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起来,走出废弃仓库。他们上了车,开车回城去。李奥将车停在凯洛琳住的公寓楼外面。
他们跑上楼去。凯洛琳的房门已经锁上。李奥用肩膀撞开了门。凯洛琳和她的婴儿已经不知去向。他们搜索了整个房间。在一个抽屉里,李奥找到了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凯洛琳的照片。照片上,凯洛琳穿着靓丽的土著服装,坐在一条小船上,小船飘摇在绿色的湖水中,她身体向外倾斜,弯腰伸手,用手掌舀起一洼绿水;照片的背景是墨绿色的森林。
“多美的景色!”李奥不禁赞叹道。
谢丽走过来,从李奥的手上拿过照片,仔细检查。在照片的边上印有一行字:露歌儿湖美人照相馆。谢丽取下相框,检查照片的背面,背面上有两行漂亮的手写字:“送给我亲爱的查理,永远爱你的凯洛琳。”
照片里面一定还有另一个动人的、但却是悲剧性的爱情故事,谢丽想。
7月31日星期六早晨8:10,一天以后。库克米东南150英里,露歌儿湖镇。
昨晚,谢丽和李奥坐夜班车,在山路上摇晃了6个多小时,现在才到达这里。其实,他们根本无法在夜班车的床上睡觉,因为山路蜿蜒崎岖,他们在床上就像弹子球一样,被抛来甩去。下车后,他们都感到头晕困乏,又饥又渴。
一阵凉风从湖面吹来,使他们感到舒服了许多。他们转身迎着凉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露歌儿湖就在他们的视线内。在朝阳的照射下,宁静的湖面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几条小船在湖面上荡漾着,扰动了这金色的水光。细细的波纹从小船周边传播开去,令水面波光粼粼,金辉闪闪,这又使得整个湖面生机勃勃。这是多么美妙的风光啊!
他们决定在干正事之前,先零距离地感受这湖光美景。他们奔跑到湖边去。李奥兴奋不已,忍不住跳进金光闪耀的湖水中,像个小孩那样玩耍起来。
但谢丽没有下水。她站在湖边,失神地望着远方。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每次站在这里,她总有不同的感受。露歌儿湖给予她太多的幸福,同时也给予了她太多的悲伤,因此,她曾发誓再也不来这里。但是,这次为了查案子,她还是来了。这是她度过她唯一的蜜月的地方,也是他前夫跟她分手的地方。想到这,她无声地流下眼泪。
“我抓到了一条鱼!”他——她的前夫,兴致盎然地朝她喊道。
哦,不,这不是她的前夫,这是李奥在朝她喊。
“接着!”他——她的前夫或者李奥,或者,他们两人同时,她不是很清楚,朝她再次喊道,接着将鱼向她扔了过来。
鱼朝她飞来,打中了她的胸部。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然后往后倒下。看到这,他 跳出水来,朝她冲过来。他 拉着她的手,想把她拉起。但是,他 太心急了,自己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接着往前倒下,压在她的身上。
一双眼睛从他 的后背注视着她!
谢丽将李奥从她身上推开,拔出手枪就要开枪!
李奥被谢丽的举动吓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眼睛望着谢丽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李奥的话,谢丽似乎才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将枪放回枪套去。她自己站起来,伸手给仍然处于莫名其妙之中的李奥,将他拉起。她说:“不怪你。我们走吧。”
他们回到小镇去,找了家餐馆,吃了早饭。之后,他们找到了那家“露歌儿湖美人照相馆”。老板是个中年小个子男人。谢丽拿出凯洛林的照片给老板看,然后问道:“你记的这张照片吗?”
老板拿过照片,放到眼前,从不同的角度细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这是一张老照片。我可以为你们找找看,但需要时间。”
他搬出一大摞影集来,捡起一本,漫不经心地翻着。在外面的街道上,一个小男孩从照相馆的门口经过。老板喊了出去,用土语跟那男孩说了句什么。那男孩也用土语回答了一句,接着马上跑开。谢丽和李奥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谢丽觉得不对劲,就问那老板:“你跟那小孩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跟他打了个招呼。”老板回答道,他的语气有些慌张。
李奥拔出枪来,用枪口顶着老板的胸口,问道:“真的吗?”
老板被吓着了。他说:“好好好,别开枪,我说实话。我让他给凯洛琳带个口信,外面又来了两个要找她的人。”
谢丽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说,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凯洛琳?”
“对,一个警察。也拿着枪顶着我的胸膛。”老板耸了耸肩道。他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谢丽从老板那里拿回凯洛琳的照片。他们出了照相馆,见那个小男孩正逃往森林里去,便去追赶。不久,他们进入了原始森林。浓密的树木枝叶常年遮天蔽日,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霉味。男孩跑在他们前面,灵活得像个猴子一样左拐右窜。他跑的速度不慢不快,好使他们跟得上,却不致于追上他。他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他们,似乎要确认他们一直跟在他身后。就这样,他们在森林里追赶了近两个小时。
突然,男孩摔倒下去,被浓密的灌木遮住。他们也停了下来,朝前张望。但是,男孩没有站起来。他们跑上前去,不禁吃了一惊,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处绝壁!
“喂,小朋友,你在哪里?你没事吧?”李奥和谢丽沿着悬崖顶喊叫着寻找那男孩。
他们没听到男孩的回答,只听到了山岭对他们的喊声的回音。过了一阵,他们不再寻找那男孩。
“但愿他没事。”谢丽说,“现在我们怎么去找凯洛琳。她可能很危险。”
“谢丽。”李奥说道,“现在我们最好先替自己的处境担忧,而不是别人。我们得自己找路,走出森林去。”
他们试图沿着来时的痕迹,往森林外走,但是,这些痕迹很难找到。又经过两个小时的跋涉,他们来到了另一个 悬崖边上。不久,他们发现,这不是另一个 悬崖,而是两个小时前,他们已经来过的同一个。
他们以经精疲力尽,饥渴难当。他们朝下坡走去,希望能找到一条小河,好弄些水喝。半小时后,他们找到了一条,但却是干的。他们感到体内的能量已经耗竭,再也无法走动了。他们就坐在干涸的山中河流中间的一块岩石上。
李奥软绵绵地、却嬉皮笑脸道:“记得你跟我说过我活不长。但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森林里跟你死在一起。”
“李奥。”谢丽有气无力地说,“别光开玩笑,干点别的。”
就在这时,树上掉下一颗野果,砸到了李奥的头。李奥抬头去看树。一丛绿藤沿着树根向上爬,包围了树干和树枝,树枝上挂着许多红色的浆果!
“好了,我们死不了了!”李奥兴奋得一下跳了起来。
他爬上树去,采了许多浆果放到口袋里。他跳下树来,把浆果掏出来,放在岩石上。他们把野果当午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午餐”,他们两个都感到困乏已极,便开始打瞌睡。他们背靠背坐在岩石上,手抱双腿,趴在膝盖上,不久就睡着了。
突然,他们感到大地在摇晃。什么东西砸到了他们的头顶,接着砸到了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他们想睁开眼睛,却没法睁开。但是,他们的头脑却异常清晰。他们知道,砸到他们身上的东西,就是那棵树上的浆果。他们感觉到那棵树也在摇晃。地震,这个想法闪进了他们的头脑里。但是,当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大地便停止了摇晃。然而,浆果继续往下掉。砸到他们身体上的浆果粘住了他们,很快,他们的整个身体都被这些黏糊糊的浆果包围起来。浆果开始融化,渐渐形成了一个没有缝隙的盒子,将他们的身体包裹在里面。
慢慢地,盒子在空中漂浮起来。盒子的中间部位渐渐收缩,强迫他们两人分开,最后,就像细胞分裂一样,盒子分裂成两个,同样是天衣无缝般密闭。现在,他们两人分别被装在两个密闭的盒子里。盒子一点点地伸长,强迫他们的肢体伸直,最后他们两人都笔直地、僵硬地躺在两个水平的长盒子里。他们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他们立即感到身心异常放松。他们的头脑仍然非常清晰,但他们的身体却无法运动。盒子开始变换颜色,从红色变成棕色,然后是黄色、绿色、蓝色、青色和紫色。他们觉得盒子里的温度在上升,他们感到越来越热,接着感到全身的皮肤开始隐隐作疼。
盒子的颜色变成白色,接着突然变成了透明的。他们感到,盒子外面有许多陌生人 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他们身上的疼痛感也已经消失,那种极端舒服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们的眼皮不由自主地睁开了。令人目眩的白光柱照射过来,最后固定在他们的眼睛上。他们听到了他们自己的声音:说话、发笑、哭泣等等,与此同时,他们的头脑中也出现了图像,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有的常见,有的古怪。
嗒嗒嗒……,他们听到了枪声。天哪,到处都是枪声!
轰轰轰……,爆炸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炸弹像蝗虫一般落下!电站、水库、桥梁全被炸毁!城市建筑全都被夷为平地!
“这是一场可怕的战争!”他们的头脑异常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国家正在处于战争之中。
一个疯子般的老头在嚎叫着:“给我炸!炸!炸……”
疯老头的嚎叫声震耳欲聋,让他们感到头疼。头疼得越来越厉害!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他们的呼吸也越来越快,接着变成了喘气。喘气也越来越困难,终于,他们窒息了。
轰!闪电后一声惊雷将他们炸醒。他们像被马蜂蜇了一样从岩石上跳了起来。大雨滂沱而下,四周一片漆黑。谢丽和李奥站在岩石上,相互紧紧搂抱着,不知所措。
“涨水了!”谢丽突然喊了起来。
山洪漫过了他们的脚背,接着很快淹到了脚踝和小腿。
“我们最好还是离开这块石头。”李奥说道。
他们小心地移动脚步,希望离开这条山涧。
“啊!”谢丽突然喊了起来,接着身体失去了平衡。她马上被山洪的激流卷走。李奥想抓住谢丽,但他自己一下没站稳,也倒了下去。两人都被冲进了小河的中央。现在小河已经变成了洪流滚滚的大河。
李奥看不见谢丽,便喊道:“谢丽,你在哪儿?你没事吧?”
“我在这儿……”谢丽回答道,接着便呛了一口水。
她在李奥前方大约10英尺远的地方。李奥奋力朝她游过去,想赶上她。5英尺,2英尺,他眼看就要游到谢丽的身边了。但就在这时,一个大浪翻滚而来,一根大木头重重地打在李奥的头上。他顿时失去知觉。谢丽拼命挣扎着,但很快也被洪流冲走。
7月31日星期六晚11点,同一天。在山中的一个小村庄里。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一间灯光昏暗的小房子里,查理和凯洛琳相互搂抱着。
“嗯、嗯、嗯……”婴儿的哼哼声从床上传来。
查理放开凯洛琳,走到床边,伸手抱起那婴儿。他对婴儿笑道:“你个小嫉妒!你是肚子饿了吧?我去找些东西给你吃。”
查理将婴儿交给凯洛琳,然后朝门口走去。在门口处,他转过身来,对凯洛琳说:“外面到处都是黑的。别离开房子。几分钟后我就回来。”他说完,出门走了。
凯洛琳抱着婴儿,在屋内来回走动。突然,村头传来了狗吠声。她站住,竖耳倾听。狗吠声很快消失,但紧接着,传来了巨大的骚乱吵闹声。凯洛琳走出房门,看到许多人手拿桶盆之类容器往外跑。
“出了什么事?”凯洛琳问一个手拿水桶的妇女。
“有一栋房子着火了。”那妇女答道,然后急匆匆离去。
凯洛琳也想去帮助救火,但不想将婴儿单独留在家里。她走回屋去。
“啊!”她撞着了一个人,不由得惊叫起来。
她将婴儿抱得更紧了。她后退几步,问道:“查理,是你吗?”
没人回答她。她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恐惧。她朝门口跑去,准备逃离房子。但是,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肩膀。她不禁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她再也喊不出声来。她往后倒进一个男人的怀里。她回过头去,马上打了一个寒颤——这就是那个在库克米时就要抢她的婴儿的人。
那人掏出手枪,用枪托重重地砸在她的脑门上。她连同婴儿一起,倒在了地上。那人弯下腰,将婴儿从她怀里抱走。小家伙发出了尖锐的哭喊声。这有助于凯洛琳将她已经非常虚弱的神志,保持一小段时间。那人正要离开房子。她突然从地上跃起,死死抱住那人的脚。那人险些摔倒,但他站住了。他转身,将手枪对准凯洛琳的头部,扣动了扳机。她松软地倒回地上去。
那人抱着婴儿,很快走出村子,消失在黑暗中。
8月1日星期日上午11:30,一天以后。
李奥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草垫床上。他扭头张望,见这是一间泥土墙、草顶房子。他从床上坐起,意识到自己只穿了内裤。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已经烘干了。他从床上跳下地,穿上他的衣服。一个穿着草衣服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汤。她将汤碗递给李奥。李奥看了一眼那女孩,接过碗,喝了一口。这是一碗姜汤,能预防感冒。
“谢谢你!”李奥对那女孩说。他几口把姜汤喝完。女孩拿回碗,准备离去。
“是你救就了我的命吗?”李奥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盯着李奥看了一会儿,接着再次摇头。李奥判断,女孩听不懂他的话。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听到这,小女孩忙放下碗,跑到门背后,慌忙将门关上,然后用一根竹竿撑住。李奥走到门后,从缝隙朝外看。只见一个年轻人手拿一支鸟铳,大步朝这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门三两下就被撞开,几个年轻人冲了进来,用绳子将李奥绑了起来,然后将他推出门外。他们将他推到一棵大树下。谢丽已经被绑在那里。他们将他绑在谢丽身旁。李奥和谢丽看到对方都很高兴,并且庆幸他们又能在一起了。他们相互问候。昨天晚上,他们都被当地人从洪水中救了起来。
那年轻人走到他们的面前。李奥问道:“你是查理吗?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我听得懂你的话。我就是查理。但我们不相信你们外面来的人!”查理冲李奥大声说道。
“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想帮助你和凯洛琳。”
“闭嘴!谁你也帮不了!”查理抓住李奥的衣领,扇了他一记耳光。
这时,村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查理转身,面向吵闹声传来的地方。他突然跪倒在地上,像个小孩似的痛哭起来。不一会儿,一列队伍出现了。四个男人走在队伍的前头,肩膀上扛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静静地躺着身穿靓丽土著服装的凯洛琳。一大群人跟在后面,悲痛欲绝地号啕大哭。凯洛琳已经死了。
那四个男人在一大堆柴火旁边停下,将木板和凯洛琳放在柴火上。查理跑过去,抓住凯洛琳的手,痛不欲生。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凯洛琳的手,擦干眼泪,拿过一个火炬,将柴火点燃。
看到这,李奥喊道:“别这样!打电话报告本地的警察,让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但是,这个年轻人没有理会李奥。柴火已经在燃烧。身穿亮丽土著服装的凯洛琳,安详地躺在烈火之中。在火苗的映照下,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世界上的一切忧愁和恐惧,都已经跟她无关了。能躺在她最亲爱的人儿亲手点燃的烈火之中,对她来说,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谢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火焰。她吃惊地看到,凯洛琳慢慢坐了起来。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姑娘浑身是火,从木板上走下,朝谢丽走来。她燃烧的身体在分解,她每走一步,就有一部分掉到地上。当她走到谢丽跟前时,仅剩下头和一只手了。她的手捏住谢丽的上衣的一角,谢丽的上衣马上燃烧起来。谢丽感觉到火焰在舔舐着她的身体。
“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凯洛琳燃烧着的脸对谢丽笑着说。
谢丽浑身发抖,声音充满恐惧地喊道:“救命啊—!”
与此同时,李奥也注视着那燃烧的柴火堆。他看到,凯洛琳的脸在慢慢发生变化,最后变成了谢丽的脸。但是,他看到,谢丽并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躺在谢丽的身边。那是谁?那张脸是那样的熟悉——那不是别人,正是他李奥自己!他们两人躺在火葬场焚化炉的传送带上!谢丽在他前面,身体已经被炉火的烈焰所吞噬。李奥的头感到了那炙人的炉火——他的头发已经在燃烧,很快烧到了他的头皮!他被这极端恐怖的景象所吓倒,顿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啊——!”
附近所有的人都转过身去,看同时大叫的谢丽和李奥。他们两人都被对方的喊叫声从梦中惊醒。他们相互对视,气喘吁吁,一脸惶恐。
昨天将李奥和谢丽引进原始森林的小男孩来了。小男孩跟查理说话。查理走到大树前,为李奥和谢丽松了绑。
“你们谁也帮不了。你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查理说。他让小男孩带他们去吃午饭,然后送他们出森林去。
8月6日星期五晚上8点,五天之后。库克米市体育馆游泳池。
在游泳池一端的地面上,十几个身穿游泳衣的年轻女人,围着一个年轻的男教练,听他讲解游泳的基本知识。“……游泳时,我们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运动,因此是全身运动。这就是为什么游泳是你们年轻女士所钟爱的减肥运动。首先,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下游泳运动的主要方式。当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不可能学会所有的方式。但是,既然你们上了游泳课,就因该有所了解。游泳运动主要有五种方式,第一种是……”
一名职员走来,打断了教练的话。他在教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离去。
“好,我过两分钟就回来。你们做一下准备活动。”教练说完,转身到职员办公室去了。
两分钟后,教练走了回来。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好了,刚才我们说到有五种游泳方式……”
教练一开口,听众们就发现,他不是刚才那个。但她们非常高兴,现在这个教练更加英俊——这是身穿游泳裤的李奥。李奥接着说道:“第一种方式叫‘爬泳’,对了,俗话叫‘狗刨式’。这是最有效的游泳方式,游得最快。这通常也叫自由泳。这里说的自由,不是说这个游泳课你想来就来,不用交钱,而是说,随便你怎么游都不会犯规……”
听众们都笑了。
“其他四种游泳方式依次是:蛙泳、蝶泳、仰泳和侧泳。其中侧泳不是用来比赛速度的,而是用来娱乐或者救生的……”
“为什么?”一位女士问道。
“噢,你当然可以在自由泳比赛时使用,如果你想当最后一名的话。这种游法速度最慢!”
女士们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好了,”李奥笑道,“今天我们从蛙泳开始学习。这种游法对初学者来说,是最容易的。要学好蛙泳,我们首先要使身体形成一个流线型,手掌放在臀部两侧,手掌向上……,哦,不,我们现在站着,应该手掌向后。接着,将双手往外、往后。好极了!当手和身体形成了一个T字形时,肘关节稍弯,就像这样……,对了,然后前臂从下巴下方插入水中。好,现在,我们的手掌向下,或者当我们站着的时候,是向前……”
几分钟后,女士们跳进游泳池,在水中训练。李奥在一边指导她们。其中一位稍胖的女士学得很快,几次练习后,就能游得很好。她在泳道的一头站起来休息。李奥朝她游过去,竖起大拇指,表扬道:“嗯,你真了不起。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她笑道,“我叫美嘉。”
“你对游泳很有天赋,美嘉。”李奥表扬道。
时间到了,女士们从游泳池上来,到更衣室淋浴,换衣服。美嘉挎着包走出体育馆。她很惊讶在门口看到了李奥。此时,李奥已经穿戴整齐,满面笑容地站在那里等她。美嘉心跳加速,问道:“噢,教练先生,你现在也回家吗?”
“对。你住在哪儿?”
“舍隆街。”
“真巧啊!我也住在那条街。我能荣幸地送你回家吗?”
美嘉点了点头,道:“好吧。要不然,我还得打的。”
他们上了李奥的车,不一会儿他们已经上路。李奥侧脸对美嘉笑道:“美嘉,作为报答,你不介意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吧?”
“当然不介意。今晚你很耐心地指导我,现在又送我回家,非常感谢你!”美嘉轻松地说道。
“不用客气。”李奥说。他接着问道:“你在什么单位工作?”
“我是隆皮斯医院的护士。”
“哦,隆皮斯医院,我去过。”李奥放慢车速,将脸转向美嘉,扮个大笑脸,问道:“你认出我了吗?”
“哈哈,没认出。”美嘉笑道,“你到过妇产科吗?我在那儿工作。”
李奥扭回头看着路前方。过一会儿,他又转向美嘉,这次没了笑脸。他严肃地说:“到过,7月5日星期一上午,我到了妇产科。”
现在美嘉终于认出,眼前这个正在开车的年轻人,就是调查隆皮斯医院婴儿谋杀案的警官。
“7月4日晚上,你是直接向玛丽交的班吗?”李奥问。
美嘉吞吞吐吐地说:“不,不是。那是深夜,大概11:10,妇产科主任玛森医生推着一个产妇进来……”
“是这个女人?”李奥打断道,他将一张凯洛琳的照片递到美嘉的面前。
美嘉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对,就是她。”接着,她跟李奥讲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大约晚11:10,玛森医生推着一张床车进来,床上的产妇在呻吟着。美嘉帮着玛森医生将产妇转移到手术台上,然后为产妇做身体检查。玛森医生在产妇的病历上写着什么。当美嘉做完检查,玛森医生对她说:“今天是星期天,你早点回家吧。剩下的事我来做。”
“玛森医生,我不能这样。”美嘉觉得提前下班不好。就在这时,她的一个同事从外面喊她,说她有个电话。电话机在护士办公室里。
“让电话等两分钟好了。”玛森医生抬头,对美嘉微笑道,“你去换衣服,拿上你的东西,接完电话就回家去。”
美嘉只好按玛森医生说的去做。但是,当她换好衣服,到护士办公室接电话时,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之后,她就回家去了。
美嘉讲完事情的经过,忧心忡忡地问道:“我不会牵涉到这个案子里去吧?”
李奥又扮了个大笑脸,对美嘉说道:“不会。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在游泳课后,在我的车上向你提出这些问题。”
8月7日星期六下午4:30,一天以后。错塔尔镇派出所。错塔尔镇是库克米的郊区小镇,距市中心大概有30英里。
在一间吵闹的办公室里,派出所的所长尼尔正在跟他的下属玩扑克牌。他的脸上、嘴唇、鼻子和耳朵,到处都夹满了夹子,这些是对输牌的人的惩罚。现在,尼尔又输了一盘。他一把将手中剩下的牌扔到桌面上。他的一个粗壮的下属诺曼拿起一个夹子,夹到尼尔的眼皮上。尼尔疼得大叫道:“哎哟!你狗日的!下次你输了,老子把你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哈哈哈!”他的下属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两名年轻警官推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两人都带着手铐。一名年轻警官向尼尔报告道:“老板,我们抓了一个妓女和一个嫖客。”卖淫在这个国家是非法的。
尼尔抬手将他脸上的夹子扫下来,他疼得连连喊叫。他把夹子扔到地上,捡起他的警帽戴在头上。他对那两个年轻警官喊道:“把这个女人铐在那张椅子上。把那个男的押到审讯室去!”
“是的,老板!”两个年轻警官按尼尔的吩咐去做。
尼尔对他的下属说:“游戏结束了。回去干你们的工作吧!”
“是的,老板!”诺曼和其他人拿回他们的帽子,离开这间办公室。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尼尔和那个年轻女人了。他扫了一眼那女人,样子还不赖,他想。他走到门背后,将门锁上……
在审讯室里,诺曼脱下警帽,一把扔到桌面上,拿起一根电警棍,在那个戴手铐的嫖客面前晃来晃去。诺曼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逼视他的眼睛一阵,然后将他放开。诺曼朝那人笑道:“你喜欢女人?”
“不喜欢。”那人回答道。
“不喜欢。”诺曼重复那人的话,然后踱步走开。他突然转身,按开电警棍的电源,将电警棍猛然击向那人的胸部。那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蓝色的高压弧光已经将他打倒在地上!诺曼关掉电警棍的电源,将那人从地上拎起。他笑着再次问那人:“你喜欢女人?”
“不喜欢。”
诺曼放开那人,将电警棍插到那人的裤裆里,打开电源。那人尖叫着将屁股往后缩,同时倒在地上。诺曼并没有关上电源。他将电警棍在那人的身上四处乱击,那人在地上嚎叫着,翻滚着。
“求求你,别这样……,我,我喜欢女人……”那人在地上哀号着。
“这就对了,傻瓜蛋!”诺曼这才关掉电警棍的电源。
尼尔走进审讯室来。那人还躺在地上喘气,汗流不止。尼尔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说道:“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女人。如果你有钱,喜欢女人并不坏。交了罚款,你就可以回家。多少?不多,才2000美元。记住,下次只要你踏进我的管区,如果你拥有这张卡片,你会得到更便宜而且是最安全的服务。这张卡片也很便宜,才区区500美元。”
尼尔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塑料卡片,扔到那人的眼前。卡片上写着:
梦幻度假山庄欢迎你。
8月7日星期六下午5:30,同一天。隆皮斯医院妇产科主任办公室。
妇产科主任玛森医生脱去白大褂,穿上她的外衣。她总是周六上班。她取了她的包,走出办公室。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停车场,而是朝医院侧门走去。侧门外,一辆黑色大轿车停在路边。她朝轿车走去。司机的门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下车来,为她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后,又为她关上车门。司机回到驾驶座,关门,开车离去。
大轿车后面几码远的地方停着另一辆车。这辆车也开动起来,悄悄地跟在大轿车的背后。车内坐着李奥和谢丽,李奥在驾驶。大轿车出了城,加速往郊区开去。大约一个小时后,轿车右拐,开进一条小岔路。岔路口的路边上竖着一块牌子,上书:
梦幻度假山庄欢迎你,距离3.5英里。
李奥将车停在岔路口边上。谢丽拿出她的手机拨打。几声长音后,电话接通。
“怎么回事!”电话的另一头是尼尔,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不高兴。
“喂,尼尔,你怎么回事啊?我是谢丽。还好吧?”
“哦,谢丽,原来是你。抱歉。你知道,我们这里总是乱七八糟的。我还好,你呢?”
“不算太坏。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
“你认识玛森医生吧?我想她的车正开往梦幻度假山庄。这里属于你的管区,是吧?”
“对!但是,你知道,她是我们的大老板。你想打她什么主意?”尼尔的语气十分不高兴。
“我们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
“谢丽,这绝不是什么好主意!你要这么做,我们的生意就全给你毁了!”
“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是,尼尔,我听说你想调到库克米市内来。这也许我能帮得上忙。这次,你只需要将你的人撤离山庄一个小时。”
“好吧,说定了,就一个小时。而且你要保证不出任何纰漏!”
“好的,我保证!”
8月7日星期六下午7点,同一天。梦幻度假山庄,一间桑那浴室里。
在云蒸雾绕之中,玛森医生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铺着白毛巾的床上。她是一个50出头的女人。她的头枕在一个赤身裸体的大男孩的腿上,大男孩手托一个玻璃盘,在喂她吃冰激凌。另一个光着身的大男孩在按摩她的腿。过了一会儿,她吃完冰激淋,翻身侧躺。她将手伸进那个喂她吃冰激淋的男孩的双腿之间,男孩放下盘子,上前轻轻抚摸她的乳房,这使她发出轻轻的呻吟。按摩男孩转到她的身边,轻轻捶她的腰背和肩膀。
浴室的门被推开一小条缝,一台微型摄像机的镜头伸了进来,门的背后是手拿摄像机的李奥,他正在摄像。谢丽站在他身后。过了一阵,他们推开门,径直走到玛森医生的面前。
玛森医生就像被马蜂蜇了一样,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怒不可遏地喊叫道:“你们他妈的是谁?给我滚出去!”
那两个男孩惊慌失措地站起,用双手挡在他们的隐私处,惶恐地看着李奥和谢丽。李奥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那两个年轻人,满脸厌恶。他抓起几块毛巾扔到他们的脚下,大声道:“没听见啊?你两个可怜虫!玛森医生让你们滚出去!”
听到她的名字从李奥的嘴里说出,玛森医生颓然倒坐回床上。那两个男孩捡起地上的毛巾当遮羞布,逃出浴室去。在他们出去之后,李奥关上了门。谢丽将一件浴衣扔给玛森医生,玛森医生站起来,慌忙穿上。玛森医生低声责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我要给你们局长邵先生打电话。”
“请你安静一会儿,好吗?好好看看这吧。”李奥用嘲弄的口吻说道。他将摄像磁带倒回去,按下播放键,将摄像机的微型液晶显示器放到玛森医生面前。他边看屏幕,边评论:“哇噻,看看这皮肤,身材,体型……,光滑优美!谁会相信,这属于一个50岁的女人?如果光看录像,我肯定以为你才15岁,说50岁,打死我都不信!你打电话找我们局长干什么?想让他欣赏这个……”
“行了,李奥!”谢丽踢了李奥一脚,打断他的话。她对玛森医生说:“玛森医生,请坐下。我们只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一旦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我们马上就离开。”
谢丽取出那张婴儿转让协议的副本,递到玛森医生的面前,说:“我们相信,你存有一份这个协议的复印件。我的问题是,谁是:玛—丽—莲—?”
就在这时,谢丽清晰且十分确定地感觉到,在入口的玻璃门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她忽然拔出手枪,猛然转身,对准门口开枪!
门上的玻璃立即被击碎,撒落到地上。
一个瘦高女人的身影从门口飞奔着朝外逃去。这是上次那个女人!
谢丽再次开枪。
那女人躲闪着,接着开枪还击。谢丽在地上边翻滚,边开枪。
那女人拐弯朝出口快速逃去。谢丽从地上跃起,开着枪,追赶而出。
那女人逃出度假山庄,跑上山,消失在黑夜之中。谢丽站在屋檐下,对着那女人的背影连连开枪,直到她枪中的子弹打完为止。
李奥担心谢丽有危险。他将玛森医生的一只手铐在一条水管上,也拔出枪,冲了出去。他喊道:“谢丽,我来了!”
嗖!浴室里传出了一声沉闷的枪声。
“妈的!”李奥骂道。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急忙冲回浴室去。
一个戴口罩的人朝玻璃窗奔去!
李奥立即向那人开枪。
那人跳跃躲闪,接着开枪还击。
李奥闪到门背后,蹲下还击。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枪声停了下来。李奥站起来,机警地往里走。
突然,那人从门侧面冲出,一个扫堂腿将李奥打倒在地上。
那人一脚踢到李奥的手上,将李奥的手枪踢飞,接着朝窗户飞奔过去。就在这时,谢丽从外面跑了回来。她看到那人,便将手枪朝那人用尽全力砸去。
那人的头被枪砸中,摔倒在地上。但紧接着,他马上爬了起来。谢丽冲进来,突然跃起,朝那人扑过去!谢丽抱住了他的脚。那人的头和肩膀重重的砸到了窗户的玻璃上。窗玻璃立即被砸碎。
那人摔倒在地上,手枪也摔出老远。但是,他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他踢开谢丽搂抱的手臂,两腿在空中扭动旋转,双手用力撑地,一个乌龙绕柱,便站立起来。他的手从地上抓起李奥的手枪,立即开火。
谢丽和李奥在地上翻滚躲闪。
那人将李奥枪里的子弹打光,然后将枪扔出窗外。与此同时,他纵身一跃,跳出窗外去。
谢丽和李奥收腿、摆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们冲到窗前,但那人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混蛋!”李奥气狠狠地一脚踢到地上。他踢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撞到了墙脚。他上前捡起一看,见是一部手提电话。这是那人掉的。他将手提电话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们转身,朝玛森医生走去。她的肩膀靠在水管上,头朝一边歪下去。她满脸是血,她的前额上有一个枪洞——她已经死了。
“他妈的!”谢丽大骂道,接着在浴室里来回踱步。
几分钟后,尼尔和他的人来了。他们已经听到了这里的枪战声。他们四处搜索,但什么也没找到。他们谁也没说什么,谢丽的头脑里更是一片空白。
大概一个小时后,邵先生和谢丽的同事赶来了。邵先生异常愤怒,他冲着谢丽和李奥吼道:“看看你们两个王八蛋在这儿干了什么!这个他妈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你们明白没有!马上给我离开克劳德森省!到外地去休假,越久越好!”
邵先生稍稍停顿,喘了两口气,然后对他的两个手下喊道:“你们把他们两个给我监管起来!直到你们将他们押送上飞机、飞离库克米为止!”
8月7日星期六晚8:30,同一天,魔影咖啡馆。
谢丽和李奥在他们的两个同事的监管下,正在咖啡馆里简单地吃点东西算作晚饭。
咖啡馆的门打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身材瘦高的女人。女人身穿长风衣,一直低着头,径直朝柜台走去。她要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咖啡,朝一张桌子走去,背对李奥和谢丽坐下。自从这个女人进来,李奥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影。他估计,这个女人的身高足有1.75米。
一双女人的眼睛在盯着李奥,但李奥并不知道这双眼睛在什么方位。他扭头四下张望。咖啡馆里的人都在喝咖啡、吃点心,跟自己的同伴闲聊,没有人在注意他。最后,李奥又把目光固定在那女人的背影上。
那女人突然站起来,转身往咖啡馆门外走去。她仍然低着头,但奇怪的是,这女人的身材却变得矮胖了一些!李奥指着那女人,对谢丽喊了起来:“你看她!”
“看什么?”谢丽莫名其妙地问道。
就在这时,那女人转过脸,对谢丽和李奥笑了起来。
她脸上有一道道的伤痕,眼睛流着血!
她突然撕开自己的风衣,露出她里面的泳装来。一个念头闪过李奥的头脑——这是隆皮斯医院妇产科的护士美嘉。可她的脸却是那个等待审判的、被认定为谋杀隆皮斯医院20名婴儿的嫌疑人琳达·韩。
这个女人突然拔出一把手枪,朝李奥、谢丽和监管他们的两个同事连连开枪!
谢丽和李奥的枪已经被他们的同事缴掉。他们在那女人开枪之前,已经扑倒在地上,没有被打中。可他们的同事却中了枪,倒了下去。
咖啡馆里一片混乱。那女人趁乱快步逃离现场。谢丽和李奥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出咖啡馆,去追踪那女人。
大街上人来人往。谢丽和李奥扭头四下搜寻。李奥发现那女人上了一辆白色小车。李奥拦住一辆过来的出租车,他和谢丽上车去,李奥对司机喊道:“追上那辆白色小车!”
出租车带着他们,跟在白车后面,一直朝前开着。白车并没发现被人追踪,不忙不乱地在街道上开着,然后穿过市区,开往郊外。一个多小时后,白车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四周被高压电网围起来的设施。设施大门前有一道铁栏杆阻拦着,边上还站着两名武装警卫。
白车并没有减速,反而加速朝铁栏杆冲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响,白车将铁栏杆冲断,冲进设施里面去。谢丽和李奥都以为武装警卫会对白车开枪,但是,他们却对此视而不见。
“怎么办?”李奥问道。
“冲进去!”谢丽对出租车司机命令道。
“不行,女士!”出租车司机说,“你们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出租车司机正准备停车,大门前的武装警卫冲上前,用自动步枪指着出租车吼道:“停车,快停车!”
出租车司机一脚踩在刹车上,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之后,出租车停在铁栏杆前。谢丽和李奥这才注意到,那铁栏杆并没有被撞断。他们感到有些头晕。
李奥和谢丽相互搀扶着下车来。他们看了看铁栏杆,又朝设施里面望了望,转身对武装警卫说:“就在我们前面,有一辆白车闯了进去,你们没看见吗?”
一个武装警卫用枪管将他们往后推,吼道:“除了你们,没有人往里闯!”
“这是什么地方?”谢丽问道。
“库克米市待审犯人看守所。快离开!”武装警卫吼道。
李奥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然出拳,出其不意地朝一名武装警卫的太阳穴击去。他另一手抓住警卫的自动步枪的枪管,用力一扯,将步枪夺下,双手将枪托朝另一名警卫的脑门扇去。谢丽趁机夺下另一名警卫的步枪。他们用枪托猛击两名警卫,将他们击昏,快步跑进看守所的前院里。
他们跑不远,又看见了那辆白色小车。小车在一栋牢房前停下,那个女人下车来,走进牢房的大门里。谢丽和李奥机警地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