉、羊心、羊肝、羊肺混合调味灌进羊肠。这种操作程岩从来没见过，一个绝对吃货的表情让孩子们都笑了。
程岩趁热打铁，去车上找了一些饼干饮料送给孩子们。孩子是天真的，一下就把程岩当成了最喜欢的人。
程岩从你几岁、你家一共有多少只羊问起，慢慢地转到纳合镇转到自己的生意。
不该问的程岩绝对一句不问。和孩子们渐渐熟了，妇女们也不在阻止孩子们拉着程岩的手出去玩的要求了。
玩儿，是孩子的天性，一玩儿起来大人所有的嘱托也就都忘了。程岩一直保持在大人们的视线之内，在玩儿的过程中各种检测设备被各种方式准确地送去了目的地：雪球裹着监听设备滚到了草垛的背后、针孔摄像机被塞进了大锁头锁门的房间里、声波探测的声源被孩子当成爆竹放了……
AM11:52分，张月指着画面兴奋地说道：“组长，声波探测显示在石头房子后面的山体中有大面积的空洞；这道被锁着的门是个假象，其实是从里面插着的；草垛后面也监听到了两句微弱的人语声……”
孔无名赞道：“用真的牧民做掩护，高明！”
“组长，可惜他们遇上了程岩。”
“让程岩走的时候预付钱给牧民，让牧民继续杀羊，随时去取羊。”
“是。”
“张月，林木小队有收获吗？”
“除了羊以外，没有！”
PM00:29分，第三小组的十人小队汇报：在距离小山坳大约四公里外的山坡上，在一处乱石堆下面找到了两具第三小组失踪组员的遗体。距离八名组员失踪的位置超过了五公里。第三小组的王克在乱石堆旁边发现了一个野生动物新挖掘的雪洞。出于好奇，向雪洞里看了一眼，竟然发现了两块碎布片，随即搬开乱石，两名战友遗体的腹部几乎被野生动物啃光了。
PM00:56分，张月指着卫星监控画面说道：“组长，这辆小客车已经绕了一整圈儿，没有人上下车。”
“能不能确认车里有多少人？”
“组长，热能成像不清晰，将近三十人。”
“提醒程岩注意，如果发现危险尽可能整车消灭。”
“明白。”
孔无名点上一根中华，问道：“张月，有可疑的骡马队吗？”
“没有。”
PM2:10分，天空中布满了乌云。
两个牧民帮着把七十二只羊坷垃装上卡车，再加上中午吃掉的一只，一共七十三只山羊。程岩留下了一万美元，多出来的算是定金，让两个牧民继续宰羊。
而且，程岩特意强调了随时都会来取羊。
PM2:50分，三辆重卡在距离小山坳不到三公里的位置追上了张月提醒注意的那辆小客车。
程岩在对讲里请示道：“组长，那辆小客车就在我前面，我想试探一下。”
“可以，敌人也许和你想得差不多。”
“明白！”
程岩命令三辆重卡降低速度，不远不近地跟在小客车的后面，命令正在道路前方的第三小组十人小队寻找适合伏击的地方设置路障。
那辆小客车丝毫没有给后面三辆重卡让路的意思。一直霸占在路中间慢慢吞吞地行驶着，三辆卡车也没有超车的意思，一样慢慢吞吞地跟着。
PM3:14分，第三小组的十人小队向程岩汇报道：“程队长，路的前方大约四百米处有一个急转弯，急转弯过后是一个陡坡，我们在陡坡的尽头设置了路障。”
“收到。”
……
三辆重卡刚跟着小客车转过急转弯，小客车突然向右转向，横在了路的中间，小客车右侧中间位置的车门打开了。
“不好！”
程岩立即命令三辆重卡倒车。
三辆重卡开始倒车的时候，四个穿长袍的人跳下了小客车。
程岩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位置，立即放下车窗，砰、砰，两枪警告。
四个穿长袍的人一听见枪声立即从长袍下亮出了AK47。
“全速后退！”
程岩一声令下，三辆重卡立即同时全速后退。第五小组苦练过的驾驶技术，让三辆重卡倒车过急转弯甚至比小客车向前开过急转弯都轻松。
从小客车上又陆续跳下十来个穿长跑的人。十几个穿长袍的人被如此炫酷的车技惊呆了。迟疑了十几秒钟才回过神儿来，拥挤着登上了小客车。
小客车在陡坡上调转车头足足浪费了三十多秒。
三辆重卡过了急转弯又向后退了三百多米。
小客车开始调转车头的时候，第三小组的十人小队立即翻越山梁追过来。
等小客车停在三辆重卡前面的时候，程岩已经带人冲上左侧的山坡，占据了居高临下的地势。
小客车右侧中间的车门一开，敌人直接端着AK47冲了出来。
砰、砰、砰……，程岩小队瞬间爆掉了四个敌人的脑袋。
小客车里的敌人顿时炸锅了。有立即掏出皮下注射器注射的，有打碎车窗疯狂扫射还击的，有从驾驶位置的车门跳下车的，更多的敌人是迎着子弹继续从中间车门向外冲。
敌人的疯狂让程岩小队和替补小组的人都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迟钝。程岩回过神儿来下命令全力开火的时候，最前面的两个敌人已经冲到了脚下二十几米远的位置。
程岩稳定了一下心神，沙漠之鹰怒射了一个弹夹才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敌人。
真正恐怖的一幕拉开了：二十多个穿着长袍的敌人端着AK47迎着子弹向上冲，子弹射入长袍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只有长袍底边成串滴落的鲜血在洁白积雪上溅起的血花无声地证明了子弹的存在。
敌人的一条腿被打断了，另一条腿一蹦一蹦地向上冲……
敌人的两条腿被打断了，就爬着向上冲……
敌人的头被击中了，双臂挥舞着直直地向上冲……
敌人的肠子掉在地上，就拖着肠子向上冲，肠子套住了一块大石头，敌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挣断肠子继续向上冲……
替补小组的组员更换弹夹的手都在颤抖着；刚进入战斗位置的第三小组的十人小队，在惊慌中的射击对敌人丝毫没有起到拒止的作用，绝大多数子弹都空射了，小部分子弹命中敌人后只是在积雪上徒增了片片血花。
幸运的是，程岩在最关键的时刻冷静了下来，大声命令道：“沙漠之鹰，爆头射击！”
幸运的是，其他五支沙漠之鹰接到命令后立即同时怒吼了起来。
几乎冲到了沙漠之鹰枪口下的第一批敌人挥舞着双臂直直地向前或向后摔倒了。
六支沙漠之鹰的怒吼，瞬间撕裂了替补小组和第三小组组员心中的恐惧壁垒，枪口纷纷对准冲在最前面的敌人的脑袋，让六支沙漠之鹰有了喘息的机会。
最后三颗敌人的脑袋几乎被子弹打碎了。
……
程岩飞快扫视了一遍自己身边的战友，只有五人轻伤而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扫视了一遍脚下的敌人，暗自庆幸是满山坡突兀的石块和厚厚的积雪降低了敌人的冲锋速度，而且敌人打光子弹之后几乎没有人去更换弹夹，否则，至少是1比1的伤亡。
“立即清理战场。”
“是！”
敌人的尸体都被仔细搜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信息；在小客车里找到了二十七支已经使用过的皮下注射器；最重大的发现是一部卫星电话，但是，电话里没有通话记录和通讯录。
敌人的尸体和枪支全部被装上小客车，小山坡上所有的痕迹都被积雪重新覆盖了。
程岩亲自驾驶着小客车，开到急转弯的位置让小客车自行滑进了路边的深沟里。
第三小组和替补小组组员的弹药基本消耗光了，程岩小队的弹药也消耗过半。最重要的士气跌进了低谷。程岩立即命令全速返航。
PM3:55分，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PM3:56分，孔无名命令林木小队返航。
PM4:17分，程岩把破解后的卫星电话扔到了从旁边经过的一辆卡车上。
PM4:39分，第三小组两位战友的遗体被请上了卡车。
……
程岩小队的三辆重卡进入校园之后，孔无名先让江新华暂时安顿好了两位战友的遗体。
PM6:28分，程岩当着江新华、周简和所有同行战友的面，开始向孔无名详细汇报战斗情况。
听完汇报，孔无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重卡上摄像装置记录下的战斗画面。
一同听的汇报，又一起看的记录，江新华和周简是满脸的黑线，第三小组和替补小组同行的战友都低下了头。
在当时情况下，程岩的指挥完全正确。而且，在面临超常规的恐怖压力之下能及时冷静地调整战斗方案，程岩绝对是一流的指挥官！
孔无名先用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第三小组的十名组员和替补小组的组员，最后冷冷地看着程岩说道：“你自己评价一下你的指挥。”
“组长，我指挥失误。”
“失误个屁，那就是愚蠢，是对战友生命的不负责任，你已经确认了威胁，为什么不用重卡直接去冲撞小客车？”孔无名的话锋一转，“你临阵的判断和指挥受到了恐惧的影响，你胆怯敌人就不会冲过来吗？敌人恐怖你就要比敌人更恐怖，敌人中弹后还能继续冲锋，你就要拿出脑袋掉了也要冲锋的劲头，就算是身体被炸碎了、炸飞了，飞出去的脑袋也要找准方向去撞死敌人。”
孔无名点上一根烟，巡视了一遍礼堂内的每一个人，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我们军人心中唯一应该害怕的应该是害怕自己的能力不足，有负祖国的重托和人民的信任！”
……
这就像一个男人晚上去约会情人，家里的老婆被人杀害了。当警察让这个男人提供当晚不在家的证据的时候，他还会害怕泄露自己约会情人的秘密吗？
孔无名劈头盖脸大骂程岩的目的就是让第三小组和替补小组的组员去重新擦亮了心中的尊严，用军人的尊严去战胜恐惧。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保家卫国付出生命都不会皱一下眉头，面对敌人射来的子弹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躯去保护战友。死亡只是指尖的一缕青烟，敌人的恐怖还能大过死亡吗？
程岩当然清楚孔无名大骂自己的用意，满脸羞愧地说道：“组长，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形状的敌人，在心理接受上迟钝一点。”
孔无名寒着脸说道：“敌人，分形状吗？我这是第一次听人把内心的胆怯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组长，我深刻反省自己。”
“程岩，我们是军人，是保卫祖国保卫人民的利剑。只要是敌人，不论是什么形状的，就算是鬼也要再灭它一次！”
“组长，我记住了！”
孔无名看了看江新华，说道：“江组长，你的人，你自己骂。”
江新华很清楚孔无名骂程岩其实就是在给自己小组和替补小组的人做心理辅导。看了一遍自己的人，原来脸上的恐惧都已经被羞愧代替了。
“孔组长，我没您骂的好。”
“江组长，护犊子你可是比我强多了！”
江新华笑着说道：“孔组长，我是在您的庇护之下。”
孔无名乐了：“新华，那就委屈点了，你和程岩去操场扫雪吧！”
“是！”
程岩笑嘻嘻地问道：“组长，外面正下着雪呢，扫多少？”
孔无名想了想，说道：“我出去散步的时候，只要是走到的地方就是应该扫的地方。”
“组长，那，那您能不能挑没雪的地方走？”程岩问完，一脸神情自若地看着孔无名，等着答案。
林木、将小笛和张月带头笑了，第五小组的其他组员也跟着笑了，第三小组和替补小组的组员最后也跟着笑了。
孔无名终于给出了答案：“程岩，我要是有中南海抽，我就能挑没雪的地方走。”
程岩看了看将小笛，将小笛轻轻摇了摇头。
程岩看着江新华无奈地说道：“江组长，在纳合镇找到中南海的概率基本为零，只能委屈您和我去扫雪了。”
江新华疑惑地问道：“程岩，在纳合镇买不到中南海吗？”
“江组长，将小笛都摇头了，那至少代表垃圾桶里都看不到中南海的烟盒。”
“啊？”江新华的疑惑是正常的。他哪里知道将小笛带人去纳合镇上转一圈儿基本就等于是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
程岩及时岔开了话题，说道：“组长，卡车上还装着七十二只羊坷垃呢。”
“还没冻透吧？”
“有新鲜的。”程岩笑着问道，“组长，那我是先去烀羊肉还是先去扫雪？”
“你自己看着办吧？”
“明白！”程岩立即向第三小组和替补小组的组员招了招手，把人都带出礼堂。
“张月，关注一下弹药存量。”
“组长，第五小组的弹药储备还可以保证两次携带，第三小组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替补小组的弹药还有两千发的存量。”
“调拨弹药给第三小组。”
“是！”
“林木，去找联络官借调一万发子弹。”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