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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学校真是美丽，沉醉在这样的美景中，那是多么美的享受。但是薛岩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这“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美景。他总是匆匆走过校园，校园里的树想和他打一个招呼他都不理睬，他觉得树光秃秃的不好看，树绿绿的不好看，树叶黄了不好看，总之没有好看的树。他有的时候特别羡慕杨华，杨华有什么就会说什么，有钱就花，没有钱就和家里要，但是薛岩不行，他需要攒钱才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学生时代的攒钱就是在伙食费里抠出来，每日缩减伙食费。
薛岩从来没觉得这是一个挣钱的好方法，因为攒钱是最笨的方法，最好的方法是只进不出，解决就餐问题。
身边的美景飘了一年又一年，薛岩可没有这么美的心情去欣赏，他总是说过完这个秋天，就到了下一个冬天。
树不是很吸引人，但是花坛旁的水池很吸引人。薛岩吃过晚饭的时候就会到水池旁的台阶上坐一会。有时看波光粼粼，有时看平如白镜，偶尔点缀点其他的颜色，绿色、黄的长久一些，红色的很少。薛岩看落叶飘在水面，看蚂蚁趴在树叶上，随着风的吹动，在水池里四处游荡、漂浮。要是有个望远镜肯定能看到蚂蚁拿着桨在划水，它想去水池的南边，怎奈风的无情，自己瘦弱的力量无力对抗自然的微风，有只能伴着风的角度走的彼岸。
冬日里的水池就略显得单调了许多，没有蚂蚁渡河，没有落叶随风，没有红色的倒影，真不知道这个季节怎么让人喜欢。薛岩一想到裹着羽绒服坐在那里的场景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还是现在的季节好，早晨略微的一点凉，但中国的阳光很暖和。
再过几天就到中秋节了。
真不知道柳欣在家里过的怎么样？
薛岩时常记得小时候过中秋节的场景，父亲薛大峰早早就买好月饼，还会将枣树上仅剩的枣摘下来洗净，然后柳欣再做一桌子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围着桌子有说有笑。每次薛岩都会吃很多月饼，他最喜欢吃的就是五仁馅，吃一口满嘴里香味。
现在一家人聚在一起都是一个奢侈，更别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饭了，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不知疲倦地忙着。柳欣忙着她的大棚，仿佛大棚就是她的根；薛大峰忙着自己的工作，仿佛请一天假就像天塌下来一样；薛晓璐忙碌着自己学习，仿佛休息片刻成绩就会落下一样；薛岩则忙碌着自己的未来，仿佛未来从没有停歇一样。
薛岩一个人躺在板凳上，微风吹着身体，自我感觉还暖和的薛岩不到十分钟也感觉到了凉意。秋天的风在和薛岩开着玩笑，逗着玩。同样是风，早晨的风有些调皮，中午的风有些顽皮，晚上的风就有些调皮加顽皮了。风吹了一下，薛岩不由得裹紧了一下衣服。
抬头看着月亮，有点小，也许到后半夜就会大一些。听村里的老人说，前半夜的时候月亮被天狗挡住了，后半夜人们都睡着了以后，天狗才会把月亮放出来。但是中秋节的时候，人神都要团圆，天狗一家也都团圆去了，所以就会早早把月亮放出来。我们中秋看到的大月亮，就是没有天狗看护的月亮。
柳欣肯定还在大棚里，做着没有尽头的劳作。没有薛晓璐和薛岩在家里的日子里，家里肯定显得很空荡。出门一个人，进门还是一个人，团圆的日子能安心的睡觉也许就是最大的团圆了。薛岩不在家，薛晓璐也不在家，家里只有薛大峰和柳欣，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几十年来，也不在乎今晚的对视，像平常的日子一样，吃过晚饭而后睡觉。
薛岩想了一会，起身，在校园里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接通了，还是熟悉的声音。
薛岩喊了一声“妈”。
“你吃了吗？”柳欣问薛岩。
“吃过了。”薛岩说。右手拿话筒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好像不听话的样子，薛岩告诉自己要镇静，要镇静。
“你们吃过了吗？”薛岩问柳欣。
“我们吃过了，刚躺下。”柳欣虚声地问：“还有钱吗？没钱的话我再给你打点钱。”
“还有钱，还足够呢。”薛岩“高兴地”说。他从不把这种事情告诉柳欣，他有足够的计划把生活费计算到下一次柳欣补给的日子。他从不半路向柳欣要钱，他不想看到柳欣为了打（汇）钱而在路上奔波，在银行焦急的样子。她不识字，不接触网络，但总是会说：别让孩子在外面过没钱的日子，家里吃饭什么的都好说，在外面没钱只能饿肚子。她们也不会知道，薛岩有手有脚，还有嘴，饿不着。除非薛岩把自己在学校的经历告诉她们，她们才能了解薛岩。
他总是把事情和想法留在自己的脑子里，家里人也就是柳欣听到的总是好的信息，什么考了多少分了，分了几个月饼了，还有就是放假的通知了。那些不好的信息，什么生病了，什么退步了等等这些，薛岩什么都没说，他只需要最后的证明就可以了。
柳欣在辛苦劳作，她需要在劳作中找到幸福。这就是为什么柳欣一直在都大棚里的原因。
“你要是没有钱的话，就和我说。”柳欣再一次的强调说。
“没事，我有钱。”薛岩肯定地说。
“行，没事就挂了吧。”柳欣说，“别浪费钱了，赶紧去学习去吧。”
“好，那你晚上多吃点。平时注意身体”薛岩说完这段话，又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开始的时候柳欣已经和薛岩说过吃过晚饭，准备睡觉了。
“行，放心吧。我身体硬朗着呢。”柳欣又急忙强调说。
“那我挂了。”薛岩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猜测电话的那头今晚估计要无眠了。
薛岩真希望自己能立刻回去，陪伴她们吃上一口热乎饭，再陪她们度过一个团圆的中秋节。
这样的需求，对在外求学的薛岩和薛晓璐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奢侈。其实柳欣早就能猜到，薛晓璐和薛岩走出村庄的那一刻起，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机会留在村里了，想回来也不会有机会回来了。柳欣常说：外面的狗流浪久了就不会安心在家里待着了。虽然这个比喻不好，但是也说明了只要能够满足食物的情况下，流浪狗都不会选择在某个家里面住下，它觉得在人的屋檐下生活实在憋屈。不知道哪些人能咬，也不知道哪些人不能咬，还是自由自在的横在村庄里，吃百家饭，养百家狗好，狗都有这样的觉悟，更何况人呢。
尽管柳欣很想念在外面的薛岩和薛晓璐，但是她明白，有些人拦是拦不住的，注定是属于外面的天空。
2
上完自习，薛岩、杨华、周坤三个人来到操场上。
他们三个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是中秋节，是全家都要团圆的日子。班级里特别的温馨，每人发了一块月饼，据说这是学校统一采购的，也算是比较可口吧。毕竟在集体采购的情况下，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学校有这份心就已经足够了，不能要求太多。
月亮还算是比较的近，大大的月亮挂在房顶上，月光摊了一地，都快把操场照通宵了。
在这个时候，最不能谈论的就是家，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总是绕不开回家的旋律。过年过节的时候，在异地看到家乡的节目，即便看到欢喜处，也会笑得哭出来。所以王维才有“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叹。家乡也就成了人们日日的回忆，叫人愁肠百转。
尽管薛岩前几天打了电话，但是内心还是想念。
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真圆，真亮啊。
“你们想家吗？”薛岩看着月亮问周坤和杨华。
“当然想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也不知道，月亮上有什么。”薛岩问。
“我猜啊，肯定住着人和一只兔子。”杨华说。
“哈哈，你说的是嫦娥和玉兔吧。”薛岩笑着说。
“还有吴刚同志呢。”杨华补充道。
“你们也不想一想，这月圆之夜必定是江湖动荡之时。”周坤说。对于这样的环境，周坤特别喜欢。他可以自由地挥洒自己的笔墨。月圆之夜，武林各大门派齐聚聚贤庄，商讨武林盟主之位。或者某门某派掌门人借月光苦练绝世武功，炼成即可成为武林至尊，天下无人能敌。“肯定在某个地方举行武林盟主大会，这么美好的夜晚，江湖怎能不动荡。”
“十一郎，你这是写到第几章了？”薛岩问。
“好久没有写了，都忙的不行了。看书都没有时间，更别提写书了。”周坤说。
“十一郎，你把写过的，借我看看呗。”杨华说。
“不行，武功秘籍不能外传啊。”周坤笑着对杨华说。
“去你的。”杨华用脚踢了他一下。“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你写的书武林秘籍。我倒要看看有什么绝世武功。”
“我来给你展示一下。”周坤边说边展示自己新创的武功绝学。“来让开一个场子。”
“金氏缠绵掌”
“朱氏八卦棍”
“韶式金焕刀”
周坤一边说出门派的武功，一边用手比划着招式，借着月光的伴奏，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只猴子，上蹿下跳。周坤在旁边做动作，杨华和薛岩窃窃私语交流着，时不时大声叫好，时不时哈哈大笑，就这样的功夫，别说武林盟主，就是村里的盟主也当不上啊。
“哈哈，你这招式怎么这么别扭呢？”薛岩说，“真的比不上我们的‘乾坤大挪移’啊。”
“那是肯定的啊，这‘乾坤大挪移’已近有多少人修炼了。我的这些招式还没有人开始修炼呢，等我的武功秘籍大功告成，看我如何破解你的‘乾坤大挪移’。”
三个人交流讨论着自家的武功秘籍，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江湖上就会流传着三位大侠的故事。
今晚的月光真好，操场上聚集了很多人，学校考虑到大团圆的日子，晚上早早让大家回寝室休息，说是让大家好好的欣赏月景。看着天空闲着的月亮，大家都总结出了一句话：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从操场回到寝室以后，薛岩好久没有掏出小本本记录生活的点滴了。他今夜看了无数次的月亮，也说了无数次的“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后来在窗台前写了这首小诗。
窗外望秋
文/薛岩
一薄蝉翼后，更喜入浅秋。
觉醒衣襟湿，花开孤月明。
对于美景，除了月景以外，薛岩还没有发现哪个景色能够这么吸引人。它引无数诗人顶礼膜拜，又引无数诗人对酒当歌，又引无数诗人泪洒衣襟。薛岩躺在宿舍的床上辗转反侧，除了他清醒外，其他舍友早已进入梦乡。他想起了刚来学校的情景：柳欣站在门口，一直望着薛岩他们登上车，薛岩也一直望着柳欣从大一点一点变小，而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从此踏上了他乡之路。一个人在晚上沉思暮想的样子，也时常在脑海中浮现，柳欣该如何度过每个夜晚，该如何想念自己的孩子，这些都不得而知，或许这个时候的沉默才是内心深处最深的孤独。
薛岩多想学会腾云驾雾的本领，这样以来就能用本领很快飞到家中。想见谁就见谁，想飞多远就飞多远，当然回来也是很快的，多远都不存在远的距离，正所谓：咫尺天涯，远近一念。
月光照进宿舍，刚好照在宿舍中间的桌子上。舍友想拉上窗帘，但被薛岩制止了。薛岩解释说今天是中秋节，就让窗帘休息一天吧，毕竟它也难得有休息的时候。也许它也是有梦想的人，它也许也在思考：我从哪里来？我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人会在乎窗帘的感受，下雨天的时候人们关上窗户，窗帘就闲在了那里，偶尔开着窗户，还能有用武之地，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抵挡外面的狂风暴雨。雪天的时候，窗帘还能抵御外面的寒风。现在秋风吹进来，月光透过玻璃射进来，才发现没有窗帘的独挡，照的人们很难睡觉。
舍友偶尔的翻身，也没有惊扰到月光的亮度，还是那么皎洁。薛岩主要是心疼窗帘，因为舍友狠狠地撤了它一下，听见“唰”的一声，仿似身体在流血，为什么这么暴力呢，它也不明白。
薛岩睁着眼睛，看着舍友的一切动作，他实在是太困了。他睡前说自己有点想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薛岩说：有什么好想的。不行就看看外面的月亮，毕竟“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嘛。舍友没有吱声，蒙头就睡。其实薛岩挺羡慕舍友的，毕竟想家的时候还能蒙头就睡，不像薛岩，想家的时候，连蒙头睡的想法都没有，倒是自己觉得自己可怜。
很快，舍友的鼾声响了起来。薛岩想：这想家的时间有点短了，倒头就能睡啊，真好。
屋内的蚊子还在嗡嗡地寻找目标，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活着的权利，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小小的蚊子，白天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可能藏在桌子底下，也可能藏在床的底下，还有可能藏在墙缝里，总之哪里隐蔽它们就会藏在哪里，等到了夜晚时，再出来觅食。人是最大的能源提供者，蚊子肯定会觉得，只要此生能够吸上几口人血，死而无憾了。人早就体会到了蚊子的思想，让它落在自己的身上，吸上几口，等蚊子吸得饱饱的时候，再“啪”的一声，结束了一切。
在这团圆的日子里，薛岩也保持了沉默，他把自己的内心锁在了柜子里，也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藏在了月亮的后面。薛岩知道月亮一半是明的，一半是暗的。
听着蚊声，薛岩想到了周坤和杨华，现在的周坤存在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而杨华也存在攀高峰过程中的孤独。薛岩记得杨华跟自己说过：长大了要攀登珠峰。薛岩说他是傻子，别人也说他是怪人。杨华说：哥，看到了你的内心，我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管别人如何说我，我倒是更愿意做你的傻弟弟。
谁了解谁啊，薛岩想：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你怎么能看懂我的内心。杨华说：小时候的你，天不怕，地不怕，遇事总是第一个往前冲，可是现在你，总是把自己罩在一个袋子里，沉默，沉默。也许你在憋大招，但是也要打开内心。
算了，不想了。薛岩是真的困了。他不去想柳欣，不去想薛大峰，不去想薛晓璐，不去想周坤，也不去想杨华，更不去想自己。把自己放空，伴着月光入睡吧。
3
中秋节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佳节不是给薛岩他们过得，他们都没有条件去过节。他们是学生，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你过一个中秋节，你的成绩也不会提高，你不过一个中秋节，你的成绩也不会提高，所以也就不要过一个中秋节了。
昨日布置的教室，今日已经恢复原样了。
老师说：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你们就安心学你们的习就行了。好多学生可不明白，人总是想找点想法反驳，按照老师的意思，学生就应该浸泡在知识的海洋里，但是老师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不会游泳的人能浸泡在里面吗？周坤被自己无形的压力压的越来越憔悴，但是他在努力调整自己，每晚跑步5圈，雷打不动。薛岩也想加入其中，但是只坚持了半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总是说没有时间。
这段时间，薛岩确实没有时间。他把多余的时间都用到了复习上，中秋的那个夜晚，薛岩想了很多，想到了柳欣的辛苦，薛大峰的期望，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那一夜他觉得，浪费时间就是真的在浪费生命。柳欣的学费不是让自己来学校无所事事的，要把钱用到刀刃上。坐在宽阔明亮的教室里，只需要将知识填充到脑子里，然后将知识转换成分数，再将分数转化成所需要的证书就可以了。这样的技术转让才是对学费最大的回报，才是对柳欣最大的安慰。
他把时间安排的特别紧，起床后做什么，进入教学楼干什么，坐在教室里应该做什么，都有了详细的计划，他需要争分夺秒向周坤学习了。这样的计划让他有了学习的动力，他需要这样的经历。以前薛岩还自得自己的读书休闲时间，感觉生活要比周坤轻松的多，通过与周坤的成绩对比才觉得自己的自得是最愚蠢的行为。老天总是公平的，你在这个时间段消耗的才能，会在另一个时间段得到回报。但你在一个时间浪费的才能，想赶超比人，就需要比别人更努力的付出。一个节日让薛岩懂了许多。
杨华来找薛岩，说自己已近买好了迷彩服。
薛岩说：好。然后继续解答自己的题。
杨华感觉自找没趣，趴在窗户的下沿，看着周坤和胥木子。胥木子也看着杨华，耸了耸肩。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薛岩把自己埋在书中，他不能让学费转化成无聊的东西，他需要将每一分钱都发出应有的能量。他自己在自己的书本上写着：今天我学了几个知识点，就像从大海里舀了几瓢水，填满了自己干涸的内心。
“薛岩，忙什么呢？”胥木子问薛岩。
薛岩没有理会。
“喂，跟你说话呢。”胥木子推了一下他的书。
“别闹，你没看见在看书嘛。”薛岩一边看着书，一边说。眼睛都没有离开书本。
胥木子只好自讨没趣。转头看了一眼杨华。
杨华离开了，什么也没有说，算是无声的抗议吧。他不明白这几天薛岩经历了什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薛岩如此用功，不是那个玩耍的薛岩了。也许当有一天杨华生在一个父母劳累，挣钱如上天舍乞般的家庭就明白了。薛岩一直记得柳欣的话：做人要有骨气。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日子，薛岩迷茫过，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道路，算是井底之蛙般看世界。突然有一天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时，又踌躇犹豫、故步自封、贪图一时的清闲，觉得这才是应该有的生活，浑不知，消遣娱乐浪费了太多的时光，他自己的一夜沉思惊醒了梦中的自己，也敲打了现实的自己。
他需要改变，也需要改变周围的人。
他给杨华和胥木子闭门羹就是要带领着他们前行，薛岩身上有太多的能量影响他们，自己觉悟了，也要带领周围的人觉悟，这就是薛岩。
大家不能总是期望周围的一切人和物都随着一个人转动，千奇百怪的世界以及姹紫嫣红的花园才是最美的角落。人的发展也是一样，闹市里的市井百态，象牙塔内的天然洒脱，都呈现不同的思想，这些百态里面不同阶段的人也有不同的表现。
薛岩的转变带动了杨华和胥木子，开始他们不理解，但是薛岩每天的坚持让他们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下课的铃声响了，胥木子要走，薛岩说：“出去走走吧。”
胥木子说：“好。”
薛岩说：“最近我在想，我们来到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成绩赶不上周坤，仅仅是因为我们比他笨吗？不是，因为我们努力的不够。”
“是啊，看你这几天挺拼的。”胥木子说。
“对，我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强，只是想证明我也和他们一样努力。”薛岩说。
“你已经做得很优秀了，我和杨华都看在眼里。”胥木子说。
“我努力了，我也希望你们两个也努力，我不想看到现在的你们就是昨日的自己。”薛岩对着天空大声说，“你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改变。虽然我们的家境不一样，但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理想，那就是走出去，走进更高的象牙塔。”
“我不行，我自己有点笨。”胥木子说。
“你不是笨，你只是不愿意面对过去的你自己，觉得过去的你活的很潇洒，没有学业的压力，没有对成绩的羞愧。”薛岩说。
“行了，你别说了。”胥木子大声喊着。
“怎么，说到了你的痛处了。”薛岩对着胥木子说，“你醒醒吧，未来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这时，杨华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我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够坐下来谈谈，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我们都能够像周坤学习。”薛岩对着杨华说。
“像他学习什么啊？”杨华问薛岩。
“当然是学习啊，要不还学习什么？”薛岩说。
“学习武侠啊。”杨华说。
“学习什么武侠，就算是学习他的武侠，人家分数没有落下啦啊。”薛岩说，“你们两个只看到了他的武侠，没有看到他学习的样子，这小子我了解，只要是自己相中的事情，肯定会走到底。”
“我们没有看到他学习的样子，只看到他写武侠的样子。”胥木子说。
“你们两个都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吃饭或者聊天的时候，他手中的书什么时候消失过？没有啊，人家在利用一切时间在学习。你们以为他是在和我们聊天吗？他是在休息，知道吗？他是在休息。”薛岩激动地说。
“他学他的，我玩我的，不相关啊。”杨华说。
“你们不要这样，我们的名次，我们的成绩还不够说明一切吗？够了，你们想一想。”薛岩还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转述给杨华和胥木子。
“我知道已经说明一切了啊。人家聪明啊。”胥木子说。薛岩听了这个口气，发觉这就像曾今的自己，感觉这就是为自己不努力找借口。
“你们不要为自己找借口，你们真心地问自己，什么时候安心去读过书？什么时候静下心来寻求答案？没有。”薛岩说，他双手摸着额头的发际线说：“你们真的就以为自己比别人笨？你们只是太放纵自己了。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如何才能把学费挣出来？怎么挣啊？用分数挣啊。我们不在此时拼搏，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拼搏。”
杨华和胥木子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他们选择了沉默，像是在反思自己。
薛岩坐在地上，望着天上明亮的星星说：“星星真美啊，我困了，我不想说话了，让我做一个沉默的人吧。”
“什么时候回家，告诉我一声。”薛岩对着杨华说。
说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进了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