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我的故乡不通公路,一条弯弯拐拐的山路通往外面的世界。山路两边长满了半人高的刺蓬,
我头顶烈日在大大小小的工业区找工作,只要看到门口挂着“招工"牌子的工厂,都满怀希望地走上前去打探一番,看人家是否需要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
父亲走了,那天是农历十月初二。
回家,是七月的一天中午。老家树多,微风拂面,说不出的凉爽。透过枝桠的阳光变得柔润起来,在身上一闪一闪地跳跃。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乡场,街道狭长,低矮的店铺和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几十年来仿佛都没有变过。
农历四月,油菜熟了,一片连着一片,一山接着一山,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
依稀记得村脚是稻田,从稻田边沿着缓缓的斜坡向上走,村口的路边有座石块镶嵌出来的土地庙。
傍晚,落日余辉静静地涂抹着村子,错落有致的房屋染上一层翼羽般的色彩。
村子叫凉水井,村旁的学校叫凉水井学校,我在那里度过了五年的小学时光。
我捂着胸口,隐约听到藏在心底的老屋在一声声喊疼,那个唱着花灯调子的村子也跟着一声声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