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刘曼在一棵大树前停下来,她转过身说道:“你与漆雕景庭之间的关系,他虽从未提过,可‘南博北雅’联姻,学校内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漆雕景庭是什么样的人,诗音,你应该很清楚;你与他并不合适。
他崇尚自由不喜拘束,他需要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人。有共同理想与信念、志同道合之人。而你,温柔、谦顺、传统;我并不是说你不好,而是你真的不适合他,也帮不到他。你人生中最大的愿望,应该是相夫教子;而他,真的给不了你这样的生活。
现在看,他似乎并不排斥你们的关系,但是你能保证他一直如此吗?他是干大事的人,即便你绑住了他的人,能绑住他的心吗?”
我默默听着她的这番话,理性想想并非全是无用的话。可经她嘴说出来,怎么着、都让我很不舒服。
我微微抬头冷静看着刘曼,将眼中的怒气压下:“这是他让你与我说的?”
刘曼愣了一下,她并没有想到我会反问她,毕竟我在学校除了果儿,从未对任何人显露出真实的自己。“没... ... 没有。这是我的意见。”
我点头继续道:“你觉得我最大的愿望是相夫教子,你从未与我深交,试问,你从哪得到的这个答案,且如此自信?你也知道,这婚是南博北雅两家促成的,岂是我与他两个小辈能决定的。
刚才你用周长远压着果儿,那我们就说说你感兴趣的。以今时今日漆雕家的地位,他用的着谁帮?以我蔺家今日的财权,你怎知帮不到他?你刘家虽有头有脸,可正儿八经比起来,我蔺家在上海盘根错节,你刘家才来几天?蔺家与漆雕家是什么关系你或许不知,可令尊应该清楚。即便没有联姻,南博北雅两家的关系也没人能比得上,这是事实。
可为什么漆雕家联姻要选我蔺家而非你刘家?亲上加亲这个你应该懂。刘曼,不管是你还是我,在这所学校内,我们都是学生。可出了这校门,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你是刘家的小姐不假,而我,是蔺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刘曼... ...你懂我的意思吗?再提醒你一句:能在上海这地盘上活出脸面的,可都不是简单人。漆雕家不是,你刘家不是,我蔺家也不是。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我与他,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与你丝毫没有瓜葛。”看着刘曼吃惊的眼神,我心里舒坦了几分,越过刘曼朝教室走去。
刘曼傻傻的站在树下,我想、她一定没想到我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我知道自己这次没有忍住,可那又怎么?蔺家的大小姐谁敢动分毫。我并非不知蔺家的权势,只是不喜仗着家里的势力为虎作伥,可偶尔这样,还不错。
(刘曼视角)
我彻底愣住了。从未想过在学校里唯唯诺诺的蔺诗音,需要成果保护的蔺诗音,居然说出一番如此犀利的话。她将刘家、蔺家、漆雕家三个家族的利弊分析的入木三分,让人浑身发抖。她不光知道我不是刘家大房所出的秘密,甚至用蔺家嫡女的身份狠狠压了我一头。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我倡导新思想,提倡自由,希望极力摆脱二房女儿的尴尬处境,可她短短的几番话,彻底将我打回原型。我苦心经营的信念,一瞬间土崩瓦解!那一刻我即恨她又害怕她。
我双手冰冷,并未发现身后有人,直到他说话:“你看,她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从来不是。”
我麻木的转身,看着他说道:“你都听到了?”
“嗯,所有的对话都听到了;我一直在树后,并不想打扰你们。”
“为什么躲起来?你在担心谁?”
“怕你伤害她,显然,是我多虑了。”
“怕我伤害她?你居然害怕我伤害她?漆雕家的大少爷居然害怕我伤害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我忽然意识到某些事情,睁大眼:“你、你、难道你、你这是承认了她是漆雕家的少奶奶,你担心她?是...这个意思吗?”
他沉默不语,我自嘲道:“你多虑了,漆雕家的少奶奶,让人羡慕都来不及,谁能伤害她。”
“少奶奶身份暂且放在一边,和身份比起来,她首先是我的妻子。”
“漆雕景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 ...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吗?”
他的话彻底将我打入地狱。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与他才是天生一对,现在才发现,她与他才是门当户对。
我恨极了蔺诗音,她将我最亲的男人抢了去,现在又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我想立刻将她挫骨扬灰,可我知道不能,有句话她说对了,蔺家在上海盘根错节,岂是一般人家。现在的她既是蔺家的大小姐,又有漆雕家少奶奶身份傍身,谁敢动她。哈,难怪她能说出如此猖狂的话,她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是我,是我,是我!没有看清局势。
我想现在只有老天能帮我了,我愿赌上终身幸福,只愿蔺诗音求而不得,爱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