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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众目之下
蓝制服看到手机不停的震动问：“你不接吗？”
周美晨才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你真行呀？”闺蜜语气惊讶。
“真行什么，我正在工作，待会打给你。”
“我知道你在工厂办案。”闺蜜。
“你怎么知道？”周美晨。
“你们刚才在直播，你这哪是办案，简直就是在约会。”虽然隔着屏幕，闺蜜还是明锐的感觉到。
周美晨愣一下，回过神后问：“什么直播？”
“大家都在看，在线很多人，真有你的。”闺蜜。
“说什么呢。”周美晨才意识到刚才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已呈现在公众面前。
……
“回去再说。”
在周美晨接电话的时候，蓝制服收拾了一下，周美晨匆匆结束了电话，两人又相互看着，周美晨目光依恋，知道就要结束了，又像是在问她接下来怎么办，蓝制服走到周美晨面前，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手抚摸着她的头，虽然隔着口罩手套，但周美晨能感觉到嘴唇带来的温暖，抚摸给人的安慰。
酒没有喝，却已经醉了。他是那种有魔力的人，见到他1分钟，就会注意他，5分钟后，就会卸下心中防备，交谈30分钟，就想靠近他，一个小时后，就很难忘记他。
蓝制服走到桌边推翻了酒瓶，瓶子滚下桌子，葡萄酒流出，像是池子里流出的污水，又如同一滩血水，很快渗入干枯的地表。
接着来到门边，周美晨知道该离开了，走到门前时取下了一边的口罩，转头看了蓝制服一眼，蓝制服等她再戴上口罩后才推开门。
周美晨出去后，蓝制服对着外面的人说了句：“节日快乐！”
最后关上了门。夜，一切都在朦胧中，又将让人一切都清晰起来。
张果本身自带流量，社交账户有很多人关注，一开始大家以为她要宣传什么，还没来得及厌烦，慢慢又觉得像是什么真人秀，反正也都是在演戏，当看到两人面对面而坐，即便是演的人们的情感也随之复杂起来，有好奇，有惊奇，憎恶，愤怒，沉重，悲哀，反思……接着一些人内心不自觉的对比着，无趣，无奈，厌烦，想象力渐渐被激发起来。他们想起最初的梦想生活，他们愤恨，看着画面，他们转而只能去寻求寄托……
从周美晨的反应，大家认为这一切应该是真实的，她的神态，她的眼神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来。直播结束以后，大家意犹未尽，内心虽有种满足，更多的是莫名的期望，他们久久无法平静。这个绚丽的夜晚激动了很多颗心，他们在猜测那个背影是谁，他们心中又都有一个背影。
好多事让人感到不公平。认真努力创造的人价值常常被忽视或者被利用，渐渐心灰意冷，不被忽视的人，往往心思又不在创造真正价值上。大多数人有一种混乱感，他们愤怒，他们内心矛盾又在挣扎，他们精神压抑。
太多数人需要大快人心的事来获取一种平衡，而这种事的出现存在几率，有时候就像一种赌博，只不过结果是输和输的更多，无论怎么都要付出代价，只要稍微理智一点的人都不愿去赌。
就像在路上遇见一个恶意加塞的人，即便对方全责，自己也要付出时间成本和精神成本，而且车修好了也成了事故车。一个遵守规则的人通常都有道德底线，如果与一个无耻的人发生了冲突，结局注定是输，因为你要脸，要脸对他们来说是你的弱点。如果与无底线之人的冲突已无法避免，最小的代价，只能是压抑自己的情绪去忍受，忍受积累多了，有的人精神就崩溃了，随之也就慢慢变了，心中的道德渐渐被无耻驱逐，他们已不再是原来自己，他们会对别人大喊道德，对自己则越发放纵劣行。
而当冲突发生在别人身上，比如有人撞了那些怀有恶意的车，人们都会觉得很爽，甚至叫好，因为他们既能在精神上得到平衡，又不用付代价，这算是一种精神治疗法。自己想做却无法做或做不到的事别人实现了会让他们得到同样的满足感，蓝制服的直播似乎就有点这样的作用。大量推荐转发，吸引的人越来越多，深更半夜观看数量超过10万，人们不断刷屏留言，情感爆棚，弹幕掩盖着画面。
事件敏感，角色神秘，故事传奇，自带焦点，对那些自媒体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蹭流量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连夜纷纷前来，汇聚在工厂外，找到最佳拍摄点，像是在拍电影，每一刻都是惊奇，让人遐想，处处奇幻，每个人都在预测结局。
……
外面的自媒体人七嘴八舌的问着乱七八糟的问题，保安上前试图驱离：
“散开，散开，不要围在这里影响办案。”
“大叔，什么情况？”
“大叔说说吗？”
……
他们怎么会轻易离开，一直守在外面，都想拍到蓝制服和周美晨的画面，哪怕尸体。
周美晨进去不久，就有人打电话来求证是否在直播办案，外面的同事纷纷拿出手机，张副署长越看脸色越难看，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终于门开了，看到周美晨出来，张副署长忍不住责问道：
“你在干什么？”
“在办案。”周美晨。
“你办的什么案？还有酒。”张副署长。
“不这么办怎么办。”
“说说你得到的情况。”张副署长。
“劫匪应该就一个人，人质没有危险，设备也没有破坏，后门窗户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从直播里能够看到。”周美晨。
“张总和她儿子怎么样？”
“他们也都是昏迷，她儿子受了点伤。”周美晨。
“伤的怎么样？”
“只是轻伤，不用担心，他一向横行霸道，早该收拾，被打活该，真希望能被多打几下。”周美晨又加了一句。
“这像一个执法者该说的话吗？大家准备。”张副署长命令到，同事们纷纷收起手机，拿起枪。
“抓不到他的。”周美晨。
张副署长忍了好久一下子就怒了：“怎么抓不到？人就在里面，难道他会隐身术来无踪去无影，还是鬼魂能凭空消失？”
“是不是鬼魂我不知道？他肯定有周密计划，如果真的无法逃脱，他会自己走出来的。”周美晨。
“你怎么知道，还有什么发现？”张副署长。
“只是感觉，感觉而已。”周美晨。
“感觉？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张副署长听到泄气话，训斥着。
“他有枪。”年轻警官提醒道。
看着同事们都穿着防弹衣，枪上了膛，周美晨不屑的说：“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他的枪是假的。”
“你怎么又知道？”张副署长忍住情绪问。
“我受过专业训练，我知道什么是真枪。”周美晨。
“把住所有出口，立刻行动。”张副署长大声命令道。
“工厂后面有一个高窗户开着，有可能翻出去。”一个警官说。
“后面加派人手。”张副署长。
“各就各位。听我的命令……”张副署长。
周美晨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30分钟，便没再说什么，在一旁看着他们行动。厂房门没有锁，没用什么力气就推开了。
那些自媒体人一直在外面蹲守，听到一点动静就拍，一边拍一边五花八门天花乱坠的预测着，他们并不关心是非曲直，他们只要流量，无论什么热点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去蹭，就像苍蝇见到血，他们最喜欢这种能制造阴谋发挥想象力的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