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徐家老祖辞了太傅这样的大官,要告老还乡,当时的皇上考虑太傅家乡东海之遥,念及老太傅年岁大了,遂降旨允老太傅在中原某地安家,地方由太傅自己选,选中后上报朝廷,又皇允太傅印不予收回,准许传家。
徐太傅选中了东娄这个地方,该地不仅仅是历史上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历史上忧天人之乡。
“人杰地灵!”老太傅说了四个字,就在圣恩之下,落户东娄。
听老辈人讲,当年老太傅来的时候,除徐姓宗亲一族几百人外,还有孙姓轿夫,闫姓乐鼓手,段姓旗手等,随一起落户杨村。
说起杨村,人们奇怪为什么一个杨姓人没有。民间流传着一个故事:还是在元朝末年,杨村人与其他村约定,在一个月圆之夜,奋起把凶残的骑在他们头上的“家鞑子”杀啦,招来了当时元朝政府的疯狂镇压。由于其它村的村民告密或招供,杨村被认为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随后,全村七百六十九口加上牲畜鸡犬,全部灭杀殆尽,之后又暴尸天日。当时的县令为了彻底让杨村在地图上消失,命人在村子周围挖起一道壕沟,不许任何人再进村子,违者格杀。
元朝灭亡以后,也有外地逃荒人进入杨村居住,但是没有多久,就暴病而亡。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住在这里了。
徐太傅不信这个邪,因为杨村是一个比较理想的村落,他不想因为他的落户,而影响到当地老百姓的居住。
徐太傅命人填平壕沟,把村里的残根断臂统统清理完整,又命人买来很多生石灰,把杨村所有的地面,统统撒上一寸厚的生石灰,七天以后,又命人把杨村翻地三次,把石灰埋于地下,再在地上夯土建房。直到今天,杨村人在挖坑时,还会见到地底下的石灰层印迹,这是后话。
徐老太傅在杨村落户以后,其它几个外姓人也都逐渐娶妻生子,繁衍下来。
闫姓虽然经过了几百年,始终人丁不旺,连续数代单传,到现在也才几户闫姓人家。
闫家早已不干乐鼓手了,在闫崽爷爷辈上,不知在哪里跑脚夫,自己有一个脚夫车队。在那一厢的几个县,都有闫家脚夫的身影。闫崽爷爷挣了一大笔钱,后来因为和当地的脚夫闹得不愉快,手下的脚夫失手伤了人,花钱摆平了官司,不干回乡了。
闫崽爷爷回来后,由于偶然风寒,没有当回事,竟然撒手归西了。当时闫崽才出生几个月,闫崽的爹闫富荣用这笔钱,建房买地,过起来了收租的日子。友仪家租种的地,就是闫家的土地。
曾爷爷用以前挣的钱,也买了不少土地,但这些地的收入,也仅仅够一家人的生计,省吃俭用,每年略有盈余,积少成多,才给丰雨办了一场像样的婚礼。
闫崽家的土地,保守地说,东娄县北部几个乡,都有他家的土地。
闫家这次出事,和西边十五里的苇坑泥鳅有关。
说起苇坑泥鳅,这一带都不陌生。他们其实是一伙土匪,主要是靠绑票挣赎金,还没有听说过祸害过谁家的人。方圆几百里的大户人家,谁家的地收成如何,一年收入多少,他们清清楚楚。他们多是夜里出行,绑票一些大户,赎金要价也算合理,当年收成的三成,不会影响你家的任何生活,只是让你少积攒些。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规矩,今年绑你家人后,只要你按时按量把赎金交来,立马放人,而且未来五年内不会再绑你。
居于这样,大户们乐得破财免灾,谁也没有主动报过官。况且苇坑方圆十几里,大部分都是野苇子,烂泥糊涂坑,也不知道这帮土匪是怎样在里面藏身的。反正还没有出现过杀人越货事件,民不告官不咎,也就随他去了。
也活该闫崽他爹闫富荣倒霉。闫家收租,按说向来也是和和气气的,多一斗少一斗,佃户一句软话,闫富荣也就高抬贵手了。偏偏这一天闫富荣闹肚子,收租的事就交给了他的外甥有根去办,有根家的在历史上出过好汉的地方,性质直脾气大,又加上口音不对,就与佃户发生了争吵,一来二去,动起手来,失手把人丧了。闫富荣听罢浑身一哆嗦,急忙忍着肚子疼,前去处理后事。谁知道到了佃户家,还没有说几句话,这个二杆子外甥又把人家的姑娘给打啦。这还了得,爹被人打死,是伤痛,而姑娘被人打,那是奇耻大辱啊。佃户家说不要闫富荣赔钱,要报官,让有根抵命。闫富荣没有办法,就放下一摞子银元,说了一大通好话,先带着有根回来了。
到家后,闫富荣越想越生气,就说了有根几句,不料有根脖子一拧,嘟囔一句什么,摔门而去。
有根出走的第二天,闫富荣没有等到官府来人,却在夜里被苇坑泥鳅绑架了。
苇坑泥鳅这次提出不要赎金,就要有根来抵命。
原来有根离开闫家后,又径直去了佃户家,放火烧毁了佃户家的所有房屋,又把佃户家养的两头猪和三只羊统统用刀捅死。大火还殃及了一家邻居,幸亏发现的早,只烧掉了一间牛屋。
苇坑泥鳅这次发怒了,扬言如果三日内不见有根的身影,就把闫富荣扔到泥坑里喂泥鳅。
闫富荣的老婆这下慌了,托人四处打听有根的下落。
三天期限已过,苇坑泥鳅不再与闫家联系了。
傍晚的时候,闫家派到苇坑的人回来了,他们推着一个独轮车,车上放着闫富荣的尸体。
闫富荣的老婆只看了一眼,“嗷”的一声,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