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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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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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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兆》连载

第五章

卓扬接到李菲菲家人的电话,说李菲菲最近联系不上。李菲菲上次来北京参加完卓扬与遥知的婚礼后,再也没有回家。卓扬想起来了,她俩曾告诉过卓扬决定不回老家,在北京找份工作。后来遥知出事,卓扬一直忙着照顾遥知,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们,今天突然听到李菲菲人不见了,她也着急起来,打李菲菲的电话关机。卓扬又给王媛打电话,依然是关机。她联系了熟悉的同学,都说最近没有联系过她俩。卓扬想办法联系到王媛的家人,王媛的姥姥说王媛也一直联系不上。王媛的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王媛从小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上次去了北京再也没回来,王媛告诉她在北京找了一份工作,以后条件好了把老人家接到北京去。王媛的姥姥问卓扬,王媛怎么了?卓扬连忙说:“姥姥我就问,我先忙了。”卓扬挂掉电话,感觉情况不妙,报了案。

在拘留所公安局盘问有关李菲菲与王媛的情况。据赵新华回忆,那天参加完婚礼出门,他与吴大庆开车带李菲菲和王媛玩了整整一下午,那次分别后再也没见到过她俩。听说她俩一直和吴大庆联系。

遥知对卓扬说:“不妙,一定和吴大庆有关系,她俩凶多吉少。”

卓扬与遥知心绷紧了起来。看来只有联系到吴大庆后才能有机会找到她俩。可是吴大庆远逃到国外,根本联系不到。遥知又试着拨吴大庆的电话,由原来的关机变成空号。

警方介入了调查,所有的朋人为她俩捏着一把汗,提心跳胆的等待她们的消息。

吴大庆的爸妈去年移居到加拿大,北京就剩吴大庆一个人,他很少回家,平时住在会所。耿警官和同事去了吴大庆的家。这是一套90年代的别墅,一共三层,包括地下室。装修虽已过时,但不乏考究和大气。由于空间大,再加上长时间没人住,整个屋子显得寂静和阴森。他们上下三层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要离开的时候,窗口突然跳进一只野猫,它若无其事的顺着楼梯扶手下到地下室。耿警官好奇,又跟了下去。猫绕到楼梯下旁边一个斜角口,钻过桌子跳了进去。刚才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里面漆黑一片,耿警官打开手机照明灯走了进去,穿过5、6米的仄道,她看见猫正在吃地上的东西,他走近一看,满地是米粒和发馊的菜叶。他心头一惊,紧接着看见一只高跟女鞋,然后是一条腿横在外面,上半身盖着一堆杂物。耿警官推开杂物,他被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尸……。通过核实,这就是失踪好多天的王媛,尸体已经腐烂,发出刺鼻的恶臭味。通过专家诊断,王媛被害已经一个多月了。

卓扬和遥知听到这个消息,唏嘘不已。他俩着急问李菲菲的情况,耿警官说还没有发现,但肯定情况不好。卓扬惊吓的浑身发抖,她宁愿希望找不到,而不是和王媛一样,一具冰冷的尸体。警察又重新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情况,包括房子后面的院子。

王媛火化的那天,身边没一个亲人。只有卓扬和几个同学。尸体推进火化炉片刻成了一缕青烟,这缕青烟悬在烟筒的上空,走走停停,不愿离去,仿佛是一缕不散的冤魂。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上次还和他们一块有说有笑,现在已是一缕远去的青烟,带着不舍和遗憾。可怜的李菲菲,你又在哪里?

最近又接连发生了几桩杀人案,搞得人心惶惶。市西区一家水果店的一对中年夫妇被人残忍杀害。这起案子居然牵出“沉默已久”的萧然被杀案,据嫌疑人交代他原来是中影公司的一名司机,指示他杀害萧然的正是他的主人谢明亮。杀害萧然后他逃到了内蒙。这几年一直没有再找工作,平时游手好闲,又好赌,很快花光了谢明亮“答谢”的60万,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他又回北京找谢明亮要钱被拒,他开始计划绑架谢明亮,可是几天都没有下手的机会,不得已才想到抢劫水果店,在争斗中他杀害了这对夫妇。他说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境地,都是谢明亮害,是他毁了自己的前程。他死也要找谢明亮陪葬。

谢明亮被捕。他交代确实是他让司机去教训萧然的,但不是杀害萧然。萧然仗着与乔安的关系,经常敲诈自己,他就是她的取款机,这些年至少被敲诈500多万。他实在忍无可忍,所以才想到找人狠狠教训萧然,这样做也是想给乔安敲响警钟。可是萧然竟被真杀害了,现在司机一口咬定是他让干的,谢明亮觉得这一定是个阴谋,是有人借他之手杀害萧然,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既扫清身边障碍,又栽赃于别人。

通过审讯谢明亮,又揭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中影的一些内幕。谢明亮一直喜欢乔亦娜,但是乔亦娜喜欢王彬,至到王彬与陈怡然结婚,他才觉得有机会和乔亦娜在一起了,可是乔亦娜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依然与王彬保持着情人关系,并且乔亦娜偷偷为王彬生了一个男孩,圆满了王彬多年的心愿。有一天谢明亮发现乔安与王彬吵架,偷听到乔亦娜原来是乔安的女儿。乔安利用自己的职权,把传媒集团6000万的进账洗钱合法后,皇而堂之的进了中影公司的账户,王彬、乔亦娜、乔安“瓜分”了这6000万。最后中影违法洗钱案被曝光,王彬承担了所有责任后被判有期徒刑12年。中影公司在被调查期间,王彬与乔亦娜、乔安签订了一份协议,王彬承担所有责任,但是乔亦娜必须保守他俩的秘密,把儿子抚养长大,延续王家的烟火。再者就是通过自己的律师监督并作证,中影公司以后无论如何变故,必须留给陈怡然和翌翌1000万的遗产,等翌翌到18周岁成年时再公布。王彬被判刑后,他委托谢明亮负责中影公司。可后来实际操控人是乔安,谢明亮只是他们父女的利用工具。谢明亮心里一直觉得憋屈。

所以给遥知匿名写信的人就是他——谢明亮。他宁愿同归于尽!

王彬只能以“死”来“雪藏”这个秘密,保护了各自的利益。后来他在监狱里听到乔安控制了中影公司,并且欺骗玩弄陈怡然的感情,自己留下悔恨的眼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们都成了这条狐狸的馅饼。

乔安被抓,他对所有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包括雇人陷害遥知,制造交通事故。在肃穆的人民法院大厅,传来审判长铿锵有力的判决:“乔安滥用职权罪、受贿罪、非法洗钱罪、雇凶杀人罪、制造交通事故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乔亦娜以非法洗钱罪、非法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谢明亮以故意伤害罪、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一个月后法院对王彬重新定性处理,由有期徒刑12年改判成8年。

对于这样的结局,受害者应该了结心结。然而对于陈怡然来说,就如包扎住一个伤口,又感染到另一个伤口一样伤痛。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王彬受害的愧疚和悲愤之中,可是当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才明白真正受伤害的就是自己和孩子。多年来她忍辱负重,和孩子相依为命,期盼的就是今天,可是当它终于来临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胜利者的心情。接下来中影公司还有好多遗留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还有,王彬与乔亦娜的孩子?她万万没想到王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和乔亦娜在一起,且有个四岁的孩子。这就是她们所谓的生活了多年的夫妻,她如鲠在喉。可是这个时候又能怎样,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她)们受刑倒也避得轻巧,以后孩子谁来照顾?听说乔亦娜除了父亲乔安,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

陈怡然打算家里请个保姆,把王彬和乔亦娜的孩子接回来照顾,这样翌翌也有个弟弟相伴不寂寞。中影公司也要动起来,原来公司所有的人员不动,各负其责。陈怡然想邀请遥知与西门吹雪加入公司。遥知答应了,他希望自己的双腿快快好起来,自己应该和她站在一起,齐心协力面对挑战。西门吹雪更不用说,自从出狱以后,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这样正好自己有用武之地。

后来陈怡然带着翌翌去看守所看望过王彬,几年时间不见,王彬已是两鬓苍白,人消瘦了不少。王彬见到翌翌揽入胸怀放声大哭,在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他离开,再也没见到过,现在孩子都上三年级了。王斌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悄悄溜进院子就是为了看孩子最后一眼,却不料正好被陈怡然发现,只能仓皇而逃。翌翌见到爸爸,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虽然他还记得爸爸的样子,但毕竟离开好几年了,显得陌生和拘谨。当王彬听到陈怡然的所作所为,十分感动。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在最艰难的时候总是想着别人。俩个人各自谈了自己的心事,相互祝福平安后就匆匆离开了。

今天遥知和卓扬同时收到两条信息:一、李菲菲终于有了消息。只可惜她已经加入了“SL贩毒”集团。“SL”是钢铁英语单词“STEEL”的缩写,这个组织以“严密、严格、严厉”军事化管理而闻名。云南警方从缅甸得到的情报,上面的照片和信息正是李菲菲。李菲菲在贩毒集团的绰号叫“木子”,在集团担任重要职务;二、吴大庆人在加拿大,中国警方与加拿大警方取得了联系,但引渡回国不太容易。虽然中国与加拿大早在几年前已建立司法执法合作渠道。但两国并没有签署引渡协议,所以好多犯罪分子逃到加拿大逍遥法外,没办法引渡回国。早些年加拿大一度成为犯罪分子的避难天堂。

“木子”所在的“SL贩毒”集团在缅甸与云南两边活动猖獗。云南滇缅公路是连接云南和缅甸等东亚国家的重要通道,向来以运输翡翠、白粉和军火而闻名。“三色”走私是云南作为西南边陲的一个特色,这一特殊的地理环境也注定成为我国乃至世界禁毒斗争的前沿阵地。2007在金三角地区共发现毒品加工厂和易制毒配剂厂100多个,境外连接中国的通道逐渐形成,据调查,在云南毒贩已经形成了若干条较为固定的贩毒通道,其中“缅甸—果敢—镇康—昆明”的陆路通道依旧是境外毒贩向我国渗透的主要通道之一。虽然我国不断加大对毒品犯罪的打击力度,但是毒品的暴利是的越来越多的人愿意铤而走险。杨光被临危授命为毒品侦查队的队长,奔波于滇缅边界。他极力寻找机会,希望单独能见到“木子”,劝诫她回心转意。“木子”其实也是受害者,在吴大庆的淫威之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遥知这段时间老是失眠,最近发生很多事情一幕幕就像回放的电影在他心头萦绕。这晚他很迟才睡着,他梦见老家的麦子黄澄澄的一片,父亲挥舞着镰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红通通的苹果,挂满树头,就像一张张孩子的脸,可爱极了……。天亮卓扬问遥知有什么好事还能梦着发笑,遥知说这几天一定有喜事来临。

最近这段时间,卓扬非常辛苦。学校上完课又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回家照顾遥知。遥知看在眼里,愧在心里。卓扬最近吃点东西胃里就恶心,呕吐不止。遥知担心她太累,再三叮嘱她多注意身体。下午卓扬检查完身体,回来告诉遥知原来是自己怀孕了,遥知高兴地说:“我就说嘛,一定有喜事要来!”

“你倒想的轻巧,现在正是困难时期,你住院花了不少,以后孩子又是一大笔开销。再说谁来照顾孩子?孩子以后上学怎么办?”

卓扬说的也是。有了孩子就要面对好多困难,不是简单的问题。但是有了总不能不生吧?遥知安慰卓扬:“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就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安心就好,一切有我呢。”

卓扬心里虽然清楚自己的境况,但是遥知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有些踏实。每次遇到困难,这个男人的“别担心,有我”伴随了她无数个苦涩而甜蜜的日子。

卓扬怀孕似乎给了遥知一股神奇的力量。遥知渐渐地能扶着拐杖独立行走了,心情一天天舒展起来。衷情自难覆,遂欣然提笔,作此赋诗,以表心怀:

秋收

喜鹊站在晨曦的枝头

叫的天空瓦蓝,叫的大地金黄

麦子在秋风里,跳跃成了浪花,溅起秋的涟漪

秋天,收获的季节

大地用一把镰刀把红黄橙绿紫

收割入怀,孕育了五彩的梦

十月孕育

你撕裂开母亲的身体

鲜红的,声声啼哭

是在秋收的路上

把每一脚光阴踩成最美的诗歌。

遥知喜欢孩子。他觉得孩子就是天使。和孩子们在一起真的很有趣。即使路上遇到陌生的孩子,他都会逗留、搭讪、逗趣,有时候这样的举止会引起孩子家长的误会,他们拉过孩子,警惕的双眼瞪着自己,他们一定把他当作不怀好意的人贩子了。他原来带过家教的几个孩子,都和他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在他住院期间,那对哥妹还来看望过他,哥哥石子墨已上高中,妹妹石子菡读初中,他(她)们个头窜出一大截,不是孩子爸爸介绍,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还有翌翌,一段时间不见他,就嚷着陈怡然带她见自己。他更是如此,甚至几个孩子的相片他都摆在自己的书架旁,还有一张更大的照片,是卓扬家乡学校里的孩子与他的合影。

卓扬怀孕了,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点燃了他对以后生活的无限憧憬。以后他下班回家,爱人在厨房里做着他喜欢吃的红烧肉,孩子骑在他的背上叫“驾驾”,香味和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以后他可以推着幼儿推车,孩子要么躺在里面静静地酣睡,要么逗着孩子呵呵大笑,爱人站在一旁,幸福的笑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一抹通红;以后他拉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孩子吐着含糊不清的“爸爸”或者“妈妈”;以后不管再苦再累,看到孩子那张可爱的笑脸一切烟消云散。

卓扬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遥知的双腿一天天好了起来,北京的天气一天天的冷了起来。入冬的第一场雪便洋洋洒洒的下了起来,就如同洒在遥知心里,除去所有的灰尘和阴郁,心情格外舒朗了起来。遥知喜欢下雪,他为每一场雪的守候而激动不已。他在他的文章里这样深情的抒写:

雪之情

寒露过了,便是霜降;霜降过了,便是冬季了。尚未准备就绪,寒气已袭面而来,正当寒颤孤守时,雪花竟悄然而至。我不禁惊喜于这突来的使者。

沉夜,白雪,梦乡,仿佛在一夜之间相恋。来的悄然,约的时机,倘若能为夜色点缀,我便是其中一个。

迎雪

第二天,晨曦还未起床,我便着急打开那扇久违的窗。突然感觉一丝清凉,一片雪花亲吻了我的胳膊,还未来得及欣赏它的晶莹而灵动,就已融化了。先是零星的雪花被风眷恋着,带着那么一丝依恋,几分犹豫,打着旋,缓缓地,轻轻的飘落下来。接着雪花大了起来,洋洋洒洒,悠悠然然,伴着雪域的舞曲徜徉在天地之间。

“下雪了,出门记着穿上羽绒服”,我一边对着爱人说,一边置身于阳台的中央, 尽情沐浴着久违的感受。

爱人从柜子里拿出那件黑色的羽绒服。羽绒服的的帽子里是雪白色的绒毛,煞是可爱。腰背搭着一条漂亮的双扣衣带,显得修长而时尚。两个斜拉的衣兜挂着金色的拉链,简单而大气。记着当时大学毕业的第一个冬季,下了一场大雪,爱人身上还穿着过去上大学时候买的那件黄色羽绒服,舍不得离身。我再三说服她该换件新羽绒服。于是我们去了商城一眼相中这件衣服,爱人试了又试,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买了,我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为此我还生气了好几天。突然有一天爱人笑呵呵的故作神秘的对着我说,你瞧这是什么?她从后背拿出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与当初商场看的那件一模一样。原来她是从网上淘回来的,价格很便宜,不到400元,较商城价格减了将近三分之一。当时爱人就是嫌价格太高。这件羽绒服爱人穿在身上会幸福地度过以后的雪域冬天。

踏雪

雪停了,躲在云层里的太阳这时候也探出了脑袋。意犹未尽,我便飞了出去,捧一把雪,按于心怀;尝一口,流于心间。久别重温,交融情愫,近乎微醺薄醉。那灵魂荡漾湿湿的流光,白而温柔,迎光则微明。对于视角,是安慰,对于听觉是享受。空气也格外清爽,它选取了月色的朗,碧玉的清。脚踩在雪上,脚底与雪花共鸣,慢性的纠缠,温柔的索绕,是音乐,是舞蹈,是诗歌。

意雪

一层层,重重叠叠,新印压着旧印;一串串,曲曲折折,后足跟着前足。那该是我的履音与足迹?正当沉湎于怀,前面突然出现一位老人,那弯曲的腰分明是一张拉满的弓,那蹒跚的脚步弯弯曲曲地写下一个“人”字,我愕然。

“有雪无诗俗了人”,于是“便引诗情到碧霄”:

你走过去

我走过来

 新脚印压着旧脚印

 旧脚印撑着新脚印

谁的脚步测量

 谁的足迹写生

那该是一条长长的路。

遥知喜欢上了冬天。因为冬天来了,雪花就来了,过年也就不远了,每年过年是老家亲人的一次大聚会,几个姑姑不管有多忙,也不管有多远,这个时候都是要回老家看望奶奶,回家过年的。几个姑姑一来,少不了一大帮表妹表弟。这时候父亲总会张罗着办一场家庭晚会,一大家二十多人文艺表演各所其长,就连八十多岁的奶奶也会来一段《小白菜》或者《洪湖水》,大家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

老家农村过年,还保留了许多风俗人情。一到腊月二十三,就意味着过年了。家家接灶神、大扫除、杀年猪、炸油饼、蒸供品,好生热闹。大年三十开始贴对联了,这个时候能提笔写春联的“老人”,是最忙碌的,也是最受人尊重的。遥知的二大爷就是村里有墨水的老先生,往往这个时候,他就提前准备好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来家里求赐写对联的人络绎不绝,二大爷俯身炕头,提笔挥写,一蹴而就。那老是颤抖的胳膊这个时候分外有力,就连那撮小胡子似乎都憋足了劲。写完老人捋着胡子,一脸的满足。遥知每年去看望二大爷,老人家都是一顿“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高谈阔论。

三十晚上,要放炮、烧香、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供品。孩子们馋的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至到三天后,送完神才方可享用。当然孩子们的年货总是要分发的,这是一年吃到最好的东西。家家户户三十晚上的灯泡一直是亮着的,至到第二天天亮才能关掉。大年初一天刚刚亮,孩子们急切地穿上了新衣,在大人们的带领下,出门给长辈拜年。三个一组,五个一群的家族成员上门拜年:上香、奠酒、双腿跪地。条件好的老人会给孩子们发红包,不好的一把糖果就打发了。但孩子们依然高兴。拜完年,吃完饺子,刚好上午十点多,天气暖和了。家家户户所有的人要赶在村庙口聚会,一年一度的“过关赐福”开始了。其实就是男女老少排成队,从架起的桌子底下钻过,每人尝到一口“赐福酒”,拴一条红绸带,寓意来年一切平安顺利。接下来就是社火、秧歌开始了。这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

虽然二大爷去世多年,虽然这样的年味越来越淡,但遥知依然渴望过年,渴望回家,就好像逃避城市一样。他总会沉浸在过去一幕幕的年味里出不来,也不想出来,这个时候是身心最放松的时候。回家过年,是一处乡愁,没有哪种情愫能像过年这样,把心回归真实。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尊严的像个孩子。

无论是“雪之情”,还是“年味”,都是流淌在遥知记忆深处的乡愁。在城市的时间越长,思念家乡的心情越强烈。他觉得能心安理得的生活在农村是幸福的,而他已经回不去了,他只能过年回家,满足自己几天“锦衣还乡”的优越感。其实这种优越感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回家与离家的心情,犹如“沸点”与“冰点”的两重天,让他的心情起伏不定。他是个很感性的人,他的情绪极不稳定,一会儿阴郁不散,一会又豁然开朗,全然都写在那张无法隐藏的脸上。

卓扬回四川老家。遥知一门心思帮助陈怡然打理公司。遥知负责公司管理,西门吹雪负责业务,俩个人相互配合、彼此呼应,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看来人的潜能是逼出来的,不经历根本难以相信自己有多大的能量,刚开始遥知心里还七上八下,现在干起来得心应手。最近又签约了几笔生意,三个人甭提有多高兴。陈怡然在家做了一大桌菜要犒劳二位,西门吹雪本来是答应好和遥知一块去的,临到最后家里有事去不了。陈怡然今天穿着一件丝质睡衣,原来扎起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给人一种亲近的美。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让俩个人有了更多的默契和理解。

“遥知,谢谢你能帮我,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陈怡然望着遥知,眼里流露着真诚。

遥知笑着说:“今天突然跟我客气起来,倒让我有些不适应。”

“虽然我已经习惯和依赖你的帮助,但今天还是要说出来,感谢你一直在我们身边。”

陈怡然的目光里包含着感情,她望着遥知,泪花在眼圈里打转,最终还是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陈怡然的表情影响到了遥知,他也变得伤感了起来,这些年经历的太多。

“我们是不会被轻易打倒的,反而越挫越勇。只要我们抱团取暖,相互支持,再大的困难我们也会迎刃而解。”遥知安慰陈怡然。

“是呀,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出现,让我心里踏实。这些年,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你……但是我是没有资格这样想,也不愿这样想。可能作为朋友,我们彼此会更舒服些。”陈依然翕动着嘴唇。

“谢谢你这样说,没有你,我的生活也不太完美。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和王彬已经商量好了,中影公司给你20%的股份。”

“这不行,我遥知不是因为利益和你在一起的!”遥知站起来激动地说。

“你别激动,就算我们借给你的还不行吗?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你手术住院已经负债累累,以后孩子出生又是一大笔开支,你怎么生活?再说卓扬跟了你这么多年,受苦受累毫无怨言,你再不能让她跟着你受苦了,你应该给她一个想要的家!”

遥知沉默了。是呀,这些年真的对不住卓扬,甚至给不了她基本的生活保障,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没用,他恨自己。卓扬不在家里,他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晚上睡觉,她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慵散地躺在他的怀里;早晨,她早早起床,熬好稀饭,煮好鸡蛋,然后喊他起床。今天睡了一上午他睁开眼睛,环顾了屋子一周。没人准备早餐,没人催他起床,屋子里空空的,连同他的心也是空的。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拨通了卓扬的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而清脆的声音:“是不是早晨吃不上早餐想起我来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卓扬告诉他老家最近发生新闻和有趣的事,那边学校的老师都很努力,孩子们学习也好,这次中期考试总分成绩进入青川县城前十名,而且卓悦带的班级作文比赛获得了省级大奖。遥知原来联系的爱心企业每学期按时给学校捐助图书,现在学校的图书室是孩子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他们获取知识的天堂。这些都是遥知最愿意听到的,他真替那儿的孩子高兴。

“在家里一定照顾好自己,现在是俩个人的事,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了。”

“什么俩个人?”卓扬问。

“当然是你和俺女儿喽!”遥知笑着说,他想那边的卓扬此时一定是娇羞的一片通红。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你以为你是神仙呀,还一个月不到呢。”

“我当然知道,而且女儿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快说,叫什么?”

“叫遥不知”。遥知哈哈大笑。

“别贫了,真的想好了吗?”

“叫遥远洋如何?希望女儿以后留学远渡重洋,学成凯旋归来。”

“看把你美的。”卓扬“呵呵”地笑着说。

俩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一早晨。最后卓扬再三叮嘱遥知:“我们一切都好,关键是你,平时一个人懒散习惯了,多照顾好自己。每天按时按点的吃饭,身体刚刚恢复好,营养要跟得上。”

“好的,我知道了,让女儿跟我说再见。”

“快忙你的,女儿懒得理你!”

杨光终于打入“SL贩毒”集团内部。他蓄上胡子,留了长发,乔装打扮,先是假以购买毒品的身份“小珺”联系上了里面的一个马仔,为了让马仔完全相信自己,杨光交易了几笔,渐渐地马仔放松了紧惕。马仔这条交易线毒品量有限,杨光趁热打铁,告诉马仔他这边用量要增加,马仔又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头目,一个叫“刀疤”的人。“刀疤”看了杨光的身份证件:“王小珺”,云南保山人,身份调查确定无疑后才方可接触。杨光与“刀疤”交易了一笔大货,并给“刀疤”了“分红”。“刀疤”高兴地拍着杨光的肩膀:“不错嘛,懂江湖规矩,你这个小弟我认了。”从此“小珺”跟着“刀疤”,不是赌博就是会所,整天“沉迷”在其中。他从“刀疤”口中得知,“木子”现在是“大哥”的“压寨夫人”,在贩毒集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刀疤”只是听说,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大哥和“木子”,只知道他们常年在“金三角”一带活动,所有的毒品都是从那边运送过来,他们操控着所有的毒品交易。通过长时间的侦查了解,他发现SL贩毒”集团犯罪手段隐蔽、复杂。一是量大毒品采用“蚂蚁搬家”式的贩运方式。二是采用人货分离,异地托运。通过客车代运、物流、邮政、托运等方式进行运输,降低人赃并获的风险。三是人体藏毒日益增多,而这些充当“骡子”的人,由我省边境贫穷地区农民发展而来,有的雇以大量的老、幼、伤残、孕妇,以弱者身份麻痹海关和警方人员,从而达到贩毒的目的。

一个月之后杨光终于有机会跟着“刀疤”来到“金三角”,杨光心里明白,他已走到“刀尖”之上,处处危险,时时险恶,有可能有去无回。他一边忐忑,一边给自己打气。他们进了街面一个水果店,“刀疤”与里面的老板耳语了几句,店老板登上小三轮带他们出了小镇,绕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排木房子,刚进屋子,几个持枪的蒙面闯了进来,他们对他俩搜身检查,然后把他单个带进里面的屋子。木桩上绑着一个人,穿着中国警服,面朝墙壁,背靠他们。一个蒙面给了他一把枪,让店老板翻译告诉他,被绑架的人是从中国抓到的警察,示意他立马开枪打死那个人。杨光立刻傻了眼,惊出一身冷汗。杨光握着枪,双手不停的哆嗦,他半闭着双眼,深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扣响扳机。

“不错,不错!”一个大胡子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拍了拍手说。

原来被绑架的人是一个草人。其实杨光在扳机前已经看出来了,多年的刑警模拟打靶,练就了他一双火眼金金。为了“真实”,他假装配合。原来“大胡子”是贩毒集团的二把手,越南人。他告诉杨光上个月与他们对接的人被中国警方逮捕了,他希望杨光能接此重任,负责中国毒品交易市场。如果负责整个中国毒品交易市场,那将意味着他掌握了进入中国所有的毒品交易,到时候必然一网打尽。杨光没有急于答应,故作推辞,他担心他们在试探他。

一个月后杨光正式负责缅甸到中国的所有毒品交易市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毒品交易数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在云南一些偏僻的地方居然暗藏着好几个毒品加工厂,有生产海洛因的,有生产冰毒的。摇头丸、氯胺酮等毒品从舞厅、KTV等开始蔓延到茶艺吧、咖啡厅、酒店、宾馆等场所,甚至出现了家庭派对群体吸毒现象,尤其一些所谓的上流人群竟然把吸毒当作时尚的标志,吸食毒品群体逐步呈现白领化、低龄化趋势。毒品买卖之猖獗、交易场所之多元、覆盖人群之大,形势非常严峻,刻不容缓。云南警方的有关领导得到杨光的情报后,认为情节十分严重,立即向中央有关领导反映,一场悄然、严密的暗中部署迅速展开。

毒品的氤氲似乎影响到了北京的天气。这一年最严重的雾霾轮罩在上空,重雾锁京城。灰蒙蒙的天空低垂着,几乎压住了整个京城,十米之外看不见行人。好像黄昏从早晨开始降临了。北京这些年雾霾越来越严重:一是机动车、燃煤、重工业和扬尘的严重影响;二是北京被周围的燕山、太行山包围,在华北平原上形成一个类盆地型地形,形成的雾霾不能通过平行扩散的方式向周边地区扩散,只能垂直的降低雾霾浓度。因而很容易造成雾霾堆积,在这种情况下,北京的雾霾无法得到很好的解决。在遥知看来,这不光雾霾了环境,更可怕的是雾霾了人的内心,中国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各地政府只一味地追求GDP经济增长,而忽略了自然和谐。这雾霾如同毒品一样,如果不重视起来,任由恣肆妄为,那后果不堪回想。

中影公司今年计划拍一部有关留守儿童的青春励志记录片,遥知的第一印象自然想到红星小学里的孩子。自从学校建成开学典礼后,再也没去过,他想那里的孩子,那里的老师,那里的亲人,那里的一草一木。正好过去看看爱人和他未出生的孩子,还能逃避北京糟心的雾霾。拍摄方案确定好,遥知、西门吹雪还有一位导演和俩名摄影一起踏上远去的思念的路。

车还未到村口,遥知他们远远听见村头锣鼓喧天,原来是老校长组织孩子们在校门口早早迎接他们的到来。扑面而来的真诚与朴实让遥知他们感到无比温暖。校门口站着两排穿戴整齐的孩子们,红领巾在落日余辉下一抹通红,连同孩子们灿烂的笑容一样。老校长

忙迎上来,握着遥知的双手:“谢谢你,总惦记着这里的孩子,我们大家都盼着你回来。”

“谢谢校长,谢谢大家,谢谢孩子们,这里就我的第二故乡,这里也是我的家。”

“你受伤住院,孩子们都十分惦念。看你还恢复的不错,我们真替你高兴。”

这次能长时间和孩子们在一起,能亲近这里的风土人情,遥知格外开心。镜头里每天记录着孩子们平凡的生活,流淌着大自然最美的状态。遥知喜欢纪录片,他觉得纪录片是最最本色、最真实、最长情的“表白”,不用其他影视剧里的造作和表演。他时常沉浸在着孩子们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有时候自己会被感动的哭,他觉得他们才是最好的“演员”。

给他影响最深刻的是一个叫“黑娃”的小孩,他平时很少说话,总给人一种不合年龄的沉默和忧郁,那双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有许多倾诉的故事。他担心自己的刻意让他拘谨和不安,他只有在镜头里静静地守护。卓悦告诉遥知,黑娃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只可惜几年前妈妈有病去世了,爸爸近几年再也没回家过。孩子长年和卧病在床的奶奶生活在一起,孩子除了照顾奶奶还要上学,真的很不容易。这次作文获得省级大奖的就是他。遥知好奇,专门看了他的那篇获奖的作文《天堂里的妈妈》:“妈妈,都说好人死了会到天堂,我想你一定在天堂,那里的星星一定是又亮又明,那是您的眼睛吧?都说在天堂人就会变成神仙,那你一定知道爸爸在哪里对吧?还未读完,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老校长人真的老了。上次还感觉身板硬朗,这次看到背了起来,头发白了不少,额头上爬上不少的皱纹。他讲课的时候,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粉笔,看起来并不轻松,甚至有些吃力,立起身后用双手托着他的后背。老校长自从老伴去世后,就搬到学校里住,一心扑在教育上,学校就是他的家,他爱的全部。这里的昏黄是最美的,夕阳的余晖将老校长的身子拉得很长,至到那瘦弱的身影变成一个黑点,渐渐消失在远处。这是遥知镜头里,平生第一次见到最动人的画面。

镜头里的卓悦,依然那么美丽,是她的倩影牵着镜头,拉成了一道青春的风景线。她亲和与青春,她的课堂氛围活跃与饱满。她的每个问题,孩子们都积极热烈的回应。这个从死亡线被拉回来的女孩,在这里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模样,才更懂得生命的意义。遥知肯定,这是他镜头里最美的画面。

这天下起了大雨,拍摄不得不终止。黑娃放完学,一路小跑着回家。遥知跟上前:“下雨路滑,别跑的太快!”“黑娃”回头看了看遥知,腼腆的笑了一笑,然后挤出两个字:“你好”。

你能带我去你家吗?”

黑娃先是一怔,然后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

一路上,遥知问一句,孩子回答一句。遥知不问,孩子不说一句话。

到了家,黑漆漆的屋子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屋子靠床头的地方漏着雨,黑娃急忙把塑料盆放到漏水的地方,遥知看到床头的被子还是淋湿了一大块。突然被子动了,有窸窣的声音,然后伸出一个约莫七八十岁老人的头。孩子趴在老人身旁用方言说了一句话,老人似乎要挣扎着起来,遥知连忙走过去示意让躺着。黑娃开始生炉子,屋子里到处是烟。生完炉子他蒸上米饭,然后熟练地切起大白菜……这一连的动作看起来习以为常。遥知明白黑娃着急回家,就是担心大雨淋湿了被子。他要回家做饭,照顾卧病在床的奶奶。这完全不是一个十来岁孩子所承担的,而他早已习以为常。遥知临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然后塞给他300元。遥知出门,不争气的眼泪又来了。

遥知找到村主任,谈了黑娃的情况。村主任唉声叹气:“这孩子命苦,前几年死了娘,爹三年前出去打工再也没有回来,是死是活谁也不晓得。黑娃家我们给办了低保,每个月能领二百多,可是老人长年有病,这点钱根本不够。我们村属于贫困村,像黑娃这样的家庭还好多,我们也无能为力呀。”

“我理解,我只想拜托你帮忙找人翻修一下黑娃家的房子,这三千是我的一片心意。”遥知说着把钱递给村主任。

村主任触动着嘴唇说:“遥记者,你真是个大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为我们学校的事你操碎了心,你让我这个村主任惭愧难当呀。”

村主任紧紧握着遥知的手。

卓扬的肚子在一天天变大,遥知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遥知激动地对卓扬说:“你听,孩子在里面闹腾呢!”

“我看是你在瞎闹腾,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呢,能折腾什么?”卓扬说。

“这回真听见了,孩子再唱歌呢!”

“去你的,孩子还美声呢。”

遥知告诉卓扬黑娃的故事,他想每个月资助孩子三百元,想听听卓扬的意见。三百元应该差不多够孩子学习和奶奶的生活费。

“你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去做,我没有意见。”

遥知欣慰地说:“我知道老婆大人心底善良,肯定会支持的。”

“别贫,反正你以后做好思想准备,肚子里的孩子也等你的奶粉钱呢!”

遥知计划好了。报社8000元工资,房租每个月5000元,生活费每个月3000元,他打算生活费里把自己的那部分花销压缩一下,每个月腾出来400元资助黑娃和奶奶。再者,陈怡然借钱帮他入股的事,以后中影这里的收入,他计划为他们将来的“家”做好长远打算。想到这里,遥知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为了生活。”

这里的村民渐渐地和遥知熟悉了起来,谁家杀猪宰鸡一定要请他过去吃。这里的孩子和遥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孩子们亲切的称呼他为“大哥哥”。黑娃自从和遥知在一起,话也多了起来,有一次他在山里打了一只野兔,做好给遥知他们端了去,那是遥知吃的最可口的一次。遥知他们在结束拍片走的那一天,村民、老师、孩子们自发地去村口为他们送别,孩子们流泪了,遥知也流泪了,那依依惜别的场面让每个人都流泪了。这里朴实的民风给遥知留下难以磨灭的影响。

遥知对卓扬说:“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以后就在这里安心休息,有老妈照顾你我也放心。北京那边雾霾严重,还是山里空气好。”

“好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从此,每个月遥知都会收到孩子们的来信,如片片摇曳的雪花从遥远的南方飞来。每一封信他都认真地去看,又认真的回复。黑娃给他的来信这样写道:“大哥哥好,您每次来是带着阳光的,不然为何我们那么开心,那么温暖;您每来一次,就像换着魔法一般,让家乡有了新的变化……自家的房子翻新的很漂亮,下雨再不用担心漏雨了。原来纸糊窗子换成又大又明亮的玻璃窗,每天都会有阳光洒进来;每天晚上透过窗户还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对了,奶奶病好多了,都能起身下床了。”遥知边读边欣慰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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