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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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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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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王国》连载

第十章 天上掉下的馅儿饼

那天清晨,牛角号“嗡、嗡”的声音划破黎明的天空,惊动了沉睡在甜美梦想的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顿时,宁静的城堡失去了井然,人慌马乱,到处是还未睡醒的士兵相互碰撞、互相抱怨的嘈杂声和列队集合的脚步声交错一起,开始混乱起来。但很快又平静了。

士兵们的心不断地扑腾着,听天由命地等待着他们“元首”的出现。穿着乌鸦般漆黑侠客服装的淡比坚赞,骑着他闪电般的黑马,领着一条漆黑、比牛犊还要大的爱犬出来了。他那闪电般的黑骏马,不顾主人的勒驾,激情地用两个前蹄乱刨着地面,频频乱砍地来到士兵们的前面。它的主人上下左右视察了一番在列的士兵,用粗犷挥浑的音调高声喊道:

“今天由大库伦经过本地,又去往西藏拉萨的一支驼队,可能要到来,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不应。他又一次加大嗓门喊道:

“你们说,该怎么办?”。

有个身穿山羊皮袄的男子鼓起运气上前三步大声回答说:

“把它收了,决不能放过它们!”。

淡比坚赞铁青的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向那个身穿山羊皮袄的男子敬了军礼,并下了“待命出征”的命令后,下了马,向自己的蒙古包寝室走去了。

解散后的士兵们奇怪地议论着他们首领的“先知”。有人还添醋加油地说:

“听说我们尊贵的嘉博格多在西藏时就学到了一种超越凡人的本领,他可以预先知道这个将要发生的事情和未来的变化,他是天上下凡的“呼毕勒罕”(神的化身)呀”。

有一个人又接着说:

“那可不,听说我们的博格多一到了晚上,就把隐藏自己体格内的精灵派出去探视世间的动向,那个精灵赶天亮前回到博格多的体格内,因此,他什么都知道了。我们凡世夫子就没有那样的精灵,也看不见那个精灵”。

“哼!谁不是凡世夫子,博格多他有那样的神力,怎么把如花似玉的花儿给跑了呐,我才不行呐”。有个曾在淡比坚赞门上当过多年卫兵,前一段时间被派遣到马厩里当饲养员的人不慌不忙地说。

“嘿!该死的,你不要命了吗?小心被他们听见!”。

“听见又怎样,不就是一死么,死还有那样的可怕吗?”。那汉子朝着那帮对淡比坚赞的神力深信不疑的人们坦然一笑走出了门。

博格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皇帝的库伦政府被苏赫巴特尔和乔巴山等人领导的革命武装力量所控制,废除了博格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皇帝”称号,在外蒙古王公贵族中实行了一系列的统战政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这时清楚地看到了自己“气数已尽,天下要变”的悲惨局面。在百感焦急,彻夜难眠的折磨中,他又想起了当年为他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后又逆他而去的淡比坚赞。经过打听,他被甘肃地方接纳安插于马鬃山时,顾虑了很长时间,为了尽快把库伦政府的宝藏和武器弹药运往西藏拉萨,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心想:“哪怕被淡匪掠取全部,也不愿送给那些赤裸的红贼”, 但有想:“那该死的大魔头得势后,不会不管我们吧”。他心绪纷繁,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有个侍从向博格多哲布尊丹巴献出了两全之策,使他焕然一笑,抓紧让文秘起草了一份与淡比坚赞共同抵抗外蒙古红色政权,愿为他建立西蒙古王国助一臂之力的信和一份命他协助库伦政府护送“西行朝圣驼队”的公文。

于1922年末,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秘密筹建500峰骆驼的运输队,命他的总管伊西喇嘛为头领,率50多人,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从大库伦城出发了。西行的驼队沿着古老的古道,向西横越蒙古高原,走过沙漠,进入无边无际的大戈壁,历时五个月踏进了甘肃西端的马鬃山边区。

他们快到边境的时候,西行的驼队中突然失踪了一个脚夫,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给淡比坚赞提前报了信,使驼队的行踪掌握在淡匪的窥视之下了。

四月中旬,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西行的驼队离淡匪巢穴10公里的地方被淡比坚赞和他的骑兵“恭迎”了。老成奸诈,又会随机应变的伊西喇嘛见势不妙,立即从驼背上慌忙下来,走到淡比坚赞的前面向他行礼之后,从怀中拿出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给他的信和公文说:

“尊贵的嘉博格多顺应天意,独霸西方,能在此稳住时局,谋图东山再起,真是能高瞻远瞩之贤德呀。贫僧授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之命,去西藏雪域经商,还望嘉博格多照顾,行个方便,不知意下如何?”。

“那是当然,若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皇帝,对我的鲁莽既往不咎,那还有什么事不好说呢!”。淡比坚赞冷冷一笑,给驼队让了道,还让部下扶着伊西喇嘛骑上了骆驼,与自己并肩同行。

看到淡比坚赞这般温顺低落的样子,伊西喇嘛马上高傲起来,心想:“这个被赤裸的红贼逼上梁山的贼寇不就如此啊,尽管他现在人多势重,又能怎样呢?刚才他听见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名字,脸色也变了。也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看来,他已经走途无路了”。

到了城堡,淡比坚赞粗略地看了看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信和公文,试探着说:

“大管家身负重任,单枪匹马去雪域西藏经商,老佛爷没派重兵护送吗?眼下,兵荒马乱,西南边又出现青、红两帮土匪,聚众拦路抢劫,老佛爷不怕你们出事吗?”。

那个伊西喇嘛猜错了淡匪的心思,便没有防备地说:“说实在的,自蒙古赤匪和苏联红军占据库伦之后,我们尊敬的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皇帝被废除了“帝号”,他那有什么重兵相护我们呢,但佛爷把惟一的希望托付给您了,我们企求着您的帮助”。

“呵、呵,真是岂有此理,快要灭亡了,还想图谋经商发财,真是笑话。来人,把这个该死的老贼,拉出去给我剥了!”。淡比坚赞一声令下,有四个剽悍的汉子把伊西喇嘛从他们首领的寝室中拉了出去,没喝一碗茶的工夫,伊西喇嘛就成了没皮的“赤鬼”了。

在历代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行宫中珍藏了近两个世纪的,堆积成山的奇世异宝和大量的武器弹药,被占山为王的流亡部落“首领”私吞了。这是世人没有想到的巧合,也是从天上掉下的“馅儿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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