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讴歌真善美,歌颂生命之辉煌的作品。本书描写了十三个人物,其中十个队员全部牺牲了。只不过,没有象过去那些高大全的作品一样,陷入千篇一律的美好高大的窠臼里,而是实实在在地表现了生活中的“这一个”。是活生生的具有个性化的文学典型。他们的牺牲也绝不是为了革命和道义,不是为那时极其盛行的极左的东西,而是带着他们各自的生活状态和人生轨迹走向了他们人生最为真实也是最为辉煌的终点。
他们由于人生和各自个性的不同而带着不同的个性特点而走向了他们各自的人生终点站。他们或为爱情,或为手足之情,或为报仇雪恨,或为人格尊严,或为国家财产,或为本能的趋使,或为时代的悲剧,一个个全部或壮烈,或凄惨,或痛苦,或英勇,或屈辱,在跟肆虐的洪水搏斗中牺牲了,可歌可泣,可悲可叹!无论他们生之时如何卑微,如何卑鄙,如何无知。但他们都以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搏,让他们全都以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角色深入到每一个读者的心中。让我们大家在几乎完全被金钱和财势所左右的泥淖中感觉到一点完全不同的还能在人们的灵魂中掀起一点波澜的美好的东西。让大家在今天的急功近利的、为了本能的欲望而躁动不安的氛围中,去感受到一点另类的清新而纯洁的东西。在今天是非常必要和重要的。
故事从一次非常离奇的追悼会开始。大家在这场哭笑嬉骂的闹剧中,表现出各式各样的个性和特点。因为他们成功地采用了只有他们才会有的手段赶走了他们曾经的上司,两个对他们非常刻薄的正副队长。庆贺他们的成功。
田栋是书中的主人公。他是完全按照中国传统文化和现代观念塑造的优秀人物。他出身于教师之家,是队员中极少的出身于知识之家的农村青年。所以他就有着与大家不大相同的生活追求和人生目标。他宽容大度,对陷害他的官念极大的罗成不仅没有报复,而且还在他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不计前嫌,不顾女朋友的阻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的命。他读书甚多,但又有些孤傲。他看不起同辈中的女孩子,却暗恋同样也暗恋着自己的妹妹。这种无法摆脱的痛苦使他放弃了家庭优越的生活而选择了专业队非常痛苦的生活方式来折磨自己。但他的正直,他的热情,他的豪爽,赢得了大家的拥护和支持,成为此后专业队的新指导员。他在这个位置上,把农村青年和农村知识分子结合得非常完美。他对上级忠心耿耿,对工作认真负责。关心那些弱势的、受人欺负的队员。对性格怪异、行为诡怪的杨刚关心备至。对因为患有花痴症的吴浩洋,在酒后公开抱搂他女朋友的有损他尊严的行为,宽容爱护,感化了一颗寒冷的心。他热爱学习,喜欢创作。向一个右派学习写作,最终被撤职。但他威信不减,在洪水袭来,全体队员由于不服连长和新指导员的领导,集体罢工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用他平时在队员中爱大家而树起来的力量,指导全体队员与可怕的洪水作出最后的决斗。终于保住了他们用汗水建起来的大堤,保护了上万亩良田和堤后的村庄和村民的生命财主安全。建立了丰功伟绩。是一个最值得青年人学习的现代优秀的典范。同时,他又是一个极富有感情的人,他对住地女孩子的爱,曲折生动,起伏跌宕,可歌可泣。最终使那个纯情纯性的女孩子在为了爱他而盲目去洪水中救他,由于意外而被冷酷的洪水夺去了生命。让他悲痛欲绝,痛苦不堪。
连长游大为,是一个在赶大车的父亲教导下成长起来的人。他个头高,块头大,力大无穷,在原来的领导被队员们赶走后,新来的武装部长采取以队员管队员的方针。让他这个打架大王当上了连长,来制服这些桀傲不驯的农村青年。他是个完全相信拳头的力量的、有些鲁莽的青年。他从他赶大车的父亲驯儿马的经过看到了势力和拳头的厉害。他就是因为在村里让队长头痛而无法管教的原因而被发配到专业队来的。而这些知青中,大多是这样的人。他们除了那些在村里没有势力,被安排到专业队受苦力的外,很多都是象游大为这样的村里的刺头儿。所以,理所当然就成为最为合适的管理人选了。所以他们是完全不同于洋知青的知青。土、浑、粗、莽构成了他们中很多人的特点。但这种全凭莽力式的粗暴的管理最初虽然可以压制一时,但马上打天下是不可以马上治天下的(恰如我们国家的当政者一样)。最终还是要凭文明和知识来赢得人心。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对哥们刁克网开一面,而对老实巴脚的杨刚和古三孩却大打出手,以此来显示他的威力。但这种粗暴的管理方式,最终遭到大家的集体反抗。
首先,古时侯三个最弱势的年龄最小的人联合了起来。他们团结在有拳术的侯毛旦周围,对连长形成最大的威胁。让他再也不敢对古三孩轻举妄动。而杨刚则凭他的坚强和不屈,同时在田栋的关怀下,也让他不敢再“杀鸡给猴看”来通过镇压弱小而镇服其他人。尤其在队员们集体会餐中,他公然侮辱处在痛苦中的吴浩洋时,遭到吴最为激烈的反抗。他操起上了子弹的步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让他在队员们面前树起来的所谓不怕死的形象一落千丈。从此让大家不再看得起他。从而失去了靠拳头树立起来的所谓威信。在遭到集体罢工的难堪后,他为了洗刷耻辱,只身跳进滚滚洪流中,抢救集体财产,壮烈牺牲。让人感慨唏嘘。
刁克是队员中最不守纪律的人。他虽然出身贫下中农,但由于是村里最少的姓氏,在宗族势力最为厉害的农村里,这种小姓人家最能受到伤害。他从小由于饱受欺侮,而玩世不恭。被村里发配到专业队来。他把这种不满情绪也带到专业队来。他由于与连长猩猩相惜,受到他的保护。是队员中最具有反抗意识的人。他天天迟到早退,经常旷工。到了工地也是出工不干活,说怪话,调戏过往的妇女。借方便为名,在背洼洼里晒太阳。打电话冲活务员说下流话。甚至干脆逃回家中不归队。不得不让部长下令让连长指导员带着队员背着枪去抓开小差的他。即使到了工地也是想法设法投机发懒。他借逮兔子为名,扇动队员们在山坡上满山乱窜。但他又是一个对坏人坏事非常痛恨的人。他对那个因贫困而偷窃的小偷,打得比谁都狠。后来,在田栋的感化下,在因戏弄时二狗而被时打得头破血流时,田栋的安慰和关心,使他番然悔悟。在保护大堤时,因出现巨大的管涌,整个大堤即将决口,村民的生命财产和数万亩良田受到严重威胁之时,他与吴浩洋一同用自己的身体填进管洞里,有年轻的生命堵住了肆虐的洪水。完成了他瞬间人生的辉煌。
杨刚是一个从外乡来的沉默寡言的青年。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几乎从来不说一句话。被大家认为是最可怜最无能的人。但他其实是内心是个非常丰富的人。他与部长同为外乡人。在文革中,他的父亲就是在武斗中被打死的。而打死他父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现在武装部长。为了报仇,他四外寻找躲避他的仇人。到处流浪,终于在这里遇到了他的仇人。他不动声色地以一个孤儿的身份来到专业队。但很快就被部长认了出来。为了试探他的勇气,部长让连长多次欺侮他,但他从不反抗,默默地承受着无数的打击。让大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不过,细心的田栋还是在一次偶然事中,发现了他与众不同的一面。他在大家都散工后,用拳头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砸打着。打得鲜血直流。他极其内敛了的个性,在田栋无意间看到后,他就处处关心他。找他谈话,但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他封闭的嘴巴。后来,在抢救河堤中,他终于与他的杀父仇人相遇了。但他仍生性善良,不想结束对方的生命。不过,在部长抓着的绳子上爬上来一条水蛇,部长为保护自己的生命而放开了拽着连长腰部的绳子,而使连长被洪水淹没后。他终于愤怒了,他用石头去砸部长,两人滚打在一起,最终滚到滚滚洪水中而同归于尽。人性的复杂性彰显得淋漓尽致。
时二狗、古三孩和侯毛旦是三个结拜兄弟。被大家戏称为“古时候”。
时二狗聪明胆小,滑稽多智。他有着极好的口才。常常把大家逗得大笑。即自私又可爱。由于年龄小,干不动重活,队里让他送饭。他在送饭过程中,偷偷把焯菜藏在草丛中。回去时,走在最后,把藏匿的焯菜放进罐头瓶子里,在吃晚饭时,偷偷暗中就着吃。他贪玩,作为一个专业队员还玩弹弓。在一次玩弹弓时差点打在部长头上。让部长大为震怒,但他仍旧贪玩,竟去偷弹弓,被抓住。后来,他受到了处分。但胆小的他,在兄弟古三孩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竟胆大如室,拼命去救他。在洪水中用尽全力去救同伴。最后用自己的生命,普写了一曲手足之情的赞歌。
古三孩是个最为老实的人。他既不象时二狗那样聪明伶俐,也不象侯毛旦那样有正义感。他唯一的特点就是好好干活,来赢得连长的好感。但还是遭到了打击。最后,还是得到了时二狗和侯毛旦的保护。他们的大哥侯毛旦是个最优秀的青年。他虽然年龄小,但老成持重,非常成熟。学了一手好武艺。但又有很好的武德。在时二狗和古三孩受到欺侮之时,他挺身而出,以自己的好武艺。保护了自己的兄弟;但时二狗在得到他的保护而仗势发威,还想欺侮人时,他的大哥侯毛旦却对他大打出手。让大家觉得他是个极其讲信义的人。同时让时二狗也大开眼界,让他懂得什么叫武德。也让队员们看出他们的这个极为沉着的伙伴是个多么讲究信义的人。
他们中间,叶沛佳是唯一的女性,也不是他们中的队员。她只是他们的房东。但她又是个极为注重情义的人。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娇生贯养,心气很高,但她的爱又是空洞的。她向往爱情,但又对眼前的人一个也看不上。而自从田栋来到她家中做了她家的房客后。她的眼前一亮,她终于看到了她向往已久的爱情。她对田栋爱得如火如荼。但对他放任吴浩洋对她的侮辱,又觉得田栋是个懦夫,看不起他,而后来,她从他对队员们的关心,尤其是在关键时刻,田栋表现出的勇气和胆略,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们的爱情之火又重新燃烧起来了。而田栋因为救罗明成而陷入困境时,她果断地去救他而因绳子断裂被滚滚洪水夺去了年轻的生命。
罗明成是个极有政治头脑的队员,显得比别的队员要成熟得多。工于算计,会看领导的眼色行事。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就取中间行事,处处如鱼得水。他对部长毕恭毕敬,成为部长了解队员情况的最为有力的助手。他是个告密者。许多队员背后的行为他都能及时地汇报给部长。田栋是他最为强劲的竞争对手。他处处对田栋设防,把田栋那些可能导致他失败的东西全部记录在案。他把田栋给一个右派的求教信给了公社,使田栋很快被撤职,他从而顺利当上指导员。他出身于会计之家,他的父亲从小就给他灌输了如何能投机取巧的学问。如何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的利益。所以,他比一般的队员甚至田栋都要精明得多。但他的那些为人处世哲学,在专业队实际上并不能取得真正良好的效果。因为队员们是不喜欢那些弯弯绕式的人物的。他们的头儿必须是敢做敢为,待人诚恳,豪爽大度的人。任何拐弯抹角的鬼鬼祟祟的行为都会遭到大家的攻击的。最后,他还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与连长一同受到大家的冷遇。从而结束了他的领导生涯。
武装部长是个特别的人物。他造反起家,但又因惧怕报复而远走他乡,但还是被仇人找上门来。但他在多次试探之后,觉得杨刚不过尔尔。就放松了对他的戒备。最后终于还是失算了,让他的仇人与他同归于尽。不过,他还是精明的人。他在看到前任由于对队员粗暴的管理所受到的报复。就用以夷治夷的方法来让队员中的优秀人才来管理队员。把武的大为与文的田栋搭配,进行管理。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队员伙食非常差,但粗粮很多,他巧妙地让队员们喂猪,将粗粮转化为一年四季都吃不到的肉食。使伙食得到巨大的改善。赢得了队员们的赞扬。他的工作也受到上级的表扬。他对民兵训练非常严格,一丝不苟。但最终还是为他年轻时一个由于当时最恶劣的政治混乱所犯的错误送走了他的生命。
作品非常真实地描写了七十年代的农村生活场境。专业队员们生活的痛苦和苦中作乐的生活情况。他们住在村民们废弃不用的土窑洞里,干着非常累的石工活,吃着没有菜,也没有细粮,更没有肉的饭。食堂在废弃地羊圈里。偶尔吃一回汤面,那种争先恐后的场面令人难忘。他们没有音乐,没有电灯,没有爱情,没有任何娱乐。但他们任劳任怨,苦中作乐,他们却有着非常好的人格素质,他们在那个时代书写了一曲慷慨悲歌的人生壮歌,给我们以深刻的启示和感染。在今天看起来,更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激情燃烧的悲壮的人生真谛。完全可谓是乡村版的“激情燃烧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