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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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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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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恋遗梦》连载

第一十九章 老处男十月流浪兔自叙故事之四

我发给十月流浪兔的邮件:

我也当过知青,赶上了最后一班上山下乡的末班车,这在当时来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的。不过后来回头看还是挺幸运的,因为我的几个同学因为有医院开的有慢性病的证明而逃过了上山下乡,留在城里的他们进入的都是一些地方国营单位,后来这些单位因为效益不好,有的早早就提前等退休。而我们这些下乡的知青,招工出来都进入了父母所在的大国企,也就是铁饭碗的工作,一辈子不用担心失业了。

我从初恋到后来谈的几次恋爱都没有谈成,后来也就不挑了,到年龄了就找个差不多的本单位的人结婚吧,这都是那个年代的人生必修课,也是按部就班的人生过程,丈夫对我很好,每个月工资一分不少交给我,家里的一切都由我做主。一年以后,我生下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不会离婚的,但是偏偏出了意外,这意外就是我又遇到了我的初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句话出自清代纳兰性德的《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诗句,不知道引起了多少男女对于自己初恋的回忆和不舍。为了找回那份丢失的初恋,我又变得不顾一切了。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太年轻了,想问题也太简单太纯粹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我们内心一直念念不忘的并不是当时初恋的他,而是当时初恋的自己。如果真的适合,那就不会分开了,正是没有在一起的遗憾和记忆美化了初恋,迷醉了我们还没有成熟的心智,让我们冲动之下不免做出傻事或错事,而不去好好珍惜身边人.....

为了初恋,我就这样坚定的离婚了,可是跟初恋在一起后才知道那份初恋的美好只是表象而已。当日常生活的琐碎把初恋的美好打翻在地,剩下的就只有一地鸡毛了。当然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过,我这个人最大好处就是乐观面对一切,不回头不怨天尤人,凡事往前看。虽然我和初恋又二次分手了,但我们毕竟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而那份爱,曾经深刻温暖过我年轻纯真的生命历程,曾经让我有过那么多的幸福和快乐,当然也伴随着那么多的痛苦和眼泪。因为从来没有谁是故意要变心的啊,爱的时候是真的爱,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无论是爱还是不爱,都是没办法让自己假装的。你总是爱他的优点,爱那个按照你心目中的愿望塑造出来的完美的神;你总是不爱他的缺点,是那个芸芸众生里普普通通生活的真实的人。而神之所以没有缺点皆因为它不是人,但凡是人都会有缺点。当你非要把他与你心目中的神一遍遍相比,又怎能不一次次地失望之极呢?

兔子哥,后来发生的事你应该知道了,我想我贴在这里的博客《老妈的梦想之旅》你应该已经看过了。我跟初恋还没结婚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合适啊不舍适,还好没有结婚,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了。那一年我三十五岁,后来我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再后来我一个人的单身生活越过越自在,也不想找了。直到女儿快要大学毕业时说要留在外地,这样她以后也就自立了,不需要我来管了,所以我就来到了这个婚恋网站碰运气,然后就遇见了你。

十月流浪兔的回复:你们女人一旦做了母亲真的很伟大,在孩子面前你们就没了自我,心里除了孩子就没有别的了,孩子就是你们的命,为了孩子可以放弃自己的幸福。你看你从三十五岁到现在,这么多年了,那时候你还那么年轻,在女人最好的时光里你抛开了一切自我的东西,为抚养孩子长大拼命的工作挣钱,然后盼着孩子考上大学,孩子上大学了又要为孩子的学费奔忙,你一个女人完全靠自己把孩子抚养大,真的很不容易。虽然我相信像你这种精神生活丰富独立性很强的女人,自食其力谁也不靠,一个人依然可以过得很潇洒很自在,但是如果有一个爱你的,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关心你的人,这样岂不是更好?

我回复:所以嘛,我就来到这里了,但是要遇见那个彼此都能在心灵上撞出火花并深爱的人,却不是说说这么的简单的事情了,这就是我们都在寻找破解的难题,因为在没有找到他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这个对的人究竟是谁!

十月流浪兔回复:你这几天都没有上线,我还以为你消失了,我以为一问到你的过去,是不是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不方便讲了,或是也让你想起了伤心的往事,离婚对于女人来说的确是不幸的,因为他们不像男人那样能硬着心肠放下孩子,所以为了孩子女人总是无法潇洒的再婚。

我回复:大家都认为离婚的女人是不幸,甚至是可怜可悲的,其实,“这个世界上无所谓幸福,也无所谓不幸,有的只是一种境况和另一种境况的比较,如此而已。只有体验过极度不幸的人,才能品尝到极度的幸福。只有下过死的决心的人才会知道活着有多好。人类的智慧就包含在这五个字里面:等待和希望!”这是《基督山伯爵》在小说的结尾掷地有声振聋发聩的一段话。多少年过去了,基督山伯爵复仇和报恩的过程我早就记不清了,但是我一直记得这段经典台词。当我有时候感到自己太难了太累了,感觉自己快要挣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这段话,还有那些网络俏皮话,“生存即苦难,活着即炼狱,我们无处可逃。累了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是啊,与其说这是俏皮话,不如说是大实话。当我们什么都干不了的时候,我们也就离死不远了。当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难什么苦都不知道的时候,我们也就成老年痴呆了。太难了也好,太累了了也吧,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

十月流浪兔:我这么爱看书的人肯定看过《基督山伯爵》,只要是书店里能买到的小说我基本上都看过,因为我就是用书打发时间的。是呀,人类的智慧就包含在这五个字里面,等待和希望。所以这几天看到你露面,我也没往坏处想,我就是在这里“等待和希望”。

我回复:还好没把我当骗子,谢谢了。

十月流浪兔回复:我现在对骗子还是有点识别能力的,你怎么可能是骗子?我们在网上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要是骗子从当半拉民间神大夫的那一天起就开始行骗了,骗子的终极目的就是骗钱。而且那些骗子哪有你这样的耐心听我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啊,她们也是讲效益的,她们都是急性子短平快,抓紧一切时间骗钱,逮住了一个就快马加鞭赶紧骗,过了这村就没这个人了,骗一个是一个,骗两个是一双,骗够一叠直接奔小康。

我回复:哈哈,算你人间清醒。我女儿病了,所以这几天没心情上网。这孩子也不听话,你也知道重庆人的饮食习惯,川味麻辣烫,火锅厚味重,无麻辣不欢,无火锅不川。她在哪儿能少得了吃这些吗?上火嗓子发炎话都说不出来了,两天没吃饭,打了3天吊针,现在才基本好了。

十月流浪兔回复:现在的年轻人都管不住嘴,其实人得病都是吃出来的。我们单位一个小年轻才28岁,胃癌,你说吓人不?这么年青就得这种绝症,唉,真是可惜了。我说你现在有时间了吧?我知道你等我讲故事等的着急了,我把写好的邮件这就发给你。

我回复:好的,赶紧发过来,这都好几天了,有多少多少,不嫌多只会嫌少。

十月流浪兔发来的邮件:

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放不下,我既然开了头,就不会有始无终的。不过你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我遇见谁了,我跟你是一个德行,为了找回那份美好的初恋,昏头转向变得不顾一切了。

我呆立在那里,看着这个我从少年时代就深深爱慕的女同学,用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秀丽”,便满脸通红不知所措了。秀丽大方地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咯咯笑着叫起了我上中学时的外号:“你个宋老二,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老也见不到你?”

我说:“我能跑到哪儿,我一直就没出过太原。”

秀丽说:“那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你?我还以为你大学生毕业以后留在大同了,我记得你当时上的是山西大同大学。”

我说:“你记得没错,我就是在大同上的大学,但是毕业以后就分配回来了,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太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碰不到很正常,再说我这个人又不爱逛街,每天两点一线,上班到单位,下班回家里,孤家寡人一个,当然没有碰见的机会了。”

秀丽吃惊的看着我:“你不会也离婚了吧?不会这么巧吧?”

我苦笑着说:“我连婚都没结过,有哪门子婚可离呢?跟谁离呢?”

秀丽一听说我还没有结婚,开心的哈哈大笑,我心里嘀咕道:真是的,什么人嘛,别人不结婚你就觉得这么好笑嘛,让你这么开心嘛,一点同情心的都没有。好歹也是同学一场,知青战友一场。难道现在的人都变得如此自私冷漠嘛。

秀丽在开心的笑过之后居然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你说你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没结婚?我猜你是不是在等我呢?”

我心里想说是,可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算是能说出来我也不能说,人家是有夫之妇,我说出来有意思吗?秀丽看着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笑得更欢了。接着她开始滔滔不绝讲她这些年的经历。原来全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秀丽就考上了医科大学,大学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了我们市里最大的一家医院当医生,在家人的撮合下,年近三十的她与附近工厂的一位技术员结婚生子。秀丽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由于她工作努力业绩突出,医院公派出国留学的两个名额中内定了她。正当秀丽满怀信心做出国准备的时候,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原本属于她的那个宝贵名额却被医院去年分来的一个业绩平平的女医生走后门顶替了。等秀丽反应过来找院长据理力争的时候,那个女医生已经乘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班机……

秀丽把满肚子的怨气撒向没本事的小技术员丈夫,从此,她和丈夫争吵不断矛盾升级,她决定结束这段婚姻,她没有与丈夫争夺儿子的抚养权,一个人净身出户了。

秀丽愤愤地说:“我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头,她未来的公爹是市局的一个什么局长,真是太不公平,人家一句话就让同一起跑线上的两个人相差千里,命运从此改变,为什么我们老百姓的子女想出国深造就比登天还难呢?我发誓,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出国,不惜一切代价出国。”

我说:“公派留学的名额实在太少了,能争取上一个这样名额真的是凤毛麟角。”

秀丽说;“是呀,我们医院好几年好不容易才轮到了这两个名额,经过考试、业绩和各方面的层层选拔,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可是却被别人顶替了,而顶替你的人你根本惹不起,所以我心里窝火啊,我不甘心啊。

我说:其实现在国家已经开始允许自费出国留学了,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几个月前刚自费去了美国留学,他有一个亲戚就在那边。”

秀丽的一双眼睛光芒四射:“真的?你和那个同学还有联系吗?”

我说:“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他亲戚的电话号码,不过我一直没联系过。”

秀丽说:“那你赶紧联系一下他。”

我说:“我联系他干什么,也没什么事,我又不出国,再说长途电话费那么贵,我联系他干什么呀?”

秀丽说:“可我要出国啊,你这个呆子!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邮局打国际长途。”

我说:“现在邮局都下班了,再说那个电话在家里放着。”

秀丽说:“那你记着这个事,千万别忘了,尽快打电话帮我问问情况,还有自费留学的程序。一定记着打电话啊。”

从这以后,秀丽经常在下班时候站在我们单位的楼下等我,单位的人都误以为她是我的对象。一个是未婚的老处男,一个是风韵犹存的离婚少妇,这样的两个孤男寡女经常你来我往的,不误以为是对象才怪!当然我是求之不得的,就是不知秀丽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敢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向他开口,我终于知道了《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歌词就是写此刻的我:

喔……哎……爱你在心口难开.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喔...爱你在心口难开.

喔..…哎..…一天不见到你来,

就好像身边少了什么,

喔……爱你在心口难开.

你可知道我在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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