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门,熙熙攘攘。
很多人在看告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南陈已归顺大隋,天下一统,凡陈宫旧人,均需迁徙北地,凡藏匿包庇、知情不报者,同罚。钦此。”
隋文帝杨坚为了防止南陈旧室起事,夜长梦多,颁布了这道圣旨,一了百了心头之患。刚刚恢复平静的金陵,又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行军总管府内,杨素与刘仁恩商量对策。
“刘将军,陛下颁诏抓捕陈宫旧人,中间也包括乐昌公主。本帅担心,在全城抓捕的过程中,误伤了乐昌公主,将军,可有良策?”杨素征询道。
“杨帅,可让搜捕将士随身携带公主画像,凡与公主相像者,均优待之,不得伤害,违令者斩。”刘仁恩了解杨素的爱美之心。
“刘将军,此计甚好。由你负责带人搜查陈宫旧人中的美人,暂时关押在归命侯的旧皇宫里,待我亲自一一审问。”杨素微微一笑。
“遵命。”刘仁恩领取了美差,也是笑眯眯地告退。
香山客栈,老板娘走来走去,忧心忡忡。
“先生,我们饭店人多嘴杂,不知有没有陈宫旧人藏匿其中,你要多留个心眼。客人过来住店时,多问问情况。”老板娘对徐德言还是蛮信任的,却一点也不知道他就是南宫旧人、陈朝驸马。
“好的,好的,老板娘,我一定小心为是。”徐德言故作镇定。
乐昌公主正在擦拭桌子,听到老板娘的话语,一阵紧张。
“丫头啊,幸好你没有公主的命,长得也是一般,否则肯定被叫到宫里去,这次死定要充军北地了。北地苦寒,哪有江南的地方好啊。”老板娘朝着乐昌公主走来。“不过,你也要留心,如有长得象宫里人的,务必及时报告。”
“是,老板娘。”乐昌公主一边应着,一边想到还在暗道养伤的徐中、萧儿,心里暗暗着急。
“我现在出去一趟,办点货。你们俩把店看好。”老板娘交待了一下,就出去了。
乐昌公主走到柜台前,与徐德言商量。
“相公,隋帝下诏,要把我们陈宫旧人都迁到北地,一个不留。现在隋军正在加紧搜查,我们怎么办呀?”乐昌公主轻声地说。
“娘子,现在,香山客栈还是我们的安身之地,老板娘也不知道我们的来历。如果问起来,我们要想个对策,才是。”徐德言胸有成竹。
“徐中和萧儿,怎么办呀?还在我们这儿。”乐昌有些焦虑。
徐德言靠近乐昌耳朵,“我在这里看店,你去看看他们,把他们乔装打扮一番,让他们走。”
香山客栈暗道,乐昌公主见到了徐中和萧儿。
“你们的伤好点没有?”乐昌公主关切地问道,又说了一下情况。“隋军正在搜查陈宫旧人,李稜已被杨素抓获,他的部下认得你们俩,你们俩要乔装打扮一下,赶紧走。另外,帮我去乐昌公主府走一趟,把我的画像毁了,以免杨素拿去照画,认出我本人,因为他们之前找我用的画像,不是很像,已经找过我了,认不出来。”
“公主,你还是把奴婢化妆成你的模样吧!万一,隋军找到奴婢,奴婢也可以代替公主前往北地,以报公主恩情。这样,公主就少了一分危险,奴婢就是死,心里也会舒服一些。请公主恩准!”萧儿跪地恳求公主。
“萧儿,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本公主实在不忍心让你再上贼船,受尽凌辱。”乐昌公主动了恻隐之心。
“公主,你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永生铭记。国难当头,奴婢愿代公主赴死。请公主三思。”
“也罢。萧儿,只好让你受苦了!”乐昌公主按照之前杨素提供的画像给萧儿画了妆,就像六年前的乐昌,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同时,也把徐中化妆成徐德言的模样。徐中和萧儿,换上驸马和公主从宫里带出的朝服,俨然就是真正的驸马和公主。
月黑风高。徐中和萧儿穿上夜行服,戴上头罩,往乐昌公主府奔去。潜入乐昌公主府后,他们来到了厅堂,已不见公主的画像挂轴,真要仔细搜寻时,门外来了一群人。
“来者何人,半夜潜入乐昌公主府?”在火把映衬下,刘仁恩手提宝剑,朝厅堂走来。刘仁恩不愧是杨素手下的智多星,他竟然预计到乐昌公主和徐德言会回来毁画像,以断了杨素找人的线索,因为之前看到公主府中的真画像与杨素原先提供的不太像,他就来了个守株待兔。
“你是何人,来公主府有何贵干?”徐中反问道。
“我乃大隋行军总管杨素麾下刘仁恩也,奉旨捉拿前陈余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刘仁恩自报家门,说明来意。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徐中挥剑,拉着萧儿,想逃出去。
“大胆狂徒,休想走。”刘仁恩一剑刺来,徐中连忙躲开。
刘仁恩,一个隋朝大将,徐中,一个前陈驸马的贴身护卫,两个人一招一式,叮叮当当,打得旗鼓相当、不可开交。
一个酿跄,徐中旧伤复发,巨痛无比,败下阵来,让刘仁恩剑指咽喉,危在旦夕。
“住手。”萧儿情急之下,撕下面罩。“我乃大陈乐昌公主,彼乃大陈驸马爷徐德言,休得无礼。”
“原来是公主和驸马,在下得罪了!”刘仁恩抽回宝剑,定睛一看,果然与此前的公主画像一模一样,感叹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儿,让杨公魂牵梦萦。刘仁恩想起杨素交待的事情,也就不亏待徐中和萧儿,叫了一辆马车,送他们到皇宫。
前陈皇宫,美女如云。刘仁恩已把与乐昌公主相似的美女都带到这儿来。
杨素仔细地端详,不断地摇头。当他见到萧儿时,眼前顿时一亮,停了下来。太像了,太像了,简直太像了,简直就象画里走出来一样,等待了六年,终于等到了。但是与乐昌公主府中的画像相比,感觉又不太像,世间难道有两个乐昌公主?乐昌府中的画像是用来迷惑老夫的不成?
“你可是乐昌公主?”杨素半信半疑。
“乐昌拜见将军!”萧儿长期跟着乐昌公主,声音、语气、动作都模仿得十分相像。这让杨素的疑惑顿时消除了一大半。
“哈哈哈,真的是乐昌公主。老夫终于找到你了!你皇兄已归顺大隋,陛上封他为归命侯,并降旨保护他的家眷。你到我朝,仍然享受公主待遇,老夫拜见公主。”杨素变得毕恭毕敬。
“奴婢拜见公主!”众美女听闻乐昌公主受到杨素将军的礼遇,一同跪拜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