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临时抱佛脚
张兴峰一边想着,一边敲开了刁忠义的办公室。
“来得挺快啊,你以前可不这样。”刁忠义一边笑着,一边把他让到了沙发上,还给他端过一杯茶。
“提速了,提速了。再不提速连末班车也赶不上了。”张兴峰笑着坐到沙发上,抚摸着茶杯说。
“张兄急着找我,一定有要紧事吧。”刁忠义笑眯眯地看着张兴峰说。
“有,哦,没事。”张兴峰继续摸着茶杯,看了他一眼说,“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
“少跟我来这套。”刁忠义端着茶杯,一边说笑着一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继续说,“咱俩有什么好聊的。”
“哎,我刚才看到一个女的从部长办公室出来。”张兴峰凑近刁忠义低声说。
“怎么,你在窥探部长的隐私。”刁忠义故作吃惊地说。
“别乱说。我是无意碰到的。”张兴峰喝口水,自言自语地说,“这女的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每天来找部长的女人多了去了,想当官的女人都来找他,要不也是为自己的男人来的。”刁忠义漫不经心地说。
“不。这个女人不是在官场混的。她是……”张兴峰仍然很执着地在苦思冥想着刚才遇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你老想那个未曾谋面的女人做什么。”刁忠义开始有点烦了。
“不不不。我冥冥之中感到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克星就是我的福星。”张兴峰继续在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回来。
张兴峰有个毛病,一旦想着某个事情,会像一只呆鸡一样的陷入一种木然的状态。
刁忠义知道他这个毛病,不再去惊扰他,等他慢慢地从那种梦境中回到现实中来。
过了几分钟,张兴峰看了一眼在旁边看报纸的刁忠义说:“哎。老兄,今晚上我请请你吧。”
“无功不受禄。你平白无故的请我干嘛。”刁忠义故意板着脸说。
“呵呵呵。你约上几位你们的副部长,咱们喝点小酒,然后再卡拉卡拉。增加增加弟兄们的感情吗。”张兴峰用讨好的口气说着。
“那些副部长可是忙得很呐,是你能随便请得动的?”刁忠义坐在沙发上,仰着脸说。
“忙。我还不知道,不就是忙着喝酒,娱乐嘛。”张兴峰咧咧嘴,嘴角露着一丝耻笑的意味说。
“你可不能乱说,传到他们耳朵里,你可就白忙活了。”刁忠义立马坐直了身子,向门口瞅瞅说道。
“我知道。咱俩关系不好,我敢这么说吗。”张兴峰咧嘴笑笑,冲刁忠义做了个鬼脸说。
“你打算叫谁。”刁忠义说。
“我跟他们不熟,你看着叫就是了。”张兴峰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刁忠义添满水,又给自己倒满。
“我就知道你小子来一定有事。想铺铺路对吧,你在就该这样了。你如果从当上副院长那天起就这样的话,院长的位子早就是你的了。”刁忠义说着,坐回到办公桌的软椅子上,开始打电话联络人。
联系好了几位副部长后,刁忠义说:“这些小子们,就见不得我请客。奥,你别误会了,说我请客,他们会毫无顾虑地应邀的。到时候我把你介绍给他们就是了。其实你们也都认识,只是不熟。这几位都贼精贼精的,你只要一到场,他们都会心领神会的。”
“这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有劳老兄的地方,还得来麻烦你。”张兴峰说。
“有事打个电话就行。”刁忠义说。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后,张兴峰看看手表说:“快下班了,我回家那两瓶好酒就直接到酒店了。”他边说便从兜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在了刁忠义的办公桌上。
“什么?”刁忠义诧异地问。
“一块破表。我看你的表也太不上档次了。”张兴峰冲刁忠义笑笑,开门走了。
等张兴峰走后,刁忠义拿出锦盒中的手表,看看,把旧表摘下来戴上新表,欣赏了半天,微笑着点着头说:“这小子,会有出息的。”
中午在京都大酒店,刁忠义主陪,张兴峰副陪。有几位副部长,还有干部科的一位主任。
张兴峰在酒桌上表现的可谓恰到好处,左右逢源,把几位领导陪得都恣大了劲了。
张兴峰回到家,反复想着刚才酒桌上有没有失礼、失态的地方,有没有话多伤人的问题。想了半天,没感觉有问题。还是不放心,就给刁忠义打电话核实,当听到,领导们对他的评价很高,都很满意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只要领导们满意了,初次会战的目的也达到了,钱也就没白花了。他心满意足地躺倒床上,准备先美美地谁上一觉,晚上再去串串门,趁热打铁才能成功吗。
张兴峰的妻子在一家外企干副总经理,平时很少回家。他的女儿在英国读书。四位老人的身体都很好,并且都有自己的房子。他很清心,但不寡欲。
因为酒的缘故,张兴峰一觉醒来时,正好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他赶紧洗洗脸,整整装。因为精神,心情都比较好的缘故,他哼着小曲,把几件贵重的物品搬到车上,开始逐门逐户的到几位副部长家去烧香拜佛、磕头作揖。
张兴峰串了几个门,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回到家,才感觉到有点饿,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他给索易聒打了电话,让他到顺兴酒店去。
当张兴峰赶到时,索易聒早已在轩雅厅等候了。
张兴峰拿出带来的一瓶茅台说:“今晚咱俩多了不喝,就这一瓶。”
索易聒把酒打开,一边给张兴峰倒酒一边点着头。
三杯酒下肚,张兴峰说:“这段时间,你不要老腻在科里,要出去活动活动,多找同学朋友聊聊,关键时候请他们吃个饭。我看你也不是搞学问的料,你应该在社交这方面多发挥发挥。”
“交那些酒肉朋友有什么用啊,吃喝完了,一点左右也不起。”索易聒不耐烦地说。
“这你就不懂了。毛爷爷还说过‘要达到革命的目的,先造革命的舆论’呢。你要通过同学、亲戚朋友的嘴造出对我们有利的舆论来。有些事,不一定自己亲自去做,要靠社会的力量。但是,不要让你的对立面亲耳听到你所说的,看到你所做的。”张兴峰说。
“现在造什么舆论?”索易聒问。
“造对毕福辉不利的舆论。老俞被我们拉下马了,毕福辉也不能在马上待时间长了。谁是我们的绊脚石,我们就把谁踢开。”张兴峰狠狠地说着,端起酒杯。
“对。扫除一切障碍,全无敌。”索易聒站起来,端起酒杯与张兴峰碰在了一起。
张兴峰干了杯中酒,坐下,进入了木然状态,索易聒给他倒酒也没反应。
“张院,怎么了。”索易聒知道他这个毛病,过了几分钟后问道。
“哦,我在想一件事。”张兴峰喝口茶接着说,“你有个老乡不是给组织部长当秘书吗。我今天到组织部,遇到一个女人,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你帮我打听一下。”
“这能随便打听吗,再说,我那老乡的嘴太严实了。”索易聒看着他,很神秘地问,“打听这个干嘛?”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吗。要多方面搜集情报,看看别人特别是我们的对手都在做什么,这样才能对我们的事业更有利啊。”张兴峰说。
“我尽力吧。”索易聒慢吞吞地说着。他端着酒杯玩弄着,欣赏着里面的酒,接着问,“你什么时候遇到的那个女人?”
“今天上午。”张兴峰把那个女人的外形及气质进行了描述。
索易聒一拍桌子说:“我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