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迈着小方步走到我的身边,摘下了口罩,我认出来了,是主治医生魏夫子,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你这是怎么了?”魏夫子低头看着我说。
“我……我没什么……我是来找我爱人的……”在他的搀扶下,我终于站了起来。
“哦?你爱人?她刚刚赶回家去了,说……说是你家里去人了……”
“什么?!”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给月子的遗体盖好白布单子,轻轻向前走去了。
我抬腕看表,此刻是20点15分!
我什么都不去想了,转身就向屋门跑去。我要赶回家去,去找妻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家怎么会去人呢?
在走廊上,我没有发现那个拖地的大妈。
跑到门卫处的时候,我有意向门卫室内张望了一下,果不出所料,里面漆黑一片,那眼睛很毒的老大爷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的方向而去。
我的家在三楼,在这个小城市里,应该说是个不错的楼层。
我用钥匙轻轻打开了屋门,房间里黑黑的,没有一丝的光亮。好在走廊里的声控灯还亮着,折射到房间里一部分光亮。
“你在吗?老婆,你在吗?你在吗?小雪,出来……”我走进房间,站在鞋柜旁,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关屋门。房间里很静,没有任何的声响。于是我又向小迈了一步。
“嘭”地一声,我身后的屋门被关上了,房间里立时漆黑如墨,惊得我险些喊叫出声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模糊中,我感觉到门口立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身体本能的后退着,后退着……
“亲爱的,过来呀,你怎么了?是我呀,是我呀……”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同时我看到个白色的影子向我移动过来。
我说你别过来,你是……是……是谁?
“我是你的妻子呀,你怎么连自己妻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呢?”
我沉默了一下,站住了。听声音真的是小雪的声音。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真的是你吗,小雪?你怎么不开灯呢?”
“今天是个浪漫的日子呀,开灯就不朦胧了,朦胧才会有美丽和浪漫呀。”
我回答说:“有的时候朦胧会让人感到恐惧的,你就不怕吓到你的老公吗?”
我刚说到这里,就感觉那白色的影子在我的眼前一晃,我的嘴巴就被温柔的双唇给堵住了,我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搂她的腰身,这腰身是那样的苗条,那样的柔软……她的双唇又是那样的让我沉迷……我们亲吻着……
适才的恐惧一扫而光。
“多好的情人节呀,我今天还买了红酒呢,来,我们坐下来,让我们一起喝一杯。”
妻子撤出了双唇,用手牵引着我,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了下来。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我看到茶几上真的好似有立着的酒瓶子的影子,但,一切仍旧都很朦胧。
“哧”地一声,妻子划着了火柴,点着了茶几上的蜡烛。蜡烛的火苗在微微抖动。蜡烛旁红酒瓶子的颜色更加的红了。我仔细看了看红酒的商标,那上面印着两个深蓝色的大字:“泪痕”。这种“泪痕”牌子的红酒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很少喝红酒,或者说,基本上不喝这东西。
我向妻子的脸旁看去,那脸色惨白,一定涂了很多的粉底。嘴唇红得吓人,一定抹了太多的口红。我心里说小雪同志,你是我的老婆,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你要参与其中?在这整个事件中,你作为我的老婆,你扮演的又是什么样角色的呢?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以为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我就怕了你了吗?
我开始微笑,我的笑容一定很奇特。我惊异的发现妻子看到我的微笑后,她的眼神迟疑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微笑。
“来,我们喝酒,喝红酒。”
妻子已经将两个酒杯倒满,并且将其中的一个杯子递到了我的手里。我们相互碰了一下杯沿,将酒倒进了喉咙里。
这酒好苦!
“我的鲜花呢?我的玫瑰呢?”她冷不丁来了两句,声音异常的冰冷。
“鲜花?玫瑰?!”我愣了一下,是啊,自己依稀记得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玫瑰啊,然后是在医院的楼梯上奔跑……去抢了清理卫生大妈的拖布……拖布?我抢了拖布上楼……我双手举着拖布……难道我把玫瑰花给了那个大妈?换句话说我用玫瑰换了把拖布?当时是自己过于紧张而没有在意这个环节吗?
“我知道你一定买了玫瑰!你到底给了谁?”小雪的声音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