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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琉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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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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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天语,归何处连载

我曾无数次想过我们会以怎样的结局来为自己的人生圆场,但从未想过会如此轰轰烈烈。

开场

那年,泰国建立君主立宪制,印度甘地入狱,中华民国面临民族危亡。

日本攻占上海淞沪,签订《淞沪停战协议》。同年6月30日中国共产党将次年八月一日定为建军节。这个故事,从这里开始......

      第一幕

她,穿着蓝色的大襟袄,黑色裙子;阳光洒在身后,端庄而秀雅。她的额头有细小汗珠,手中拿着画笔,偶尔抬头看向前方,之后低头端看画板上的彩绘;微风轻轻吹起她额角的细碎刘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放下手中笔,上下打量画板上的作品,之后抬手在实景中来回比划几次,这才点了点头。将笔放在脚下清水桶里来回晃动,开始收拾手中的画具。刚将笔卷起来,便听见身后女子喊她。

“蔺诗音,快走。”年轻姑娘拉起蔺诗音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就跑。边跑边气喘吁吁说道:“这学期期末成绩公布了,你猜怎么着?这次第一名还是他。”

前方榜单罗列着许多名字,一排排密密麻麻;漆雕景庭这个名字,正在榜首。周围学生两三成群讨论:“景庭真的好优秀!人聪明,性格好,家世虽算不得显赫,却也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这样的男子真让人着迷。”

“算不上显赫?嘿嘿,你这消息可不准。前几天民政总局赵局长找我父亲,顺嘴说起他们家。漆雕家,那可是名门望族!祖辈都是朝廷上的人,官拜一品不在少数。清朝覆灭后,漆雕老爷这才从了商。他为人低调,前尘旧事从未提过,也难怪咱不知。可不知归不知,别的不说,‘这漆雕家的事,凡事需礼让三分’,这可是赵局亲口所说;赵局那是上海响当当的人物,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说显赫不显赫。”旁边的一男子小声提到。

“我听说过段时间他要去英国留学,已经在英国领事馆办好手续了。三天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你说快不快。”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哎,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会娶个什么样的女子。”一女学生说完做祈祷状。

“快醒醒,不管他娶谁,都轮不到咱们头上。你们可别忘了,咱们上边有个母老虎,虎视眈眈的瞅着呢,”陪在蔺诗音旁的女子意有所指对周围的女生说道,大家心照不宣偷偷笑了起来。

诗音站在旁边笑而不语,眼瞅着自己的朋友要继续聊下去,便轻轻趴在女子耳边问道:“今天下午有临摹课,上次的作业你完成了?”

姑娘突然从兴奋中醒过来:“糟了,我把这事忘了,我们赶快走!不聊了,不聊了。这一时半会他也去不了英国,也娶不了太太,大家都有机会,都有机会。”说完拉着蔺诗音跑开了。

离开人群后,蔺诗音停下来说道:“你先回,我把草坪上的东西收拾一下,马上回去。”

“哦,对!当时拉着你就去看成绩,把这事忽略了。最近我是咋了,丢三落四的;你快去吧,收拾好回宿舍找我,我先补作业了。”

诗音点点头,朝草坪走去。

她收拾好东西,背起画板朝宿舍方向走去。经过一条小巷,听见有男生朝她的方向吭了两声;她转头看到阳光打在男孩身上,白净的额头下一对锐利的眉毛,下方眼睛坚定而有神。虽穿着黑色玳瑁校服,但依然无法掩饰深邃的眼睛。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诗音的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她幻想着二人深情对望,忽略掉他眼中的戾气。

男子不耐烦的又吭了一声,诗音赶忙从幻境中抽离出来,脚尖右转走进小巷。

她学他的样子,像他一样靠在墙上微微闭眼,她喜欢这种感觉。他并没有关注她的动作,高昂起头说道:“今晚七点,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去了别乱说话!”男孩冷言道。

诗音还没来得及回复,男孩已快步转身离开小巷,不做片刻停留。“1分钟... ...2分钟... ...3分钟... ...时间到。”诗音轻轻将身子从墙上挪开。

他走了... ...,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她曾无数次期望他能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一眼。哪怕一次也好,没有、一次都没有。她总在他走后,多停留3分钟,她想,万一他转身了呢?可再想,他那么绝情,怎么会转身,三分钟时间足够她舔舐伤口。

她拍拍身后的灰尘,沿着他走过的路线,走出小巷。她转头望向走远的他,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低头朝相反方向走去。

(诗音视角)

那个男孩叫漆雕景庭,是我的未婚夫。

我们的父亲是尔汝之交,我们的母亲是金兰之友;我们,是指腹为婚。

按照传统,既是父母之言,即便没见过面,我迟早也是他们家的媳妇。不过自新文化运动后,人们思想空前解放,人身自由变的弥足珍贵,结婚也需征得当事人双方同意。是否按照旧习俗继续履行婚约,对于处于这个时代的新青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是双方父母都是传统之人,仍然希望我们能够履行约定。为此他们使用了各种小手段来促成我们这段姻缘,例如今晚,我有些无力的呼了口气。

他是学校风云人物,喜欢关注时政、喜欢和一些朋友讨论国家大事。对待身边所有人都能做到热情、开朗而善良,即便是萍水相逢都可以伸出善意的双手。可独独对我,总是冰冷的可怕。

我很清楚,像他这样的男孩,喜欢自由、民主、新时代的女性;而自己恰恰相反,看起来传统、守旧,就连说话也总是温言细语。赶巧,我的表现每一条都列入他最讨厌的女子;尽管在我的骨子里,对自由与新社会充满无尽的向往。

以前他对我虽态度冷淡,但实则谈不上冰冷;自从双方父母明确我们的婚事后,漆雕公馆甚至说出非蔺家姑娘不入门这种“壮语”,他的态度就变了;他不愿娶我,我知道。

与其说双方父母强迫我与他在一起,倒不如说其实我想与他在一起。

这么多年,两家为了促成我们,各种方式使了个尽;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来。

我知道他一直在试图反抗,甚至为此离家出走,也和家里发生过几次冲突,可丝毫没有任何用处。忽然某一天他似乎想通了,这个婚事他不同意没有用,得是我和他都不同意才能做到“威力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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