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黄河边砂砾上,晾着一竿竿白床单,卫生服及医用衣物。
东方小草,水玉蹲在河边低头洗脸梳头,河水映出了她俩乌黑的秀发和白净的面庞,一边的萨朵看得羡慕极了。
东方小草转眼,发现萨朵正在欣赏着水影中的她俩,随即伸手在水里一搅,倩影荡起涟漪,她开心地笑了,水玉跟着笑了,笑得好舒畅。
她俩起身,秀发被风吹拂,太阳当空,蓝天下,清澈碧绿兼带湖蓝的黄河水映衬着草绿色军装,她俩俏丽与爽利模样成了高原河边的一道独特靓景。
萨朵看着她俩,不禁憧憬地说:“妹子太好看,那位哥娶了真是福分。”
东方小草:“萨朵,不要胡说,队伍里都叫同志,别哥长妹短的。”
水玉故意地:“取什么取,小草嘛!说不定被那头‘牛’给‘吃’了呢!”
萨朵:“那头牛?不会是‘关中牛’吧!”
说完,萨朵笑着捂嘴。
东方小草嗔怪水玉。水玉欲解释,不料“咯咯咯!”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后,看了眼东方小草。
“萨朵,再这样胡乱说,我可不给你教汉语了。” 东方小草说。
“我也不教你藏语了啦!” 萨朵说。
“那好,我去让格桑花教了。” 东方小草说。
萨朵急了:“哎呀!我是骗你的,你们救了小拉姆,在我心里的你们就是活菩萨呀!”
“那好,以后可别什么牛呀草呀的乱讲了。”
萨朵躬身低头,拱手举过头顶,虔诚地一句:“我发愿!”
东方小草面对萨朵:“相信你萨朵。”
萨朵:“解放军是天下最好的人。”
东方小草:“你也一样善良厚道, 我们也很喜欢你。”
萨朵又要躬身低头,行举手礼,水玉拦住说:“再别这样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对呀!咱们是军民一家人!” 东方小草说。
“一家人?”萨朵感恩的重复了一句。
说话间,喜庆的唢呐,铜鼓声隐约而至。
东方小草,水玉循声望去,一队人马从远处行进而来。
萨朵看见后立马专注起来。
二
黄河南岸拐弯处, 一队人马,花里胡哨,击鼓踏歌,隆达翻飞,朝着尖岗区工委方向行进。
队伍前面左右两人分别手捧长寿铜佛,金盾,前头的几个红衣汉子边走边手朝空中抛洒,中间一个看不清真实面目的男子头戴太阳帽,大墨镜把双眼遮得很严,骑着一匹大白马,身着华丽藏袍,炫耀地高举彩箭,凶悍霸气。他身后跟着一波鼓乐手在击鼓打钹吹唢呐,两列男子抬着装满紫红色氆氇的雕花长木箱一边颠箱,一边高歌,调性高亢,撼天动地。
沿途群众络绎不绝,从不同方向赶来观看。
东方小草,水玉看得如痴如醉,目不暇接。
簇拥在中间的男子将彩箭头挥舞旋转,彩箭头上铜镜、穗玉、玛瑙等吉祥物熠熠生辉。
看得眼花缭乱的东方小草不解地问萨朵:“这是宗教仪式,还是什么庆典?”
水玉却回答:“说不准,好像是娶亲吧!”
东方小草:“我看不太像。”
水玉:“萨朵姐,你该知道吧?”没听见萨朵的声音,她转眼又喊了声“萨朵!”,但不见萨朵回应。
东方小草这才一扭头,和水玉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萨朵不见了。
东方小草急切地:“水玉,萨朵呢?”
水玉:“刚才还在,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东方小草,水玉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萨朵。
三
尖岗工委门口,有战士站岗执勤。人员进出、都要检查、登记。
不远处,见一队人马色彩斑斓 ,一路高歌起舞,吹打不辍,朝着工委走来,不少群众涌向工委门口,等待观看。
快走到离尖岗区工委一百米开外的地方,这队人马停下,只听正常歌舞节奏陡然一个大反转,鼓钹猛烈敲击,歌者一声挣破嗓门的尖叫,群众还未弄清怎么回事时,队伍哗然变身,所有穿藏袍者几乎在眨眼间变成了穿统一制服的“国军”。
围观群众一阵惊呼,慌乱起来。
骑大白马,戴太阳帽,大墨镜遮眼,身着华丽藏袍,高举彩箭的男子摇身一变成了谭蛟原。
“啊!”群众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脚忙手乱,不知所措中撞肩叠背,推搡躲闪。
谭蛟原一挥手中的驳壳枪,扯开蹦了岔的嗓门吼了声:“弟兄们,赤匪主力去了马克堂,放心给我端他娘的老巢!”
马身上的“国军”跨马持枪,猛兽般朝着区工委呼啸而来。
门口执勤的战士和工作人员见状撒腿就跑 。
见此情景,群众纷纷疏散逃离,有的朝着工委院子张望,有的叹息,有的摇头。
“哈哈哈!赤匪给吓怂了,弟兄们,冲进去,活捉工委头儿,血祭谭上飞,马五八团长!”谭蛟原瞪大迷缝眼,得意忘形地狂叫。
一百米,马身上的“国军”齐刷刷扬起了一杆杆长枪。
八十米。“国军”涌入区工委门口,马蹄叩击路面,溅起团团飞尘。。
接近五十米时,“国军”“刷”地一声抽出了一柄柄亮晃晃的马刀。
一场肃杀弥漫区工委门口,血腥扑鼻而来。
“打!”一声命令,如晴天霹雳炸响。听得出,是关中牛的声音。
紧接着,轻重机枪声“噼里啪啦”密集开火。
“国军”猝不及防,成片跌落下马。
还未击毙的“国军”掉头出逃,刚逃出工委大门,大门口外侧,“小钢炮”一挥手,手榴弹雨点般落入敌群。
炸翻,跌倒,溃逃的“国军”逆转折回,朝反方向逃窜。
“瞄一枪”的人马从右翼包炒过来。
“团长,我们中计了!” 土匪小头目抱头嚎叫。
谭蛟原猛勒缰绳,调转马头,狂抽了一鞭子,
“吐噜噜”大白马重重打了个响鼻,惊叫如虎啸。
“五朵花”一步跨出,对准谭蛟原就是一枪。大白马腾空而起,谭蛟原弯腰躲过。
没等“五朵花”枪响,“瞄一枪”手里的枪响了。
“五朵花”:“排长,我正想戴一朵大红花哩!”
“瞄一枪”:“我把谭腾彪留给你!”
说话间,谭蛟原偷偷举起手枪瞄准“五朵花”。
“ 叭!”谭蛟原手中的枪响了。
就在子弹飞来瞬间,“瞄一枪”一把推开了“五朵花”。“瞄一枪”刚要扣动扳机。“五朵花“一抬手,“叭”的一声,朝着谭蛟原胸口就是一枪,谭蛟原一个大叉仰跌落下马,栽倒在地。
“哒哒哒!”“瞄一枪”手中冲锋枪不停射击。谭蛟原被打成了筛子。
一声嘹亮的冲锋号后,“缴枪不杀”的喊声震荡四野。
战士们的枪口对准了一个个 “国军”,“国军”举手投降,周围群众看得欢欣鼓舞。有人拍手,有人双手合十,有人伸出大拇指,夸赞解放军。
“五朵花”看了眼面目全非的谭蛟原,自夸地:“排长,咱的枪法得是进步多了。”
羁押的俘虏从“国军”尸体旁走过。“瞄一枪”不以为然地:“上次毙了谭上飞,我看你就有点不服气。”
“五朵花”:“服气,就是格桑花有点小瞧咱。”
“瞄一枪”:“这个姓谭的算是撞在了你枪头上,这下她该服了。”
“五朵花”:“排长,不是撞,就是咱的枪法瞭得太。”
“瞄一枪”:“两个狗屁团长,一人一个,平了。”
“五朵花”:“排长,咱说好了,下一回,谭腾彪还是我的,你可要发扬风格。”
“瞄一枪”:“还想戴一朵大红花?”
“五朵花”一拍胸膛部,美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