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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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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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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扎根时代》连载

第九章 机遇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找到了310-315环线公交车,能够直达福永。

长途跋涉,一路上看尽深圳风采,从市区高楼大厦的繁华,到关外遍地工厂的奇景。原来,这个年轻的城市就是这么设计的,城市外围以生产型企业为主,中心地带以商业为主。

到了福永镇,我一如既往的打听哪里住宿最便宜,几个好心的工人告诉我一个小旅店,还特意在纸上画了简单的地图,明确告诉我到哪里要转弯,到哪个红绿灯后要怎么走,我不停的感谢。

看来之前看书和其他人说的深圳是个利益至上,忙碌且没什么人情味的地方,这样的观点并不十分正确。

按照纸上所画,很快找到了那个小旅店,价格是一晚25元,房间只比罗湖那个大一圈而已,有个简单床和桌子,桌子上的电风扇可比那个好多了,起码风力很强,洗澡依旧是公用的,不过也算有点改善生活了。

晚上找了个大排档,吃着最便宜的饭菜,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板聊聊天,又主动和旁边的人聊聊这边的情况。当他们知道我住的地方时,都劝我说:“你可以租一个房子,很多民房出租,单间的话一个月也就是三百多块钱。”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等等,毕竟工作没定下来,能省就省吧,如果找到工作,那马上就不用为住的地方花钱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上正装拿着简历,开始了我主动找工作的一天。

其实,我用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看到工厂直接过去,在门卫室和保安说:“我是来面试的。”这样的做法其实是在赌,赌企业招聘时不通知门口保安,只有这样的企业保安不知道是否有招聘时,他们都会让我登记,然后指引我人事部的位置。有的保安也会问我:“你给人事部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下来接你。”而我都是回答:“我不知道电话,人事部没留电话给我,就是在招聘会上告诉我什么时间过来面试。”

还有一种情况是保安会直接给人事部打电话说明情况,有时得到的回答是没有招聘,那样我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有时得到的回答是让他进来吧,我就有机会了。

通过这样的方法,当天就成功面试了四家公司,给我的答复都是:我们公司最近没有招聘新人。

面试的那四家公司开始都是比较惊讶,怎么还有这样过来面试的。但经过我实实在在的解释,真诚的回答,他们也都释然了。

就这样,来到福永镇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用这样的方法去面试,无论谈的好与坏,最后给我的答复都是回去等电话。此时的我心里已经有所变化,加上天气非常炎热,心情已经变得异常烦躁。

来到深圳已经半个多月,还没有找到工作,身上的钱越来越少,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看来我这样的应届毕业生自己找工作真的很难,面试中我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一再的表示只要能进入业务部门,做什么工作都行,哪怕是每天端茶递水都可以,只希望给我一个机会,能让我好好学习,多多接触企业。

躺在床上抽着烟,根据现阶段的经济情况,为了省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明天开始不住旅店了,看看能不能在肯德基、麦当劳过夜,如果不行,大不了我就在公园长椅上过夜,不就是吃苦吗,别人行我就不相信我不行。

第二天我就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到处面试,企业对于这样的面试者都很奇怪,其中有一个企业对我印象很好,告诉我最晚当天下午就会给我答复,我兴高采烈的等待,等来的还是手机安安静静没有来电声音响起。

失落的我当晚就找了一个麦当劳,什么吃的喝的都不点就一直在桌边坐着,直到服务人员第二次问我要吃些什么时,我想了半天才要了一个最便宜的冰淇淋。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附近的高楼,再看看车来车往,心想经济如此发达的城市哪里才能有我的家啊,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罪,但最怕看不到希望,真的怕。

难道我选择来深圳是错的?我就适合在一个身边有朋友或者有家人的地方生活和工作?孤独使人恐惧还是使人迟钝?不,我不相信我是这样的人,路是自己选的,来深圳也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头脑发热所做的决定,上学时学业已经让家人很失望了,不能在工作这件事上还让家人失望,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大不了除了吃饭花钱以外,以后睡觉我就睡这样的地方或者公园,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沿街乞讨不成?

趴在麦当劳的桌子上睡着了,根本睡不踏实,总觉得好像服务人员正在叫醒我让我出去。睡一会醒一会,其实这家店的人都很好,没有一个人打搅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附近找到个洗手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继续找工作的一天,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再找一个星期,如果真的无法进入企业的业务部门,那我就进生产部门当工人,起码有个落脚之地再说。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我只能面对现实,退而求其次。

一天的时间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当晚就睡在了附近客运站,起码能遮风挡雨,反正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也不怕睡着以后被偷。就是过于闷热,加上蚊子太多,一晚上也没睡好,早上起来胳膊上全是包。当天找工作依旧不顺利,而全天的饮食都以面包和水为主。

晚上决定不住在这个客运站了,既然选择了一往无前,那我就什么都要尝试。

找到一个公园,严格说并不算公园,是个开放式小区,一个类似老年人乘凉的小花园。看到这里我决定今晚就睡在这凉亭的长椅上。

夜深人静,坐在长椅上点上一颗烟,深吸一口,笑着自言自语道:“呵呵,我的家人、同学们恐怕没有人有过我这样的经历,这和露宿街头没什么区别。人生啊,就是要多经历,我的经历一定要比别人更多。”就这样自言自语的鼓励着自己。

晚上在这里睡觉不是很热,时不时还有些微风,就是蚊子也不少,睡觉的过程中还有个插曲。

两天晚上都没睡好了,躺在这长椅上虽然很硬但睡的很沉,天快要蒙蒙亮时,我的睡姿已经变成侧身,右手垂在了地上,在梦中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我的手指,还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我的手,本能的抓去,顿时惊醒,手上居然抓着一只老鼠。

“我靠!!!”大喊一声,吓得我一把将它扔了出去。这时的我已经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满身冷汗,虽然从小到大不怕老鼠,连蛇我都敢抓,但突然这么一下子还真是汗毛竖立。我还朝着老鼠溜走的方向喊着:“你吓了我一跳!!!”

彻底精神了,反而感觉刚才的一觉睡眠质量很不错,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行啊,反正天也快亮了,不睡了,状态这么好,今天继续找工作。

天亮之前一直给自己加油打气。

今天上午去了三家工厂,前两家根本连门都没进去,第三家让我等消息。中午吃了根火腿肠就算午餐了,下午去了一家叫做汇智电子的公司,企业占地面积和规模在我之前所有见过和面试的企业中算是中等,只是办公楼上面有四个醒目的红色大字“汇智电子”。

进去很顺利,保安还亲自把我带到人力资源部,到了以后我敲门说道:“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房间里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人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面试?我们没通知面试啊,你是怎么来的?”

“呵呵,我是自己主动来的。”我微笑着回答。

“哦,你等等。”那个人站起来说道。

“好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走向里面的一个房间,过了一会她和另外一个人出来。她说道:“这位是我们人事行政部经理,赵经理,他会和你谈。”

“您好,赵经理,谢谢您能见我。”我连忙说道。

“呵呵,小伙子我们到会议室说吧。”

“好的。”

来到会议室我才仔细看了一下,赵经理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短发、西裤、衬衫很职业,坐下来以后说道:“我听同事说你是自己主动过来找工作的?”

“是的,这是我的简历。”我双手把简历递了过去。

“嗯,很不错,简历很有特点。”简单看过后他继续说道:“你想找一个业务类的工作?”

“是的,我结合自己的性格、状态等各方面因素,觉得自己比较适合这类的工作。”

“是这样,我们是一家台资企业,公司所有产品全部外销,没有内销的业务,所以我们的业务部门其实就是国际贸易部,但是你没有经验,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英文怎么样,而且国际贸易部那边最近也没有招聘计划。”

“我可以做实习生,实习期间有没有工资都行,我的英文实话和您说,一般,但我会保证在实习期间想尽一切办法迅速提高,转正之前一定能符合贵公司的要求。我只想有个机会多学习,多干工作,我不怕苦不怕累,国际贸易部有哪些工作是其他人不愿意干的都可以交给我。”我着急的说道。

“你别急,哈哈,心态不错,职业目标短期内也算明确。而且我看你形象也很不错。”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就在这等一等,我去问问,看看那边的意思,我会把你的情况详细和那边说一下。”

“谢谢您,成与不成我都非常感谢您。”

他起身,我也连忙起身,他看到我的动作后向我点了一下头就拿着我的简历出了门。

会议室中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等待,仿佛等待的是对我的宣判“有罪还是无罪”。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房间门打开,我迅速站了起来。走进来的是赵经理和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个从远处看不出年龄的女人,画着淡妆,走近看大概是在三十七八岁或者四十岁的样子,虽然是长发但已经盘了起来,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好高,起码有一米七,穿着非常标准的职业装。给人整体的感觉就好像电视里和杂志上看到的职业女性一模一样,而且是最职业的那类人。

这时,赵经理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国际贸易部的总经理汤妍、汤总,全公司的对外业务都是她负责,她是香港人。”

还没等我说话,汤总微笑着伸出手向我说道:“Hello,What’s your name?”

我本能的伸出手与她相握,只是伸出手的这一短暂时间,我脑海里已经闪过诸多念头,一是握手,我记得以前看电视和看香港电影,男人和女人握手没有直接把整个手都握上去的,都只是轻轻的握女人的手指部分;二是她说了一句英文,我听懂了,但是如果我回答“My name is……”,她要是再来句英文有可能我就听不懂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于是,在握她手的同时我直接说道:“您好,汤总,我叫战平,战斗的战,平安的平。”知道她是香港人后,我故意不让自己的口音有一点东北味儿。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呵呵,名字很不错,请坐。”她指着座位。说的是中文而且是普通话,我总算放下心来。

“您二位请先坐。”看着他们坐下我才说了句谢谢,然后坐下。

“赵经理已经告诉了我你的情况,我们部门暂时不缺人,我们也从来没有招聘过实习生,招聘的都是有经验的。但是我能过来看看你,也是对你比较好奇。”她突然动了动鼻子,皱了皱眉又说道:“你是几天没洗澡了吗?”

我心想坏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虽然洗漱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而且换上的是新一套正装,但是有三天没洗澡了。这么热的天肯定有汗味,只是自己闻不到。

事到如今能做的就是实事求是、实话实说,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汤总、赵经理,不好意思,我要和你们说实话,我确实有三天时间没洗澡了,我很抱歉。”看到他们二人没说话,我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听我说一下我的情况,可以吗?”

赵经理看向汤总,汤总说道:“可以,你说吧。”

“谢谢,我成长在我们中国的东北地区,就经济情况来说,那边现阶段肯定没有这边发达,也可以直接说是落后。后来,上大学是在古城西安,学的是电子信息,学历并不高,大专学历。这些在简历上都有。我之所以选择深圳这么一个没有亲属、没有朋友的城市发展,原因有四个。第一,我个人觉得男人就要在年轻的时候多吃苦,只有吃别人吃不了的苦,才能享别人享不了的福;第二,我之前的生活和学习都在北方,对南方沿海城市一无所知而且非常向往,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来这个城市发展;第三,深圳不仅经济发达,而且这里包容性很强,作为改革开放的窗口城市,它各方面都走在了全国的最前沿,我也非常好奇它是如何从一个小渔村短短几十年能发展成为国际化大都市的;第四,刚刚毕业,对于职业选择我并不会选择做技术类工作,因为我非常了解自己,我最适合的是做市场类、商务类的工作,而我选择的目标企业就是生产型企业,因为只有在生产型企业才能全面了解和学习到一个产品从设计、研发、采购、生产、销售等每个环节。这几点就是我从东北自己坐火车来深圳求职找工作的原因,至于您说我几天没洗澡,呵呵,确实,我来深圳差不多二十天了,之前一直住着最便宜的旅店,可是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为了节省,我最近这三个晚上是在麦当劳、客运站、公园里睡的觉,这也是为什么我拿着行李来面试的原因,对于我身上的汗味我再次表示道歉。”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看着汤总,她也看着我,这样对视大概四秒钟,见她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汤总,赵经理,如果您二位想知道对于工作我有什么技能或者说有什么能力,那我可以实实在在的告诉二位,身为应届毕业生,我有的只是一腔热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不怕吃苦不怕困难的冲劲。”

我的话全部说完,这番话不能算是说的铿锵有力,但也算思路清晰、精气神十足。因为不仅是现在,包括之前到处找工作时,我的心里都记着来广东之前老妈和我说的话。

不管和谁说话都是精神饱满,腰板挺得笔直,我是来求职谋求发展的,对每个人哪怕只说过一句话的人都保持尊重,但绝不卑躬屈膝。

看着汤总,她一直盯着我看,我又看向赵经理,他向我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于是,我又转头看向汤总,这时她还是看着我不说话,出于礼貌,我只能微笑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汤总应该是考虑清楚了,说道:“谢谢你,我明白了。”紧接着低头和赵经理小声说了句什么,赵经理又回了句话。

之后,汤总说道:“我就称呼你‘阿平’吧。”

“好,没问题。”我心想这边的称呼原来是这样啊,这和老家那边可真不一样。

“通过你的介绍,情况我已经了解,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决定给你一个实习的机会,之前我们公司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岗位,这是为你破例了,主要原因是你没有国际贸易业务经验。毕竟你要从头开始,我给你比较长的实习时间,三个月,每个月实习工资800块钱,我们公司是包吃包住的,三个月后是否能留在这里就要看你自己了。你如果同意等一下就办理入职吧。”

“我同意,谢谢您。”表面上我是这么平淡的回答,实际上我的内心好像爆炸了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我终于有个落脚之地了,不管什么样,起码这是个开始,感觉自己心里正在流眼泪,当然是激动的泪水。

“好,那就先这样吧,赵经理的部门会安排你入职、住宿等事,明天早上你先找赵经理,然后到我的办公室找我就行。”说完汤总起身,我马上跟着站起来。

她伸出手说道:“希望你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全力以赴努力拼搏,我和赵经理都看着呢。”

我马上伸出双手与她相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绝不让二位失望。”

汤总走后,赵经理微笑说道:“恭喜你,很不错啊,汤总平时即严厉又铁面无私,能为你破例,我估计是看好你的潜力,你真的要好好努力,做出成绩我脸上也有光啊。”

“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好了,走吧,去人事行政部办手续吧。”

人事专员给我办理了入职手续,又给了我一个能挂在脖子上的工牌,并且安排一个行政专员带领我到了宿舍,宿舍面积和大学宿舍差不过,就是旧了点,里面只有两张床,两个桌子两个椅子,两个门都快掉了的衣柜,有洗手间和厕所,有个狭窄的淋浴室,仔细一看还有个热水器,房间里还有个表面发黄的空调。

带我来的人名叫李钢,广西人,他说道:“这宿舍就是行政办公人员的宿舍,那张床是我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也是室友。”

“哦?好,宿舍也不错,挺好,以后就同在屋檐下了。”

“这宿舍好吗?”

“呵呵,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行,这是宿舍钥匙,我还得回办公室工作,你就在宿舍收拾一下吧,对了,晚上吃饭的话食堂就在对面那栋楼,有标识牌可以找到,五点半开饭,你带着工作牌去就行,随便吃,但是不太好吃,我们一般都在外面吃饭。”

“行,我知道了,李哥你去忙吧,我收拾一下。”

对于李哥这个称呼,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走了。这是我从见到他一直到现在第一次见他笑。

自己在宿舍里东看看西看看,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嘴上一直笑呵呵的,宿舍居然有热水器还有空调,这样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我又将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除了李钢床上的东西没动以外,凳子、桌子、柜子等等,连洗手间都擦拭了一遍。

到了吃饭时间,我带着工牌去食堂,很好找,也确实没有人阻拦。食堂的样子一看就有年代感,饭菜也非常简单,米饭、炒青菜、西虹市炒鸡蛋、例汤,没有肉,但是对于我这手上没几个钱,这几天都在吃面包的人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反正不要钱,囫囵吞枣般吃完晚饭。

真香啊,这样的饭菜仿佛山珍海味一般,让我非常满足。

回到宿舍时,李钢已经回来了,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看到宿舍的变化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了句:“你收拾宿舍了?”

当晚睡的非常香甜,苦尽甘来方知生活不易。第二天一早,赵经理亲自带我去了国际贸易部,整个部门的办公大厅没有人说话,能听到的只有大量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进入汤总办公室,还没等客气一下,汤总就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句:“阿昊,到我办公室来。”

只觉得一瞬间就有个人站在了我的旁边,说道:“汤总,您找我?”

“这位是战平,新同事,你要从零开始教他,三个月时间,明白吗?”

这个叫阿昊的人,全名严昊,湖北人,是一个有着四年工作经验的外贸业务员。

从汤总办公室出来,我就很客气的和他说:“昊哥,我叫战平,东北人,我刚刚来深圳,什么都不懂,这也是我第一份工作,以后就得向你多多请教,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很喜欢东北人,有很多东北的同学,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我。”他客气地说道。

“哦,谢谢,那我们怎么开始?”我笑呵呵地问道。

他想了想微笑道:“这样,今天我很忙,很多客户的邮件我要回复,还有几个正在生产的订单我需要亲自跟一下,你今天就一直跟着我,我干什么你就在旁边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好!”我高兴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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