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庆云西街,邓公馆的大门在夜色中敞开,黄隐和黄占春的车辆几乎同时抵达。
黄隐的身姿挺拔,他从车内走出,目光坚定,仿佛已做好面对任何挑战的准备。
黄占春则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模样,紧随其后。
邓锡侯的贴身秘书陈懋鲲,一个精明能干的中年人,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将他们迎入了公馆。
书房内,邓锡侯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他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刚毅,但眼角的皱纹透露出他内心的忧虑。
他抬头看着两人,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说说招募新兵的情况吧。”
黄占春,川西师管区司令,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川西师管区遵照国防部的命令,按照四个旅的建制,给全川各县下达了招募新兵的指标。目前已招募到两个团的新兵,正在前往成都集中。”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但也透露出一丝疲惫,毕竟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邓锡侯拿起话筒,电话那头传来老蒋的声音:“晋康啊,国防部要整编部队。你自己要在短期内组建4个旅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决定拨调中央部队四个旅归你指挥。”
老蒋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邓锡侯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
邓锡侯放下电话,他的面色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他将老蒋的话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四个旅这个计划现在黄了!黄司令,你可以走了。”
黄占春的脸色也是一变,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后来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向邓锡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声在书房外的走廊上渐行渐远,而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邓锡侯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面前的路更加艰难,但他的意志并未消沉。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黄隐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黄军长,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规划了。”
黄隐目送黄占春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他的眉头紧锁,不满的情绪在胸腔中酝酿,终于爆发出一句愤慨之言:“老蒋可以让王陵基组建20个保安团,却不允许95军拥有3个师。这太欺负人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眼神中闪烁着不甘。
邓锡侯,这位历经沙场的老将,此刻的眼神却显得有些黯淡。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老蒋太精明了,我的95军他指挥不了,他的中央军我能指挥得了吗?”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现实的深刻认识,也有对老蒋决策的不满。
此时,邓锡侯的原参谋长牛锡光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他的面容刚毅,步伐坚定。
邓锡侯没有多言,只是将老蒋的决定重复了一遍。
牛锡光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气得大骂道:“老蒋简直就是个无赖,不可信任!”他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挤压出来,充满了力量。
“难道我们就任由老蒋摆布?”黄隐的语气中带着不甘和挑战。
他的目光在邓锡侯和牛锡光之间来回扫视,寻求着支持和对策。
邓锡侯沉默了片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然后坚定地说:“当然不能!”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表明了他不屈的决心。
“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分量。
黄隐和牛锡光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对邓锡侯的信任和对即将到来的斗争的准备。
华兴上街,军长办公室门口,年轻英俊的少校军官焦汝敬身姿挺拔,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穿透了紧闭的木门:“报告!”
“汝敬,进来说吧。”黄隐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沉稳而充满威严。
焦汝敬,雅安兴贤街人,28岁左右,中等身材,黄隐夫人的外侄。1936年石室中学毕业后考入黄埔军校第13期,时任95军少校作战科长兼通信营长。
焦汝敬推门而入,他的军装笔挺,肩上的徽章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说道:“军长,黄柄的媳妇今日要去南京,她问姑父有无信件带往。”
黄隐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她没有说其他的话吗?”
焦汝敬略微迟疑,随即补充道:“哦,我差点忘了。国防部第二厅第4处要迁往台湾,她担心黄柄会一同去台湾。”
黄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我给他写封信,一定不能去台湾!”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黄隐拿起案头的毛笔,沾了墨,行云流水般写成一封家书。他的字迹刚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情感和决心。
信中大意是,希望黄柄争取回95军工作,不要去台湾。
信写完后,黄隐将信纸折叠得整整齐齐,递给了焦汝敬:“汝敬,这封信务必交到黄柄手中,告诉他,家族和95军都需要他。”
焦汝敬接过信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军长请放心,我一定将信送到。”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每个人的选择都可能关乎家族的荣誉和国家的未来。
黄隐知道,他必须采取行动,来保护自己的家族和所忠诚的力量不受波及。
黄隐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本古色古香的线装书,封面上“素书”二字以篆书写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