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次,毡帽子到我诊所来,却撞到了枪口上。
那是给我看孩子的马大爷送孩子来了,在院子里正和我说着闲话,不知情地毡帽子,急呼呼就进了大门。马大爷一瞧见是毡帽子,二话没说,从地上拎起树棍,一边骂一边就朝毡帽子追打过去,毡帽子悄无声息地迅速地,拔腿就给门外面跑了去。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都傻了。
一直到望不见毡帽子影子了,马大爷才将棍子扔到一边,不看我说道:“以后不要这货来诊所了,她逮着啥偷啥!”
我真想辩驳说,其实毡帽子从来没有拿过我诊所的任何东西,但是,看到马大爷那个气愤的劲儿,我终究半天没敢吭声,似乎自己也做错了事情似的。因为马大爷明确给我说毡帽子是三只手,但我还和她还成了朋友。
“她,年轻时候就是这样么?”我打破尴尬,弱弱地问。
“那倒是没有。”马大爷说。
我看到马大爷从兜里掏出了零散的烟末,赶紧拿了小凳子给他,将他安顿在凳子上,让他从心里熄熄火。因为看得出来,马大爷是真心讨厌毡帽子,同时,也知道马大爷是为了我好。
“甭看那货……”看来马大爷确实是消了点气,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叠旧报纸碎片,将烟末仔细地卷进碎片旧报纸里,捏了捏,又在全身摸了摸,最后才在右兜里摸出一只褪了色的打火机,一下,两下,第三次才擦出了一点如豆的火星,他赶用嘴紧扎着卷烟凑近,猛吸一口,长长地吐出一袭烟雾,在空中袅袅婷婷地飘散开来。不知是过了烟瘾把刚才的气愤平息了,还是尼古丁刺激马大爷的脑袋灵光了,他像是回忆又像是惋惜地说:“要说那货的娘家,还是县城跟前有办法的人家,有个后妈不是东西,为了厚彩礼把她才嫁到了这个穷山沟,刚过门时还没有三只手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