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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天气虽然大亮，但安睡在杂树林陡崖洞穴坑凹中的小鸟，还没有醒过来。迟睡的现象小鸟在入冬以来，似乎不止一次了。反思原因，小鸟不是过错，能够把睡眠延长或者缩短，都是小鸟心理和生理上偶尔变化的需要。无论怎样变化，生命内在规律是无法改变的，只有依靠健康的生命，生命的发展才是最具强大生命力。
小鸟尽管在洞穴坑凹中天已大亮还在熟睡，但已经习惯性的梦境画面，有时说来就来了。此时，一幅梦境画面，在一幅青山绿水之中产生了。盛夏，午饭后在一面绿色的山坡上，一位形似人的小鸟出现了，他是一位虎虎生威的年轻人，放开手脚在山坡上用斧头砍伐一棵树木。年轻人放倒树木裁成三截，削掉的树枝捆完两捆柴火有余。
年轻人把砍伐的树木树枝收拾停当后，穿在上身的那件黑衬衫，被汗水一浸泡水淋淋，像是刚刚从水里捞上来洗净的衣服。年轻人一把脱掉那件黑衬衫，顺手甩在瘫在地面的一截木头上。赤裸着上身的年轻人，一屁股就坐在一捆树枝上，向远处吐了一口唾液。年轻人不会抽烟，坐在树枝上只是喘着粗气，圆溜溜的一双眼睛只管看着远处微微发笑。
年轻人看着远处，独自在发什么笑呢？一只蝉爬在一棵野草上，一边鸣叫一边慢慢移动脚步，准备扑捉野草上一只苍蝇。苍蝇冲向地面，蝉也飞向地面。苍蝇低空盘旋，蝉向低空扑去。蝉落空，落在野草上。而苍蝇停飞在蝉同一棵野草上。此刻，蝉静悄悄地扑向苍蝇，蝉一抓住苍蝇，就大声鸣叫着。蝉一边吃着苍蝇，不知为什么蝉一边从一棵野草上，也滚向了地面。
另一只蝉从一片绿叶深处，突然飞向了滚向地面那只蝉。两只蝉都从地面鸣叫着飞向空中，它们在空中一阵碰撞。两只蝉在空中飘飞一刹那，一叠加都合二为一了的同时，它们斜着身子一飞舞，正好撞在坐在一捆树枝年轻人的胸脯上。叠加的两只蝉还在年轻人的胸脯上，翻了一个反面落向地面之后，两只蝉才正式分开，向树林深处飘飞而去。
一只只蝉鸣，一阵阵浓浓的朗朗叫声，在盛夏的季节里，像是不停息的一场场盛大乐曲场面。这时，一只小蝉从树丛中，飞在了年轻人大腿上不走开，一把逮住小婵的年轻人，仔细观察了小蝉外貌特征。年轻人独自笑了，是因为小蝉嘴巴像似一颗毒针，身材像是一头野猪，一副灰黑灰黑面部表情，恰似关公一张脸。年轻人把小蝉游戏般地放在了自己鼻尖上。小婵爬啊爬，爬过了眉皱间，又爬上了年轻人的头顶。
好乖巧的小婵，在年轻人头顶上，一个翻身一停住，又爬在了年轻人一只耳朵上倒挂着。年轻人一把抓住小蝉，又放在自己膝盖上，低下头张开嘴巴，慌忙伸出舌头去亲热小蝉的尾翼。小蝉身体忽然一闪动张开翅翼，顺着年轻人脸部，向远处山坡一棵树上飞去。
休息够了的年轻人，把地面三截木棒和两捆树枝摆放整齐，就在裤腰带上别上斧头，穿上黑衬衫，扛上一捆树枝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不多时，年轻人后面跟来两个中年男人。他们走到年轻人砍伐木料的地方，都坐在地面了。一个中年男人，手里还捏了一只蝉，唧唧地尖声叫着。这个男人对这只蝉，即惨烈也很残酷。他把蝉的双翼拔去又扯断了两条腿，还在蝉脊背上剥去一层皮，才脱手丢在了身边草丛中。不过那只蝉，在草丛间不断地还在传出鸣叫声。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地面抽闷烟，还时不时地说上一句笑话，惹得同伙们浪荡地笑出声音来。中年男人烟瘾不大，吸完一支烟，吐了两口唾液，甩了一把鼻涕，就把面前一只慢慢飘飞的，黑蜻蜓一把给抓住了。这只黑蜻蜓挺悲惨。中年男人扯去了黑蜻蜓胡须，扯断了黑蜻蜓一节尾巴，搬掉了黑蜻蜓脑袋，就把这只黑蜻蜓丢在身边一棵野草上挂着。虽然黑蜻蜓残缺不全的身体被挂在野草上，但黑蜻蜓两个翅膀，在一棵野草上还扇来一股股凉风。
年轻人第一个背起了一捆树枝，接着两个中年男人，每人扛起了一截木头。年轻人背着一捆树枝，走在两个中年男人扛着木头的背后，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几步摔了一跤，木头压在身上，脸上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同伙们笑嘻嘻地同时说道：“活该。”……
【10】
小鸟从梦境中醒来，跳出陡崖洞穴坑凹，在洞穴石墩上一站，看看天空太阳，太阳离山顶已经升得很高了。小鸟在石墩上，摇摆着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停了一会儿，起身就飞向了杂树林那条水沟边，小鸟一落下喝了几口水源。之后，小鸟沿着水沟走进了荒草中鸣叫一声，突然飞向空中越过杂树林，停飞在一块油菜地里，蹦蹦跳跳在油菜地里寻找了一些食物吃了。
今天的小鸟，似乎在长途跋涉。小鸟在油菜地又穿过了一片荒坡地，接着就停飞在了农户人家的一块白菜地里。在白菜地不远处，从农户人家传出了热热闹闹的声音。声音仿佛被走在白菜地里的小鸟，昂起头颅听到了。于是，小鸟就向农户人家方向奔去。小鸟还没有走出白菜地，一条肥猪从农户人家院落中，跑出来直奔白菜地而来，紧追在肥猪后面，有一个中年人和两个年轻人。小鸟一看肥猪气势汹汹冲过来了，又有人影在肥猪后面紧追不放，就迅速退回到了白菜地边缘处。
冲到肥猪前面的一位年轻人，在白菜地一手抓住了肥猪后腿。肥猪翻身倒下时，这位年轻人也倒在白菜地了。及时赶来的另一个年轻人和中年人，有人抓住了肥猪两只耳朵，又有人抓住了肥猪尾巴。就这样，追赶肥猪的三个人，疯狂般地把肥猪连拖带拉，带进了农户人家的院落里。
不一会儿，从农户人家院落内，飘出了肥猪一阵阵狂叫声，似乎震动了山谷。随着肥猪声音的减弱，农户人家院落里嘈杂声也渐渐消失了。
被肥猪和人为地毁坏了几棵白菜已经是连根拔起，歪倒在白菜地里。小鸟从白菜边缘处，静悄悄地走到了歪倒的几棵白菜旁边。在地面和一棵白菜上留下了肥猪血迹。小鸟一步跳在了有血迹的一棵白菜上，啄了一口白菜叶，小鸟没有及时吞下，衔在嘴巴中飞向地面。小鸟一吐掉白菜叶，在地面就啄了一口泥土吃了。小鸟一双脚踩在了带血的地面，有几根猪毛沾在了小鸟一只脚上。小鸟很不舒服，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在一只脚上左右摩擦，小鸟跳开一步，猪毛终于从小鸟一只脚上飘走了。
有一处白菜下面，一层白霜没有融化白花花的。小鸟飞过来之后，在一层白霜上站了一会儿。不多久，在这里来了一只麻雀。麻雀一只腿瘸了，走路很不方便。站在小鸟身旁那只麻雀，一边啄白菜叶子，一边尖声叫着。是哪来的一只飞虫，趴在一棵白菜背面没有动静。麻雀看见了，小鸟也看到了。麻雀瘸着腿，不去抢着吃，小鸟却摇着尾巴摆着身子，一个跳步就把这只飞虫吃了。
白菜地走来一位手提竹篮的妇女，她把毁掉的一棵棵白菜装进竹篮。那位妇女装满白菜后，又在白菜地拔掉两棵白菜，夹在胳肢窝里。当那位妇女提着一竹篮白菜和胳肢窝里的白菜，走到了小鸟和麻雀身边时，那位妇女胳肢窝里两棵白菜，同时落在了小鸟和麻雀的身体上。
麻雀瘸着一只腿，从地面站起来就飞走了。小鸟从地面一翻身爬起来，还站在地面停了停，被那位妇女及时看到怪模怪样的小鸟，那位妇女很是惊讶，但小鸟飞走了，那位妇女才自言自语说：“从来没见过这只怪鸟！”那位妇女才提上竹篮，在胳肢窝里夹上两棵白菜，就离开了白菜地。
小鸟飞出白菜地，正好停飞到了农户人家院落前方，一棵松柏树上站着。农户院落内很是热闹，那条肥猪已经被杀猪匠架在两棵树之间，开肠破肚又分成了两片。接着杀猪匠用锋利的砍刀，又把肥猪两片砍成数个小块，递到主人手中，一块一块装进背篓里。
此时，浓浓炊烟从农户人家屋顶，袅袅向天空升去，飘香的猪肉味道，静悄悄似乎又从厨房门口，飘向了农家院落中。农家院落里，有几个孩子跑出跑进，在做猫捉老鼠的游戏。有三五个大人在院坝中央，围着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烤火抽烟说笑话。一条母狗在院坝边沿正在啃吃猪骨头，一只家猫蹲在一个烤火人的身边，也在吞吃一小块生猪肉。时间不长，从厨房内走出一位妇女，招呼烤火那三五几个人，说是进屋吃饭了。紧接着，就从农户人家院落中，飘出了猜拳饮酒的说笑声。
站在农户人家屋前一棵松柏树上的小鸟，此刻有一股股炊烟，时不时地从小鸟身边飘过。炊烟像蜿蜒曲折的山峦，游走在小鸟周围。小鸟看着似乎沉默了片刻，就一个低空飞跃，钻出了松柏树冠之后，降落在了农户人家院落的屋脊上。
【11】
长方形的屋脊，是青瓦片和老式青砖镶嵌混合而成。有一对花龙被农户人家相对点缀在屋脊正中央。青瓦片包裹在老式青砖上，就是龙的身材，破碎青瓦片就是龙的爪牙，几块老式断青砖，不是自然成为龙的脑袋，就是自然变成龙的眼睛了，龙的胡须就是青瓦片边角料勾画而成的。
小鸟来回走完屋脊又跳在瓦楞上，一边走着一边飞着，还不停地在瓦楞上低头啄一啄。在瓦楞上不断行走的小鸟，迎面碰上从瓦片缝隙中飘来不少的炊烟笼罩了全身。一阵阵魔幻般的炊烟像是一片浅浅雨雾，飘荡在农户人家屋脊上空。小鸟穿过瓦片缝隙中冒出的炊烟，蹦蹦跳跳来到屋脊正中央一条花龙头顶上站着。
不止一次来到农户人家屋脊上的小鸟，又站在了勾画在屋脊上花龙头顶上，出现了这些新的景象，让小鸟看到格外高兴。尤其是小鸟踩在一条花龙头顶上，一边看着一边就卧在了花龙的头顶上了，并且迷惑似地眯稀起了一双有神的眼睛。
顿时，小鸟幻觉产生了。一块老式断砖开始对小鸟说：“踩在你脚下的那块断砖，你知道它的经历吗？”小鸟没有答。那块断砖直接往下说：“往开说一点，我本来是一块完整的老式砖块，生活地方很幽雅，被砌在了一座寺庙围墙里。好景不长，突然在一个晚上，有人把我们寺庙毁掉了。断壁残垣的寺庙，没有人来人往了。寺庙虽然毁于一旦，但没有完全毁掉的寺庙围墙，我还是完整一块被保留了下来。时间一长，寺庙越来越成为荒草萋萋的场地了。又过了数年之后，有人在修建一座学校过程中，一时缺少建筑材料，其中有人提议，何必把破烂不堪寺庙内老式青砖用来修建学校。好多人都赞成这个建议。于是，我和其它老式青砖一样，被好多人搬来修建了一所学校。后来学校也无人来上学了，老师也撤走了。学校很快日晒雨淋天穿地漏了，加之又长期无人管理和检修，慢慢变成危房最后垮塌。这样，这所学校就无人问津了。破破烂烂老式青砖，在百姓看来是上等的建筑材料。所以，完整的或者断裂的老式青砖，被许多百姓搬回家修房造屋。从此之后，我就是这样被老百姓，搬上了屋脊用作了花龙的材料。”
小鸟似乎用无声语言说：“我听明白了，太辛苦你了。你被用作花龙材料，说明你还有可利用价值。与花龙沾上边，这总比你在寺庙里，死守在那里强多了；不用说，你就体现不出什么价值。价值一旦体现了出来，你却受尽了委屈。这应该不算什么，只要把你认认真真用上去了，你就有了高贵的一面。经历长短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在长短过程中，到底作出过有意义事情。”
那块老式断青砖仿佛听懂了小鸟的一番道理，自己也解释道：“其实，我也苦苦想过，我想得很艰难。曾经坐在月亮底下，看看天空星星想到，有人把我们做成了材料，为什么任其摆布，想扔到哪里就扔到哪里去。我很久很久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有时候坐在太阳底下，看到太阳光芒闪闪烁烁，由此想到太阳有光芒，为什么我就没有光芒呢？我想了一段时间，始终想不出这个道理。有时我独自坐在庄稼地里，头顶上开满了一大片花朵，有春燕来了，有蜜蜂来了，也有花蝴蝶来了，还有一大群山鸟来了等。它们能够飞舞，我为什么不能够在高空展翅飞舞呢？最终，仍然想不出道理来。”
小鸟一听老式断青砖一席话语，小鸟连自己也无法说清楚为什么，似乎恍恍惚惚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需要幻想，需要异想天开。没有幻想，就没有智慧。有了智慧，一定具备了自己的思想。无论你怎样去想象，我们大千世界都有真实的一面，沿着真实一面一直想象下去，即使一时想不明白，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农户人家飘出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把小鸟从幻觉中敲醒了。小鸟慌忙从花龙头顶上，直接飞上了农户人家门前那棵松柏树上站着。这时，从农户人家院落门口，走出来吃完饭一位客人，客人手里还提了一吊生猪肉，在农户人家主人的陪同下，似醉非醉走出了农户人家院落门口。不知为什么，站在农户人家门前一棵松柏树上的小鸟，突然腾空而起越过了那块白菜地，向杂树林方向飞去。此时，挂在天空太阳照射的时间，也不早了。
【12】
当小鸟在天黑前回到杂树林陡崖洞穴门口时，发生了一系列新的变化，洞穴顶端石壁上的燕窝人为地被毁掉了，一些石块还落在洞穴门口前方，燕窝泥土撒在洞穴石壁上也不少，一些小木棍人为地零星被抛掷在洞穴石壁上，大约也有四五根。小鸟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倒也没有注意什么。小鸟和往常一样，仍然在洞穴石墩上一站，摇着尾巴高兴一会儿，趁着夜色钻进洞穴坑凹中磕睡去了。
对于小鸟来说，现在安静地睡去，是小鸟幸福生活；梦境画面一出现，同样是小鸟幸福生活。因为幸福生活来之于生活，取之于生活。在小鸟广阔的世界里，处处都是幸福生活的新天地。小鸟无论怎样去玩耍，小鸟无论怎样去吃喝，大自然一勺水一粒食物，被小鸟不管什么时候去收获，都是一种美的享受。大千世界给予了小鸟无穷无尽生活内容，它在每一张生活画面里，尽管本能地生活下去，但小鸟生命长河，即充满了光辉，也给人们带来不一样的生活理想与思考的余地。
夜深了，在杂树林里突然刮来几股寒冷的狂风，竟然把落在陡崖洞穴石壁上的，那些小木棍和毁掉燕窝的泥土，都刮向陡崖洞穴下方去了。现在几乎干干净净洞穴石壁上面，又恢复到了平日的光滑，不过停留在洞穴石壁上，那几个没有被狂风刮走的小石块，依然在洞穴门口前面安详地躺着。
磕睡在洞穴坑凹中的小鸟，一幅梦境画面似雷鸣闪电，刚刚降临到小鸟的脑海里，却被一片乌云覆盖过去了。乌云一散开，月亮就出来了。闪光发亮的月亮光芒，在夜空延伸到很远很远。夜空没有了乌云，雷声还在隆隆响起。听得见雷声隆隆，却看不见闪电的光辉。雷声消失了，闪电还在天边闪烁。雷电停止时，在夜的天空中，通红发亮的依然是皎洁月光在蔓延着。
梦境中的小鸟，忽然演变成形似人的小鸟了。小鸟走在月光下面，觉得自己是一位意气风发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走到山坡上，自己高大威猛身材，一群群鸟儿也要前来围观一阵；走进庄稼地，地里的庄稼苗，同样在疯长；走进村庄，一群年轻人要与他摔跤比赛，小鸟迎接挑战一个个年轻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走进森林，参天的大树，一棵比一棵雄伟高大，但小鸟和它们比翼齐飞共同成长。
当形似人的小鸟走在一条光明大道上，有人递给他一把枪和一些子弹，还配了一把大刀挎在腰间。小鸟参加了第一次战役，在战场上表现得很勇敢，打了一场胜仗。战役结束时，小鸟走向授奖台，在一片掌声和热闹声中，一位首长在小鸟胸前带了一朵大红花。小鸟带着大红花走下授奖台时，一个个战友把他托举得很高很高，几乎与天空太阳平起平坐了。
小鸟第二次，参加了一场小小的战斗，被敌方包围了。由于寡不敌众，几乎全军覆没，包括小鸟只有几人突围出来了。之后，又没有跟上大部队。从此，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小鸟和突围出来几个人，决心就在当地组织了一支游击队，帮助当地老百姓除奸济困打击土匪恶霸势力，深受老百姓信任和支持。老百姓都知道了这支队伍，是为天下穷苦老百姓打天下的好队伍，当地一些青年就纷纷参加了这支队伍。
队伍扩大到营团时，小鸟当上了一位营长。小鸟带上队伍，还打了几次小规模的胜仗。不久，小鸟和他所在的队伍，在与地下党取得联系下，找到了自己的大部队。梦境中的小鸟，带着自己的队伍，冒着炮火鏖战在各个战场上，驰骋于大江南北……
梦境毕竟是梦境，梦境画面一步步在小鸟脑海里走向消失。当形似人的小鸟，在梦境中独自走在一条河流岸边时，什么也不是了。小鸟在河流岸边看到，好多水鸟迎风招展，在低空组成了“人”字结构队形非常漂亮。真奇怪，水鸟还有这种生活方式展现在河流岸边。形似人的小鸟在河流岸边，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河流岸边一个拐弯处，一位撑船老汉，正在等候客人到来。不一会儿，形似人的小鸟，和乘船客人走到了船上。撑船的老汉不由分说，要让形似人的小鸟撑船摇木桨，老汉自己掌握船的舵手。形似人的小鸟从老汉手中接过木桨，迎着一阵阵卷过来的波浪，向对岸驶去……
【13】
处在梦境中的小鸟还没有结束，梦境画面瞬间改变了内容。形似人的小鸟忽然演变成了一个要饭的乞丐。小鸟要饭走了许多路程，要到手很少，吃进嘴里更不用说了。天黑了，小鸟走在一条山谷里，在山谷一条路边出现了一个山洞，宽大且深渊。
形似人的小鸟，走进山洞坐在一个石头上，看看山洞黑咕隆咚的，阴森森很是吓人似的。小鸟深深地感叹了一声，向山洞远处吐了一口唾液星子。少许，上十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匆匆忙忙来到山洞，他们看了一眼小鸟，就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而，不大工夫，又有一群乞丐蜂拥而至，似乎一挤进了山洞，吵吵嚷嚷在山洞各就各位了。
山洞所有乞丐穿着打扮堪称脏乱差，只有小鸟穿戴还体面些。来到山洞所有乞丐，在山洞过夜睡觉很安静，都显得少言寡语。洞内与洞外光线伸手不见五指，同样一片黑暗。一个乞丐坐在小鸟身边，并且用光着膀子撞了撞小鸟，悄悄地问：“是哪里人？”小鸟答道：“陕西韩城。”小鸟接着又问乞丐：“你们呢？”乞丐答：“我们大部分是河南人，还有少数是湖南人。”小鸟试探性地再问：“为什么你们和我一样讨要饭吃？”乞丐答：“一言难尽啊……”小鸟再也没有问下去了。天刚蒙蒙亮时，小鸟首先第一个离开了山洞。
走在山路上的小鸟，山是绿的，水是清的。没有吃饱肚子的小鸟，饥饿感来袭，低头就喝了一肚子清水，暂时解决了饥饿问题。小鸟走在山路上，山路似乎是漫长的，远远近近连一个住户人家都没有出现。当小鸟在山路上，走过了一片丛林时，遇上了蹲在地面休息的一位老太婆。老太婆看到小鸟脸色苍白，气色阴沉，像是一位要饭的乞丐。老太婆起身向走过来的小鸟问：“是饿成这样，还是哪里不舒服？”小鸟简单答：“饿成这样。”老太婆急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半馒头递给小鸟：“拿去吃吧。我也剩下这一点了。”
梦境中形似人的小鸟，一接过一半馒头，只顾自己吞吃馒头，连向老太婆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老太婆就从小鸟前面飘然而去了。吃过馒头的小鸟走起路来，有了力量有了精神。一半馒头，让小鸟走完了山路，过了桥梁，穿过了一片庄稼地，正好碰上了一位在路边弯腰锄草的老汉。
老汉看到小鸟急匆匆赶路的样子，衣衫不整一脸的灰尘，老汉直起腰问小鸟：“有啥急事，走这样快？”小鸟答：“我是一个要饭的。走快点，就是要赶到人家家门口，讨口饭吃！”老汉说：“吃饭时间还早。我这里有一个生红薯，拿去吃吧！”小鸟从老汉手中接过生红薯，不管它干不干净，小鸟就一口一口地啃吃起来。老汉看着小鸟啃吃生红薯的样子，微微张开了一脸的笑容。小鸟一边啃吃生红薯，一边望着老汉茫然地说：“谢谢救命恩人。”小鸟扬起手臂，向老汉招手致意继续朝前走去。
小鸟爬过了一面山坡，又走过了一马平川。在平川里，有好多庄稼人紧张地忙碌着。播种的播种，收获的收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条条耕牛在平川上耕种，一次次翻耕出了新的篇章，仿佛翻出了智慧与坚强；一群群男女老幼，交织着收获与希望，把播种与劳动藏在心间，却一步步走进了辉煌。劳动在平川里的庄稼人，似乎擦把汗水工夫都没有，又顾不得休息，而且把吃饭时间压缩得很短很短，要快速走进庄稼地去播种与收获，才是庄稼人放下心来的最高希望。
在经过一马平川的小鸟，停下脚步时，一位庄稼人背了一口袋玉米棒，从肩上甩在地面，看到小鸟说：“是那家的后生，忙得连那张脸都不洗一把，多难看！”小鸟答：“我是一个要饭的。”庄稼人一吃惊，稳稳情绪说：“要饭的？”小鸟答：“嗯，就是要饭的。”庄稼人温和地说：“这样吧，要饭的很可怜。听我话，到平川自己去收获，没有人阻止你。但你要见人就说，我是一个要饭的，平川里的庄稼人都会同情你。快去吧！”。
说完，庄稼人扛起一口袋玉米棒走了，小鸟望了望远去庄稼人的背影，转过身来就按照庄稼人的吩咐，小鸟走进了收获与播种的平川里……
【14】
冬季是漫长的。在一个礼拜天中午，天气阴阴沉沉也没有一丝阳光。小鸟飞出杂树林后，停飞在一片水田和一面山坡之间荒草沟里。水田和山坡上都有牛羊在啃吃枯黄野草。放牛羊的其中有一个大人和四个小孩。它们围坐在一处土堆上。大人在用废旧报纸裹着旱烟叶子，一边用火柴点燃，一边笑眯眯地吸着。四个小孩有的向远处投掷石子，嘻嘻哈哈学比赛；有的在手捏一棵干枯的野草，摆在胸前摇摇晃晃。山坡上的牛羊很少发出叫声，但在水田中的牛羊偶尔叫声不断。
夹在水田和山坡之间那条荒草沟上下距离较短，但密集荒草一直蔓延到沟顶。小鸟跳进荒草沟，暂且不去寻觅食物，就站在荒沟边沿一个浅浅泥土洞穴旁边，仰着头颅不停地眨着眼睛，透过枯黄的野草，看看远处的山峰和近处的野草。
像老人一张脸的山峰，小鸟从远处看来，落叶森林像是老人干枯的手指；裸露山梁像是老人塌陷的脊梁，荡漾在山坡上稀稀拉拉荒草，更像是老人满脸舒张着稀疏的胡须。冬季山峰犹如落叶的一棵树，光秃秃凄惨惨，几乎没有活力，但严酷的季节轮回，把一切万物如同推向了硝烟弥漫的战场，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万物终于迎来了春天般的世界。
像孩子一双手的野草，小鸟从近处看来，野草虽然干枯，但它的肥力还在，散开的干枯叶片如同孩子手指头那样，伸出去能见到蓝天，缩回来能看到太阳。一片野草价值尚存：变得枯黄时，仍然有牛羊在啃吃；变得葱绿时，自己不断在长高变大，而且源源不断地把绿色青春奉献给了牛羊在成长。看不见的野草内涵，却在枯黄的野草内心世界，藏下了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力量源泉。
此时，优柔寡断的小鸟恍恍惚惚了一会儿，才移动了一下脚步，但并没有离开浅浅泥土洞穴旁边。在泥土洞穴门口，有几个小小窟窿出现。好奇的小鸟，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对准窟窿啄了又啄。小鸟抬头一停下时，一只呆头呆脑地大黑蚂蚁，从窟窿慢慢走了出来。小鸟毕竟嘴馋，一口吞下了这只黑蚂蚁。
似乎不甘心的小鸟，在浅浅泥土洞穴门口，用形似人的一双脚扒抓了窟窿。泥土覆盖了窟窿口，有一只大黑蚂蚁，在窟窿口一头顶开了覆盖的泥土，直接跑了出来。小鸟一蹦一跳吃了这只大黑蚂蚁时，一只山羊蹿了过来，小鸟就立马飞出了荒草沟，降落在水田边田埂上站着。
水田两边有牛羊在啃吃野草。一只山羊走在了小鸟背后，忽然又跳进水田，一股水花飞奔到了小鸟的身体上。小鸟摇晃着身体向前冲了一大步，回过头来还看了看山羊，又在田埂上飞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一个放牛羊的孩子离开了土堆到了山坡上，顺手折断了一根树枝，走在一只山羊身边，挥起树条吆喝一声，赶着这只山羊从山坡上到了水田边。另外一个放牛羊的孩子，也在水田一边把一只山羊赶到了水田边。于是，放牛羊的大人和孩子们，都来到了水田边，看住了这两只山羊。
一位串乡走户的商人，身边带了一条家狗，从山坡上一条山间小道，来到了水田边。放牛羊的大人说：“你要买的两只羊，都给你准备好了。”商人道：“是这两只吗？”大人说：“以前你打过记号的。再看看！”商人查看了要买的那两只山羊，真是错不了，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两根绳索，套在了两只羊的脖颈上，使劲一拉说：“似乎比以前多了几斤。谢谢你多给我喂养了这几天！”大人从商人手中接过人民币答：“这没有什么。”
于是，商人就顺着山坡山间小道牵着两只羊，还有走在前面商人的家狗。在翻过山坳时，一只山羊忽然从商人手中，挣掉了绳索拔腿就跑，一直沿着山坡小道，跑到了放牛羊的大人身边。商人那条家狗也到了山羊后面，一停步就张开嘴巴咬住了山羊的尾巴，扯一扯汪汪直叫唤。大人用脚踢开了商人的家狗，家狗掉转头颅，向山坡上跑去了。
此刻，大人一把抓住了山羊绳索走了几步，就听到山坡上商人的喊叫声。站在山坡小道上的商人，一边招手一边让大人，快些把跑来的山羊送到他的身边来。那只跑到商人身边的家狗，也再汪汪汪地狂叫着。大人就按照商人吩咐牵着那只山羊，大步流星地朝山坡上奔去了。
【15】
站在水田边放牛羊的孩子们，他们正在水田边找乐趣玩耍。他们用不怕冷的一双小手，从水田里捞起稀泥浆，在同伴脸上画出一道道鬼符模样，或者画出孙悟空猪八戒模样等。孩子们画出了模样，还各自找来干枯野草和光溜溜的树枝，编成一个圆圈扣在头顶上，才把衣裳扎进裤兜里，又跳跃着紧紧裤带，挥舞着小手分成敌我双方。这样在水田周围上上下下，他们疯狂般的游戏就开始了。
一片水田成为放牛羊孩子们的快乐世界了。活跃在田埂上寻觅食物的小鸟，少不了要喝水，低下头颅就在水田边喝去水源。虽说田埂边食物来源有些稀少，但小鸟寻觅食物的方法，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来填饱肚子。小鸟决不带着饥饿感，一路回到杂树林陡崖洞穴坑凹内。
随着一声呐喊，玩游戏的孩子们冲到了小鸟前方。小鸟昂起头颅准备拭目以待，突然一大把泥土像是一片乌云，飘浮在小鸟头顶上空，又迅速落在了水田和小鸟的周围。一些泥土掉在了水田内，出现了小漩涡和跳跃的水珠；有些细碎泥土落在了小鸟身体上，小鸟只是支开翅翼扇一扇，没有跳着离开撒腿就跑。
一个孩子手拿短树枝，在田埂上正在追赶同伴。孩子作为俘虏抓获的时候，忽然在田埂上看到了怪模怪样的小鸟，立刻停下脚步，睁大了眼睛喊道：“怪鸟！怪鸟！你们快来看啊……”小鸟回过头来，似乎有些惊吓，静悄悄地低空盘旋，小鸟一头冲进了荒草沟。孩子们的“敌我”双方，都赶过来了，要看看什么是神奇的怪鸟。一听这位孩子说是已经跑进荒草沟了，孩子们都傻了眼。一位孩子虎着脸说：“打不赢我们，就用怪招骗我们，我们不答应。”孩子们都知道是一场游戏不是真的，双方建议重新玩耍这场游戏。孩子们快快乐乐举手赞成，都回到原处——土堆边。
给那位商人送去山羊放牛羊的大人，从山坡上回到了土堆边。大人手里牵回了商人那条家狗，现在这条家狗在大人手中表现得非常温顺乖巧。站在大人面前一个孩子，非常吃惊地问大人：“牵回那条狗，干啥用？”大人说：“买羊的人说，这条狗跟他出门多年了，有时候还咬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一时又啥不得丢弃它，毕竟狗与主人之间是有感情的。如果这样跟下去，再次咬伤人，得了狂犬病，更不得了！所以，买羊的人，就把这条狗送给我了。”一位比较精灵的孩子，跳出来说：“你带上它，再不咬人了吗？”大人答：“傻孩子。这样喜欢咬人的狗，我能喂养它吗？今晚就把它给杀了。冬季，吃狗肉很香的！”
在场的孩子们无话可说了。但那条狗静悄悄地张开了嘴巴，偷偷地扯住了一个孩子的衣角。牵狗的大人，立刻扇了家狗一耳光，家狗后退了一大步，又张开嘴巴吐出了长舌头。大人一边摸摸家狗的脑袋，一边看看孩子们的模样，指着其中一个孩子，好笑地说：“脸上一横一竖，乱七八糟的道道，像不像这条狗的一张脸？”站在大人周围其他孩子异口同声地答：“真像。”
一眼可以目击到山坡上的牛羊和水田周围啃吃野草的那些牛羊，它们没有离开过放牛羊大人和孩子们的视线范围。孩子们第二场游戏开始了。一手牵着家狗的大人，坐在土堆上又掏出一绺旧报纸，裹了一支粗旱烟，用火柴一点燃就幸福地吸着，冒出浓烟腾腾升上了空中。
一个玩游戏的孩子，不慌不忙跑到大人身边讨要火柴，要点燃一小片枯黄荒草吓唬吓唬“敌方”，使其就犯投降当俘虏。大人阴沉着脸解释说：“能行吗？要是把山林引发了火灾，是要坐牢的，不成！”这位孩子走开了，但又有一个孩子，冒着一脸的汗珠，冲到大人面前，要求大人给他吸一口旱烟。大人应许了，吸了一口又一口旱烟的孩子，一边从嘴里吐出了浓烟，一边被“敌方”追来的同伴，跑着离开了。被牵在大人手里那条家狗，似乎看到或者听到孩子们游戏的场面，不得不用狂叫声来代替内心的喜悦感。大人同时也看到牵在自己手里家狗那种狂躁样子，弹掉烟灰说：“今晚我就杀了你，还不安分乱叫唤！”
此时，那个玩游戏的孩子，跑到水田边用田里的水，擦去掉进眼眶的稀泥，又兴冲冲来到大人土堆边，要让大人帮他扎一扎，从裤腰一圈里露出来的衣服一角。大人应诺，就把牵狗的绳索踩在脚板下面，给孩子扎紧了衣服一角之后，大人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背影，似乎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时代......大人忘了脚板底下，还踩着系狗绳索的一端。
大人轻轻移动了一下脚步，那条家狗拖着绳索，就沿着水田边狂奔起来。大人在狗的后面追了几步，一个孩子也追了一段距离，都没有追上抓住绳索的一端。那条家狗最后一个猛冲，跳进了荒草沟，把正在荒草沟寻觅食物的小鸟，也给吓跑了。但那条家狗从荒草沟又一个箭步冲出来之后，拐上山坡那条山间小道，逃之夭夭了。
【16】
其实，小鸟从荒草沟飞在了山坡半山腰上，一棵独立茶树上站着。茶树还显绿色，多亏这棵茶树是一棵幼苗，要不然小鸟一定会在上面多站一会儿。小鸟离开这棵茶树之后，还把绿色茶叶片啄了又啄。小鸟大约吞进了一点点绿色茶叶片，就满怀高昂的一股热情，摇着长有一个小肉丁的尾巴，摆摆脑袋抖抖身体，在茶树上跳一跳站一站停一停，最后叫唤一声，腾空而起沿着半山腰飞向山顶。
半山腰山顶是一块庄稼地，庄稼人播种的是一块小麦。小麦长势并不壮美，也许真正壮苗期和快速生长期，都没有到来的一种表现吧。但青油油的绿色视野，可以即早打开春天的黎明，又被唤醒了春天的色彩，就像是小鸟梦境画面一样，及早去享受一个人的心灵之美和世界之美。
小鸟一步跨进小麦地，并没有被绿色视野紧紧吸引住，而是在山顶小麦地飞飞停停，寻觅了一阵食物吃了。此刻的小鸟，也决不放弃对小麦嫩秧秧的麦苗连续啄上几口。小鸟能吃掉麦苗就吃着吞掉，不能够吃的麦苗就用形似鸭嘴唇的嘴巴甩向了一边。小鸟把啄掉麦苗快感，当成了游戏般的动作来玩耍。小鸟一边在小麦地行走，一边啄去麦苗叶片。这样，小鸟啄断的麦苗叶片留在身后也不少。
当小鸟行走到小麦地边缘上时，一位庄稼人肩扛锄头，一手怀抱着一脸盆化肥，从半山腰一条毛毛小路走进了山顶小麦地。庄稼人一放下锄头，首先给麦苗施舍一阵化肥。庄稼人就用锄头锄草松土掩盖肥料。锄头撞击泥土石块的声响，使小鸟静悄悄地从小麦地，溜进了与小麦地相邻的荒草坡。
荒草坡有一棵光秃秃野梨子，被落了叶的荆棘一直缠绕到了树顶。这棵野梨子不算高大，但树身秀长，枝条苗条伸向空中很有个性。树干树枝虽然被荆棘缠绕，但野梨子的精神与个性，似乎很早已经跳出了樊笼的羁绊与阻碍。看上去，这棵野梨子在这里独立地生长着，仿佛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时间，都在快乐地成长着。
小鸟一到荒草坡，就飞向了这棵野梨子上站着。站在野梨子上的小鸟，山顶上小麦地尽收眼底。庄稼人的弓腰姿势，手捏锄头的动作方式，头脑摇摆的方向，小步套大步的前进力量，连吐口热气定位的去向等。这些，从庄稼人身上出现的精气神儿去考察，多么和一张画面上一只老蜜蜂相似，它的一生经历从过去到现在，不知走过了多少万水千山，一辈子酿出来的都是一块块浓蜜。
伸长脖颈一直看到小麦地里庄稼人形象的小鸟，它的视线在这棵野梨子上，一半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了。小鸟在恍惚中，看到从庄稼人手中丢在麦苗上白花花的肥料，为什么和麦苗能够交上朋友，被麦苗吸收转化成营养成为花朵果实，又被人们常常喜爱？越冬麦苗带着春天的色彩，为什么又能够在严酷寒冷中度过冬季，它的生命力越来越强盛，而且对接了春天的魅力？庄稼人手中的锄头，为什么是庄稼地忠实朋友，又是庄稼苗的孪生姐妹，最终让庄稼苗一步步走上成熟。即温暖了庄稼人的心窝，又堆满了家家户户的粮仓？
处在恍惚之中的小鸟，更加不明白这些道理了……庄稼地除了有土壤，还有石块野草山鸟飞虫等来光顾。石块为什么偏偏在庄稼地里残留着，野草为什么偏偏要长在庄稼地里，山鸟不在山林里好好呆着，为什么要到庄稼地里来叽叽喳喳吵闹不休，飞虫又为什么那样弱小，常常逃脱不了又被吃掉……这些没有答案的答案，疑惑与迷茫，恍惚与虚幻等等。使小鸟在恍恍惚惚的一片泡沫水花中，也无须找到一个真正的答案来。
在山顶小麦地一头，有一只山羊跑进了小麦地，在啃吃嫩秧秧的小麦苗。埋头锄草松土的庄稼人，一开始就没有发现这只山羊啃吃麦苗。山羊一声尖叫，庄稼人才直起腰来放下锄头，从地面顺手拾起一个小石块，一边向山羊抛去，一边怒吼着把小石块甩向了那只山羊。山羊埋头啃吃它的麦苗，根本不理睬奔跑而来的庄稼人。当庄稼人接近这只山羊时，在半山腰下放牛羊的一个孩子，也从山腰追进了山顶小麦地。
放牛羊孩子也带着生气的样子，弯腰在地面拾起一个小石块，也同样甩向山羊。山羊跑开了，并沿着庄稼人身边跑过去。跑过去的山羊又把庄稼人没有用完脸盆内的化肥，忽然踩翻了撒满了一地。追在山羊后面放牛羊的孩子更是怒气冲冲，从地面连续抓起几个小石块投向山羊，有一个小石块，命中了山羊的身体。山羊在经过那棵野梨子树时，庄稼人和放牛羊的孩子手拿小石块，不偏不齐同时又向山羊甩去了......
庄稼人的小石块，落向了野梨子树，似乎还处在恍惚之中的小鸟，糊里糊涂地从野梨子树上飞走了。此时，从阴沉的天气里，飘下了几朵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