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笑面虎

第二十五章 笑面虎

“主任，主任，十四床的病人昏迷了。”一个护士在门外急促地敲着门说。

他俩忙不迭地赶紧穿好衣服。

曹叶跑到窗户跟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装作向外眺望的样子。

索易聒打开门，一边扣白大褂的扣子一边问：“怎么回事？”

“十四床的病人昏迷了。”护士着急地说。

“白大夫呢？”索易聒一脸怨气地问。

“在抢救病人呢。”

索易聒问护士话的档口，曹叶已经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在一问一答的对话。

索易聒回头看了一眼曹叶，赶紧往病房跑。曹叶也跟着一快跑。

十四床的病人是前天刚做的心脏支架手术，当时做手术时，是索易聒主刀，白咁伈助手。这几天，病人一直很稳定，不知怎么的，病人突然昏迷不醒了。

索易聒赶到病房时，已有好几位医生护士围在那儿进行抢救。看了病人的情况后，索易聒的头上渗出了汗，别向上次那样死了呀。

“武主任呢？”他平时还是这么称呼武新淦，“他怎么没在。”

“他在办公室，没叫他。”不知谁说了一句。

索易聒赶紧跑到医生办公室，他对正在看书的武新淦说：“武主任，快，快去看看十四床的病人。”没等他反应过来，索易聒拽起他就走。

武新淦看了看病人的症状，又拿过病历看了看，问：“最新的生化报告呢。”

“取来了。”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的拿着一张报告单跑了进来。

“是心衰导致的肾脏功能不全，”武新淦看了看检验报告说。“赶快用药。”他随即口授医嘱和抢救治疗方案，白咁伈则不停地在记录。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忙碌，病人终于醒过来了。

索易聒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拍拍武新淦的肩膀，很客气地说：“武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把武新淦拉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他让到沙发上坐下，赶紧泡上茶端过去。

他到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护士长，过来一下。”

“武主任也在这。”曹叶一头扎进办公室，发现武新淦也在，赶紧止住脚步说。

“护士长，你告诉那些今下午抢救病人的医生护士，让他们别回家吃饭了，让他们陪陪咱的老主任。我请客。”索易聒笑着对曹叶说。

“不，不，不。你那么客气干什么，咱们科里自己的事，用不着。”武新淦赶紧站起来，摆着手说。

索易聒朝曹叶挥挥手，示意她去下通知。又回过身来把武新淦让到沙发上说：“不是客气。都耽误吃饭了，我理所当然的应该管饭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联系饭店。定好了桌，在一个房间，两张桌子。

索易聒安排好值班的医护人员。跟等候他请客的二十几位医生护士说：“地点在海鲜大酒店欣雅厅，你们有车的开车，没车的蹭车。”

大家兴高采烈地到了欣雅厅。自然而然的男的聚到一桌，女的聚到一桌。因为是在还没有喝酒的情况下，都显得很矜持，都装出少女般的矜持与纯洁。

索易聒扫了一眼两个桌上的人，站起来说：“怎么今晚上聚聚，吃顿饭，我掏钱。男的这一桌，我主陪，小白，你副陪。那个，小张，你没大没小的，没参加过这种场合啊，你起来，让武主任做你这。那个，曹护士长，你那桌，你主陪，你再找个副陪。”

他又看了看他这桌，再看看曹叶那桌说，“咱隔席不说话，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喝我们的。小白，把我拿来的五粮液打开，男的每人一杯，多了不喝。”

武新淦赶紧把面前的杯子攥在手中说：“索主任，这酒，你们喝，我是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我知道，你喝一斤五粮液绝对没问题。”索易聒一边抢夺武新淦手中的杯子一边说。

“索主任，你不知道。以前，咱俩都能喝。可是，自从我做了心脏支架手术以后到今天快一年了，我是一滴酒都没敢喝。”武新淦用近乎乞求的声音说。

“我不信，一滴酒没喝？你能憋住了？”索易聒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武新淦问。

“真的，我骗你干嘛。咱都是搞心脏的，你知道，心脏手术后，烟酒茶是必须要忌的。”武新淦真诚的说，“但是，我绝对不会扫了大家的兴。小白，你给我来杯干红吧。”

白咁伈看着索易聒，未置可否。

“好，好，好。服务员，来瓶爱丁堡的干红。”索易聒赶紧对身后的服务小姐说。

曹叶在另一桌，一边应酬着同桌护士的恭维、说笑、闲聊，一边不时的用冷眼看着对面的桌，听着男桌的谈话。当她听到男桌把喝什么酒定下来之后，看了看身边年龄稍大的护士后说：“你们有喝白酒的吗?”

“没有。”她们几乎同时说。

“那好，咱们也喝干红。这种酒，度数低，还有保健作用。反正是索主任请客，他还从来没请过咱们护士呢。狠狠的吃他一顿，喝他一次，好好地蹧他一次。”曹叶故作狠狠地说。

同桌的护士门都会意的附和着笑了。

“你搬一箱爱丁堡干红来。”曹叶对身后的服务员说。

“一箱？”服务员凑到曹叶耳边吃惊地问，“一箱十瓶，好几千呢。”

“没事。去搬吧。”曹叶很轻松的低声对服务员说。

看到菜上了五六个以后，索易聒端起酒杯说：“咱今天首先感谢武主任。”

“不，不，不。第一，不存在感谢的事，咱们一个科室，就跟一家人一样，作为我，我首先是老大哥，科里的事，我责无旁贷。第二，咱们是私宴，是你自己掏钱请科里的弟兄们、姊妹们，所以，不要叫我武主任，叫我武大哥，我最舒服了。如果在外人面前，怎么称呼都行，说明在坐的弟兄们，心里还有我。”武新淦喝了口水，转过脸，对着索易聒接着说，“索老弟，你别在意啊。我可能有点喧宾夺主了。来，为了索主任的盛情，喝。但是，我声明，我喝八分之一杯，你们，使劲喝。”

“行，就听武大哥的。白酒喝三分之一，三次干掉杯中酒。”见武新淦带头喝酒了，索易聒故作激动的站起来，带头喝了三分之一杯白酒。

其他人也赶紧站起来，喝了三分之一杯。

曹叶那桌，看到男士们那么实在，她也鼓动着喝了三分之一的干红。除了开车的没喝，其他人跟着喝了点美容的干红。

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的原因，索易聒非常的兴奋。一杯白酒下肚，就开始海阔天空起来。常在酒桌混的人都这样。

男桌的十几位大夫，有一半是武新淦的校友，只不过，因为毕业时间晚，他们都一直称呼他老师。武新淦也的确像个老师，为人处事，待人接物，业务能力，性格脾气等方面的确是老师的楷模。就在他出事后，他们也没有认为是他的错，都认为是“倒霉了”。

为了调节气氛，武新淦说：“我问你们个问题啊。”他指指另一桌的曹叶说，“你们妹妹们也听着。你们知道‘酒’字为什么是三点加一个酉字吗。”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发表各自的见解。说了半天，谁的观点都不认可。

“大家都知道，杜康是造酒的鼻祖。可是，酒是怎么造出来的呢，这其中，有个典故。据说，杜康研究造酒，很长时间没研究出来。一天早上，他因为研究造酒，好几天没睡觉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在梦中，有位白胡子老道告诉他，你之所以没造出酒，就因为，缺三样最宝贵的。缺什么呢，缺三个人的三滴血。你如果能在酉时之前找到这三滴血，你的酒就造成了。”

武新淦见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他白话，就喝口水，接着说，“杜康醒来后，开始找人。他先遇到了一位一边走一边看书的文人，向他要了一滴血，滴到罐子里；走啊走，又遇到了一个佩剑的武士，又索要了一滴血。眼看快到酉时了，遇到了一个疯子，没办法只好取了一滴血。正好是酉时，杜康把三滴血加入造酒的原料中，终于造出了美酒。”

“所以说，‘酒’这个字的三点代表三滴血，酉字是指酉时酿造的。”白咁伈抢先说。

“对啊。”大家都鼓起掌来。

“还有那，你们这些臭男人还不明白啊。我都知道了，你们喝第一杯酒时，都像文人，和风细雨的；第二杯进去，就像个武士，开始豪言壮语了，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第三杯下肚，就像倒进狗肚子里了，象疯子一样，开始胡言乱语、胡作非为了。”曹叶很兴奋的站起来，冲着男桌说。

“对，护士长说的对。”可能是平时闹惯了，护士们也喝了点酒，一起起哄。

这下，大夫们也兴奋起来，借着酒劲，端起酒杯，朝女桌跑去，“来，第三杯酒了，开始疯了。”

武新淦没过去，看着他们在闹，也开心的笑起来。

他们已经进入三杯酒之后的疯子状态。

就在互相敬酒，胡侃、胡闹的时候，武新淦接到了彦倪的电话。

武新淦走到窗户跟前，用手捂着一个耳朵“哼，啊”了几句后说，“我马上下去。”

他下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