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教育家赵尚义

对我们来说，希望就是孩子们的美好未来，我们除了教会他们如何生存、更重要的是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

九二庄园沉淀的是幸福。

自从占和平和陈善欣结婚后，他们俩就将心思聚焦到培养和关心孩子们的成长上，他们俩恩恩爱爱，幸福的像一坛散发着醇香的烈酒。

赵尚义和我的关系格外的好，一有空，他就跑到我的小木屋和我一起商谈教育和培养孩子的问题，经常地我们做两个小菜、温一壶酒喝一会儿。

有一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我们像往常一样做了几个菜，温上酒喝起来，由于闲着无事，酒喝的多起来，大约有七分醉的样子，我们的话就多了起来。他问我还记得三十年前吗?

三十年前是不堪回首的日子，他说那也不全怪他，他也是委屈的，由于示强，小刘德华的歌唱的特别动人。

他跟我说一个月把媳妇追到手，于是他努力做到了，这一做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吃亏上当了。

原来自己充当了别人的养父，孩子出生以后他一直都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一提这事，妻子就给自己动气、又哭又闹，有时还寻死觅活，他最担心娘俩因为自己的狭隘而受到伤害，所以，他忍受着内心的痛苦勉强维持着过日子。

对于赵尚义来说，他最渴望的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那时候政策严厉，他无法实现这个愿望，再加上家庭矛盾，夫妻两个基本上没有什么性生活，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夫妻总是睡在两张床上，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言语。

妻子把心思都用到孩子身上，很少搭理他，两人在家里形同陌路之人，所以他就和学生有说不尽的话。

他对学生达到一种近乎狂热的爱，他精心地准备好每一节，讲好每一堂课，他努力将自己的课上的生动而富有情趣。因为他热衷于表演和鼓动学生，所以学生都非常喜欢他，而且喜欢听他所讲的课，班里有不少女生都喜欢他、暗恋他，并且还有人喜欢到他的住处去。

赵尚义在调回老家之后，夫妻两个基本上分居了，赵尚义在学校要了一间房子，而母子俩就在幼儿园附近租住着两间房子，方便接送孩子，由于家庭夫妻关系不和，孩子也基本上不叫他一声爸爸，所以赵尚义下班后过的很苦闷。

有一天晚上，外边下着蒙蒙细雨，赵尚义闲着没事就关上门看起电视来。那时候，电视节目还很少，于是很多人家都买了VCD或DVD（影碟机），在没有好的电视节目时，就放张碟，听歌或看电影。

赵尚义调了半天电视，也确实没有他喜好的节目，于是，他搬出影碟机放起电影来。由于天气下雨，赵尚义认为不会有人来，所以只是关上门，想到自己买的生活类电影一直还没有机会看，这一会儿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了，于是就放上碟，在电视上播放起来。

正当他看着的时候，他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原来是一位女生，平常，她常来他这里请教学习问题，这一会儿她只身前来。

赵尚义见有人进来，脸羞的通红、心脏也跳动的异常厉害，他起身赶紧去关影碟机，那个女生执意不让他关，她非要看那部电影，想一想，赵尚义也拗不过那个女生，只好继续放起来。

也许是从来没有看过生活类电影，也许是更喜欢和好奇，那个女生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也许故事的情节很有挑动性，赵尚义的心脏跳动的非常剧烈，他分明地看到那个女生脸上透着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红润，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随着她的深呼吸不停地颤动。

赵尚义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电影里分明发出的声响和剧烈的动作把他带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无数的美女，每一个美女都含情脉脉和风情万种，他努力地去捕捉每一位闪过的美女，但是，明知每一次都要捕个空。

他偷偷地看那个女生，那个女生的脸涨的更红了，身子还不自觉地扭动，胸脯越发地高挺，赵尚义心里咒骂着自己，努力克制自己不向那儿去想，可是剧烈的动作和夸张的激情表演还是让他的心跳加剧，一股股的热浪涌到嗓子眼里，好像有一股烈火就要从口里喷出来。

当他再看到那个女生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一幅让人喷血的油画，那个女生已经解开胸怀，露出了两个圆圆鼓鼓的乳房，白嫩细腻的肌肤透着只有少女才有的浓烈的芳香。

赵尚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那个女生抱得紧紧地，狂热地亲吻她身上每一处火热的地方，就这样，在蒙蒙的细雨中，外面和里面都酥酥地被滋润透了。

激情被压抑了那么久才释放出来，赵尚义感到自己熔化在了那个女生的身体里。

爱是决堤的大坝中的积水，一经冲垮阻挡自己的障碍就会奔涌而来，它有力地把一切冲垮了，包括道德标准、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任何可能阻挡住爱的障碍物都被迅速地冲走，包括过去和未来，留下的只有每一次稍现即逝的现在。

那个女生隔三差五地来一次，每一次他们都在狂热中度过。可是这样的事情持续的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有人就看出问题来了。

大约有半年多的光景，不知道是谁告知了女孩的父母，结果那个女孩的父母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把赵尚义狠揍了一顿。

他们要控告赵尚义实施强奸，可是女孩执意说自己喜欢赵老师，是自己自愿的，一切都不怪赵老师，她还说自己年满十八周岁，根本构不成强奸罪。

可能是由于她的坚持，于是司法部门没有立案，只在教育系统做出处理，教育主管部门免除了赵尚义的行政职务，在单位他被降一级使用。

事发之后，赵尚义的妻子主动提出离婚，他们也终于解除了那场痛苦的婚姻关系。

以后呢？以后啊！赵尚义哈哈大笑，以后就是她，我现在的妻子，她虽然小我七八岁，可一直很贤惠，深爱着我，两年后我们结了婚，婚后不久她就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孩子长大了，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还说要不是战争，他早就抱上孙子啦。看到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光，我也由衷地为他高兴。

赵尚义呷了一口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唉！我是有罪之人，我做了对不起人的事。

我微笑着问他对不起谁，他又喝了一口酒，指着我说，就是你，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一生，让你永远没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

说到这里，时间似乎停止了，赵尚义和我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赵尚义说，那时候能在工作中对我构成竞争的只有你，你又是当地人，我很想超越你在学科内取得骨干带头人的作用。我心目中一直都想当领导，以便实现我多才多艺的特长，可是你的到来，着实让我紧张，我们又在同一学科同一年级。

为了在成绩上超越你，我偷偷地在试卷上做手脚，大姐发现后也没有声张，于是我们俩都在试卷上做手脚。后来你去家访，脸被划破，当时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后来晚上一想，索性借题发挥，能把你整垮更好。

有几个对我十分忠心的学生，我把他们叫到一起，告诉他们你的脸是糟蹋女人被抓破的，我让他们在你们班男女生之间传播。不久之后学生家长和门头上的人都知道了，人们都议论你，学生们都讨厌你。

本来我想借胡校长之手把你调离岗位，可是胡校长念及本乡，又缺乏英语老师，所以一直没有调离你。再后来，蒋佑云到处贴澄清信，我怕事情结束，所以索性编造故事，让学生们肆意传播，说你和学生的家长串通，指使蒋佑云做这事，你花了不少钱买通她的父母，并且先从银行里取出所有的积蓄去买欠条。后来，我又见你一直不去相亲，不去谈恋爱、不找媳妇，我断定你把精力全部用在工作上，想成为一名好老师，所以索性说你不找媳妇是因为蒋佑云的父母为了孩子以后不受磨难，强制你签字、许诺十年后跟他们的孩子结婚。

在那时，农村的女孩找上男教师已经够好的啦，这个消息迅速传播，直到你家和蒋佑云父母工作的单位。现在想一想，一个谣言可以害人一生，人言可畏啊！

你现在可以想想我那时候戴着绿帽子被人议论的痛苦了吧！我把精力都用到教学上和业务能力提高上，尽管我很努力，可是从一千多个学生中抽出两个重点班，虚化的成绩掩盖不了排名倒数的命运，中考成绩出来我就猜到名次倒数。

后来学校研究提拔年轻干部，充实领导班子，你的名字也在提名之列，因为我知道校长念及旧情，特别是你资助他的堂妹胡佐青，所以我准备了几千元的大礼，请求校长也提上我的名字，他又教我准备小礼买通其他领导，还有其他提名人和其他同事。

本来我的人缘比你好，感情基础比你牢靠，而你又没有做任何准备和努力，只要提名中投票时有一人落选，其他人都顺利增选，如此一来，大家票源集中，落选的只能是你。

对于落选，你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现，甚至显露出什么痛苦，我认为你的城府很深，所以又告诉校长你可能伺机报复。

正好二零零零年上级实行竞争上岗，单位给两名落聘人员的任务，胡校长为了打击你的傲气，他认为别人都看得起他，只有你没有登门送过礼，于是校委会领导决议，一致选你落聘，再加上大家互相拉票，分数最低的一定是你了。后来你还是没有什么表示，连校长都打心里害怕，因为你是单位中唯一携带干部介绍信报到的，他认为你上边有人，所以处处防着你。

我感到压力大，每天都生活在家庭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之下，我彻夜难眠，于是我以父母体弱多病为由请求组织把我调回户籍所在地去工作，这样我才离开了你。

离开你之后，我的良心时刻折磨着我，二十年同学聚会我看到你也参加，于是我没有勇气，更不敢面对那么多的同学，我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很肮脏，自己根本无法适应那个纯情似水的时刻和场所，不过我时刻收集同学们的信息，渴望有一天弥补所欠的亲情。

后来在战争爆发以后，我被爆炸飞来的物体击中胳膊，于是变成今天的样子，那时候我真的怕死掉，因为那样我就再也洗刷不掉自己的罪名了。我忍受着剧痛活下来，今天看来，老天爷终于给了我机会。

他又问我后来如何？我也喝了一杯酒，深情地说，后来由于感情基础差，再加上我本来是与世无争的性格，不懂得复杂的人际关系，民主评议一直不高，而且教学成绩在中心学校平平，与那时候的教育形式不适应，根本没有在单位被评为优秀的资格，再以后也就这样了。

赵尚义喝了一口酒，摆着手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和蒋佑云的事。

我顿了一下，只是微笑着问他，你难道真想我们发生点什么事吗？事实上真如你所料，我和蒋佑云立了个十年的约定，在书信的来往中我把她当作小妹妹，而她除了将我当作大哥之外，她还误认为我要等她十年，她整整暗恋了我八年之久，直到二零零六年她结婚。

她下学以后出去打了几年工，那几年她一直把我放在内心深处，有很多同龄的男孩向她表示爱恋，都被她拒绝了。

到了二零零三年冬天，年满二十周岁的她才来找我，那时候我的儿子才两个来月。

我喝了一口酒，开玩笑地说，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来找你，你会怎么做？我要是和你一样，人家才十八岁的大姑娘，站在面前的就不是你的嫂子啦！说完我们俩都哈哈大笑起来，我被妻子狠狠地扭了一把。

说实在的，我从来不想让妻子怀疑我对她的爱，更不愿意做背叛妻子的事。三十多年我们夫妻之间感情如胶似漆，我们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我们过着幸福的日子，和所有人一样，我们快乐地过着每一天。

那一天，我们喝的烂醉，是赵尚义的妻子用平板车把他拉回家的。

过度膨胀的私欲才是各种丑恶和犯罪的根源。

赵尚义的本性是善良的，在他求学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是内心善良，待人友好的，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私心，所以相处起来是那样的亲密，彼此间的感情是那样纯洁。

折磨他接近三十年的痛苦直到今天才得以卸却，当初就是私欲作怪，让他一步一步走进内心深处极度痛苦的深渊，因为过度膨胀的私欲，他的心灵被扭曲了，他的大脑被恶魔缠绕了。

他没有必要为了成为所谓的教育骨干而去动用歪曲的心思，更不必要借用卑鄙的手段和谣言来诋毁本来与自己不相干的同事，因为我完全可以帮助他，成全他的愿望。

谣言可以伤害别人的声誉，甚至断送别人一生的前途，但是，谣言一样也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别人的同时，因为担心谣言被揭穿的时候陷入悲哀和孤独的痛苦当中。

赵尚义的私欲膨胀，一次次用谣言来诋毁自己的朋友，结果在一定意义上达到了所谓的目的，可是从较长时间来看，他所编造的谣言早就被揭穿了，先是蒋佑云写澄清信，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就断定那是一个谣言。

在现实中她自始至终都相信老师是清白的，后来的谣言转移到她的身上，一个不谙人生历程的小女孩做出了成人所达不到的正确判断与选择。

她仍努力学习，争取考上高中。她给自己信任的老师写了很多信，这足以证明她勇敢地去面对谣言了，之后，谣言大白天下的时候，女孩才彻底爆发，触及到她的心灵底线，以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来看，谣言一样也断送了她的前程，可是从长远来看，这只是她丰富人生的组成的极小一部分。相反，使她寻找到了另一种幸福，让她变得更美丽，更坚强，同样也让她对青春有了更丰富，更美好的回忆。

对于赵尚义来说，近三十年，他所经历的内心深处的痛苦，以至于错过同学们高中毕业二十年的聚会，如今两鬓斑白，年逾花甲，任何私欲都变得毫无意义，谣言也最终变成了他的心结。

到了此时，你可能对赵尚义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和宽容，他同时也是一位受害者，在升为领导的时候，他行贿的投入和拉拢选票的付出并没有使他获得成就感，相反婚姻的不幸，又使他陷入了另一种痛苦之中，当真爱来临时，他虽然侥幸抓住，可是三十多年来，他始终生活在自己制造的阴影当中，不能说教育系统做出的处理不当，严格来讲，他在那时候是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的，所以他没有我处理事务那样的从容，没有我这种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