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人泪

第八章   美人泪

彦倪与武新淦分手后，悻悻地驾车离开。回到宿舍，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和衣滚到在床上。是懊恼还是埋怨，是激动还是烦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这样焦躁不安地睡了就醒，醒了就睡，终于熬到了天亮。她百无聊赖地起来，简单洗了洗脸，连平日的淡妆也没化。泡了一碗方便面，只吃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反正今天也没事干，还是到形体健美房去吧，熬到下午再说。

直到下午5点，也没有等到武新淦的电话，打过去，提示不在服务区。她凭着第六感觉，判断可能出事了，难道是出车祸了，他每次都是做完手术后已经很疲劳了，然后再自己驾车往回赶，疲劳驾驶啊。她不敢想了。打听了几个人，才知道是被检察院带走了，这使她稍微放下点心，好歹人还没事，想法捞出来就是了。

当得知武新淦突发心梗时，她又是心头一紧。好人怎么总是祸不单行啊。

彦倪止住泪水，驱车赶往武警医院。病房门口值班的人员阻止了她的探视，并告诉她，病人正准备手术，就是手术后除家属外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彦倪留着泪，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车上，猛地关上门，趴到方向盘上失声痛哭。她边哭边说：“我的恩人，我的心。我可怎么活啊。我该怎么救你啊。”

哭了半天，她突然想到了郝老师。电话接通了好半天才传来老师的声音：“小彦，怎么了，别哭吗。”

她哽咽这说：“老师，你在哪儿呀，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我正在洗手换衣服，准备给小武做手术呢。”

“老师，我想见见你。”

“现在不行啊，等我做完手术，给你电话。听话，别哭了啊。”

彦倪靠在座位上，任由眼泪往外流。女人只有痛痛快快地哭过之后才会清醒下来，才会静下来。哭完了、哭够了，她开始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她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发生的情况，推测了一下问题出在哪个方面。过了一会，彦倪问：“哥，你市检察院有熟人吗？”

“有啊。反贪局的刘云昌你不是也认识吗。”

“奥。想起来了，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一着急，把什么都忘了。”

彦倪在找到刘云昌的电话，打了过去，并约好十点钟在蓝色酒吧见面。

她赶紧在车里补了一下妆，并对着镜子笑了笑，面部表情立刻就丰富起来。

她驱车来到蓝色酒吧，要了个完全封闭的名叫“翠葛轩”的雅间，先给自己要了杯咖啡，慢慢品着，等候着刘云昌的到来。

十点多了，刘云昌才赶了过来。他戴着墨镜，走到吧台前左右张望了半天，判定很安全后才向“翠云阁”走去。见房间里只有彦倪一个人，他才把墨镜摘下来。彦倪微笑着站起来，把手递给他说，“刘局你好，我还以为来了个特务呢。你喝点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端详了一下她那双美丽迷人的丹凤眼，扭头对门外的服务生说，“来杯热柠檬吧。”

“再来一盘开心果。”她抢着对服务生说。

他们一边吃着开心果，一边闲聊了几句后，她把话题一转说：“刘局，向你打听点事吧。”

他疑惑而警觉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什么事？”

“你可能猜出来了。就是医院武主任的事。”她笑了笑，用小勺搅动着咖啡杯里糖，漫不经心地说。

“这事正在立案调查阶段，按纪律，是不能说的。”他敛起笑容，仍旧盯着她的眼睛说。

她一边抿着咖啡，一边微笑着说：“这我知道。在你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下，多少给我透露点信息就行。咱俩结交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知道，我的嘴是很严的。”

刘云昌喝了口热柠檬，抬头想了想说：“反贪局接到举报武新淦的匿名信不是一次了，前几次因为举报信没有具体证据，也没有详细线索，派人调查后没有结果也就搁置起来了。这次是实名举报，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正在核实。你也知道，武新淦这不因急性心梗住院了吗。”

彦倪把头探过去，压低了声音问：“能说说举报他什么吗？”

“主要是克扣、倒卖病人药品，收受药品、医用耗材回扣的事。我只能说这些了。”他很警觉地说。

“真是太谢谢你了。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彦经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是绕了很大一个圈，确定没人注意我才进来的。”

“那好吧。不过，你把这个拿着吧。”她说着，从鳄鱼牌坤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刘云昌结果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枚大钻戒。他推让着说：“这，太贵重了，不合适吧。”

“咱们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合适的。过段时间我再请你。”

刘云昌戴上墨镜走后，彦倪把藏在桌下的微型摄像机取了出来。她笑了笑，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咖啡。

下午三点多，彦倪接到郝新亮的电话，得知武新淦的手术很成功也很顺利后，她高兴地流下了眼泪。郝老师还让她晚上到他家里去一趟。

晚上，彦倪赶到郝新亮家时，师母告诉她，老师有事出去了，临走还嘱咐，让她在家等着。

郝老师回来后，把在俞院长家得到的消息以及他们的分析还有下一步的计划告诉了彦倪。

彦倪也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老师。

几分钟的沉默后，彦倪说：“老师，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呢？”

“小武住院这段时间，检察院肯定是在外围搞暗访、调查取证工作。你不要出面，找靠得住的人，到几个大的医疗器械公司打听一下，看检察院去调查没有，都调查的什么。如果有可能，不让他们乱说更好。要给他们颗定心丸吃，就说小武什么都没说，他没有出卖任何公司。这个工作必须是靠得住的人去做，要做得巧妙，不能有任何纰漏。”郝老师望着彦倪，一个字一个字地嘱咐她。

她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答应着。

彦倪回到宿舍，如释重负地饱餐了一顿。

她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仔细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想着想着，一个周密而可行的计划终于构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