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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宏泰猜得不错，周小雅真是找地方打麻将了，她在家中完全闲不住。
那天上午，周小雅开着小车直奔李金水的厂子。她以前曾经在这儿打过工，跟所有的人都熟，但因为她和李金水的事儿从来没有闹上台面，所以她经常过来玩，并没有人在意，只有看门的老孙头偶尔用不屑的目光瞥她一眼。
车子开进厂子，她将车停在厂办公室门口。李金水早从自己办公室窗户看见，他激动地差点起身出迎，却又强制自己坐下。他老婆金秋莲正在办公室套间内化妆呢，让她看见的话一定会起疑心。这些年来，因为只是捕风捉影，金秋莲倒没把他咋的，并且居然可以跟周小雅坐到一块儿打麻将，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他正想该如何和周小雅打招呼，金秋莲却从里屋风姿绰约地出来，看到他坐在那儿向外张望，转身向窗外一看，心里立刻明白，一脸暧昧地笑道：“哎！又是来找你的对不对？该不是她又想你了吧？”
“你胡说什么呀？我闲着没事会叫她过来？”李金水完全一脸无辜的样子。
“别给我装糊涂，一定是你把她叫过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那点破事，要不是看在你还听话的份上……”金秋莲采取的是“打草惊蛇”战术。这个女人真是不一般，她的武艺都是从她爹身上学来的？她爹金多虽然年过七十，在小镇东边跺跺脚，镇子西也要哆嗦一下。金多当年主要是承包镇里到县城的公交路线发了财，后来又从事本镇上的建筑行业。自从金秋莲嫁给李金水，金秋莲也跟李金水撒过几次泼，每次都是金多在背后撑腰。幸好金多明白些事理，背后经常点拨自己女儿不要闹得太过分，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在外面有点花心是难免的，只要不是伤及大家脸面或非得不过了，该留面子就得留一点面子，除非真不想跟他过了。自此之后，金秋莲便多了一份心眼，明明知道李金水和周小雅有点不清不白，但一直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干脆自己装糊涂，万一两败俱伤，不光是毁了李金水的企业，连她跟孩子都得受到牵连。
“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整天忙得脚板不沾地，你说我闲得啊？”李金水嘴上继续争辩，心里却有些发虚，自然想起今天一大清早给周小雅送蟹子的情景……
此时周小雅已经迈着轻捷的步子款款进来。她身上正穿着他才从北海给她买的那套奶油色裙子。李金水说的真是没错，他了解周小雅身上所有分寸，这次捎回的裙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完全附合她的身段。
不过，周小雅刚才只是从窗户看到李金水一个人在办公室，正兴冲冲往里走，进屋之后还想跟李金水稍微交流一点小感情，意想不到金秋莲也在办公室，幸亏她心眼转得快，只是稍稍一愣，立刻粉脸含笑道：“秋莲姐，你也在家呢！我刚刚还寻思着今天也没个地方玩，估计你能有闲功夫，所以特意来找你打几圈麻将。”
金秋莲也算是机灵人，当着自家男人，面子上的事情她向来都处置得圆满，立刻笑着回应：“你是来打麻将的？我还以为你是来找金水的呢！小雅，你这身衣服好漂亮，是打哪儿买的？要是合适的话我也去买一套。”金秋莲说完，故意不看李金水，但她心里一定知道李金水对她的话敏感。果然，她刚才一开口，李金水的心早抽动一下，差点着急提醒周小雅不要搭理金秋莲。周小雅却面不改色，连李金水也不瞅一眼，大方地回道：“姐，这也算是好衣裳？这只是人家看不上不稀穿的让我拣着了罢了。这是前天在县城百货楼买的削价货，值不了几个钱。”
“啧啧，县城也有这好货色？这衣裳配你也是绝了。一共花了多少钱？瞅空我也去看看，不知有没有合我身的。”金秋莲似乎更加产生兴趣了。这也难怪，女人的心理大多如此，她们天生喜欢谈服论饰。无论什么场合，只要哪个女人穿一件新衣服，一定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一个女人穿一件新衣服而没有人评论，女人就会觉得很没有自尊面子，甚至以为这件衣服买错了。
周小雅看到金秋莲已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穿的裙子上，心里挺受用。心说，李金水还真是把心思用到我身上了，只给我买不给她买，也真是难为他。心里早想好如何保护李金水，连忙道：“其实也不算贵，一共花了不到二百块，姐你要喜欢也买一套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女人穿衣裳，还不就图个时尚新颖吗？你看我穿着你也跟着去买，倒俗了不是？另外本来就是削价货，还不知道有没有了，叫我说，姐您现在是老板娘，倒是正经花点钱买几件更新潮更上档次的才是！”
周小雅前面几句话，李金水本来听了大为受用。但是她后面这一句话立刻让李金水的心又提起来。不到二百块？老天，这是他在北海服装超市里花了八百多买的呢！还说是在县城，万一金秋莲问在哪家商场咋办？幸亏周小雅话儿转得挺快，还知道奉称金秋莲几句，大概金秋莲不会再坚持买同样的衣服了。果然，金秋莲听了周小雅的话，也在心里嘀咕，周小雅说的倒不错，看她穿了我也买一件，两个女人穿一模一样的衣服撞衫在一块儿，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李金水给我们各买了一件，倒显得自己没品味了。想到这儿，只好笑道：“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夸我，我这个人眼光不行，就是有钱也买不着好衣裳，这一次还是算了。以后你上上心，再出去买衣裳顺便帮我捎一套回来，等我给你钱好不好？”
“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哪有你眼光好？你要是真相信我，以后只要遇到合适的，我肯定给你捎着，不管啥样儿的，咱一样买两套，你要是看不上，那我留着自己穿也行！”
两个女人居然拿身上的衣服拉了半天呱，只把李金水观望得目瞪口呆，心说，女人的心思真是不可琢磨，要说她们俩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情敌，居然面不改色喜笑颜开拉得如此热乎。他不得不佩服周小雅，这小丫头的情商明显比金秋莲要高一点，怨不得自己跟她好上之后，一直魂不守舍放不下她。
李金水心里在揣摸两个女人的心思，金秋莲却又开始捎带上他，笑着对他道：“金水，你看你的女秘书有多漂亮？当初她要辞职，你怎么舍得把她给辞了？让她继续留在厂里为你服务多好？要是干的好，说不定还可以转正呢！哎，我说的是签劳动合同啊！你们可往别处乱想。”
她刚才的话基本可以分成前后两部分，说到前半部分时，是提醒李金水当初要是不辞掉周小雅，恐怕周小雅现在已经上位了。后面一句话，分明又想把刚刚调弄起来的紧张气氛给压下来，如果大家真是当场翻脸，恐怕事情就不好玩了。其实她的话基本也达到了目的，因为李金水现在心里的确如同坐过山车，一阵冲到高高的峰顶，一阵又冲下深深的谷底，幸亏他没有心脏病，否则今天真是要帮他打“120”了。
李金水本来以为她们的谈话已经结束，连忙想拉她们进入麻将局。可是周小雅居然对金秋莲的挑畔不肯罢休，道：“姐，你以为这个秘书好当啊？姐我是真干不了。你可别笑话我，我人确实挺笨的，当年脑子就跟不上趟，现在结婚有了孩子，这人一上年纪看着老皮老脸的，再要干那种工作根本不可能。现在仗着当年那点情份，能过来跟姐和李总打几圈麻将就很满足了。”
周小雅的话也算是圆满到家了。金秋莲的厉害其实也在于此，谁要是跟她煽风点火，她可轻易不会罢休，干脆继续跟周小雅再打一阵子嘴上官司：“金水，小雅说她上了年纪，你看着像吗？今天在我眼里，她这身打扮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李金水心说，这两个娘们真是差不多了，你们是不是也该歇歇了？不要总拿些不清不白的话围着我绕圈子。但是对于金秋莲的话他又不能反驳，只得附和道：“嗯，她的确不像是结了婚有孩子的人。”
他这一句表白却又令金秋莲不愿意了。她明里夸周小雅其实是带一点讽刺意味，而李金水嘴里说出话来则是对周小雅的肯定。现在她不免带一点醋味出来，连同李金水一块儿给捎带上，道：“小雅你都听到了？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都已经辞职几年了，到现在也是他眼里的红人。”
李金水一听金秋莲话里泛着满满的醋意，立刻后悔刚才说话冒失，正想打圆场解释，周小雅连忙在金秋莲背后朝他使一个眼色，李金水登时“格登”一下把话头给刹住。
只见周小雅微笑着拉着金秋莲的胳膊道：“姐，又埋汰我了不是？我要真是李大哥的小情人，还敢到你跟前戳你眼珠子啊？”
周小雅的话一出口，李金水脸都黄了。不过金秋莲听她说得实诚，虽然内心半信半疑，却也从来没抓住他们的把柄，只好讪笑道：“行了妹子，还是你会说话，要不我平时咋愿意跟你交往呢！我想您大哥大你有十来岁吧！就是他真想啥好事儿谅他也不敢，这老牛要是想吃嫩草，怕是要咯掉他一口老黄牙呢！”
金秋莲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李金水一眼。李金水此时真正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只好摇头道：“行了行了，见了面就拉没味的老婆呱，你们还是打麻将去吧！对了我车间里还有点事，我得赶紧看看去。”李金水说完，立刻起身走了。
等李金水走了，周小雅偷偷伸伸舌头，心说，刚才心情一放松肚子里的话儿就憋不住，话多是非就多，以后可得改改这臭脾气。
想到这儿，连忙道：“秋莲姐，咱今天打牌人手够吧？”
有刚才一番交量，金秋莲也觉得无趣，也笑道：“人倒是够了，一会政府刘副镇长家大姐和吴部长的媳妇要过来玩，你就辛苦一点先准备一下麻将桌，我先去泡一壶茶。这些官老爷家的娘们儿，只要来了就得好好侍候着。”金秋莲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屋去泡茶。这边周小雅刚把桌椅摆好，刚才说的两个女人就赶到了。
于是四个女人立马上阵，乒乓五十摆开战场……
20
李金水离开办公室后，直接去车间察看工人们在包装材料流水线上的作业情况。他眼睛里看的是流水线，心却又飞回到周小雅身上。
和周小雅交往至今，他一直抱有遗憾。那么知心知己的一个女孩，转眼嫁做他人妇成为别人的女人，他和她的交往立刻像隔了一座山。可是，她要不嫁人能行吗？他李金水能给她一个名分吗？一个字，难，两个字，真的很难。
男人跟女人的交往，经济条件的确是一个关键因素。以前他李金水主要为当地果农生产水果箱，那种活有淡忙季，厂子的经营状况只能是仅仅维持，哪有心思在感情上做点文章？自从去年和一家知名的家电厂挂上钩以后，对方家大业大，需要的包装箱成千上万，他李金水可就发达了。企业经营压力小了，经济条件好了，自然办公条件也得改善一下，另外为了谈生意，他开始筹划招一个靓丽的女秘书。那个年代兴这些，许多大老板外出谈生意都喜欢带一个女秘书。当周小雅前来应聘，他立刻就被周小雅的形象气质给征服。后来了解到她是宏泰饭店老板的女儿，李金水不由得百感交集，心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人生一世，想来永远也不要作孽，天底下咋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难道这是要他李金水来偿还当年欠下周家的债？
因为这种缘故，他下定决心把她留下来，对她照顾得特别细心，而且外出时，时不时给她捎些时尚小玩意儿，有时也捎一套衣服。自然，姑娘的心也容易被细腻的男人所打动，虽然男人年纪大些，但总比世界上那些青涩少年要充实靠谱，一来而去，两个人的话题多了，从生活到世界，从一般工作关系到私人情感，两颗心儿也一步步靠近，不知不觉便在感情上互相依赖。尤其是李金水，有时周小雅请一天假自己见不着她，他的心情都会格外烦躁。再后来李金水外出谈生意，便经常带着她。那次两个人打着谈业务的幌子去县城，实际上他是专门陪周小雅到县城购物，中午又请她在外面吃了海鲜大螃蟹，周小雅又喝了几杯红酒，两个人就在车上把男女之间的防线轻易地突破了。
过后，他也曾怀疑自己和周小雅相好的动机。事实上，他和金秋莲除了在新婚之后一两年间品尝过甜蜜和快乐，慢慢就开始坠入爱情的底谷。金秋莲虽然看上去大方，但却是一个强势女人，前面说过，她的脾气秉性大概是遗传了她父亲。另外就是金多当年给他那一巴掌至今令他感觉蒙受羞耻。所以每次两个人发生家庭矛盾时，他几乎有一大把理由说服自己和金秋莲结束婚姻，并以此当成自己和周小雅在一起的理由。可是，当周小雅向他提出婚姻要求，他却又冷静下来，不，是人性中的弱点爆发了吧？无论男人女人，只要关系到自己的利益，所有的弱点就会呈现无疑。他无数次考虑过，抛开金多不提，金秋莲在他创业之初曾在物质和精神上给过他莫大的帮助，如果和金秋莲决裂，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思来想去，他只能说服自己背地里继续和周小雅来往，以此来平衡自己压抑的心态。但是，周小雅却再无力承受这种生活，所以当初她才会对他提出要求：“李金水，我真是不想再这样了，你如果再不想出法子给我一个交待，我必须得嫁人了！”
她想要嫁人吗？那就嫁吧！不嫁怎么成？难不成他要困住她一辈子？这样的感情可能太过沉重了。
后来周小雅就认识了沈之放，她真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并且立刻辞了职。幸亏她嫁得并不远，是小镇中学的年轻教师。李金水暗暗庆幸，周小雅并没有离开小镇，否则这一辈子他恐怕都要生活在感情的煎熬之中。只要她留在小镇，一定会给他留下一个希望。
自从辞职之后，周小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愿意见他。他心里当然明白其中原委，周小雅对他真是绝望了，她一定是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可是她越是拒绝见他，他心里越是焦急渴望。他一直自私地认为，她仍然还是当年的周小雅，她的心里仍然存在着他的影子。
终于有一天，他借着一点点酒壮着胆子去找她。刚一进院子，她就阴沉着脸向外撵他。他当时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真的无法抑制自己，泪水哗哗直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他的泪水终于把她给打动了。不错，周小雅也流泪了，她是在为自己已经付出的青春而悲伤？还是痛恨这个无情的男人继续纠缠着自己？
自此之后，他们又偷偷摸摸恢复了往日的关系，尽管现在二人之间的感情比以往更复杂了些，疙疙瘩瘩的矛盾时有发生，可是当二人粘在一起时，所有的不快又会抛到九霄云外。幸好这世界极度开放和进步，人们已经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如何挣大钱、怎样买汽车买洋楼上，顾不得整天拿舌头嚼别人的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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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雅胆敢到李金水的厂子找金秋莲打麻将，其中有些原因。
周小雅辞职回家之后跟沈之放正式结婚，不上十个月就有了孩子。又过几年，孩子拉扯大了上了幼儿园，她便感觉无聊，不免又和李金水搅到一块儿。她心里却也明白，明面上李金水和她的关系不错，却也不敢太随意，他家里还有个金秋莲呢！而她也担心自己太过张扬成为小镇上的笑话。人的欲望有时会被人性和社会舆论给压制住。
不过李金水好像真是把她当成了心肝宝贝，她想要做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满足她。大概应了社会上流行的那句话，跟自己老婆生活久了，就像左手牵右手，乏味且麻木。跟情人在一起，便是如胶似蜜，一天见不着几乎茶饭不思。幸好现在社会交通通信工具无比发达，大家有事用电话和信息联系，他可以经常开车带她出去逛逛。一段时间里，周小雅实在无聊，整天闷闷不乐。他就开车带着她在县城一家海鲜馆吃海鲜，李金水忽然提议道：“小雅，往后要是没啥事，干脆你上我厂里来玩吧！”
“有病吧你？叫我上你厂里去玩？就不怕您老婆发现点啥闹腾出啥事来？”周小雅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平常你也是闲着，你尽管来，只要她没抓住把柄就不敢撕破脸。”
“亏你想得出来，我可没兴趣看你整天在她眼前低眉顺眼。我说，你这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李金水闻听她的话，立刻暧昧地笑了。周小雅知道他一定在动什么歪心思，不由得冷了脸道：“李金水，是不是想拿我当猴儿耍？逗弄我玩呢？”
周小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起手提包想要起身离开。李金水一见她动了怒气，却也不慌，一伸手将她拿包的手捉住，满脸赔笑道：“你没听过有这样一句话？叫做‘越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就越安全’？”
周小雅闻听大为惊讶，道：“是有这么一句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把我推到您老婆面前就安全啦？”
李金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小雅道：“难道不是吗？要是搁平常人心里，两个人真有什么私事儿，他们敢这样做吗？”
周小雅微微低头寻思一下，心说，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天天跟金秋莲在一块儿，估计沈之放也不会产生怀疑。难得这个男人一直惦记自己。他这一辈子果真拿自己当回事也行。可是，他不会只在年轻的时候才这样吧？如果有一天自己老了，或者和他分离得久了，他还会这样吗？
想到这儿，心中不免起了一点担忧，只抬头看看李金水的脸色，微微一笑，顺口答应道：“你要真觉得可以，那就照你说的办，可我先把话说明白，万一要是惹出些腥骚事情，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李金水见她答应下来，连忙把一杯啤酒倒进嘴里，然后双手一击巴掌，兴奋地道：“你放心，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都会摆平了。”
一听到李金水说出“摆平”二字，周小雅心思突然收紧。可能一直以来，她只是在向李金水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吧。李金水居然对金秋莲用到“摆平”二字？仔细一想，原来变了心的男人真的挺可怕，假如自己和李金水真能够走到一起，这种词儿会不会有一天用到她周小雅身上？
从此之后，周小雅果真主动到厂子里来找李金水和金秋莲玩，大多时候是打麻将，顺便拉一些街坊邻居的八卦。到此时周小雅才明白，原来女人之间真是有着太多共同的话题，且不仅仅是小镇上的传闻八卦，哪怕县城里的一些名人轶事也都传得神乎其神。不过跟她们在一起的好处是，正像李金水所言，她整天跟金秋莲在一块儿，还真就把金秋莲的疑心给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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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事情毕竟是小事，能够挣到钱才是大事，这是李金水的原则。其实一个男人如果悟透人生，无非男人有了钱，才会有女人喜欢，如果没有钱，你在别人眼里狗屎都不是。鉴于此原因，李金水在车间里一直待到十一点多。看看快到中午，他又想起那帮打牌的娘们，心说，又要给她们准备午饭了，以前她们过来打麻将经常如此。
于是从车间往回赶。一步跨进牌室时，副镇长的婆娘两眼贼亮，先看到他，连忙喊道：“哎李金水，刚才还想打电话找你呢，你倒一直不朝面，今天中午你咋招待俺们这帮老娘们？”她男人是副镇长，又分管全镇企业经济，因此李金水一直把她列为重点交往对象。
“吃饭这事儿好办，你们想吃啥？我一个电话不就解决了？”李金水回答得倒也干脆，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他从不拖泥带水。
“当然得吃点好的啦！要不俺们一群美女还上你这儿来打麻将啊？秋莲你说是吧？”副镇长老婆一直认为自己在牌桌上算是个人物，说话完全没遮拦。
“我说姐，他要请客是他的事情，用不着把我也拉进去，俺们家可是他当家，你们直接冲他说好了。”金秋莲笑着回道。
“这哪成啊？咋说你也是老板娘，他充其量也就个跑堂的。他要请俺们这帮娘们吃饭，你不发话能行吗？”副镇长老婆倒会说话，一阵令金秋莲心花怒放。不过副镇长老婆一边奉承着金秋莲，一边又瞄了周小雅一眼。金秋莲早已经察觉，瞬间眉头微皱，才刚要说什么。周小雅一见又要把自己牵连进去，连忙对副镇长老婆道：“大姐你说什么呢？人家秋莲姐在家里肯定是一把手，在场面上她这是给李大老板留面子。所以啊！今天中午的饭咱明里是吃李大老板的，暗地里还是要感谢俺姐，姐我说的对吧？”
“哟！你们就别往我身上贴金了，俺金水无论做什么，我就一个幕后者。金水你赶紧快表态，非得吊大家伙胃口不是？”
到此时，李金水也担心几个老娘们说话越来越没遮拦，忙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这帮老娘们，说嘴我是说不过你们，不过陪你们一块儿吃个饭热闹热闹倒是蛮开心的。要不这样，你们就再打两圈，中午我请大家上羊肉馆吃羊肉行不？”
李金水说完，有意无意又看了一眼周小雅，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周小雅头不抬眼不睁。李金水摇摇头，只好自己先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