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钢吊顶要比木方吊顶技术高一些,造价相对也是高的不少,木方的活好干,栓子只需上架子在屋顶上用墨斗打了线,取了直,量好尺寸,米蓝在下面取木方,量了数便用切割机切了,递给栓子,栓子先用四零的钢钉抢把木方钉到墨斗线上,然后再用短方子吊成一圈,用石膏板封起来,一个吊顶就差不多完成了,而现在用轻钢,就没有那么熟到了,轻钢顶必须用那个钉炮抢,先得把膨胀螺丝按在枪口上,不用脚手架也不用梯子,枪管子是不锈钢的,师傅站到地上,看准早画好的墨线点,用枪口顶住那个原点,用手把钢管猛一托,就听崩的一声,螺丝就上好了,米蓝在下面要一个个把螺丝拧好才行,但她最怕那个崩的声音,就像她平常夜里怕打雷一样,也就是说,夏天下雨打雷的夜里,米蓝才会像只惊恐的小兔一样温顺于栓子,而栓子也会在所有打雷的夜里,当回真男人,他可以放了缰绳,疯狂耕耘他的一亩三分地,所以栓子最心仪的就是夏天,并且最喜爱的就是下雨天,更喜欢夜里下雨,也或者光打雷不下雨也是喜欢的。
陆生媳妇第一次来到婆家的县城,自从她和陆生在东北开公司发了财后,就把陆生母亲接去了东北,陆生的父亲是个没福享的主,儿子也混好了,他在老家也早早地去了另一个世界,所以这些年陆生两口子没回来过,家里没了至亲,哪里过日子不是家啊,陆生媳妇在一个好点的宾馆住了下来,她便给那个在陆生公司做经理的老李打电话,老李这一阵也是躲着不敢见人的,毕竟每项业务都是经过他的手签名,虽然他不是真正的老板,但客户不懂这些,他们可以不认识陆生,但认准了老李,老李家里一大家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而陆生老婆来县城处理这个事情,老李总算是见到了星星见到了希望,二百万啊,那是要老李命的数字。
当老李说到米蓝的三十万的时候,老李表情就有点猥琐,他并不能自自然然的表达完美,这让陆生媳妇心里咯噔一下,她便是知道了,自己的丈夫还是和米儿见面了,也可能又在一起了,她心里一阵狂怒,并且酸痛酸疼,她便黑下脸对老李交代着,别人的钱想办法还清,那个什么米蓝的,等我去见了她当面再说,老李当然明白这是人家的家事,咱是没权去管的,只要没人追究自己的责任,自己是不会往自己头上揽事的,陆生媳妇说了,老李是没有工资的,这也怨不得她,公司行的时候,老李也没少落了钱,现在公司不行了,作为经理的老李,不让你往外拿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就是做人的规则,谁都一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怨不得别人。
陆生媳妇那天穿了很高贵的香雾纱长裙,虽然她是胖了些,屁股也太大了些,但她还是很美的,她的脸虽然像个小点的盆,但她的眼睛很大,并且还要比其他人的要精神,她的脚就是不怎么好看了,穿四零的鞋,为了让米蓝仰慕她的美,她拼了自己的脚,她穿了五寸高的皮鞋,况且还是细跟的那种,每走一步,前面的鞋帮便会磨疼脚的肉肉,可是她能忍住,她不是去和米蓝比美,她是要突出自己的地位,总归来说,她确实是去和米蓝智斗的,她已经想了很多打败米蓝的招数,她要打扮的好好的,就算镇不住米蓝,但她也绝不输给米蓝。
她到工地的时候,她看到穿一身工作服,穿着平跟布鞋的米蓝,她是盘了长发然后戴了亮色发卡的,她正在和那个憨憨呼呼的男人,用锯台拉石膏板,风并不是太大,但石膏板的粉末迎了那风,便成了尘埃乱飞的阵势,米蓝正好扶着石膏板顶着这粉尘,她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爆满了这些粉面,米蓝咳嗽着,把拉好的板子放到地上。她不能用劲摔板子,这种板子是很脆的,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况且是米蓝自己垫付的资金,一切都是要节省的。看见有人来,栓子停了锯台,米蓝也看过去,她和陆生媳妇的眼睛对在一起,瞬间陆生媳妇自卑了下来,她刚才得高贵不知去了哪里,米蓝盯住她,抹了下脸上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