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89年(隋开皇九年)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轮圆月高悬夜空。长安皇宫,张灯结彩,丝竹歌舞,热闹非凡。杨坚大宴群臣,按功论赏,庆祝南陈归隋,天下一统。
“诸位爱卿,朕自立国以来,即有统一天下的志向。面对富裕的南陈,朕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面对浩翰的长江,朕不敢有片刻的放松。八年的励精图治,八年的厉兵秣马,锻造了一支勇猛无比的大隋铁军,在长江防线,八路大军齐下攻陈,势如破竹,一举拿下建康,俘获南陈国主,平定了南朝,完成了统一大业。此乃震古烁金、开天辟地的大事,朕深感欣慰!今夜,恰逢中秋佳节,万家团圆,请众臣工开怀畅饮,共庆南北团圆、天下归一。”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举杯庆贺。
杨坚下旨,对平陈功臣进行了封赏,晋王杨广、秦王杨俊,还有大元帅杨素三人立了头功,韩擒虎、贺若弼、刘仁恩等众将也各有封赏。就连被陈俘的陈朝皇帝陈叔宝,也被杨坚封了归命侯。
“陛下,大隋灭陈,乃是天命所归。恳请陛下宽待我江南之黎明百姓,让他们继续在大隋的庇佑下,安居乐业。我有一妹,乃乐昌公主,今不知下落,陛下能否派人搜寻,以让我兄妹早日团圆。陛下隆恩,叔宝铭记在心。“昏庸无能的陈叔宝不太看重自己的皇位,宁愿俯首称臣,也不泯灭做人的良知,也许是大智若愚吧。他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普通人,可惜阴差阳错做了一朝糊涂的皇帝。
“归命侯,念你归顺我朝,省却负隅顽抗,让诸多黎明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也是功德一件。朕即刻下旨,务必优待降服的军民,若有执迷不悟者,则另当别论。杨素爱卿,你速到江南一趟,搜寻归命侯妹妹乐昌公主。”
“陛下,臣遵旨。”杨素暗暗高兴,自己日思夜想的乐昌公主,皇上竟然派他去找,真是一件美差呀。但是转念一想,杨素又陷入极度的懊恼之中,陈朝京城建康失守后,城内烧杀掠夺,乱七八遭的,乐昌公主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杨素一夜兴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八年前的乐昌公主,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长得婷婷玉立,犹如出水芙蓉,如今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应该是丰姿绰约,仿佛华贵牡丹。杨素恨不得长上翅膀,马上飞到建康,去追寻他那心爱的姑娘。
次日,杨素率亲信、随从等一干人,南下寻找乐昌公主。杨素根据自己八年前的记忆,让画师描绘了一张乐昌公主的画像。每到一城,让士兵去悬赏找人。也都有一些相像的美人找上门来,杨素一看,都是连连摇头。由于一路奔波,路上有美女作伴,也能增加些许乐趣,杨素还是逢场作戏地收了一些美人。
到了建康之时,杨素身边已是美女如云,但他的心里,一直牵挂着乐昌公主,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而此时的乐昌公主已经沦为香云客栈的下人,穿着粗布衣衫,做着粗活,让人根本无法与公主的身份相提并论。而德言则是这家客栈的账房先生。
杨素一路凭画像寻找公主的消息,已经传入了乐昌的耳朵。为了掩人耳目,乐昌在自己的脸上点了几颗“丑女痣”,以避过官兵的搜查。
杨素一干人来到这家客栈时,乐昌给他们端茶倒水,殷勤招待。杨素的手下还由于嫌弃这位“店小二”的丑陋,还大骂出口。他们哪里知道,这位丑女就是他们奉旨迎接的乐昌公主。
当乐昌看到官兵递过的“公主”画像时,她不禁扑嗤一笑,心里想,这位“公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与自己真的不是很像,口中却说:“官爷说笑了,贱婢那有福份见过乐昌公主,要找乐昌公主,应该去驸马爷府才对。”
手下向杨素报告,说有人提供线索,寻找公主,要到驸马爷府。一语惊醒梦中人,杨素这才知道,乐昌公主已招聘驸马,是个有夫之妇,心里多了些许的惆怅。不管怎样,杨素还是想去乐昌公主府碰碰运气。
杨素快马加鞭,直达乐昌公主府。由于战乱,乐昌公主府变得满地狼籍,早已人去楼空,今非昔比。杨素进入大堂,一幅卷轴,耷拉着挂着,遮住了一大半。命手下将画取下来,摊平后,杨素瞪大了眼睛,上面有“乐昌公主”四个大字。这就是乐昌公主的真正画像,比他自己想象中画下的那张漂亮多了。画中的人像栩栩如生,就像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楚楚动人,简直是国色天香、仙子下凡。
杨素大喜过望,立即命画师按此画复制小样多份,交手下分头去寻找乐昌公主的下落。
杨素想,公主好象刚刚见过,又不知在哪儿见过,是在梦里,还是真的?杨素的脑子象浆糊一样,想找到乐昌公主的欲望更加强烈。
杨素在乐昌公主府转了一圈,感叹江南园林的巧夺天工,那亭台楼阁、假山鱼池,他眼前仿佛浮现出乐昌公主与驸马在此吟诗颂词、吹箫抚琴的浪漫多情景象,不禁醋意袭来。
这时,杨素接到了长安方向的飞鸽传书,江南人李稜聚众叛乱,命杨素为行军总管,立即前去平叛。
杨素小心翼翼地卷起乐昌公主的画像,背在自己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