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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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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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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很大,世界很小》连载

第四章 只想安静的国庆节

想到这里,她把散乱的长发捆了起来,洗净了双手,把余温散尽的早点狼吞虎咽起来,填饱肚子的她便在窗台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着历年的考题,她悄悄地开始一切准备。为此,她买了一个带锁的黑色拉杆箱,她将所有有关考研的东西都藏在这个拉杆箱里,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把它从床底拖出来。

新学期开始,丹桂飘香,学校里面突然又热闹起来,她按照规定带高二,每天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已经夜里十点了,她才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奋斗三小时。

当学生寝室关灯之后,整个校园归于彻底的黑暗之时,只有她的窗前还有一盏灯,从窗口透出去的光,辐射到窗口的枝叶上,一直散发到池塘的水面上,她突然感觉整个屋子就像黑暗中那个自带光芒的巨大萤火虫。

也许每个人都是个天生会发光的萤火虫,在黑暗中不仅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她又开始严重怀疑曾经的教育理念,她一直像支蜡烛,照亮别人,燃烧自己。为什么用毁灭成就伟大?此时,她更喜欢的一个比喻,自己要像一个发光的萤火虫。

慢慢地,她把这样的夜晚当做自己的享受时光,她像是在悬崖峭壁上攀岩,在深林湿地里探险,像在行走的邮轮上眺望壮阔的大海,在飞行的太空中徜徉灿烂的星河。

每天,她都要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像是一个上紧发条的闹钟,把握每个均匀的节奏,控制住每个时刻,突然感觉比任何时刻都充实,精力比任何时候都充沛,仿佛一时间宇宙也赋予了她无限的能量。

她以工作太忙为借口,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转眼,寒来暑往,又是一年国庆节,每逢这个时候,身边的结婚请柬满天飞。父亲和母亲接二连三地接到亲朋好友的请帖,那颗心按奈不住了,女儿还是没有对象,便急匆匆地来到校园找她。

刚下课的她,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后,雀跃般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离家门口还有两百米远,却发现父母站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母亲一开口就斥责道:“人家都结婚了,你还像个孩子?”

“爸,妈,我要告诉你们,我的桃花运来了,这个假期我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室友天晴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非常非常优秀,说保准我满意,我要去瞧瞧。”她知道父母肯定来找她相亲的,于是她向父母说了谎,不知实情的父母一听心花怒放,便放心地回了。

送走父母之后,她准备这个假期好好看书,年轻教师芬芬要结婚,邀请她去帮忙,她借口都没去。她买足了口粮,准备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七天足不出户,静静地看书备考。

放假的第一天她关上门洗漱完毕,从床底打开行李箱,翻开历年的真题,做了二十题,错了十五题,她停下来去前屋里喝了杯水。

“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忽然门外传来了求救的声音。声音很像芬芬的声音,尖细尖细的。可是芬芬明天就要穿上婚纱的人了,怎么会这会来找她?她从前窗看去,芬芬的脸已经贴了过来,一头蓬乱的头发,好像刚刚和人吵过架,脸上还带着恼怒。

她立刻开了门,芬芬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脚踏着一双蓝色的拖鞋闪了进来。她一进来就立马把门关上。原来她和男朋友为了婚礼争执不下,吵了起来,一冲动就到她这里找个藏身之地。她说,今天晚上要睡这里,不回去。羽毛老师着急了,后屋里的考研资料都摊在桌子上,行李箱还是打开着。所有的秘密都摆在后屋里,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进后屋。

她让芬芬先在前屋吃些水果小小气,她要去后屋迅速地收拾东西。芬芬一听,立马怀疑她屋子里有了男人,便会心的一笑,说要走。她想说个明白,然而芬芬就是不信,只好让她走了进去。

当芬芬走进了她的房间,就忍不住大叫道:“你,你深藏不露呀!”她求芬芬别说出去,全世界只有她和芬芬知道这件事。芬芬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给你介绍男朋友了,因为你有男朋友了!你暗恋上了它们。”她并没有认真听芬芬的话,麻利地收拾着它们。

过了一会,芬芬的男朋友来了,赔了无数个不是,芬芬又乖乖地跟她回去了。把他们送走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她正准备把行李箱重新打开继续学习。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心里一咯噔,不会是芬芬又回来了吧。这次她赶紧把东西收拾完毕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三班班主任和他的妻子,两人都面带笑容进了门,相互寒暄了一番。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来者何意。不过她有了第一感觉,他们是来介绍对象的。班主任一直关心她的婚事,平时总是留意优秀的年轻教师,见针插缝地开导她教学之余要去多交流。然而她总是报之一笑。

两人站了几秒,还是班主任先开了口,说是学校里接到通知,调来一位年轻的教师,年龄、长相、身高、学历都般配,还是某校长的侄子,将来是当校长的料。

这也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说在校园里只是新进毕业生,她在校园里寻找对象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在这个偏僻的乡镇,年龄永远都是绕不开的迷。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因为她两个月前决定选择离开这里。她突然就脱口而出,脸上带着羞涩地说:“吴主任,我,我,我有男朋友了!”

“羽毛老师,你真的有男朋友了?”班主任夫妇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她是故意说的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那好,那好,选对象要慎重考虑!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他们临走前留一下这句。送走他们之后,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关上门,“噗通”一声瘫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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