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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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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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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是归途》连载

第一十六章 挽救

姜曼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对小林死心的,姜曼痛恨小林跟自己离婚,不顾着自己,也不顾着儿子,姜曼心里一遍又一遍咒骂着小林是个混蛋,又恨自己没有把眼睛睁大,遇人不对,看不清男人是个什么玩意。姜曼觉着颜面尽失,小林当着母亲的面跟自己闹,闹的自己心烦意乱,再看到小林动不动就发火闹脾气,把被子摔倒满地玻璃渣的时候,自己的心也碎了一地。

姜曼过春节没有去晋山,和母亲一起回了潍坊,让姜曼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一直想让自己回晋山去找小林,姜曼知道父亲很愧疚。父亲想,如果暑假不把自己和儿子接回潍坊,夫妇两个有什么矛盾都现场解决,可能就离不了婚,父亲很懊悔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和街坊邻居一说这事,大家都认为自己做的不对,小夫妻两个闹矛盾吵架不是很正常吗,不要去干涉,不要去劝架,最好就是让年轻人自己解决,锅碗瓢盆哪有不碰撞的,长辈介入年轻人的矛盾,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多生枝节,激化矛盾。

父亲看到姜曼带着儿子回来,心里就不舒服,跟姜曼她妈说,跟姜曼说,过春节不能在潍坊过,要过,就得去晋山。

姜曼父亲说一遍,姜曼心里就不舒服,这话说了三遍,姜曼就伤心了,抱着儿子,流着眼泪,姜曼母亲见着女儿流泪,想安慰一下,说两句宽心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也是急躁,整天也是愁眉苦脸。

全家人不见一个笑脸,家里气氛沉闷的狠,除了孩子的哭闹声,都不见个声音,姜曼这春节过的就特别委屈,心里也特别失望,失望到心疼。

过了春节,眼看着假期结束,要回榕城,姜曼想着要半年见不到儿子,晚上就一个人偷偷哭,到了临走那天,哭着出了门,上了火车还是止不住的流泪,想起儿子,更加痛恨小林,想着小林不跟自己闹,不离婚,何至于要和儿子分开。

母亲语重心长的跟姜曼说,这都离婚了,看看再找一个吧。

姜曼最初跟母亲说,我这辈子不结婚了。

母亲心疼的说,离婚的多了,你看看不都再结婚了,二婚那么多,不也有很多过的很幸福,离婚不代表就不能幸福了。

姜曼听了很不耐烦,说,我不想找,我跟儿子过一辈子。

母亲说,你儿子长大了,他也要结婚成家,你能跟儿子过一辈子,到老了,你不怕耽误你儿子。

说到儿子,触动了姜曼心里最柔软的哪一块。姜曼不言语。

母亲温温细语,说,现在离婚的多了去了,就咱们村,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就三个,你想想,得由多少人离婚,离过婚的男人也有好的,好好找找,再找一个能比小林差,你看看小林,赚的钱少不说吧,脾气还大,动不动摔东西,这砸锅摔碗的男人没有好东西,再下去,是不是就敢动手打你了,这还是我在,这要我不在,还不把你吃了,看看他那样,哪里好?要本事没本事,要性格没性格,长得还丑,个子又矮,他身上有那样是优秀的,也不知道当初你看上他哪里了,当时他第一次来咱家,你爸就跟你说了,我们都没有相中他,让你再找找,你不听,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说别的了。

姜曼听着母亲的说,抱着儿子,眼泪就滴下来了。

母亲继续说,现在他肯定要和你复婚,他和你复婚,咱还不一定同意呢,这半年,孩子留在老家养着,你自己去了学校,自己好好找找,榕城那么大,找个好的二婚男人不是难事。

姜曼不置可否,到了离家回榕城那天,母亲又跟姜曼说,有没有记住我说的话?

姜曼点点头,说,我记住了,我会好好想想。

姜曼回了榕城,对于跟小林复合的事情,心里犹豫不决,想着儿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就想着还是要和小林复合,想到小林做的坏事,就想着自己不能依靠这么一个男人,自己再随便怎么找找,也能找个比小林好的男人,姜曼就觉着小林没有一点让人感觉好的优点。

但回到榕城,刚开始的那几天,想儿子想得厉害,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小林,想着再给小林一个机会,那天晚上给小林打电话,本来想着说过几天就回家,可是小林说自己有会要开就挂断了电话,姜曼想了一晚上,到低是家重要,还是一个会重要,在小林那里,家是有多轻,由此,姜曼判断这辈子跟着小林可要受尽人生的委屈,与其这么委屈求全,还不如跟母亲说的,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着一个好的男人。

小林可能不知道,自己就因为一个电话,错过一次挽救家庭的机会。可是姜曼知道,姜曼下了决心,就想着怎么找个结婚对象。当时江苏台有个非常火的节目叫非诚勿扰,节目里有个动不动就植入广告的百合网,姜曼就在百合网上边注册了帐号,搜索了注册的男性,姜曼选择性的逐个留言问好,其中有一个离婚男,注册地址也在上街,姜曼先网聊,一来二去就见了面。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帅,姜曼第一眼就有亲近感,心想帅气的男人再怎么坏也比丑陋的男人多一个优点,男人叫李智仁,带着个五岁的男孩,住在上街的阳光理想城,比小林买的房子离着医科大还近,姜曼和他聊天,是越聊越喜欢,越聊越宽心。

姜曼说担心孩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李智仁说,我们结婚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姜曼说,我担心孩子不能接受你。

李智仁说,你儿子小,都不记得他亲爹,我们结了婚,我就是他亲爹。

姜曼说,你能对我孩子好?

李智仁说,我养他当亲儿子养,他长大了也把我当亲爹一样,我为什么不对他好。

姜曼说,我担心你儿子太大了。

李智仁说,我儿子虽然才5岁,但是很乖巧懂事,你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李智仁带着姜曼,加上他儿子出去游玩,卜侍仁的儿子果然乖巧,就是不爱说话,卜侍仁让他喊阿姨,教了很多遍,孩子才吞吞吐吐的喊了声阿姨。

姜曼看着五岁的男孩,温柔的问卜侍仁,说,我的是儿子,加上你儿子,家里有两个男孩,如果我们再要个孩子,孩子这么多,你养得起吗?

李智仁笑着说现在我每个月收入都有8千多,怎么不能养呢,我们再生个孩子,也能养呀。

姜曼听了,微笑着说,你们收入那么高呀?

李智仁说,还行吧,你们老师收入不是也很高吗?

姜曼听了,俱伤的说,不到四千。

李智仁说,少了点。

姜曼说,是少,我前夫工资四千,脾气是四万的脾气。

李智仁说,我前妻是看着我8千的收入,想着找有8万收入的男人。

姜曼和卜侍仁说到前任,算是有了更多话题,轮番把前任贬低了一番,有多不堪就往多不堪说,说着说着,两个人仿佛找到了知心人,像是上辈子就已经爱过这辈子错过的人,两个人的心就靠的更近了。

姜曼住到李智仁家里后,就想着更改和小林的离婚协议书,首先不管怎么着,先把儿子的姓改成自己的姓,姜曼想不通为什么孩子的姓一定要随男人,怎么就不能跟女人的姓,其次,就是想着能不能不让小林看孩子,一次了断,哪怕是不要抚养金了。

姜曼给小林打电话,小林接到姜曼的电话,明显异常高兴,声音里带着兴奋,姜曼跟小林说,我要给孩子改姓,他要跟我的姓。

小林说,可以,怎么不可以。

小林满口答应,姜曼也高兴,说,改完了,我请你吃饭。

小林开心的说,不用,我也有个要求,就是咱么得复婚。

姜曼说,那先给他改完姓再说。

小林说,那也行。

姜曼说就今天去改。

小林说明天吧,今天也太晚了。

姜曼说,就今天吧。

小林看了眼手机,时间是下午3点。

小林说,那也行。

姜曼说,那鼓楼区民政服务大厅门口碰头。

小林说,好。

小林请了假,坐着公交车,走到一半路,想着这事有些不对,越想越不对。

下了公交车,小林没有如约去,而是在市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姜曼不停的打电话,快到了五点的时候,小林才接了电话,说,临时开会,去不了。

小林本来想着姜曼会大发脾气,姜曼没有,很温和的说没有关系,你不不过来也没有关系,你给我写个委托书,同意我改孩子的姓,你不用亲自过来也可以。

小林说,我这边还在忙,晚上我再和你联系吧。

姜曼回了李智仁家,李智仁做了晚饭,姜曼虽然下午憋了一肚子气,吃着饭,却把一肚子的委屈散尽,姜曼说真好吃。

李智仁说,好吃,我给你做一辈子饭吃。

姜曼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李智仁说,真的。姜曼语气里带着女人天生的娇气,带着十分的媚气,李智仁身子一酥,说,当然是真的。

姜曼吃完饭,又给小林打电话,说,你写个同意的委托书,我现在去拿。

小林说,我现在不同意,等我们复婚了,我给你去改,不用你去办理。

姜曼听了,心里大失所望,摁掉了电话,一阵伤心,眼泪就飘了出来。李智仁见了,一把搂过姜曼,说,人都要经历一番痛苦,人这辈子,哪有那么顺心的。

姜曼听了,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小林感冒好了之后,接到姜曼的电话很突然,自己打却打不通,她却打过来,小林就想着去姜曼学校找她,晚上走到她宿舍楼下,看着她宿舍里的灯关着,小林想着她在办公室。小林又骑着电动车去姜曼的办公室找她,她办公室的门关着,灯关着,不在办公室。小林想姜曼可能去超市或者去哪里了,等到9点,姜曼宿舍的灯,还是没有亮,小林想着,姜曼可能和同事出去聚餐了,以前也有过聚餐到10点才结束。到了10点,姜曼还没有回来。小林想,可能姜曼的学生有突发的事情,必然学生生病住院,姜曼现在可能在医院。到了11点,小林想姜曼可能去看电影了,可是和谁一起去看电影呢?难道找了男人?小林想到这里,头有点炸了,心里难以平静。

到了12点,小林想,姜曼应该是去看电影了。过了12点,小林不能继续在姜曼的宿舍楼下,只能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回到家,想着姜曼只是去看看电影而已,没什么,小林自我安慰着,可是即使看电影,也只是看到凌晨1点呀,小林整完反复说服着自己,到了第二天,天刚亮,小林就想去姜曼学校,天亮了,可是还是太早,学校还没有人走动,自己这么去太突兀了,好不容易到了早上6点30分,小林就迫不及待的骑着电动车去了,小林直接到了姜曼宿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小林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小林下了宿舍,去车棚里找姜曼的电动车,小林找到第二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姜曼的电动车,电动车擦拭的异常干净。到了8点,姜曼也没有看到姜曼出来,想着姜曼不管怎么样也得去上班。

小林在姜曼办公楼门口等了有二十分钟,看到姜曼从大门口方向过来,小林没有想到她从那个门口方向来,小林迎上去,质问姜曼,说,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宿舍。

姜曼脸色苍白,说,我回不回宿舍,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林低声吼道,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你想过孩子没有,你不知道我们要复婚吗?

姜曼说,谁和你复婚,我说了和你复婚吗?

小林痛苦的说,为什么不复婚?不复婚,孩子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姜曼把小林引到一僻静处,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小林哭着说,你不想想孩子吗?

姜曼说,我就是为了孩子着想,才不会和你复婚。

小林有些恼怒,语无伦次,脸色狰狞,说,你这算什么,你这么快就找了男人,晚上都不回来住了,你算什么女人。

姜曼说,我找不找男人,和你有一点关系吗?

小林痛苦的说,就你这种女人,无情无义,我的儿子不能跟着你,孩子跟着你,学不到好,我要回儿子的抚养权。

姜曼脸色煞白,说,我没有什么和你好说的,我还要上班。

姜曼要走,小林拦住去路,说,今天不说明白,你上什么班。

姜曼执意要走,小林拦着,姜曼拿着的伞碰到小林,小林把伞夺过来,发泄的用力甩进了一旁的河道里,姜曼见了,更加生气,夺路而去,留下小林,小林弯下身,蹲在地上,失声抽泣起来。

姜曼见小林这样,只能走到校外,给小林打电话,说,你出来,你不是要孩子的抚养权吗?你出来,我在外边等你。

小林用手抹了眼泪,走到外边,跟姜曼说,不管怎么样,孩子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姜曼嘲笑般的说,你不嫌弃孩子脖子歪?

小林握着脸,摸了一把眼泪,带着哭声说,孩子就是不会走路也是我儿子,我也养着,你别这么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看个丢弃孩子的新闻都能哭吧流泪,我回不回丢弃自己的儿子,你心里没有数吗?

姜曼听了,说,我心里没数,我就知道你跟我离婚了,你不要孩子了。

小林说,那都是你逼的,你给我台阶下了吗?我不要点自尊吗?

姜曼说,是,你要自尊,别人就不要尊了,你就想着你自己,想着别人了吗?

这时,学校门口的保安过来,问姜曼,没事吧。

小林挂着一脸的泪水,看了一眼保安,说,我们能有什么事。

姜曼跟小林说,我要去上班了,你回去吧。

姜曼要走,小林上去拦着,姜曼说,我得上班了。

保安站在一旁,这时,学校又过来保卫部的一个人,说,你们有什么事没有。

姜曼说,没有。

小林一看,赶紧抹了眼泪,推了电动车,回了学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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