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每天除了在医院守护米儿,抽点时间就得往工地跑,他有时候到工地就藏在某个角落里,他等那个包工程的大老板,他不能就这样跑了,他不能这么坑人,米儿为这破工程垫付了这么些钱,咋的?还能打水漂不成,栓子现在的状况着实让人头疼,米儿昏迷十多天了,到现在没醒,这工程又没音信,栓子没任何办法,只能等,也就只能等,等米儿醒来,再慢慢解决。
米儿还在云里雾里迷糊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昏迷的,她还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她还在像演电视剧一样,搜索着自己走过的路,自己彩排自己的过去,她又重来一次,她清楚的记得,九四年,她兴心来县城开门市的,她在吃晚饭的时候,给一家人提起这事,她说,现在咱种大棚虽然能挣点钱,可是都是下苦力钱,还得老少都干活,我打算去县城开个装修门市,这些年经济发展很快,咱也要走出去,栓子有这手艺,保证能干好,多挣些钱,以后让甜甜去城里念书。
米儿爹是个很开通的老人,他很赞同米儿的想法,米儿娘也说,去干吧,甜甜也大了,和我们在家里也行,你俩就去好好干吧。栓子本身老实,是的,他的木工手艺是不差,可是真让他挑起大梁,他可是害怕,他需要米儿坐镇,只要米儿说行就准行,他听米儿的,他对一家人这样表态。
就这样县城里两间门脸房挂了一个长牌子,上面写了,刮大白,吊顶,打橱子,牌子比起城里那些装修公司来,显得特别土气,米儿说,先这样干着,等干起来再把牌子改了,咱刚来城里得实实在在的,刚开门脸也没什么活计,米儿每天坐在办公桌后面发愁,怎么办里?去那里揽活里?栓子呆烦了,就去找别的装修队干活,米儿自己呆在门市上,也没什么业务,米儿就开始捯饬自己,她烫了城里人时兴的大波浪,大波浪又上了咖啡色,又买了新式的裙子套装,高跟鞋一配,本来就漂亮的米儿,这一搭配,简直比城里人更洋气,更气质更妩媚,栓子傻愣愣地看米儿,米儿说,你嘛也别想,到时去干活就好,我打扮是为了咱这买卖,你说人家城里人谈生意,谁愿意跟土气人谈?再就咱这牌子马上得换,换成装修公司,咱家里那种老思想不顶用,你看连个生意都没有,栓子不懂做生意做买卖跟个人穿戴,牌子孬好有什么直接关系,可米儿说换那就得换,他拧不过米儿的。他没有发言权,他承认自己太老实,心眼太少,管她挣不挣钱吧。反正自己给别人干活也不少挣,拿房费也能挣出来了,让米儿作罢,只要她能高兴,栓子想到这里,会掀米儿的被子,米儿那里有心这个,一皱眉头,再回过脸去,栓子倒也知趣,立马缩回手,不大会便睡去了,他没太多的想法,觉也就睡得香睡的着了!
米儿的第一单生意是麻将桌上谈成的,这些天米儿被离门市不远的麻将室老板娘,叫去学会了打麻将,老板娘五十一二岁,精明能干,是天生的老板料,她对米儿说,你没事要经常来打,你看看咱这里打麻将的,好多有钱人,和他们经常一起玩,保证有生意,即便他们家不装修,他们单位那,给你介绍个活,就够你挣的了,一席话说的米儿直点头,米儿觉得老伴娘说的对,虽然老板娘让自己打麻将自己有点不务正业,可是也许这样才能有业务,或者大点的业务也说不准啊,米儿觉得这不光是单纯打麻将,更是储存客户,她便每天都去打,总会有好运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