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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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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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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王国》连载

第二章 混入乱世的草原“英豪”

寒去曙来,岁月匆匆。1910年,清廷退位,沙俄介入外蒙古事务。随着外蒙古“独立”和博格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成帝,导致了驻守在唐努乌梁海、科布多、乌里雅苏台的中国军队同新成立的外蒙古库伦政权之间的军事冲突。博格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于1912年3月和7月,曾几次派兵攻打科布多城,但毫无进展。哲布尊丹巴召集文武,对谋良策,问众臣是否有两全其美之策:他们却说:“二者俱使竟善,似手稍难”,哲布尊丹一听是废话,终究厌烦得回了行宫。彻夜难眠的博格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突然想起了淡比坚赞,就派人让其火速进宫觐见。

他俩经过一番对话之后,淡比坚赞对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皇帝说:“吾皇如此信任,我等竭尽全力,神机妙算,巧取科布多城,决不辜负呼图克图皇帝之重托,把满匪汉贼赶出蒙古”。

就这样,自称“自由斗士和复仇者”, 博格多哲布尊丹呼图克图皇帝的“天地使者”,于同年7月8日晚,率库伦军队上千人,趁傍晚天黑,城内满汉将士不备之机,挖开城垣四角,以超众的胆识和谋略一举之下强占了科布多城。城门被陷破,就抢掠四邻,不分地主富豪还是平民百姓,均打劫一空,枪杀掠夺无恶不作。他们还虏人妻女,闹得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民众怨恨。昔日戒备森严,繁华茂盛的满清朝驻外蒙古的将军府,一夜间变成死尸纵横、鸡鸣犬叫、建筑倒塌、破损不堪的一座废墟。淡比坚赞表现出的这种英雄主义精神,得到博格多哲布尊丹巴活佛慷慨的赏赐。在无辜百姓惊慌失措,痛恨绝望的背后,库伦政府表彰奖励了淡比坚赞等一批战功显赫的将领。授予淡比坚赞“公”的头衔;任命淡比坚赞为“西部安抚大臣”。同时,博格多哲布尊丹还将淡比坚赞册封为“呼图克图”。 淡比坚赞有关宗教上层名誉,如:“诺音呼图克图”、“呼图克图喇嘛”、和“嘉喇嘛”等由此而来。

科布多城失陷的消息传开后,时任新疆军督的杨增新派出援军火速抵达察罕通古,准备起兵收复科布多。但这个消息在半路上被库伦军方获悉,淡比坚赞率精兵数千人半路埋伏,出兵迎敌,大获胜归。同时,从察罕通古开来的军队,在科布多城不远处看见边兵败亡,横尸满野的掺状,却惶遽失措,挥军急退。

淡比坚赞名声和势力由此猛然上升,他真正成为草原上无人不晓的“草原英豪”。自此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处处与众不同,即在外蒙古西部的蒙古王公之间,亦居人头上,这种特殊地位,加上个蒙古王公大臣们不适当的奉迎、谄媚,天长日久,很容易使他忘乎所以,目空一切,妄自尊大,奇骄至奢。

可他未求享受安逸,招权纳贿,结党营私,借机壮大个人势力,逐步呈现出与博格多哲布尊丹呼图克图皇帝分立门户的倾向。为尽快实现他出人头地的梦想,抓紧实施了残酷而冒险的计划,编造各种谎言和招手蒙蔽西蒙古地区善良的人们。一时间,“经过激烈死杀,嘉喇嘛在马鞍上一摸要,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已经变了形的子弹头,他的衣服上共有28个子弹眼儿,他却安然无恙……”或“他的这种超自然品质的秘密就在于他身边分寸不离的一只乌鸦和一条狠猛无比、毛发光滑的黑犬身上……”或“他可以一动不动而摧毁对方手中的武器……”等等,听起来让人难以置信的、神秘无比的传言在广阔的蒙古各地流传开来。 在那个时候他自称是阿穆尔萨纳的后裔,铁木尔萨纳之子。后来,他利用准噶尔王朝时期的阿穆尔萨纳汗王深受西蒙古人民普遍崇拜和爱戴的心理,抓紧宣扬了他的蒙蔽谎言,“又自我宣称是阿穆尔萨纳的再度化身,来把蒙古人从汉人的桎梏中解救出来,成为在大草原上,无论走到哪里,都被接待为值得崇拜的人”。同时,还有很多各种技能于一身的“鲁林好汉”和闲散地痞向他投奔而来,成了他的党羽和“御林军”。

淡比坚赞能得到“西蒙古安抚大臣”以及“呼图克图”的政教大权,是他多年梦寐以求、苦苦挣扎和为他自己英勇奋战的结果。攻取科布多城不久,他召集各部蒙古王公贵族,在战火毁坏的科布多城不远叫蒙吉克的地方进行了一次会盟。就如何解决征收赋税,特别是移交科布多至乌里雅苏台沿途各站和建立军事储备问题同各蒙古王公进行了磋商。为了使会盟更加隆重,淡比坚赞下令在蒙吉克河畔举行了数万人参加的盛大的那达慕庆祝大会。在会上确定了科布多至乌里雅苏台、唐努乌梁海地区的管辖权,由淡比坚赞出任西蒙古办事大臣,旗衙门就设在蒙吉克。有些蒙古王公向淡比坚赞敬献了牧民、金银财宝和武器弹药。还有些人自愿承担淡比坚赞在蒙吉克驻地房屋修建的工程。紧接着他于1912年底,将杜尔伯特各部的寺院作了合并,宣布成立以阿尔班巴亦德音库伦为‘西蒙古宗教中心’,自封为“巴伦博格多(西蒙古宗教领袖)”。(从此人们都叫他“嘉博格多”)。处处与博格多哲布尊丹皇帝进行对峙,他的这些举动很快受到西蒙古僧俗民众的强烈反对和抵抗,但遭到淡比坚赞血腥镇压。他劣迹累累,脏私狼藉,这一事件充分暴露了他“统一西蒙古,恢复建立准噶尔阿穆尔萨纳王朝”的野蛮行径。他这一猖狂的活动,引起沙俄的谴责和外蒙古库伦政府的极为不满。博格多哲布尊丹汗在一次王公会议上就“商议如何解决淡比坚赞问题”时说:“这个卡尔梅克孽贼(指淡比坚赞)已背叛我朝意志,目无法纪,不尊佛法,坏我江山社稷之大计,是黄教不可饶恕的叛逆,是我们的敌人,必须严惩不怠”。他的话刚刚落下,为顺应博格多哲布尊丹巴皇帝之意,也趁机立功图爵的很多人当时就率部出征,平息贼寇,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博格多哲布尊丹巴的库仑政府奈何不得他,只能向他们的盟友沙俄求援。

公元1914年2月初,一支强悍的哥萨克骑兵向鸡犬不宁的科布多方面开拔,这个队伍由西伯利亚第四十一步兵团大尉布拉托夫率领,他们很快包围了曾经使库伦政府“头疼”又无可奈何的贼寇淡比坚赞的老窝——蒙吉克。这次淡比坚赞没有抵抗,在哥萨克骑兵冲入他的蒙古包时,他在包内上方用他仇人皮制作的椅子上端详地注视着来抓他的那些士兵。1914年2月7日晨,他被逮捕后,先在俄国托木斯克的地方监狱里关押了一年,后转移到雅库茨克又关押了一年。此时,俄国政权由新建立的苏联苏维埃红色政权所替代,苏维埃政府在释放被关押的前朝人犯时,淡比坚赞也被获得释放。但这位乱世中的“草原英豪”奇迹般的失踪了。他去了那里?他在干什么?他死,还是活着?却一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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