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一直在老家不肯回工地,米蓝心里是有疑惑的,至于栓子为什么这个档口撂挑子,她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来不来工地也并不是很重要,然而一直很听话的栓子,现在变得开始不听话,甚至是逆反状态,米蓝就有点受不了了。但她现在已经懒得发作,她的暴脾气早就磨的没脾气了,她宁肯等着他,她也决不给他吵架,她的心很累,短不能找气生,随他去吧。
米蓝每周末就会去美容店做灌肤,她便很自然地认识了一同做美容的风英,风英比米蓝要小几岁,人长的也精神,她开了家服装店,她俩都属于老板级别的客户,美容师便经常让她俩一个单间,这样她俩便有了大把时间聊天。风英是个有点内向的性格,一般的聊天开头,也都是米蓝先找了话题。风英便按这个话题延伸开,这样俩人便成了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姐妹。
风英命不好,她告诉米蓝,她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就得病死了,自己的母亲为了拉吧孩子,便又嫁了个外村的男人,那个继父是个老光棍,一下子添了两张嘴吃饭,自然是受不了的,就经常打骂她娘俩,很多时候风英一觉醒来,都会看到母亲坐炕上掉泪,而那男人打着很吵的呼噜,就这样没过几年,风英娘实在忍不了那男人的打骂,离婚后便又回到老家,娘俩相依为命,可是就有村里的不三不四的男人,惦记着她娘,最终风英娘一时想不开,喝农药死了,风英说到这里,脸上全是泪,她说她最终是在舅舅家长大的,后来她便嫁了个丈夫。头几年过的还行,后来她们之间因为没孩子,丈夫便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她恨透了男人,但并没有去找那女人理论。风英是有心机的女人,她让自己的男人净身出户,钱和门头都归自己,谁让他出轨里,这就是代价。
风英一脸的傲气,解恨地说着自己治男人的本事,米蓝插不上嘴。反而听的入神,她佩服风英的干练,但也叹息她的命运坎坷,风英并不肖自己一路走来的辛苦,她反而觉得人生的过往里,她要比别的女人都要成熟些,她说,女人只要抓住钱,什么感情啊,难道有钱的女人还缺男人吗?她竟然把感情和男人这样混合在一起,米蓝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风英,还是该羡慕她,是的,风英不缺男人,米蓝见过一个小男人在风英的服装店里。他很小,他冲风英撒娇,风英便拿了钱给小男人,小男人出去买回来新手机,但他马上便设了密码,风英不问他密码,他也不去说,米蓝知道那小男人在风英那里过了夜,但风英并不给米蓝介绍他,他见米蓝看自己时,他的脸上竟然有了点红晕。米蓝不懂便更加不懂他脸上的那点红晕的意思。
米蓝的事业正在积极向上的发展,她挣了不少钱,大钱也都是自己过手的,她放心栓子,栓子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他也没有本钱那样做,一切都是米蓝自己做起来的事业,和栓子有什么关系?栓子在米蓝心里就是个老实男人而已,什么感情什么依靠都没有,米蓝自从结识了风英,她的内心起了很大的变化,她这辈子爱的是陆生,田亮和肖然都是自己的过客而已,难道自己就非要和栓子,这个窝囊的上门女婿过一生吗?没有爱没有牵挂,没有体贴,没有快乐的过一辈子吗?太不值了不对吗?我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我这是要对得起谁啊?米蓝开始拷问自己,她的灵魂开始变得膨胀,她把口红涂的更艳起来,她去和风英喝酒,风英让小男人陪她们打牌,米蓝给了小男人一把钱。小男人接钱的手颤抖着,眼里蹦出了泪花,米蓝惊讶他的泪花,她支开风英,她便正视了这小男人,小男人告诉她,他是有媳妇的,她媳妇得了癌症,他没有能力去挣多的钱给媳妇看病,为了更快捷的挣钱,为了维持媳妇的生命,他做了这小丑,小男人说不下去了,米蓝长出了一口气,她拿了自己的卡,她说,兄弟我佩服你,为了媳妇什么都能豁出去,这钱你先拿去给媳妇治病,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风英说自己也并不是,愿意让小男人伺候自己,她就是想看男人对自己的低三下四,她说可能自己有点变态吧。只可惜了这个男人。他从来没说过挣这钱是为媳妇看病,我拿他当贱人,他也并没有解释,看来,是我错了,米蓝说他要的那个新手机,是让他媳妇拍快手用了,他想让他媳妇快乐,风英喝醉了开始唱歌,米蓝没醉,她想起栓子,栓子是好男人,她想明天去老家接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