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好梦莫醒
彦倪跟武新淦在香柏木浴池里鸳鸯戏水之后,换上比加诺情侣真丝长袖翻领睡衣,依偎相拥着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当武新淦吻遍她全身直至把她托起时,彦倪感觉到宛若腾云驾雾一般,身轻似燕地飘向云霄。短暂的快意,眩晕之后,她开始坠落,坠向无底深渊。她被惊涛骇浪拍打到岩石上,她毫无遮拦的被晾晒在岩石上,她挣扎着、奔跑着,疯了一样地寻找着遮羞布。
她醒了,被子已经被蹬到一边。她伸手往四周一摸,空旷的席梦思床上只有自己。
回忆刚才的梦境,彦倪自嘲的笑了笑。都说人有第六感觉,不知道武新淦是不是也做了同样的梦。她多么希望他也做了同样的梦。都说是同床异梦,这倒是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异床同梦的。
彦倪裹好被子,伸了个懒腰,依然迷迷糊糊的睡去,她愿意再回到美梦中。可是,好梦是不能继续做下去的,也不能重复做过的梦,越想梦到的东西,反而更梦不到了。她就在期待重温旧梦的幻觉中,挨到了天明。
第二天醒来,彦倪对着梳妆镜,心有不甘地想着昨晚的梦,想着想着,一抹彩云飞上了脸颊。
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该干的事情吧。对了,她忽然想起了武新淦托付给她的事。
牟浩忎被提前释放并到慈善医院工作的事,很快就在恩泽市医院传开了。这也不是能保住密的事,也无需保密,因为这一切都是按法律程序办的,都有合法的手续,这么大的事情,宋世宇是不会让人抓住小辫子的,一切都在他缜密的计划中进行。
牟浩忎不仅到慈善医院工作,而且工资还不低。什么金饭碗银饭碗,只要有个饭碗,对牟浩忎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公立医院的门槛有诸多的限制,他是绝对不会要一个被开除公职,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的。
作为私立医院的慈善医院,它有得天独厚的各种有利条件,它对技术精湛的人才是不会拒之门外的。这种人才不是因为医德有问题,而是被糖衣炮弹击中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但是,慈善医院爱惜人才,重用人才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恩泽市,并传到了周边省市。这对那些因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被收监的人才无疑是巨大地震撼,使他们看到了浴火重生的希望。他们纷纷通过各种关系到慈善医院找门路,希望能在这里二次就业,重新发光发热。
恩泽市医院那些自认为有点本事的人,也在准备跳槽。这下急坏了院长毕福辉。他赶紧跑到分管卫生的副市长郑学范那里去叫苦,希望市领导通过行政手段阻止专业技术人才的流出。
郑学范的答复很明确,他说,市人事部门可以做这方面的硬性规定,但真正能够留住人才,保证人才队伍的相对稳定,单靠行政干预是不行的。关键还是要靠自身的吸引力才能留住人才。鸟择高枝而栖,士择明主而仕。还是要从医院自身的发展多想想办法才是。
毕福辉象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医院。
张兴峰见郑学范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猜出他在市长那也没拿到什么灵丹妙药。他跟在毕福辉的屁股后面进了办公室,没话找话地问:“怎么样,市长有什么高招吗。”
“哎。”毕福辉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没想到武新淦那小子还真干出点名堂来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张兴峰怨气十足地说。
“什么意思?”毕福辉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旁边的张兴峰问道。
“第一,不应该同意他来上班。第二,既然同意他来上班了,就不应该同意他到慈善医院去。这下好了,他一走,把我们医院的人心都搞乱了,把人心都搞散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张兴峰咬牙切齿地说。
毕福辉站起来,在办公室了来回走了几趟,停在窗前向外眺望着说:“话不能这么说。取保候审又不是判实刑,没规定不让上班。让他到慈善医院上班,也是市领导点的头,谁敢阻拦。再说了,谁能想到他一个人的威力能有那么大。”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武新淦在我们医院没看出他有多大本事,他不就是个心外科专家吗。怎么一到慈善医院就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了,还当了副院长,成了老宋的智囊团成员,真是没想到啊。”张兴峰不服气地说。
“这就是人挪活树挪死的道理所在。俗话说‘啥样的土壤长啥样的瓜’。也只有宋院长能给武新淦提供了那样的土壤,要不然,他这个人才还真是被埋没了。”毕福辉坐回到沙发上接着说。“是金子终究会发光的。”
“对他们可能是金子,对我们可是沙子了。”张兴峰愤愤地说着,看了一脸不高兴的毕福辉,赶紧转变话题,“话说回来,谁也不怨,怨就怨老俞给我们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她腚底下不干净还得让别人给她擦屁股。”
“哎。端人家碗受人家管,没办法,硬着头皮干吧。”毕福辉瞟了张兴峰一眼说,“老张,说风凉话也不顶用了。你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妙招吗。”
“积重难返啊。这些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形成的,老问题了,一下子也解决不了。老俞干了那么多年,欠了那么多的债,她一走了之了,可这债还得我们替她还啊。”张兴峰摊开手,做了个不知是还钱还是无奈地动作。
“你说得一点不错。别的事都好说,就是这要债的最难应付了,三天两头有来讨债的,还得低三下四地跟人家解释。弄不好不是起诉,就是封账户。”毕福辉摇着头,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看来,靠别人的钱发展自己,简直就是屁话。反正是政府的医院,政府不投资,靠借钱发展,根本不是办法。”张兴峰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老毕,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我看你这段时间,都长出白头发了,没那必要。让干就干,不让干散伙,反正不是你造成的,实在不行,选个好单位,一拍屁股走了算了。”
“这个关键时候,组织上是不会轻易放咱们走的。”毕福辉拍拍张兴峰的肩膀说,“你放心,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了。”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还没等毕福辉说“请进”,只见两个人推门进来了。
来人说看看室内的毕福辉跟张兴峰问道:“请问哪位是毕院长。”
“什么事?”毕福辉以为又是什么公司派来的律师,即厌烦又很怠慢地问。
“我们是检察院的。”来人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毕福辉。
毕福辉一看,脸立刻变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