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今天的我还有勇气 面对那明晃晃的刀刃与针尖,从不过问 世界给我的葫芦到底装满了什么药
我熟悉它,像远房的亲戚 优雅,淡定,性感 从晒坝到屋顶,再到东山的枝头 总和我保持着理智的距离
那个人仍把头埋向自己的水田里 佛尚且拈花而笑 他已修炼到满眼不见一片花瓣 只有一支支就要冒芽的藕节
每一棵树都不是靠泪水长大的 那棵被泪水浇过的树 新春里长出的叶片 果然就有了一丝丝沧桑
它们赋予我黑色的性格: 我的孤独,我的忧郁 也包括我顶着的紫花的小欢乐
西绪福斯神话里的那个人 是存在的 他就在我们身边
如果我也睡去,摊开自己的掌心 世界是否又少了一个敌人
挖红薯的老头,卖橘子的老妇人,黎明前的女巫,伺候鱼的女人,等待手术的大姐,送外卖的青年,鳏居的听鸟人,发烧的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广龙村,只要雨燕的翅膀上 还能将春天的风雨抖落在亿万种子上 它又怎么会贫困下去 当四月布谷的召唤响彻了云端 当八月凝结在田野的阳光 割破裸露着的油亮的臂膀 我的村庄,它又怎甘贫困
西风里,一丛菊卧在篱下静静燃烧 如果遇不着那个以菊取暖的人,它将一直开往深秋 而多少菊就这样错过了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