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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狂风聚集乌云，积雪覆盖高原。
山路口，谭上飞带一众匪徒打马疾驰。
马蹄紧扣路脊，尘土飞扬，受伤的土匪难以饱受颠簸被拉开了距离。
谭上飞：“弟兄们都快点！”
一带伤土匪：“大哥慢点，别撂下兄弟。”
谭上飞一听，立眉嗔目断喝道：“吵个俅，叫‘小钢炮’逮住还不扒了你的皮！”
另一土匪：“当心埋伏！”
谭上飞没理睬，抽了一马鞭，“驾！”马蹄狂奔，一口气跑到岔路口勒紧缰绳，停顿下来，等他选了方向，后面的土匪才跟了上来。
“操小路，快！” 谭上飞话音刚落，只听“小钢炮”大喊一声“站住!”
谭上飞如遭晴天霹雳，惊慌不堪。
一土匪刚拉枪栓，就被“五朵花”一枪
击中。谭上飞正要举枪，“小钢炮”扣动扳机，子弹从谭上飞脚下扫过。
谭上飞愣怔瞬间，“五朵花”将冲锋枪扔给了“小钢炮”。
“突突突!”“小钢炮”手中的冲锋枪响了，谭上飞的手枪被打落在地。
“五朵花”拔出手枪，瞄准了谭上飞。
谭上飞抽出明晃晃长刀快速撇向“小钢炮”。“小钢炮”一个侧闪，谭上飞扑空了。
谭上飞气急败坏，猛勒缰绳，青骒马打着响鼻，扬鬃嘶鳴，声震四野，再次猛扑。
“小钢炮”激灵躲开，谭上飞又一次扑空。
就在“小钢炮”举枪瞬间，谭上飞双腿用力拍打马肚，青骒马撩开的后腿蹄向 “小钢炮”。
“叭”地一声， “五朵花”手中的枪响了，谭上飞从马身上跌落，青骒马朝前狂奔，马蹄急扣，扬起雪粉白浪。
几个受伤的土匪急忙后退，“五朵花”端起冲锋枪，一阵扫射，土匪“噗噗”倒地。
忽听一声口哨尖利响起，青骒马掉头而来，谭上飞一个鹞子翻身上马。
突然，几个战士从侧面包抄过来，谭上飞睁大暴眼回头一看，打马再逃。
“哒哒哒!”“小钢炮”，“五朵花”手中的冲锋枪同时开火。
子弹打穿了谭上飞胸膛，谭上飞口喷黑血，张牙舞爪，垂死挣扎。
包围圈越来越小，战士们同时举枪，一粒粒子弹飞向谭上飞。
猛射中，谭上飞被打成了蜂窝状。
二
东加村，萨朵站在路口，大声赞扬解放军。
牧民在门口，院内，墙旮旯竖耳偷听。
萨朵大声说：“……金珠玛米是现世的活菩萨，把我快死的小拉姆救活了。”
听到萨朵的声音，一些偷听的牧民走了出来。
萨朵的声音继续：“谭匪是魔鬼，大家要把菩萨跟魔鬼分开，跟着金珠玛米灭了谭匪！”
几个牧民躲在门口悄悄议论。
一男子说：“说啥哩，你男人还不是当土匪的人。”
一妇女接过话茬：“金珠玛米救活了小拉姆，你男人再不回头，丢死人了。”
听着议论，几个老者互相点头 。
不料，谭腾彪策马而来，牧民见状纷纷逃跑，没逃跑的急忙让开。
萨朵从容地：“大家不要走，还没说完哩！”
谭腾彪翻身下马：“疯婆子，真够胆大，啸聚众人，赤化宣传！”
萨朵并不畏惧，目光灼灼，逼视谭腾彪。
谭腾彪立即掏出手枪，一步一步逼她后退。
萨朵大声：“大家看呀，土匪要杀人了。”
愤怒的牧民挡住了萨朵。
谭腾彪扣动扳机瞬间，只听“忽”地一声，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甩掉貂皮藏袍，伸出粗壮手臂将一柄长刀刺向谭腾彪肥硕的秃脑门。
谭腾彪急躲，后退几步，脸色阴沉了下来：“好个旺波头人，不管束部族，反倒保护起了野婆子。”
牧民纷纷涌向旺波头人，一老者祈求地：“旺波头人，您可要保护咱藏家人啊！”
谭腾彪抽回手枪，忽而枪头又对准了旺波头人。
旺波头人气势强悍地朝着枪头走来，谭腾彪见状，身不由己地后退。就在身后匪徒的手枪对对准了旺波头人的瞬间，几个汉子拔出了手枪，同时对准了谭腾彪。
谭腾彪表情忽然古怪起来，堆起笑脸说：“呀呀呀！旺波头人这是做啥？”
旺波头人：“做啥？谭师长尖岗行蛮，放不过一个本族女人，我还有脸在这一带混码？”
谭腾彪：“她赤化煽动。”
旺波头人：“你听信一个女人胡言乱语？”
几个藏民朝旺波头人合手行礼，口念《六字真言颂》。
牧民一齐涌向萨朵，谭腾彪见状，带怒抽回手枪。
旺波头人虽内心沉闷伏慝，但外观依然保持矜持轩敞之气逼近谭腾彪：“还不滚开！”
谭腾彪气咻咻地一句：“你！”
三
大朵大朵的云团缓缓飘过。
群山隐隐，大雪飘飞。
一块开阔地，躺着两座坟墓。
一座坟墓墓牌上写着“武中林烈士之墓”，另一座坟墓墓牌上写着“李小刚烈士之墓。”
一营全体官兵列队肃立，举手敬礼，东方小草、水玉、夏芸、田雪梅等失声恸哭。
气氛低沉，悲壮。
“小钢炮”带头鸣枪，“瞄一枪”，“五朵花”接着鸣枪，枪声回荡在巍巍群山之中。
常卫青转身，面向大家：“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心里很难过，最想要说的一句话就是报仇，剿灭土匪。”
“消灭残匪，讨还血债！”
“小钢炮”带头喊口号，打断了常卫青的话。
口号声此起彼伏，见此情景，张宝宁用手压压，口号立即停了下来。
常卫青脸色沉重，眼含泪花，哽咽了半天才发出了声音：“一股凶残的惯匪已被消灭，但是，我们的战友也倒在了血泊之中，牺牲得悲壮惨烈，他们以生命的代价换来了民族的信赖……”
水玉无法抑制地嚎啕大哭，然后转身扑向东方小草：“大武，小刚就是为了掩护咱俩才牺牲的。”
东方小草摸着泪水：“水玉，听团长讲话。”
常卫青挤掉泪珠，红着眼圈说：“武中林 ，李小刚同志参加八路军时只有十六七岁，革命队伍让两个穷人的娃娃成长为一个英勇善战的解放军战士，他们没有牺牲在极其险恶的抗日战场和波澜壮阔的解放战争，牺牲在了共和国成立不久后的西海。他们倒下了，但坚定地革命理想和信念没有倒下，他们对和平的向往，对祖国的忠诚传递给了每位战友……”
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飘飞。
常卫青扫了一眼站在前排战士：“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很沉痛，战场上牺牲的每一位战友那个不是父母爱儿。武中林 ，李小刚烈士牺牲的意义在于为民族大义舍身，他们用滚烫的热血拥抱冰冷的雪山，这是他们的自豪，也是我们的骄傲。需要记住的是：不论战斗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这里长眠着我们最亲爱的战友。”
看着东方小草、水玉、夏芸、田雪梅等一双双泪眼，张宝宁接过常卫青的话，鼓舞斗志地说：“在新的战斗面前，我们要高度清醒，稳定情绪，干净，彻底剿灭土匪，为民除害！”
雪花飘落，山峰、河滩、沟壑白了。
雪花飘落，村庄、房屋、道路白了。
雪花飘落，两座坟墓白了，伫立坟墓前的官兵头上白了，浑身白了。
烈士浴雪，天地同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