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时候,胡世祥和赵兴国一起在潼南接了一个安居房工程,就是那会儿跟秋秋在网上认识的。以前他上网,只是在网上看看新闻、打打游戏,见老赵和项目部的那帮小年轻们,一有空就在QQ上跟女人搭讪,隔三叉五地去会网友,带些年轻时髦的女人到项目部里来玩。好几次老赵跟网友约会的时候,还硬拽上他,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游玩。老赵还让她们把自己要好的姐妹们也喊来,介绍给胡世祥。
在工地上,作为老板,大多数时候是无所事事的,枯燥乏味的。建筑工地是一个以男人为主导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香烟、汗液、酒精和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慢慢地,胡世祥也开始了上网聊天,学会了怎么与陌生的女人搭讪,怎么开爱昧而不失体统的玩笑,如何迎合话题,如何不失时机地得尺进丈地要求视频,讲些肉麻的话……。正是这段时间,他在网上认识了赵婉秋,可能同是沙坪坝人的原故,两人很快就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赵婉秋是一名护士,在沙坪坝中医院上班,三十岁左右,单身。年纪是大龄女孩最敏感的问题,三十岁是胡世祥在聊天中旁敲侧击的估计数。拿秋秋的说法,自己已迈入了剩女的行列,还让胡世祥介绍对象呢。
十月上旬的一天下午,显示器上突然跳出:“抽空我们见个面吧!”
怔了会儿,他才迟疑地回道;“好啊!”
“一起吃个饭。”
“好啊!”
“摆下龙门阵。”
“好啊!”
……
虽说他们在网上已经聊了一两个月了,胡世祥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家有室,四十多岁的大叔,一个单身女孩会主动约他。以前在网上说要跟网友见面,也只是过过嘴瘾。
项目部的小年轻们取笑他还生活在毛爷爷的时代。
一连几天,她总是在问胡世祥回去没有。他撒谎说很忙,要过些日子。
赵兴国见他焦躁不安,知道他的心思。
“我说,老胡,你也是沙坪坝的人,自己地盘上,怕什么?”
几天来憋在肚子里的疑虑、顾忌、担忧,都痛快地说了出来,也不怕老同学笑话。
老赵不耐烦了,打断他:“老胡!你老实说,自己想不想去?”
胡世祥反到愣住了。
过了会儿,赵兴国打了个哈哈,典着发福的肚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指手画脚地说:“我看你呀!是猴子捡块姜啊,想吃又怕辣!想见就去,不要整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去了再说,见机行事!”
说完,刚好度到胡世祥身边,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