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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Ye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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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1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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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生产》连载

第六章 颠倒(中)

盖茨上校的士兵用火力将那两名士兵往楼上驱赶。顶楼上有10多名士兵。当他们听到那两名士兵的紧急呼叫后,立即冲下楼来增援。

与此同时,一楼大门和侧门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谢丽和李奥躲在顶楼的一间小房子里。当所有戴面具的士兵跑下楼后,才摸出房间来。他们在顶楼走廊里机警地走着,四处搜寻那些老年病人。不久,他们找到了那间特别治疗室。门没有上锁。他们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朝里张望。里面没有卫兵。他们悄声溜了进去。

治疗室内,老年病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手臂裸露着。粗大的针管插进他们的动脉血管里,他们的血液通过软管流进地上的盆子里。

看到这,李奥感到愤怒。他跑到一个老年病人的床前,拔掉他手上的针头,接着又去拔第二个。正当他要拔第三根针头时,福瑞德一手拿着枪,推门进来。他用枪指着李奥的头,喊道:“你这个白痴,停止你的愚蠢行动!”

谢丽用她的自动步枪瞄准福瑞德,喊道:“扔掉你的枪!”她走过来,用枪管顶着他的背,说:“你敢开枪,你就会成一个死人!”

福瑞德扔掉他的枪。

“你在杀害这些老人,对不对?”李奥冲着福瑞德的脸喊道,“你这个魔鬼少校、哦,不,上校林顿!”

“我在尽力帮助他们。如果你不想让他们死去,你就别干那蠢事!”福瑞德镇定地说,“他们需要换血。”

“闭嘴,你这个毒贩子!魔鬼才会相信你。”李奥对福瑞德喊道。他继续从那些老年病人的手上拔去针头。

嗒嗒嗒……,就在这时,盖茨上校的士兵跟戴面具的士兵在门外交起火来。盖茨上校布置在房顶上的士兵听到楼下的枪声,从房顶上下来,参加了战斗。

谢丽拉了拉李奥的袖子,两人离开了特别治疗室。他们跑到楼梯,向楼下跑去。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他们几乎将一个急匆匆上楼的、戴面具的士兵撞倒。他在流血。他站住了,扫了一眼谢丽和李奥。他看了他们几秒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没说出口。他继续爬楼梯。他就是那个高个子士兵。

此时顶楼上,盖茨上校的士兵已经消灭了所有的戴面具的士兵。他们跑下楼,准备到一楼去支援前门和侧门的战斗。他们看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高个子士兵。

嗒嗒嗒……,他们其中一人对着高个子士兵开枪了。他的胸部和腹部中弹,倒在楼梯上。

“这个怎么办?”一名士兵用枪指着谢丽,问他们的班长。谢丽穿的制服跟戴面具的士兵一模一样。

“她就算了。上校让我们消灭戴面具的敌人。可她没戴面具。”班长说道。

盖茨上校的士兵跑下楼去。一楼的战斗愈益激烈,许多戴面具的士兵从窗户冲了进来。

谢丽蹲下,摘掉那个高个子士兵的面具。她马上吃了一惊。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飞机上坐在她身边的霍雷斯。大客车上的烟雾就是他制造的。两名士兵到车上检查的时候,他偷袭了那个高个子士兵,然后换上了他的制服。同样,谢丽也打倒了那个矮个子士兵,换上了他的制服。这样,他们两人才有机会逃出大客车,并潜伏到精神康复中心里。霍雷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取出一个包着塑料袋的信封,交给谢丽,然后痛苦地说道:“把这个……,送到上面的地址。跑到楼顶……,跳下去,下面是大海……

“你是什么人?”谢丽问道。

“我是国安部……”那人还没说完话就死了。

这时,戴面具的士兵已经占领了前门,他们的一些人正往楼上冲来。

谢丽捡起信封。她和李奥冲上楼,从梯子爬上楼顶上去。大海就在后墙外面。这栋楼就建在海边的悬崖上。戴面具的士兵冲到了顶楼,喊叫着来爬梯子,要到房顶上来抓谢丽和李奥。谢丽扔掉长枪,迅速脱去制服。她和李奥走到房顶边上,跳进大海里去。

 

88日星期天晚11:50,同一天。贝尔亥市,海风旅馆。

服务柜台前,两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在登记。他们就是谢丽和李奥。谢丽说道:“请给我们两套单人间。”

柜台内的瘦子狡黠地扫了他们一眼,将一份表格和一支笔推到谢丽的面前,说:“请填一下表。不过非常抱歉,我们只有双人间了。”

谢丽拿过表格和笔,对那人说:“给他另一份表。我们要两个双人间。”

“没问题。”那人皮笑肉不笑道,然后给李奥一份表格和一支笔。

一分钟后,他们填完表,那人将他们的房门钥匙给了他们。他们进了房间。李奥冲了个澡,然后穿着浴袍来敲谢丽的门。谢丽同样穿着裕袍来给李奥开门。她也刚洗完澡,在用吹风机吹头发。李奥走到桌子前。桌面上放着霍雷斯给谢丽的、用塑料袋包着的信封。他拿起信封来看,见上面有一行极其潦草的手写字:

 

成吉多尔市清崖兹路4444号。

 

这让人几乎难以辨认的字迹说明,写字的人当时情况相当紧迫。李奥嘴里叨念着这个城市的名字:“成吉多尔,成吉多尔……

“怎么了?”谢丽放下吹风机,抬头问道。

“这是那个贼乔治提到的第二个城市的名字。”

谢丽走过来,拿过信封,用手指挤了挤,里面装有一样坚硬的东西。她撕开塑料袋和信封,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小金属管。她把金属管拾起,放在掌心上仔细检查。这是一个无缝的短细管,封闭的两头是半球圆形的,直径大概跟香烟差不多。李奥从谢丽手上抓过金属管,放到地面上,拿起一个烟灰缸去砸它。玻璃的烟灰缸裂成了碎片,而金属管却毫无损伤。他蹲下,捡起两片碎玻璃,夹起金属管。他站起来,让谢丽用火烧它。谢丽找了一个打火机打着火,将火苗放在金属管下面烧它。

谢丽嗅到了某种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很古怪,但她似乎以前在哪儿闻过。她皱着眉头问李奥:“你闻到了什么没有?”

“什么?唉哟!”李奥大叫起来。当他抬头去看谢丽的时候,他的手动了一下,被打火机的火苗燎着了。他条件反射地甩了一下手,他手中的玻璃片和那个金属管便掉到了床上。床单上冒起烟来。谢丽灭了打火机,并用它去弹床单上的金属管。当打火机的塑料汽油容器碰到金属管时,立即融化,汽油漏到了床单上。

“妈的!”谢丽扔掉打火机,扯起床单,将金属管抖落到地上。让她吃惊的是,床单上被烧出了一个圆洞来,就像被烟头烧的那样。这立即让她回忆起隆皮斯医院的案子来。在婴儿的毛巾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烧孔。他看着床单,不由得发起呆来。

“怎么了?”李奥迷惑不解地问道。突然,他看到一只蝎子趴在谢丽的头顶上。

“别动!”李奥踮起脚尖,走到谢丽身边,在谢丽的头上高高举起手,准备去将那只蝎子弹开。

“你在干什么?”谢丽抬头去看李奥。让她吃惊的是,她也看到了一只蝎子正在他的脖子上往下爬。这虫子似乎还在对她说:“如果你不抓到我,我就穿透他的胸,吃掉他的心。”

谢丽举起手,重重地扇在李奥的脖子上。

“哎哟!你干什么!”李奥大叫道。

谢丽抓住李奥的裕袍,一把扯开来。但她没发现那只蝎子。

“我在这呢!”蝎子大声说道。谢丽转身,看到蝎子就在李奥的屁股上。她一巴掌打打过去。她确信,她已经抓到了那只蝎子。但是,那只虫子从她的手掌心溜了出来,接着消失了。她将裕袍从李奥的身上扯下,发现那东西正爬进李奥的短裤里。

与此同时,李奥看到蝎子跳到了谢丽的脚背上,正往她的小腿上爬。他也扯掉谢丽的裕袍。他们两人顿时傻了——谢丽只穿着内裤!那只蝎子已经爬到了谢丽的大腿上,眼看就要钻进谢丽的内裤里去!

他们不顾一切,慌忙脱去对方的内裤。她觉得那只虫子又跑到了他的背上,而他也觉得虫子爬到了她的背上。他们抱住对方,又抓又挠,接着都倒在地上,在地上翻滚着……

 

89日星期一下午3:30,一天以后。成吉多尔空港。成吉多尔是夸德里瓦省的首府城市,大约在库克米以北500英里。

谢丽和李奥走出“国内到达”的出口,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离开空港上路。

“请到清崖兹路4444号。”李奥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司机也不说话。他的步话机响起。他拿起通话器说道:“对不起,先生,我的车上有两个客人。我们正开往清崖兹路4444号。”

步话机回答道:“知道了。你开车慢点儿。”

出租车在道路的右侧缓慢地行使着。出租车司机忽然变得热情起来,向他们介绍城市的风景和路边的建筑。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们俩从库克米来吧?”

“喂,你是怎么……”李奥说,但被谢丽一肘拐子打在腰上打断了。

“我们从韦斯特罗德省的贝尔亥来。”谢丽说道,“你好象对空港的航班不是很熟悉。你是个新手吧?”

“噢,不,不。我只是……,嗯,不常跑空港这一线。”司机结结巴巴道。

此后,出租车司机不再说话。他开着车在城里转来绕去,一个多小时后,他将车开到一个街角停下,用手从挡风玻璃往前指了指,道:“清崖兹路4444号就在前面。不过你们好象运气不好。”

谢丽和李奥从挡风玻璃看过去,只见一栋公寓前停着好几辆警车,大门口有许多警察进进出出。

李奥付钱给出租车司机,然后下车去。谢丽还没下车。

砰砰砰就在这时,公寓楼内响起了枪声。三楼的一扇窗户的玻璃被打碎,一个人从窗户上跳下街来。警察边开枪边朝他冲过来。那人在地上翻滚着开枪还击。他迅速从地上站起。

李奥突然拉开出租车司机的门,一拳打在司机的面门上。他将司机拖出驾驶室,自己上车坐在司机的位置上,马上发动车。出租车轰鸣着朝那人冲过去。谢丽打开车门,将那人拉进车来。李奥立即开车离去。

警察从后面朝出租车开火。看到出租车逃离后,他们登上警车,在出租车后面穷追不舍。李奥加速汽车,拼命逃跑,迅速将警车甩开了几百码远。不过很快,出租车油箱的指针掉到了红线以下——车没油了。

“妈的!”李奥用拳头使劲砸仪表盘。这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正在由黄变红,而在他们前面还停着一辆车。李奥只好踩下刹车,将车停住。

两分钟过去了,前面的红灯还没有变化。警车就要从后面围上来了。

“混蛋!”李奥气急败坏地按响喇叭。

一列军用卡车车队正从前方的十字路上通过。一些卡车车厢的侧面悬挂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地震灾区救援物资。”

李奥急中生智。他将出租车倒退几码,然后停下。他再将车档挂到前进最高速档,旋转方向盘,然后全力踩在油门上。出租车吼叫着从路边往前冲,擦着停在他们前面的车的侧面,冲向十字路口。

一辆军用卡车跟这辆不期而来的出租车撞到了一起,但没人受伤。军用车队停了下来。

出租车门打开了,李奥、谢丽和那个他们救起的人迅速下车。他们在士兵设置路障、阻断交通之前,从出事地点跑了过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士兵们清理完事故现场,军用车队继续前进。车队驶出了城市,向山区进发。在倒数第二辆军用卡车上,三个人一声不响地躺在“地震灾区救援物资”的麻袋上。他们就是谢丽、李奥和他们救出的那个人。

卡车碾到了一颗大石子,猛然一颠。

“哎哟!”李奥疼痛得不禁喊了起来。但他马上抬起手捂住嘴巴。一样又硬又尖的东西顶了他的腰一下。他从他身下的麻袋上移开,然后用手去摸麻袋的表面。他发现一个金属尖头从麻袋面上刺出。他拿出一把小刀,割开麻袋,看到旧衣服中间有一块刷过油漆的金属片。他扒开旧衣服,下面露出了一枚导弹来!刚才伤着他的腰的金属片,就是它的一块尾翼。他小声道:“他妈的!地震灾民谁会要这种狗屁东西?”

他们救起的人爬了过来。他看了看这枚导弹,然后拿过李奥的小刀,开始工作起来。他好像是一名武器专家。不一会儿,他取下了导弹的头盖,放到一边,在导弹的中部有一个小金属管。这个金属管跟在贝尔亥海军精神康复中心、霍雷斯在临死前给谢丽的那个一模一样。

李奥伸手过去,想拿起那个金属管。但那人抓住他的手,说:“别动,危险!”

听了这话,谢丽拿出霍雷斯临死前给他的信封,交给那人。那人接过信封,用手指挤了挤,然后点了点头。他从他的鞋子边取出了一盒微型录像带,放进信封去。他将信封小心折起,放进他的内衣口袋里。他小声对谢丽说:“谢谢!”

这时,卡车又颠了一下。导弹的头盖从旧衣堆上滚下,撞到了导弹的尾翼上,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响声。

这辆卡车停了下来,接着车队的其他卡车也都停了下来。一个班的士兵从另一辆卡车上跳下,将这辆卡车团团围住。车厢后帘被拉开了,谢丽、李奥和那人立即暴露在士兵们的火力威胁之下。他们只好从车上跳下来。士兵们将他们绑起来,然后开始搜查他们的身体。这时,一些军官从车队的前方走过来。

“报告上校,我们从这辆车上抓到了三名奸细!”班长向正走过来的一名上校敬礼道,“这是从他们口袋里搜出来的东西。”

这名上校就是福瑞德。他走到班长面前,拿过那信封,表扬道:“做得好!”

“喂,又是你这个屠夫上校林顿!”李奥对福瑞德喊道,“他妈的,你怎么老跟着我们?”

福瑞德转身对李奥嘲讽道:“事实上,是你们一路跟着我,而不是相反。对吧,警官先生?”

福瑞德用手指挤了挤信封,然后走到谢丽跟前,问道:“女士,这是你的吧?”

“对。”谢丽答道。

“真的吗?”

“真的。”

“那么,你只好留下来了。”福瑞德说。他对士兵们命令道:“把其他两人放了,让他们走!”

士兵们解开李奥和那人的绳索。那人突然冲到福瑞德身前,抓住他的一只手,扭到后背去。那人拔出福瑞德的手枪,顶着他的头,对士兵们喊道:“放下枪,后退!否则我就打死他!”

士兵们看着福瑞德。福瑞德呻吟道:“照他说的做。”

士兵们放下他们的枪,往后退却。李奥急忙为谢丽松绑。

“捡起信封,快跑!”那人大声喊道。

谢丽捡起地上的信封,问道:“那你呢?”

“别管我,你们快跑!”

谢丽和李奥快速跑进附近的灌木丛里去。那人踢了福瑞德的屁股一脚,福瑞德倒在地上。那人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但已经太晚了。另一个班的士兵已经围了上来,同时朝他开枪。他被击中,倒地身亡。

谢丽和李奥在山里不停地奔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他们这样跑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喘息。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又渴又饿。此时,天已经黑了。

一丝缥缈的音乐声随着山间的晚风吹来,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扭头搜寻音乐的来源。他们看到邻近的山峰顶上,有一些飘飘乎乎、昏暗不明的灯光。李奥拉起谢丽,朝那山峰攀爬而上。

山峰越来越近,灯光变得越来越亮,音乐声也变得愈来愈清晰——这是一曲婚礼进行曲。他们朝灯光和音乐发出的地方跑去。一座挂满宫灯的、辉煌的寺庙出现在他们眼前。

他们走进庙去。里面却是一间大舞厅,许多和尚与尼古正在跳舞。在舞厅中间,站着一对身穿结婚礼服的新人。从新娘半透明的婚纱可以看到,她里面穿的是尼姑袍,新郎的礼服里面也是和尚袍——这是一对和尚与尼姑的婚礼!当谢丽和李奥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们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两人很快被别人认出来。那些和尚与尼姑上前,将他们包围,并把他们挤到舞厅一头的舞台上。

一个老和尚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们,然后满面笑容道:“哎呀,欢迎欢迎!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你们是30年来首次来庙里的俗人啊……

老和尚告诉他们,由于很长时间没有信徒到这个庙里拜佛,庙里没什么收入。和尚们决定自己耕作种粮食,并到市场去交易,买回其他生活用品。时间长了,年轻的和尚忍受不了寂寞的生活,庙里决定让他们跟邻近尼姑庵里的尼姑结婚,这也是为了延续庙里的人丁香火。现在,他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大家庭。最后,老和尚问:“新郎和新娘请求尊贵的客人为他们主持婚礼。不知二位尊意如何?”

“难以置信!”李奥摇头道,“俗人怎么能为和尚尼姑主持婚礼呢?”

“这没问题!”谢丽忙对老和尚说,“不过现在,我们都快饿死了。”

一分钟后,两个年轻的尼姑端来了两个大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放着一根又大又长的香肠。

“和尚尼姑怎么能吃肉?”谢丽和李奥都怀疑起来。但是,他们两人都急不可耐地端过盘子,拿起香肠,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虽然味道有些奇怪,但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李奥把香肠都吃完了,谢丽剩下一小截没吃完。吃过这顿简单量大的晚餐后,他们开始主持婚礼。

到了晚上12点钟,老和尚宣布道:“现在,让我们把婚礼主持人——即我们尊贵的客人,送入洞房!”

“他们不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而是把主持人送入洞房!”李奥惊异地对谢丽耳语。他们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一群和尚与尼姑推进了一间装修典雅的房间里,门也马上被从外面反锁了起来。他们感到头脑非常不清醒。很快,两人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来,向他们伸出手,手上有什么东西。他对他们坚定地说:“把这送到古式洋去!”

濒死的霍雷斯来了,向他们伸出手,手上也有什么东西。他对他们大声喊道:“把这送到古式洋去!”

他们在成吉多尔救起的那个人来了,浑身都是洞,向他们伸出手,手上也有什么东西。他对他们坚毅地喊道:“把这送到古式洋去!”

“把这送到古式洋去!”那三个人同时对他们大叫,并且将手上的东西朝他们的脸上砸来。

谢丽和李奥手拉着手,同时惊醒,同时在床上坐了起来——他们做了同一个噩梦!

他们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喘气。他们环视他们的“洞房”。在散发着霉气的房间里,到处挂满了蜘蛛网!他们低头去看他们的“床”,不禁吓了一跳。哪有什么床啊?原来只是两块腐朽的棺材板!李奥走到门背后,伸手去推门。门嘭的一声倒了出去!他们走出房间去。外面是“大舞厅”——庙的前殿。这里不仅没有和尚尼姑,甚至连鬼影都没有一个。地面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印着他们的脚印。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座废弃了的庙宇。

李奥在庙里踱着步,自己问自己道:“他妈的昨晚发生了什么?难道这只不过是另一个梦?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昨晚吃了什么?”

他们都相信,昨晚他们确实吃了什么东西,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一点儿都不觉得饿。他们在庙里搜寻起来。李奥在一张腐朽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他用手指去抠了抠那血迹。

谢丽走过来,问道:“是什么东西的血?”

李奥没有回答她。他的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他看到了一段像绳子般的东西。他把那东西捡起,放到眼前仔细一看。马上扔掉,骂道:“噢,妈的!”

“那是什么?”谢丽问道。

“是你昨晚没吃完的香肠!”李奥满脸恶心地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谢丽捡起那截“香肠”——那是一段蛇尾巴!谢丽急忙扔掉蛇尾巴。她感到一阵恶心,哇的一声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站立不稳,李奥急忙过来扶住她的胳膊,然后放她坐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

椅子咔嚓一声垮了下去,谢丽也掉到了地面上。接着,地面也坍塌了下去!他们两人一起往下掉,摔到一条槽壮的斜桥上,这是一个旋转滑梯。他们在滑梯上向下滑去,速度越来越快。两人都已经晕头转向。在一个急拐弯处,李奥由于身体太大,被挡停了下来,后面的谢丽快速向他撞去。

“哎哟!”李奥被撞得喊了起来,“你要命啊!”

他们坐在滑梯上喘气。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头脑稍微清醒一些,便扭头张望。当他们往下看时,立即目瞪口呆。混凝土支座上立着一排排导弹发射架,一枚枚导弹立在发射架上对着上方——这是一个秘密的室内导弹发射基地!而那个废弃的庙宇就是基地的伪装发射口。

李奥挤过滑梯的拐弯,继续下滑,谢丽也跟在他的后面。下面的滑梯更陡了,他们又快速滑起来。不久,他们掉进了一根钢管里,接着又从刚管掉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里。管子的端头有一个阀门,他们滑出去后,阀门又自动关闭。

他们摔得浑身疼痛,躺在地板上呻吟起来。他们听到了一种很弱的噪音。渐渐地,他们感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他们开始出汗,不久便浑身湿透。他们感到皮肤和心脏都在焚烧。谢丽在地上打起滚来,她的脸碰到了边墙。边墙竟然是冷的!

谢丽马上站起来,用手去摸墙壁。这是某种合金。她抬头去看天花板,只见上面闪烁着一点红光。她不由得咒骂道:“他妈的,原来这是一个大微波炉!”

她跑到李奥身边,蹲下,扇了扇他的脸,喊道:“李奥,醒一醒!在我们变成烤土豆之前,想想办法!”

“嗯,烤土豆?”李奥睁开眼睛哼哼道。

“对,我们就是烤土豆!”谢丽指着天花板说,“看见那个红灯没有?那就是微波源。”

李奥一跃而起。他摸到门背后,想拉开它,结果是白费力气。他回到谢丽身边,脱下自己的皮鞋,然后在微波源下蹲下。谢丽明白他的用意。她捡起李奥的一只鞋子,爬到李奥的肩膀上。

“小心!”李奥喊着,从地上慢慢站起。

谢丽抬起一只手扶住天花板,另一只手用李奥的皮鞋根去砸微波发射器,一次,两次,三次……。但是,他们却感到越来越热,谢丽开始头昏。

李奥的脚也开始发抖了。他喊道:“谢丽,我们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王八蛋!”谢丽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然朝微波发射器砸去。

他们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一起轰然倒地。李奥将谢丽搂在怀里,等待被烤成面包。但那烤人的热量却消失了。李奥兴奋得吻了吻谢丽。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奥急忙穿上鞋子。他们从地上跃起,躲在门背后。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两名士兵冲了进来。李奥一把抓住第一个士兵的枪管,接着抬起膝盖,朝士兵的腹部击去,士兵无声倒下。

与此同时,谢丽挥脚朝第二个士兵的下巴踢去!士兵朝墙撞去,同时向空中开枪:嗒嗒嗒……

李奥拿着枪,冲出门去,对外开枪。

谢丽猛然扭腰,用一条腿跳跃而起,在空中旋转着朝那倒下的士兵扑去,另一脚的脚后跟猛击士兵的头部。那士兵顿时失去了知觉。她抓过士兵的枪,开着枪往外冲。

这是一个挖在山肚子里的复杂洞室群。他们靠在一起,边跑边朝两侧开枪,但不久子弹就用完了。士兵们从各个方向围拢上来。他们扔掉枪,爬进一个通风孔。士兵们也爬了进来,在他们后面边追赶边射击。李奥和谢丽拼死逃命,但后面的士兵却越追越近。

通风孔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亮。通风孔就要到尽头,外面是一个悬崖。他们扑到地上,朝洞口爬去。他们回头见后面的士兵只有几码远了。李奥朝洞外看了看,见悬崖底下就是一条山涧。他抓紧谢丽的手,大喊一声:“跳!”

他们同时跃起,往洞外跳下去。士兵们冲到洞口的悬崖边,一起朝外开枪。但是,谢丽和李奥没有被打中。他们在河中挣扎着,不久就被冲到了浅水区。他们朝岸边游去,相互搀扶着,爬上岸来。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坐在岸边的草地上喘息。

谢丽看到河边不远处有一些农舍,她想那里也许是一个村庄。这时,他们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们感到了饥饿。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拖着脚朝那片农舍走去。不久,他们就走到了,而这确实是一个村庄。有一栋房子没关门,他们就走了进去。里面却是空的。他们走出来,又进了另一栋房子,里面也空空如也。他们一栋房子一栋房子地检查,发现绝大部分房子都是空的,而且一个人都没有。终于,他们在一间房子里,找到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躺在一张木头床上,怀里抱着一只猫。

“你有吃的吗?”谢丽问老妇人。

“在那里。”老妇人虚弱地说道。她转动一下她的头,望着房角。

谢丽扭头往房角看去。那里堆放着一小堆玉米芯,但没有食物。李奥走到玉米芯堆边,拿起一根玉米芯,问道:“你是说这吗?”

“没有别的了。”老妇人低声说。

“其他人呢?”谢丽问道。

“谁愿意留在一个没有吃的地方等死?”老妇人用虚弱的声音说,“他们都走了。我已经动不了了,也不想死在山外面。”

听了这话,谢丽和李奥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无声地走出房屋去。

“请带上我这可怜的小猫吧。我不想让它跟我饿死在这里。”那老妇人哀求道。

李奥突然感到怒不可遏。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冲到一颗松树下,用脚猛踢树根。他抬起头对着天空怒吼道:“老天爷,你也疯了吗?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吧!”

谢丽走回屋去,从老妇人手里抱起那只猫,转身朝门口走去。在门口,她回头对老妇人说:“对不起,其他的我们帮不了你。其实现在,我们甚至连自己都帮不了。”

谢丽抱着猫,出了门。她走到李奥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说:“我们走吧。”

他们拖着脚,走出这座废弃的村庄,下山去。

 

810日星期二下午12:30,同一天。不列舍索尔省安特松镇。不列舍索尔省位于克劳德森省东北,安特松镇是一个坐落在两省交界处的山区小镇。

耶尔丁正在驱车往家赶。他是一家煤矿公司的工人,也是工会的领导人之一。这家煤矿是政府所有的,而且处于破产的边缘。公司已经拒付工人工资几个月了。工人们推选耶尔丁和其他两个工人为工会领导人。他们联合了其他煤矿和工厂的工人,准备举行总罢工。今天早上,耶尔丁和另外两位工会领导人刚刚结束跟政府官员的谈判。政府已经同意支付工人的工资。因此,他心情特别好,想象着他将好消息告诉妻子时的欢欣情景

他在家门外的路边停好车,下车来,发现街道两边停了许多黑色高级轿车,感到十分奇怪。他往他家的房子走去,推门进家,看到妻子坐在桌子边上,背对着门。他立即感到气氛不对,不由得停下脚步。他喊了过去:“喂,埃米丽,我回来啦!”

她没有回答。

他几乎可以肯定:出事了!

他向妻子冲过去,伸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不料,她的身体却朝一边歪斜过去!他急忙去扶她的肩膀,自己也失去平衡,倒了下去。他妻子重重地倒进他的怀里。她浑身都是血——她已经死了!

他突然痛哭起来,紧紧抱住妻子。几分钟后,他将妻子的尸体放在地上,站了起来。他吼道:“埃米丽,我发誓要让他们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突然,门关上了!

“哈哈哈!我们还血抵命来了。”一个大个子匪徒手拿一根铁棍,从门背后走出。更多的匪徒从房子的各个角落走出来。大个子匪徒边在手上拍打着铁棒,边说道:“工会领袖耶尔丁,欢迎你回家!刚才我们跟你的妻子渡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血液顿时冲上耶尔丁的头顶!他转身,稍稍低头。

“哈哈哈!你以为你可以保护别人,其实呢,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真可怜啊!”大个子匪徒嘲笑道。其他的匪徒也都包围上来。

耶尔丁蹲身下去,甩腰将一条腿在地面上猛然扫转,一个扫堂腿便将近处的匪徒们扫倒。大个子匪徒一时呆住了。

耶尔丁突然跃起,扑向大个子匪徒,伸出双手,猛然掐住匪徒的脖子。匪徒顿时倒下,脑袋重重地撞到墙上。耶尔丁以前是工人们的武术教练。

他一腿跪在匪徒的背上,然后伸出一只手的前臂扣住匪徒的脖子,将匪徒的脑袋猛然往上拉起,吼道:“谁派你们来的?是政府?”

“是我派他们来的。”一个满头油发的瘦子从里侧的门后走出,手里拿着一把枪,瞄准耶尔丁。

这伙匪徒来自古式洋。古式洋是不列舍索尔省的首府,大约在库克米东北400英里处。这个瘦个子魔头就是这伙匪徒的首领。他的名字叫沈太郎,但他的匪徒们都叫他“太岁”。

“老兄,你怎么能斗得过政府?工人和工会连狗屎都不如!”沈太岁手指扣着枪的扳机,一步步朝耶尔丁逼近,“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但是,别人出钱,让我干掉你。”

耶尔丁突然从地上跃起,一只脚踢向沈太岁的裆下,另一脚同时踢向他握枪的手!

沈太岁的枪飞向空中,同时打响!

但是,其他的匪徒们同时朝耶尔丁开枪了!

耶尔丁身中数弹,倒了下去。他滚到他妻子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闭眼死去。

匪徒们上前,将沈太岁从地上扶起。他们离开耶尔丁的房子,上了他们的黑色轿车,开车离去。

5辆黑色轿车组成的沈太岁的车队,飞驰在1305号国道上。这条连接成吉多尔和古式洋的国道,在群山中绵延。道路从山腰上切割而过,此外还有数不清的隧道和桥梁。在一个“切口”处,道路的一侧是向上的山坡,另一侧则是无底的深渊。匪徒们的车队正开往不列舍索尔省的首府古式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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