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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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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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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连载

第十章 乐昌分镜

“娘子,不,公主,你天生丽质,长于帝王之家,本应享受荣华富贵,如今跟着我隐姓埋名,素面朝天,粗茶淡饭,实在是不应该。都怪我徐德言没有用,让公主跟着我受苦了!”徐德言看着华服美妆的乐昌公主,感叹。

“相公啊,你为何又叫我公主?我们现在是平凡夫妻,过去的都已经翻篇了。我们国破山河碎,以前的日子又有些什么值得怀念呢?”乐昌公主善解人意,说罢就要卸下妆容。

“公主啊,现在战争硝烟还是此起彼伏,我们的生活随时会受到战争的影响。万一我们被战争冲散了,以你的美貌和智慧,肯定落入官宦之家,重新过上富贵生活。”徐德言还是为未来有些担心。

“相公,不管是天涯海角,我乐昌永远是你的人。这段时间,我与你逃难奔波,历经千辛万苦,阅尽人生百态,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有我们在一起,哪怕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也会很幸福的。”乐昌公主深情款款地对徐德言进行表白。

“公主,你对我的深情厚义、不离不弃,我德言真是三生有幸。以后,不管风雨阳光,我德言一定陪伴左右,照顾你,爱护你!”徐德言为乐昌公主的真挚感情深深感动。

乐昌公主和徐德言,这对患难夫妻,经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明白了生活的真谛,只有彼此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才是经受大风大浪考验的基石。他们又重新换回粗布衣衫的样子,重新过上粗茶淡饭的日子。

杨素到建康也有一段时日,中间又镇压了几个叛乱分子,好不容易歇息下来。

“刘将军,陈宫旧人搜寻得怎么样了?”杨素把刘仁恩叫到帐前。

“启禀杨帅,散落在民间的陈宫旧人已经搜寻完毕,是否安排回京复命?”刘仁恩把陈宫旧人的名单递给杨素。

杨素看到乐昌公主的名号在列,心中浮现起一种难以自抑的情愫。“乐昌公主呢?我要见一见!”

萧儿被通报要见杨素,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自己不是乐昌公主,深怕自己露了马脚,坏了大事。

“乐昌公主到。”杨素侍卫喊道。

“乐昌拜见杨帅。”萧儿强作镇定。

“乐昌公主,老夫有一事不明,想与公主探讨一番。”杨素说。

“杨帅,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萧儿不知杨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夫当日在公主府里搜得画像一幅,公主可认得此人是谁?”杨素命手下打开画卷。

萧儿一看,是乐昌公主的画像,大惊大色,连忙跪下,慌张地语无伦次。“这个,这个,这个是......乐昌公主。”

“既然是公主本人画像,公主为何慌乱?莫非你不是公主?你又是谁?”杨素看看萧儿与乐昌公主像相貌悬殊,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连续发问。

“杨帅恕罪,我是公主的贴身丫鬟萧儿。那天公主派我回到府中取画,被刘仁恩将军抓获,为了保护公主,我冒充了公主的名讳。我到了隋营以后,知道朝廷对我们陈宫旧人不薄,也想找机会告诉杨帅真相,把乐昌公主找来。只是害怕说出真相后,杨帅会杀了我们。”萧儿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说出了真相。

“原来如此。萧儿,你忠心护主,精神可嘉,本帅恕你无罪。那位驸马爷也是假的吧?”杨素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轻松了许多。

“是的,杨帅。他是驸马爷的护卫徐中。那天,我们商量了,既然要保护公主,也要保护驸马,就双双冒充乐昌公主与驸马爷。杨帅,你也饶了徐中吧!”萧儿把伪装卸下后,表现出了少女的纯真和无畏。

“好。把护卫徐中带上。”杨素示意手下把徐中叫过来。

“大胆徐中,你可知罪?”杨素威言正色。

“大丈夫敢作敢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徐中知道事情败露,大义凛然。

“徐护卫,英雄豪杰也,老夫佩服!你和萧儿两人护主心切,让人感动,可否助老夫一臂之力,把真正的乐昌公主找来?现在朝廷有旨,要优待陈宫旧人,你们告诉乐昌公主不必担心。”杨素劝说二人。

“你要让我们找乐昌公主,也可以,但你们首先要放了我们,才是。”徐中看杨素有求于自己,便提出了要求。

“当然,徐中、萧儿,你们听令,即日起,就去寻找乐昌公主下落。”杨素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最终能把乐昌劝回长安,圆自己的一个梦想。

徐中、萧儿换回护卫、丫鬟的装扮后,骑上一匹黑马,直奔香山客栈。

“徐中,萧儿,你们回来了。”乐昌公主看到两人,大喜。“相公,快快安排两间上房,让他们住下。”

“公主,此处不宜声张,等下,到我房间,有重要事情与你商量。”萧儿贴近公主的耳边轻声说道。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乐昌公主和徐德言来到了萧儿的房间。

“奴才徐中(奴婢萧儿)拜见公主、驸马爷!”徐中、萧儿见到乐昌公主与徐德言双双跪地。

“快快请起,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公主和驸马,只有普通百姓李香云和余德山。”乐昌公主扶他们起来后,关心地问:“你们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公主,我们那天取画失败,被杨素部将刘仁恩抓住,情急之下,双双冒充你和驸马,竟然以假乱真。在隋营里,朝廷优待陈宫旧人,我们的日子过得还算舒服,只是思念公主,我们夜夜难眠。这段时间,杨素外出平叛,也没有功夫与我们相处。今天,他突然要见我,让我看你的画像,我就把真相说出来了。他非但不杀我,还叫我与徐中一起寻找公主的下落。”萧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看来,杨素寻找我们的心一直不死,我和驸马终究难逃一劫。我们隐姓埋名过上李香云、余德山这样平头百姓的生活也是很难。”乐昌公主感叹。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天地之大,总有我们夫妻两人的容身之处。”徐德言不想被隋廷软禁过着笼子里的生活。

“相公,杨素兵多将广,徐中、萧儿肯定也被他们跟踪,我们俩就象线儿握在杨素手中的风筝。万一将来有一天,我们被冲散了,以何为信,寻找对方的下落?”乐昌公主要为将来作打算了。

“公主,你记得我送你的铜镜吗?这枚铜镜背面有两只喜鹊,倘若铜镜一分为二,喜鹊分飞,倘若铜镜重归于一,喜鹊团圆。我们把铜镜一分为二,各执其一,每逢正月十五,你可以把半块的铜镜拿到市场上高价出售,我则拿着另半块铜镜去找你,或能破镜重圆,也许我们今生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徐德言了解公主的心思,想出了这个办法。

“徐中,你借我宝剑一用。”乐昌公主拿出铜镜,用剑一劈,铜镜瞬间一分为二,刚好两只喜鹊两个半块各一只,拿出其中半块给徐德言。“相公,你把这半块铜镜收好,倘若我们分开,明年正月十五,你到集市上找我。”

“公主,有此信物,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徐德言小心翼翼地把半块铜镜收好,然后与公主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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