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青色世界

 【18】

小鸟从早玉米地悠闲地游荡了一阵，寻找了一些食物吃了。现在太阳尽管西斜，但沉浸在早玉米地闷热的气温，仍然有增无减。小鸟一边张开嘴，一边喘着粗气跳出了早玉米地，沿着玉米地边缘蹦蹦跳跳追了一会儿飞虫，小鸟又慌忙向空中跳将起来。小鸟这一跳不要紧，随着向空中一飘一飞的小鸟，在后面跟来一对燕子，一会儿这对燕子就与小鸟在空中并排飞舞着。

在空中小鸟鸣叫一声，一对燕子也扯开喉咙叫唤着。小鸟飞行速度当然不及燕子，但它们都在向杂树林方向飞去。这对燕子在空中越飞速度越快，几乎看不见踪影了。落在后面的小鸟已经早早地拉开了距离，也不去追赶一对燕子，就时不时地降低速度，要么站在一棵庄稼苗上，要么站在一棵树木上，停一停歇息一会儿，继续向杂树林方向飞去。

夜色将至，到了杂树林陡崖洞穴门口的小鸟，没有急于跳进坑凹中安睡，而是站在陡崖洞穴石墩上，张开嘴巴喘了一会儿粗气，张开翅翼扇来一次次凉风，形似人的一双脚，在石墩上又跳一跳。随着小鸟尾翼下屙下一线屎粒，昂着头颅鸣叫一声时，小鸟似乎就带着一副非常疲倦的躯体，一卧在石墩上眯着眼睛就瞌睡了。夜色渐渐浓烈起来。

山风习习，弥漫过来的凉风，在山体上并没有发出多少响动。透过夜色，影影绰绰的山峰山峦树木，像是海平面一座座升高的岛屿，雄浑有着力量。闪现在夜色中那一条条山谷，多么像是海风刮起的一层层波浪在翻滚。树冠形成的树木尖端，在一阵阵夜色渲染下，像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在茁壮成长。天空的星星眨着眼睛，似乎在笑看苍茫大地沉浸在黑色的夜晚里，还深藏有着不一样的自然风景。一旦月亮来临时，皎洁的月色不仅闪耀在空中，也照耀在莽莽苍苍的大地上。

小鸟在陡崖洞穴石墩上细微的鼾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消失了。小鸟瞌睡在石墩上越睡越深沉，随着夜色不断加深，小鸟恍恍惚惚走入了梦境。梦境画面并不美好，是一堆干枯的柴火。梦境中的小鸟没有变样，当小鸟站在一堆干柴火上时，周围是一片坍塌的坟地，这一堆干柴火正好码在一座坍塌的坟面上。一堆干枯的柴火，零乱地堆放在一起，但干枯的枝枝桠桠茂密地连在一起，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庄稼苗。小鸟站在上面，习惯性地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啄了一口干柴火。

此刻的小鸟对干柴火兴趣十足，一连啄了好几口，在干柴火上居然啄出了火花。一点一滴的火花就此蔓延在一堆干柴火上，火花燃烧的速度缓慢，在每一根干柴火上，还没有燃烧到一半，就把连在一起的干枯柴火慢慢点燃了。退在一堆干柴火旁边的小鸟，站在了另外一座坍塌的坟头上，望着正在燃烧的干柴火。火苗升起来了，朵朵火花连在一起，像一条火炬垂直在地面上。

正在蔓延的一些小火花，像天空一片星星眨巴着眼睛，闪着金光，最后小花火变成了一条火龙，似乎盘旋在一条火炬的底座上。火龙跟着火炬腾腾在升起，在低空形成了火的海洋。火海面积只在一堆干柴火四周出现范围很窄，但映衬出来火的光芒，照亮了朗朗乾坤。一片火光罩住了小鸟的身躯并不炙热，但给小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温暖。小鸟在一片火光中，看到了一根根干枯柴火的缩影。缩影随着火苗的升高，慢慢又变成圆点，圆点闪着火花，一步一步走进消失的天空。

一堆干柴火化为灰烬，站在坟头上的小鸟，一步跳在了灰烬的边缘，但一直处在梦境中的小鸟，眼前灰烬白亮亮一片，恰似一张非洲地形图。在地形图上，有国家大版图，有大裂谷，有大沙漠，有大河流，有各种动物在奔跑，有人群在劳作……河流没有尽头，沙漠没有树木，裂谷只有肥沃的厚土等等，在小鸟的视线内迷迷茫茫只看到了这些。于是，小鸟向灰烬中间猛然一跳，其实脚底下什么也没有，坍塌的一座坟墓表层上，只有一层荒草。梦境中的小鸟，在荒草中跳过来跳过去，啄住了一条白嫩嫩的肉虫，一边在吃着一边从坍塌的坟墓上飞了起来。

梦境中的小鸟飞向低空，在腾飞的地方，居然又慢慢出现了一片火光。火光一闪一亮像挂在天空的太阳在闪烁。小鸟也许记忆犹新，向闪光点飞去……

 【19】

小鸟在梦境画面中，一只眼睛睁开时，天空代勾的月亮，挂在了山顶，很不明显的月光，模糊了自然界的山山水水。虽说夜色被浅浅的月光稍微一涂抹，多少有些模糊不清，但整个天空浑浑浊浊的亮度，还是像一面镜子一样，大自然的神态和精神风貌，仍然风韵犹存。

天亮似乎还早，卧在陡崖洞穴石墩上的小鸟，另外一只眼睛一睁开，就跳向了洞穴门口。睡醒过后的小鸟，几乎不太清醒地把夜的世界，当成了白天一样对待了。小鸟转过身子，站在洞穴门口对着代勾的月亮。月亮的形状不叫满月，但散发在月亮周围的熠熠光晕，可以模糊小鸟的一双眼睛，把代勾的月亮，看成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太阳了。

意识混沌与反串使初醒过来的小鸟，不明不白地望着天空代勾的月亮反不过神来。此时的小鸟像一尊菩萨神态庄严肃穆。小鸟睁开眼睛没有紧闭，形似猪头的脑袋没有低垂，形似鸭嘴唇的嘴巴没有张开，形似人的一双脚仍然高高地挺拔着，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笔直地指向了前方，形似一条青虫的身躯没有变化。这一切原貌，站立在洞穴门口的小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却被代勾的月亮深深地吸引住了，而且把代勾的月亮看成了发光的太阳。

在小鸟的意象中，晚上的太阳和白天相差无几，就是弥漫在代勾月亮太阳光线，如同冬天白日里早晨的一片浓雾。浓雾在加厚，模糊在代勾月亮太阳光圈也在扩大，扩大的太阳光圈，在代勾月亮周围出现了薄薄一层黄土层。黄土层上裂缝不少，但长有绿草和少量树木。光圈更为奇怪，把一层层黄土层点缀上了一只只北极熊，似乎在狂奔；狂奔的北极熊头颅一摇摆，几乎变成了南极洲一只只企鹅在嬉戏。

一种幻觉固然能够在小鸟意识中游荡着，这也许是小鸟生理与心理极度反应的结果，或许人们常说不按照自己意志为转移的结果吧。小鸟能够把代勾的月亮当成太阳来对待，又能够看出来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向自己缓缓走来，是否符合小鸟的意愿不得而知了。但小鸟看着代勾的月亮如同太阳一般的眼光，其实丝毫没有改变多少。

在小鸟眼中月亮般的太阳光圈，黄土层是越来越多，忽而没有长高的绿草，盖住了黄土层许多裂缝口。长在裂缝口周围的大树，都是东一棵西一棵，看上去是一棵大树。其实生长在月亮的太阳光圈上，这些棵棵大树，它们树冠婆娑，但树干矮小，遥远看去俨然是一个个袖珍人群。光圈在缩小，代勾的月亮在行走，但在小鸟眼中月亮般的太阳，始终在小鸟眼中光辉不断。

一片片绿草生长在代勾月亮般的太阳周围，它们是有限的。不动声色的小鸟不仅看完了树木和光圈，也一步步看到了从绿草丛中一群群牛羊在吃草。手拿长鞭驱赶牛羊的是一位仙鹤般的老人，他身披白素袍，脚穿蓝筒靴，白发飘飘，要不是他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在不断地闪烁，跟在牛羊背后的不是什么仙鹤老人的话，简直是一堆堆浓雾大致轮廓在飘动了。

牛羊隐没在了一片绿草中，仙鹤般的老人无踪无影了。代勾的月亮慢慢在飘移着，黄土层依然保留着。在黄土层东面，出现了黑点，黑点摇摇晃晃越来越大，但它的步伐慢中求快，步伐一加快，形象马上出现了人的模样。人的模样很勤劳，他一只手拿着一把新锄头，一只手还挂着一个小竹篮。小竹篮内装了一半青草，站在青草中间，有一只小白兔昂着头颅在吃草。

人的模样一边走，那只小白兔一边从小竹篮里爬出来，站在了人的模样手臂上，一个跳步又到了人的模样肩膀上，继而飞上了人的模样头顶上。这样小白兔就昂着头颅生动地望着天空了。人的模样走进了黄土层庄稼地时，小白兔乖乖地回到了小竹篮内啃吃青草。黄土层上是一块杂粮地，杂粮地也需要拔去野草松松土。

人的模样先拔去杂粮地中的野草，但放在一边小竹篮内的小白兔很调皮，不去吃青草，喜欢在人的模样弯曲的脊背上，爬上爬下或者跳上跳下。当小白兔跳在了人的模样头顶时，杂树林突然一声枪声，站在洞穴门口如同菩萨一般的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一伸一缩，四处一张望跳一跳，慌忙钻进洞穴坑凹中，又安睡去了。天空代勾的月亮，依然是弯弯的慢慢在移动着，似乎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20】

杂树林周围山野是小鸟生活的天地，在陡崖洞穴坑凹中安睡是小鸟幸福的梦乡。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夏秋之交气温时高时低，如一些早衰的树木叶片，出现了淡淡的黄色。一些早熟的庄稼，庄稼人也在试着收获尝尝新鲜庄稼的味道。虽说果树的果实一茬一茬成熟期不一样，但半成熟的果实，偶尔也成为庄稼人的囊中之物口中之食了。

杂树林周围是一个广阔的世界，到过的地方和没有到过的地方，对小鸟生活上来说，都是新的领域。在杂树林周围山林里及庄稼人的庄稼地里，小鸟每到一处，并不等于是一块陌生的地方。在小鸟视野范围内，只要视野波及到的地方，似乎都是最熟悉的地方，都能够按照正确的方向，回到杂树林陡崖洞穴坑凹内安睡。

一次一个天阴的上午，小鸟沿着杂树林一条羊肠小道，腾飞到一处荒坡地，杂草丛生密密麻麻遮盖了整个地表。零星长在荒坡地之间，有几棵不成形的衰老板栗树，在它们的树冠上一些叶片呈现出早衰的黄色，但挂在板栗树枝上的果实，稀稀拉拉还显壮观。

一块黑色石板，隆起的程度像是一把躺椅，高高地矗立在荒坡地上端。形状像躺椅的黑石板较光滑，旁边散落有人为丢下的烟蒂、瓜子壳、枯死的树叶片以及还有牛羊的脚蹄印等。这种黑石板形象很特殊，两只扶手的确像人的两只臂膀向前延伸着，座垫平坦，靠背光滑且有弧度。这种由黑石板形成的一把特殊的躺椅，俨然像民间传说中，天界皇帝春游路过时，有意向民间留下具有纪念意义的一把躺椅了。

这块黑石板在荒坡地非常抢眼，所以小鸟到了荒坡地，迅速飞上了黑石板上站着。有两三只小飞蛾从荒坡地杂草间，连续飞进小鸟周围不立刻飞走。其中一只小飞蛾，似乎故意围绕在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上飘来飘去。另外两只小飞蛾动作极为简单，就直接站在了小鸟的身边，不停地闪着翅翼。

站在黑石板上的小鸟，一双眼睛仿佛在闪闪烁烁，望一望这些小飞蛾。当三只小飞蛾从不同的方向飞走时，小鸟就飞了起来，跟在了其中一只飞蛾的后面，小鸟又和那只小飞蛾，一同飞进了荒坡地杂草丛中。本能决定了小孩贪吃的嘴巴，小鸟对那只小飞蛾，最终它的一张嘴巴没有放过小飞蛾。小鸟把小飞蛾衔在嘴巴中，飞出荒坡地杂草丛，又轻轻松松站在了黑石板上。

站在黑石板上的小鸟，一不小心就把死掉的小飞蛾，丢弃在了黑石板形似躺椅的座垫上。小鸟看着小飞蛾躺在黑石板的座垫上，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就慌忙一步跳在了小飞蛾的身体上，低下头一口啄去，快速吞掉了小飞蛾。

在小鸟眼里，举目一望形似躺椅的黑石板，是一个宽广的天地。吃完了小飞蛾的小鸟，闪耀着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在黑石板座垫上走了一圈。平平展展的座垫，仿佛飘来一股股暖暖的气流，深深温暖了小鸟美好的心灵。小鸟就此停下脚步，静静地卧在了形似躺椅黑石板的座垫上。

有人说，凡是处在静止的生物或者动物，它们要么是在短暂的休眠，要么是在短暂的睡眠。这种说法是否准确，我们无须去考量原因极为简单，无论是生物界或者动物界，它们休眠睡眠期的长短，直接由它们的生理结构和生理机能规律所决定。

小鸟一停止运动静下心来，它的一双眼睛非常明显地打起了瞌睡。暂且没有进入梦乡的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眨巴着眼睛连续摇晃了几次，紧接着小鸟还歪着脖颈，深深地看了一眼荒坡地，小鸟身体一摇晃就似睡非睡起来。阴沉的天气并没有带来晴朗的天空，浑浑浊浊在天空流动的空气，有人仿佛放了一颗烟幕弹，模糊了小鸟以及荒坡地周围。

一瞬间的梦境画面，让小鸟张开了幸福的面孔。小鸟在梦境中，现实与虚幻结合得很真实。小鸟它以人的形象坐在一把椅子上，指手画脚忙得不亦乐乎，正在发号施令。反应不过来的问题，小鸟面部一发红，似乎在批评下属工作的不是；某些工作任务完成良好的，小鸟就开始了手舞足蹈，似乎高高扬起手臂在表扬下属，那种创造精神值得推广……小鸟行为举止动作，坐在一把交椅上，就像舞台上浓缩了的演员表情一样，收放自如一如既往地打动了观众的情绪。

一只白色山羊的咩咩声，在荒坡地边沿处传播到了黑石板的前方。不到一刻钟，那只山羊的叫声，越来越接近那块黑石板。突然“咚”的一声响，像有人丢了一个圆圆的石头，砸向了黑石板。随着那只山羊在黑石板前面的晃动，才知道在前方带来的一切响声，都是那只山羊叫声与跳来的结果。

【21】

小鸟早已在黑石板座垫上清醒了过来，一展翅就飞上了荒坡地之间，一棵老板栗树枝上站着。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尽管喜欢摇摇晃晃看天看地看世界，但现在站在老板栗树枝上的小鸟，转过身子面对着黑石板和那只白色山羊，却纹丝不动深深地望着它们。

那只白色山羊在黑石板旁边，摆着脑袋吃了几口杂草，翘着尾巴就屙下了颗颗羊屎，滚落到了杂草丛中。随着那只山羊一连串地咩咩叫声，一泡尿水又射向了杂草丛内。于是，山羊歪着脖颈，又张开了一张红红的嘴唇，向身旁扯了一口青草尖。山羊一边咀嚼着青草尖，一边跳在了黑石板座垫上。

体格并不肥胖的那只白色山羊，身体不停地在黑石板座垫上来回转动。山羊一停下脚步，嘴巴中的青草尖，还在山羊嘴唇中蠕动不止，从山羊口中随意流露出来的唾液和口水，像屋檐沟内流向地面的水线，断断续续垂向了黑石板的座垫上面。山羊嘴唇一闭合，索性就躺在黑石板座垫上了。

那只白色山羊跪卧的姿势，在黑石板上多少有点讲究。一双后蹄藏在了身体下，一双前蹄摆放在了身体的两侧；一条短尾巴像马尾松，还在闪闪摇摇；高昂的头颅虽然高高升起，但一副笑眯眯的精神状态，即逗人欢喜也逗人快乐。有一群野蚊虫，怕是在荒坡地杂草里待得不耐烦了，不停地嗡嗡叫唤之后，就飞出杂草丛飘向低空，又不约而同地飞向了黑石板，叮在了山羊的身体上。

小鸟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黑石板和白色山羊。小鸟看出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被小鸟尽收眼底流连忘返呢？小鸟看不出什么，又怎么样呢？是一种生活习惯，只要求自己这样，不能够要求自己那样。小鸟是否还别有它意。仅仅就是一只白色山羊，静卧在形似一把躺椅黑石板上罢了。

偶尔在小鸟的意识中，恍惚往往是一种精神疾病中的疾病，一瞬间就过去了。这也许是一种健康的表现，表现出来了，又不断地消失掉了，对心身健康似乎无多大障碍。过去了，又恢复了原状。这种健康的疾病，就是藏在身体深处最为无法理解的奥秘。

沿着站在老板栗树枝上，小鸟的视线一路看过来，一只白色山羊的耳朵，偏移的斜线好像形成了四十五度的角度。分别在山羊头顶上两只角和两只耳朵互为姊妹相称，一定不为过；两个在上，两个在下，互为犄角更不过分。被红红眼眶包围的两只黑黑的眼珠子，像是熟透了两颗亮晶晶的黑葡萄。轮廓分明的山羊面部，像是彩霞镶嵌在白云边缘一条条曲曲弯弯的金丝线。山羊一段平缓的脊背，虽然与山羊脖颈一段陡峭的距离，不能相提并论，但陡峭与平缓常常构成了，一条难分难舍的美丽风景线。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大提升山羊温顺可爱的美好形象观。

一直没有转移视线的小鸟，它的视线范围在黑石板和那只白色山羊身体上缩小着。大约山羊嘴唇面部以及尾翼周围的地方，被野蚊虫叮出了痛痒很不舒服，山羊就“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仍然没有跳出黑石板飞向地面。站起来的山羊，以及张开嘴巴伸出了红红的舌头，弯着舌面在舔舐身体被野蚊虫叮咬的地方。

大部分野蚊虫在山羊身体上飞走了，向小鸟方向飞去。就在此时，一位穿戴褪了绿色军装的中年男人，一双手臂习惯性地反操在背后，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慌慌张张四处张望了一阵，这才走进荒坡地一段杂草路径上，匆匆来到了黑石板的正前方。

中年男人性格和蔼可亲，对站立在黑石板上的那只白色山羊，伸出双臂轻轻地抚摸山羊的脑袋和身体，并且露出了一脸的笑容。中年男人把一双手变成了合围式，搂抱着山羊从黑石板座垫上放在了地面。随后，那位中年男人，随便从褪了绿色军装口袋里，摸出了什么粮食颗粒形状，顺手塞进了山羊的嘴巴内。山羊就细嚼慢咽地咀嚼着，又被中年男人在脊背上抬手轻轻一拍打，山羊一头钻进了荒坡地杂草丛林里。那位中年男人，看着白色山羊钻进了杂草内，一屁股顺势就坐在了形似躺椅黑石板上。

站在老板栗树枝上的小鸟，被飞来的野蚊虫一阵阵嗡叫声，打破了沉默。小鸟一回过神来，就有一只只野蚊虫从不同的方向，扑向了它的身体。一只野蚊虫一飞来，就死死叮住了小鸟形似鸭嘴唇的嘴巴上。小鸟即摆脑袋又摇头，这只抓扑在小鸟嘴唇上的野蚊虫，终于被小鸟甩掉了。正当这只野蚊虫向高空飞舞时，小鸟已经冲向了野蚊虫的前面，一口就吃掉了野蚊虫……

小鸟在飞过荒坡地那棵老板栗树上空之后，高高兴兴降落在一块红苕地里，寻觅食物吃饱了肚子，直到阴阴沉沉的天空，落了一些雨点子，小鸟才趁着天还没有黑尽之前，一边腾飞一边奔驰到杂树林那条水沟，习惯性地喝了水源，小鸟一蹦一跳才迅速回到杂树林陡崖洞穴坑凹内安睡。

【22】

一场暴风雨在夏秋之交某一时段，突然瓢泼大雨狂风席卷天地，老天爷在自然界大耍威风是常有的事。小鸟在天亮后，跳出杂树林陡崖洞穴门口，映入眼帘一幅青绿色的世界，一夜之际忽然变了模样。许多挺直的树干弯了腰，光滑平展的叶面翻卷成喇叭形状了。那些长在荒坡野岭上的青青野草，含情脉脉地低垂着头颅弓着腰。低谷里平坦上等待成熟的庄稼，在一些庄稼地，偶尔间东倒西歪匍匐着。虽说庄稼树木野草等，被狂风一吹大雨一淋，在大山怀抱里变了样，但大山雄姿伟岸的一张张笑脸，常常不失大山精神博大与深远的一面。看到大山涵盖着这种精神力量，在最多时候却要望而生畏。因为在人们的心目中，总是望不掉大山给人们常常带来，一股股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新生力量感。

站在洞穴门口的小鸟没有犹豫什么，凭借着刚刚从山顶升高的太阳光线，小鸟和往常一样看看陡崖洞穴上的新燕鸟巢。这样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不得不一摇晃，双脚一弹跳，一点头一低头，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一闪一摇摆，小鸟常常就沿着空中直线距离一飞舞，要么就降落在对面那棵野柿子树上，要么就直接翻飞到了杂树林。此刻小鸟这种动作一结束，虽然飞到了野柿子树枝条上，但脚下一颠滑，翅翼一支开，身体一歪斜，小鸟稳不住身子了，一头就冲进了野柿子树下面的杂树林。

水淋淋的杂树林，并不成形的一些表面沟壑，深深浅浅在杂树林地表上横七竖八摆出来不少。深浅不一的沟壑，在杂树林中，总之都积满了水源。这些沿着杂树林地表的水源，它们没有准确的方向流去，但流经不长不短，这种水源又很快消失在了杂树林内。

小鸟在杂树林踩着积满水源一些深浅沟壑，一蹦一跳寻觅了一些食物吃了，同时也张开嘴巴喝了水源。小鸟一抬步一跳跃，高高兴兴飞在低矮树木枝条上跳一跳飞一飞。小鸟要是飞在树叶叶片上，立足未稳身子一闪，腾空一跃一个翻身低头，迅速又飞上了另外一棵矮树上站着。小鸟要是跳在矮树枝条上，就要点着头闪闪尾巴，眨巴着眼睛四处张望，立刻转着身体神采奕奕地瞭望着深蓝色的天空。

小鸟在杂树林这么做了，也这么走了。小鸟在杂树林，一边走着的，也算奔跑着的，在杂树林奔驰了一阵子；一边停飞的小鸟，也算停下了脚步声，在杂树林停止了一会儿。小鸟两种行为与动作，在杂树林湿淋淋的地面时有发生。

小鸟痛痛快快在杂树林一棵棵树木之间绕来绕去碰上了，一只大松鼠在地面啃吃板栗果实。小鸟就从大松鼠头顶飞过去，落在大松鼠的前方。小鸟回过头又看到了在大松鼠后面，跑来了三四只小松鼠围住了大松鼠。小松鼠一来到大松鼠身旁，张开小嘴巴就向大松鼠抢夺食物吃。大松鼠体现出关心关爱之情，就吐出了嘴巴中的板栗果实丢在地面。现在大松鼠无论食物多么有限，但最后还是让小松鼠们尽情地，一边玩着一边吃着。一直守候在小松鼠身旁的那只大松鼠，并没有及时离开小松鼠，仍然望着小松鼠，陪伴着小松鼠们。

小鸟继续走出了或者飞出了杂树林等行动方式，出现在与杂树林边缘相邻的一块缓坡庄稼地。虽然这块庄稼地小鸟非常陌生，但小鸟对整个杂树林周围不远不近的山山卯卯，它们这些延伸方向是非常熟悉的。

缓坡庄稼地让庄稼人安排得很杂乱。早玉米行距之间，栽植有红苕，零星撒播有杂粮生长着，深入庄稼地边缘及中间部分，又栽植有瓜果蔬菜等，如南瓜苗、黄瓜苗、冬瓜苗、茄子、辣椒等。瓜果蔬菜的叶叶片片，红苕玉米的枝枝蔓蔓，虽然它们在同一块庄稼地里成长，并不妨碍谁影响谁，但它们花开花落，在不同的时间内，结出来的果实大大丰富了庄稼地内涵，让庄稼人从庄稼地里看到了伟大的希望。所以站在庄稼地里的庄稼人，希望变成了真正的幸福。幸福挂在了庄稼人每一个人的一张脸上，他们在心中却充满了无限感慨：还是土地公公最好！

小鸟来到这块庄稼地，已经看到了成熟的瓜果蔬菜，有的成熟了，有的正在成长。种在不同节令或者不同时间内的蔬菜瓜果，它们呈现出来的色彩各有千秋，但让人一碰上它们就心动嘴馋。小鸟跳在一个成熟的南瓜上啄了一口，留下了一点白印；小鸟双脚抓在黄瓜藤上，吃了一口黄瓜皮。小鸟一步挪进了长有一片红苕藤蔓的地方。小鸟形似人的一双脚，被红苕藤蔓勾住了一只脚，小鸟慌忙一口啄下去，口福很好吃到了一条小小的青虫。不到一会儿工夫，小鸟从红苕藤蔓中，飞上了相邻一株玉米叶片上站着。

站在玉米叶片上的小鸟，虽然有几颗露水珠，随着哗啦一声响动，就悄悄地落在小鸟的身体上，但其中一颗露水珠神奇地，被挂在了小鸟的嘴唇上。小鸟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把这颗露水珠就给吸收掉了。小鸟不仅看到了早玉米成熟期已到，而且也看清了那种青绿的叶片，仍然焕发出绿汪汪的色彩与光芒，在玉米之间展现出了它们辉煌的一面。

在小鸟的正前方，一位老农身挎背篓，不停地长一声短一声咳嗽着，走进了缓坡庄稼地。老农似乎就在早玉米之间地面上弯下腰，伸手就把成熟的瓜果摘下来，顺手丢进了背篓里。老农身挎背篓碰碰撞撞摇摇晃晃的动作，在早玉米之间发出了不断地声响。响声飘来飘去，也越来越密集，又在低空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怪异的音韵，迫使站在早玉米叶片上的小鸟，不得不动身飞走了这块缓坡庄稼地。

【23】

小鸟飞进了一片密林，密林四面环山，山峰低平，树木林立，没有发现人为地砍伐痕迹。虽然密林面积不宽阔，但密林深处乱石犬牙交错，叠叠荡荡一层层地延伸开去。这里的野草比别处要密集，它们不仅遮掩了树木下面的空间，而且也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荆棘藤蔓，提升到了树木顶尖上也不少。

幽径通深谷，同时也通向了这块密林深处。一条充满荆棘的山间小路，在一片片野草掩护下，七弯八拐地盘旋在密林之间的山腰上。山间小路上长满了野草，在野草中间依稀可以看到有过人的脚板印。这条山间小路何时封存，何时被人们忘却，何时真正失去了它应有的交通意义，只有这里蛮荒的野草树木荆棘，它们才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小鸟一飞到密林处，就与这条山间小路非常有缘分。小鸟一落在野草上，一个纵步轻轻一跳轻飘飘地就走到了小路上。在分明分暗的山间小路上，偶尔密集的野草，也要阻挡小鸟前进的方向。小鸟当然要使出腾飞的动作，轻轻地翻过野草，重新又落在山间小路上不断地朝前方走去。

一棵双人合围的大树，在密集的野草中出现了，正好生长在山间小路的中段。但这棵树高大并不威武，具有雄浑的气势且又缺乏坚强的体魄；因为这棵大树在中段以上枯萎早死，部分枝干上已经发霉腐乱，只有中段以下生长有绿枝蔓叶，也很不整齐美观，更像是脱发的秃顶，顶端光溜溜，周围稀拉拉。小鸟在密集野草以外山间小路上，一看到这棵大树生长得如此有特色，似乎有一种高兴的心情，格外激动不已。

于是，小鸟腾飞起来，在一棵野草上站了一会儿，再次腾跃飞奔到了这棵大树的枝杆上。在小鸟头顶上的太阳虽然热度较高，但站在大树枝杆上的小鸟，似乎只觉得现在凉爽舒服。小鸟在大树枝杆跳到枝杆最顶端，遇上了一连串地长了翅膀的飞蚂蚁。

飞蚂蚁很可恶飞起来之后，也不打破它与小鸟和谐友好的气氛，就是一味地在大树枝杆上一停一飞。小鸟站在枝杆顶端，并不缺少安全感，安静地看着飞蚂蚁，在自己上空以及周围停停飞飞的动作表演。一只飞蚂蚁快步奔驰到了小鸟脚下，又迅速沿着小鸟的脚背，一溜烟地到了小鸟的脊背上。然后，飞蚂蚁停一停，一个翻飞的动作，落在了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上。

小鸟摇摆了一次头颅向空中跳高一步，站在小鸟脑袋上的那只飞蚂蚁，就这样被小鸟赶走了。小鸟在大树枝杆上动了脚步，突然小鸟一个翻身连着一个小小的跟斗，就到了大树干枯的层面上去了。小鸟跳一会儿蹦一会儿，似乎开心得不亦乐乎，就慌慌张张选择在干枯的枝条上站着。

越是到了大树干枯枝条的顶端，那些高傲的飞蚂蚁，仿佛爬在枝条上就越多。驻守在这里干枯枝条上的飞蚂蚁，也不腾飞更不跑动，它们埋着头聚集在一起，像是在窃窃私语，又像是在召开小型会议。站在同一干枯枝条上的小鸟，摇摇脑袋摆摆尾巴斜着一双眼睛，低着头看到了大树下：

有两只胡蜂从这棵大树下端，沿着大树干连飞带慢跑，静悄悄地鱼贯而上。那两只胡蜂先是在大树迎面绿叶上，一边嗡嗡直叫唤，一边从口中吐出了唾液停留在了绿叶面上。两只胡蜂这才又开始朝着大树顶端飞去。一前一后飞上大树干枯枝条上的胡蜂，已经撞上了爬在干枯枝条上的飞蚂蚁。狭路相逢勇者胜，大约是不变的真理。一只胡蜂对爬过来的飞蚂蚁，一口咬住一只飞蚂蚁不松口也不吃掉，脑袋一摆动就把飞蚂蚁甩了出去。另外一只胡蜂飞到了一串飞蚂蚁的前边，不停地对冲在自己前面的飞蚂蚁一口口咬去。

在两只胡蜂嘴巴里被咬死了断气了的飞蚂蚁，到底有几只，谁也无法记清楚。因为那两只胡蜂即不吃掉飞蚂蚁，也不戏弄飞蚂蚁，只是不停地咬住不断地甩去。最后，爬在干枯枝条上的那些飞蚂蚁，在两只胡蜂围追堵截下飞的飞走了，逃的逃走了。两只胡蜂似乎树立了赶尽杀绝之勇气和信心，一直飞到了小鸟身旁，把小鸟视为飞蚂蚁进攻的对象，猛虎般地冲向了小鸟。小鸟向高空一跳低下头颅，快速飞向了密林野草内。

【24】

小鸟在野草中刚一挪步，抬头一口吃掉了从身边飘飞的一只飞蚊。密林中的野草偶尔稀疏的地方也有，但越是野草稀疏的地方树木越密集。树木密集的地方，冒出地面的黑石头层层叠叠，紧紧地却分布在棵棵树木的周围。

密林内像是阴沉的天空，处处充满凉爽的味道。小鸟在密集野草中一飞一跳，在密林中形似一座小山包的黑石头上一站，小鸟摇着头颅打了一声喷嚏。接着小鸟在尾翼下屙了一线屎粒，屎粒在黑石头上停留不住，形似一个小小跟斗快速滚向了地面。

像小山包似的黑石头，东西长有两棵小树木，分别生长有几朵迟开的红花；南北长有两棵大树，树冠上的枝枝叶叶与其它树木叶片，一层层密密麻麻相互遮掩在一起。开了几朵红花的小树木，像是永远长不大的残疾人，整个面容色彩和精神风貌，更加显得沧桑衰老，深深看去又似乎不是什么正常生长的一棵小树木。

在密林深处两棵形似小树木长有几朵红花，站在黑石头上的小鸟，举目一望看到了红花闪闪，一点头就飞向了一棵小树上站着。小鸟对伸展在身旁的一朵红花，用形似人的一只脚，去轻轻地勾勒一下。这朵红花身子骨硬朗，小鸟用形似人的一只脚一抓扯，红花朵纹丝不动。调皮的小鸟支开翅翼，双脚一抬高轻轻一飞，一只脚猛烈去抓扯红花朵。红花朵一摇摆，却飞出了一只臭虫，几乎扑向了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上。

小鸟只觉得在眼睛前方一闪现，一个黑点就飘走了。小鸟一边绕着红花朵飞舞，一边又停飞在了黑石头上。像是一座小山包似的黑石头上白色花纹，小鸟一低头就引起它的注意。一种好奇心让小鸟也许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低下头颅的小鸟，就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在黑石头白色花纹上啄过不止。这个黑石头体积不大，就是斜坡较多，白色花纹密集。

小鸟就在黑石头斜坡白色花纹上蹦蹦跳跳啄了一阵，满嘴巴沾上了不少的细泥土。小鸟一边用形似人的一只脚，尽量扫去嘴巴上的泥土，一边连蹦带跳又站在了黑石头上，看看密林中的花花世界。

小鸟也许累了，但又在黑石头上扇了一会儿翅翼，又垂下脑袋，啄了一口黑石头上的白色花纹。小鸟这次收获较大，漂浮在白色花纹上一点绿色，让小鸟一口吞掉了。当小鸟准备啄去第二口时，偏偏一只断了尾巴的壁虎龟缩在自己的前面，静悄悄地朝自己身边移动过来。

断了尾巴的壁虎，一边曲着身子一边昂着头颅，时快时慢地运动到了小鸟的旁边。一点不惧怕的小鸟，弯着脖颈一口啄下去，小鸟却咬住了壁虎的脊梁提升了起来，但又被小鸟甩在了黑石头上。壁虎在黑石头上翻了个身，小鸟前进一步，对准壁虎迅速一口啄下去，但小鸟落了空。壁虎摇晃着身体，从黑石头斜坡上滚了下去。

小鸟不去追赶滚落下去的壁虎，是因为像一条黄狗模样的动物，站在了黑石头不远的前方，转移了小鸟的视线。小鸟看到黄狗模样的动物，它不狂叫也不奔跑，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向黑石头方向移动过来了。形似黄狗模样的动物，在一接近黑石头的时候，似乎看到怪模怪样的小鸟，立刻停止了下来，像家狗一样蹲在地上，张开嘴巴向小鸟吹了一口热气。

热气扑向了黑石头上的小鸟，小鸟没有很快离开，只是摇着脑袋摆着尾巴，转着身体鸣叫了一声。形似黄狗模样的动物，不断地从嘴巴中吹出一股股热气。小鸟张望着飘过来的热气越来越浓厚，像白色的浓雾席卷而来。此刻，小鸟似乎有了一些害怕的感觉，慌忙从黑石头上飞向东面那棵小树上站着。

形似黄狗模样的动物，嘴巴一闭合，一个纵步就跳上黑石头，先站着又蹲下，高高地昂着头颅，眨巴着眼睛，似乎无精打采地看看周围的密林深处。一群灰白色山鸟在密林的树冠上，叽叽喳喳跳在密林的地面，连蹦带跳一窝蜂疯似地飞向了黑石头周围。有两三只讨厌的山鸟，一起飞向形似黄狗模样的动物。黄狗模样的动物野性大发，张开嘴巴向山鸟冲去。

山鸟飞速快方向高，形似黄狗模样的动物扑了空，就回过身子，绕着黑石头快速走了一圈。那群山鸟一看到形似黄狗模样的动物，在黑石头周围一晃荡来势汹汹，山鸟自然飞出了密林。山鸟们在经过小鸟站着的那棵小树木时，刮去了一股微风，不知不觉也把小鸟从密林中带了出来。飞出密林的小鸟，在一棵密林树木上站了一会儿，看着偏西的太阳，匆匆忙忙一跳，就向杂树林方向飞去了……

【25】

回到杂树林陡崖洞穴的小鸟天已擦黑。小鸟不急于到洞穴坑凹中去安睡，就站在陡崖洞穴石墩上，眯稀了一会儿眼睛，看了看洞穴石壁上方新燕的窝巢，似乎新燕在窝巢中传出了几声啼鸣。黑的光线虽然是夜晚的世界，但在朦朦胧胧夜色中，仍然有白光缭绕不断。小鸟试图在黑色的光线里飞向新燕窝巢。小鸟这一举动，非但没有实现，在飞向新燕窝巢时，却一头撞在洞穴石壁上，落在了洞穴门口。小鸟又站了一会儿，才兴冲冲地钻进洞穴坑凹中安睡去了。

洞穴坑凹石壁边缘凉悠悠的，整个洞穴内的空气渐渐地变得不是那么燥热了。光溜溜的坑凹，一直是小鸟安睡的场所。日复一日小鸟在陡崖洞穴坑凹这样安睡下去，小鸟长期以来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杂树林陡崖洞穴坑凹中，这样定居下去呢？来去方向不变，安睡地点不变，小鸟无论远离多远，依然要回到杂树林陡崖洞穴坑凹中瞌睡起来。无外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恐怕不单单只是同类动物界小鸟特殊生活规律所致。推而广之，人类世界进程发展演变，在多姿多彩的世界中，同样也难免产生出相同世界，出现不一样的特殊生物群体，其结果就会表现出他们的特殊性了。

洞穴坑凹中的空气一时变得清新起来，小鸟在坑凹中睡得很踏实自在。山风偶尔带着凉悠悠的湿度穿过了陡崖洞穴内，让本来睡得特别踏实的小鸟，山风湿度这样一经过，小鸟越发睡得更认真了。小鸟形似猪头的脑袋，不仅下垂到了坑凹的壁沿上，而且连一条高傲的尾巴，也紧紧地倒扣在坑凹边沿上。

小鸟睡到深夜的时候，从形似鸭嘴唇的嘴巴边沿，流出了一线唾液，点点滴滴落在了坑凹石壁上。当小鸟轻飘飘地发出鼾声时，脑海里一片片茫茫的世外景物，像一群舞蹈演员那样，在小鸟广阔的脑海里妖娆起来。

在小鸟梦境中，出现的画面无奇不有，本末倒置，虎生人相，狗生猫相，老鼠却做了猫的朋友等等。梦境处在梦幻环境中，始料未及是常有的事。变化多端，其乐无穷，幸福美满，是梦境中最为优秀的一面；豺狼虎豹，弱肉强食，血流成河，是梦境中最为惨烈的一面。在梦境中，不管有无良好的结果，灰灰湮灭总是在小鸟梦境画面过程中最好的证明。

一幅梦境画面奇艳无比。舞台非常特殊，它坐落在一处宽大的山峰上。从天空飘下来的朵朵白云，被策划者精心布置在山峰的周围，朵朵白云又被策划者轻轻一点缀，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舞台场面。观众只有梦境中的小鸟一人坐在舞台下面一朵白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演员在舞台上表演。

神奇的演员身披虎皮，学着虎的模样，在舞台上张牙舞爪地施展各种高超的技艺。虎与虎之间，相互争斗，高超的仿真动作，似而恶狠狠地扑向猎物，分赃不均，张开虎嘴，试想活吞对方。虽然身披虎皮，但有人的模样与仁慈。所以，最终演员把虎皮一换掉，堂堂正正的人相就出现了。

舞台上真正一条狗，汪汪叫唤了一声又一声。这条狗从东头连续奔驰到舞台的西头，回转身向空中一腾跃，有人伸出了长长的手臂给飞向空中的狗，迅速穿了一件花色衣服。空中似乎有活动舞台，穿了一身花色衣服的狗，演绎出了人的舞蹈。编舞者大约是艺术家，懂得真善美假恶丑。从狗的表演艺术上深深藏进了，即有美的一面又有丑的一面。美在狗的其身，丑在狗的其表。花色衣服充当了美的外表，狗的其身充当了丑的心灵。二者合一，坐在一朵白云上的小鸟，尽管津津乐道看到狗的表演，但小鸟看到狗的各种表演技艺，不由自主都拍响了巴掌，以资鼓励。

狗的表演在舞台上隐没下去了。忽然哼哼唧唧的老鼠一阵尖叫声，一群老鼠就出现在舞台上了。这群老鼠怪异，都是独眼龙，而且都戴上了太阳墨镜。墨镜很宽大，呈喇叭形状，但长度较短。尽管这种墨镜挂在老鼠的眼睛上，但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老鼠们生动形象，它们表演技能似乎能够打动人心。

在舞台上有领头的老鼠，带着同伴表演了一阵子，其中一些老鼠在舞台上不听话了，叽叽喳喳东奔西窜不守规矩。领头的老鼠就停止了在舞台上的表演。就在此时，几只花猫，站立身子端来了木质板凳，在舞台上放在老鼠们的旁边。几只花猫又示意让老鼠们坐下休息……梦境中的小鸟看到这里，舞台上的花猫和老鼠们一同走进了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