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不给小林回短信,小林有点抓狂,小林给姜曼母亲发了短信,说,你们就不考虑孩子的脖子吗?现在是纠正他斜颈的最佳时间,过了这个时间窗口,孩子的脖子不能矫正过来,会留下后遗症,孩子如果一辈子是歪脖子怎么办?
姜曼母亲也没有搭理小林,小林又给姜曼母亲发了短息,说,你们就这么不管不问的把孩子带回去,不为孩子考虑,我要和姜曼离婚,这日子没有办法过。
姜曼和她母亲都没有给小林回短信,小林心焦力疲,咽喉又疼的要命,小林买了车票,回了梁山,回到家,小林就跟母亲和姐姐诉苦,说,这孩子就让她们给耽误了,现在是最佳的按摩时间,我都按摩开了。
母亲说,姜曼回家也给孩子按摩,你不用太担心了。
小林说,她们谁会按摩呀,一开始就是我按的,如果我能一直按摩下去,孩子的脖子不就纠正过来了,好端端的,就接回去,这算什么呀,纠正不了孩子的脖子,这孩子一辈子不就完了,我文全哥不就是歪脖子吗?他跟我儿子的脖子是一个毛病,你看看我文全哥,一辈子歪着脖子,说话都受影响,说话结结巴巴,他们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吵架归吵架,能拿孩子出气吗?这不是跟我过不去,是跟孩子过不去呀。
母亲听了没话可说,文全跟小林是一个祖父的堂哥,去世了没两年,一辈子歪着脖子,小林母亲心里也害怕。
小林越说越气,心里焦急,痛哭流涕,手握了拳头锤了两下床,说,我儿子这辈子算是完了,都是姜曼她们一家害的,我不能跟姜曼过了,我回去就跟她离婚,把我儿子送人,我不要了,养个残疾儿子,我这辈子还怎么过呀。
小林嚎啕大哭,母亲和姐姐也跟着掉眼泪。
姐姐跟姜曼打了电话,姜曼也很生气,跟小林姐姐说,我爸去了,他躲出去,太不尊重人了,还跟我发短信要离婚,我不理她,他又跟我妈发短信,说话忒难听了。
姐姐安抚姜曼,说,小林也是担心孩子,他脾气有比较急躁,你多担待一点,为了孩子,别生他的气。
姜曼这些天也在生气,给儿子按摩,也担心,又埋怨小林不跟着自己回来,心里想你要是真担心儿子,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回来,就知道说难听的,你怎么想的?你是要真的跟我离婚?
姜曼接了小林姐姐的电话,也不想多说话,没几句,跟小林姐姐说孩子饿了,我喂孩子。
小林姐姐不好再多说,挂了电话,跟母亲说,两边都不听劝,怎么办呢?
母亲知道小林的脾气,倔强起来就跟头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跟小林姐姐说,咱去把姜曼接过来,两个人见了面,看见孩子,自然都没有气了。
姐姐说,也只能这么样。
小林姐姐跟姜曼打了电话,说,我们还没见见孩子,我们明天过去看看孩子,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姜曼答应了小林姐姐,挂了电话,孩子又哭,只能先把孩子哄好,哄好孩子,一吃饭,把发短信的事情就给忘了。
姐姐给姜曼打完电话,跟母亲商量好去潍坊把姜曼和孩子接过来,本来想着让小林二叔开车去接,二叔过来跟小林说去潍坊接孩子,小林说,不去接,不懂事的一家人,我不跟她过来,不去接。
二叔跟小林母亲说,这个事情,必须得小林去,小林不去,咱去了没用,我看小林岳父也是愣头愣脑,不好惹,咱这去了,别孩子没结成,办砸了。
母亲看小林二叔这么说,也不好强求,跟小林姐姐一商量,包个车去接。小林姐姐去找了文全嫂子,文全嫂子的小女儿小秀,小秀她老公开着金杯车做出租包车,小林姐姐跟文全嫂子说小林跟她媳妇闹别扭,小林姐姐觉着瞒不住,又说了缘由,文全嫂子赶紧给女婿打了电话,让女婿明天早上5点就开车过来。
小林姐姐去买好礼品,第二天,天不亮,小林母亲就做好了饭,小林姐姐跟母亲说,光想着去,却忘了看短信,姜曼现在还没有把地址发过来。
母亲说,两个人生气,姜曼也不一定愿意让咱们过去,肯定不能再打电话问,小林姐姐赶紧给小林哥哥打个电话问姜曼家的地址,哥哥说这过去了有段时间了,都忘了怎么过去了。小林母亲又去把二叔喊醒,二叔说,哪里还记得地址呀。
天还没有亮,文全嫂子,二叔,二婶,母亲,姐姐,都过来劝小林,二叔说,你得去,你不去,我们去了也不管用。母亲说,你跟着一起去,哪怕你不进村,我们这不知道怎么去,不认得路。
小林跳起来,说,我不去,她们都不顾着孩子,把孩子耽误了,我不管了,我不过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小林,小林急火一阵,哭一阵,说,不去,坚决不去。
大家看没有办法劝服小林,也就散了。
小林心里头想把姜曼和孩子接过来,可是自己又不愿意出面,已经跟姜曼父母闹僵了,怎么去面对。
回到山东老家,小林的咽炎更加严重,下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天还没有亮,就疼醒了,母亲让小林吃消炎的药,小林说吃了,小林从包里拿出药来吃,姐姐说我去药铺再拿点药,小林说,药都是一样的,这种药不管用,换一种药也不管用,姐姐说,我拿点中药,小林说不要了。姐姐还是从村医那里拿了两种消炎药,小林吃了不见效,依然很痛,母亲每天给小林用开水冲碗鸡蛋花喝,小林记得小时候只要嗓子疼,一碗鸡蛋花准能消除,现在却没有一点用。
姐姐给小林去摘了苦瓜,小林把苦瓜含在嘴里,嗓子稍微舒服点,苦瓜又涩又苦,咽炎还是不见好,小林在家住了一星期就回了榕城,回来榕城前,母亲嘱咐小林,不要再闹了,为了孩子,忍忍吧。
小林摇摇头,说,这日子怎么过呀。
姐姐说,小刘那里有个孩子跟小瑞一样,也是斜颈,这不是前几年动手术,现在都有十几岁,一点都看不出来,真不行,等小瑞大了 ,就动手术,孩子是自己的,你要真离婚,这孩子还是得咱自己养着。
母亲坐在床沿上,凑近小林,说,这离婚可不是说着玩,真离婚,你和姜曼都好过,你们都是研究生,学历高,有本事,有工作,再成家都容易,可苦了孩子,这孩子一辈子可真受罪了,你想想,你们都再成家,都再有孩子,可小瑞跟谁的是呀?这孩子不等于没爹没妈吗?就是我和你爹帮你养着他,可我和你爹都是土埋到脖子根了,啥时候死都是随时的事,孩子连个靠头都没有,你姐两个儿子,你哥三个孩子,小瑞投靠谁呀!
姐姐语重心长的说,现在离婚的多了,你看村西头小亮家,小亮他媳妇跟人跑了,把一个闺女一个儿子仍在家里,这小亮这不又娶了一个,这个媳妇带来一个闺女都18了,小亮出去打工,这后妈根本就不管孩子的事情,这吃饭都是去他奶奶家,就说这离婚,苦的都是孩子。
小林听了,不说话。
小林回到榕城,看着空空的家,百感交集,坐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有时候能看一天。
快开学时,小林在小区门口遇到隔壁邻居黄书记,看上去,黄书记明显喝了酒,拉着保安的手说话,看到小林,又跟小林说,后天在东北佬一起吃饭,住在我们小区的一起聚一聚,你有去吧?
黄书记看上去很平易近人,小林赶紧说,我有去,小秦已经通知我了。
黄书记喝了酒,看上去却又呈现的很清醒,跟小林说,我老婆是公务员,你老婆在什么单位工作?
小林笑着说,我老婆跟我一样,也是做辅导员。
黄书记说,做老师好,有假期。
小林说,做管理服务,就是没有正常上下班时间点。
黄书记点点头,说,也是。
姜曼产假六个月,小林开学了,姜曼还没有回榕城,小林虽然焦虑,却没有办法,中间又发过几次短息,无非就是告诉姜曼,你赶紧回榕城,孩子都被你耽误,再不回来,我就和你离婚。
开了学,办公室同事聊天,偶尔聊的孩子,小林也跟着谈笑,新来的张书记跟小林说,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看看孩子。
小林摆摆手,说,孩子现在还小,有点丑,再等等,孩子大一大,长得可爱了再给大家看。
张书记说,孩子小的时候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