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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臻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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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文学
2024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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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镆与兕昆仑传》连载

第一十一章 梦里乾坤一道光芒注入寒天

01

风正紧。尘沙大起,却没有一粒沙能沾到他的身上。他的身影一路远去,天上的风云紧随着他漫卷向天际。

“这人是谁?他从何处来?”

“幻影飞天,一个放荡不羁的热血青年,是个逆天派,他从混沌来。”云梦子娓娓道来,民间评书要从《安天大会》演义说起,说当初五维空间一场星空大战之后,人才凋零,整个五维空间之上职位空缺的厉害,这108思来想去,唉?有办法了,咱们从昆仑墟招揽人才,去管理五维空间,当初五维空间可一直都是混沌叛逆军的纵目王管辖着的。

擎天柱:好么,108只是略施小计,就让昆仑墟万劫不复,纵目王战死了,还有当初效忠这位纵目王的昆仑墟大神们也是陨落了,这下要五维空间填人的时候,可由我们说了算。

不得不说,这一石三鸟之计用的太好了,稍微撩一下异次元,异次元就怒了,好呀,最后大批有才华的人,被送上了安天大会榜。

这安天大会榜呢,经过他们改良之后,美名其曰安天大会榜,只要上榜的众人将来可都是神,有谁不欢喜呢?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因为但凡进入安天大会榜的人,将会被呼来喝去,他们的原力被宇宙意识吸纳,说白了五维空间和昆仑墟就被安天大会榜宇宙意识了起来,所有的所有都被108控制了起来,这是异次元所没有想到,但是呢,异次元那可是有着逆天的天演之术,这天演之术是什么呢?就是推演天地命数的一种秘术,其来源于引力星链,也就是第一代五维空间钦天监的杰作。

异次元深谙其中玄机,但是我不说话,我就看看,当初将纵目王一丝神魂作为魂体。

要问幻影飞天是何人?他可是异次元的一枚棋子,用来试探108的底线,看看是否打算给叛逆军留一线生机。。

那边幻影飞天正看着战锤,想着异次元与他说的话,半空中听得“幻影飞天”时,忽然心中如什么裂开了一般,一道雪亮的光芒照来,象自天而降,又象自心而出,直将他射的通明。

擎天柱藏了起来。

云梦子神色却渐渐变的黯然。

“我做不到……这心咒是将人心思束缚,将欲望的痛苦化为身体的痛苦,你若如诸神达到无我之境,自然就不会受心咒之苦。”

“我要如何做?才能达无我之境?”

“忘记你自己,放下你的所爱及所恨。”

幻影飞天站起来,沉默良久。

忽然他抬了头说:“我可以忘了我自己。”

云梦子在云中心情复杂的望着他,手在转动引力星链。

“可是,”幻影飞天说,“我忘不了悬浮峰琉璃神树……”

他忽然道:“你看,我有这多可记住的事。多么好。”他转身道,“现在我要回五维空间去,打死假幻影飞天,我就能解开心咒了。”

追风使者摇头含悲而笑:“这是吞噬星空对你说的?可你能够胜吗?不,你胜不了的,结局早已安排好了。还是留在这逍遥之地吧,这儿不是有当年悬浮峰琉璃树上一般的自在安乐?忘了你是谁,你回去,就逃不出吞噬星空为你设计的路。”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理想就是超越极限!”幻影飞天望着银河波涛汹涌,“我不会输,不论他们设好什么样的局……俺幻影飞天去也!”

一道光芒注入寒天。

云梦子仰望那光芒划过星河,叹道。

“我终不能改变他的大道,但也轻易不能让他找到破绽?”

擎天柱道:让阴煤阳碳更猛烈一些吧!

云梦子:请放心,这宝贝阴煤阳碳无人能灭。

擎天柱大笑:好。

02

昆仑墟深处的仙境中,仙泉流瀑,各种奇珍异草。

异次元在园中精心培护着花朵。

忽然阴影飞来,异次元抬头,天上无数神兵飞过。

“又要出征战斗了么?现在天地间有一股血腥之气啊。”异次元又蹲下来弄花,“还是这里最安静。”

她忽然回头,“谁?”却不见人。

她转过花间,却见幻影飞天正蹲在那里看花。

她走过去也蹲下:“你看见什么”

幻影飞天:“好美的花,可惜,它要死了……”

异次元:“是啊,这叫珊瑚,是天地间最珍异的品种,因为太难养活了,即便是用最纯净的水土,还是会死,我……总是养不好,这是最后一颗了,如果再枯了,这花就要绝种了。”

幻影飞天站起:“这种花单独一棵是养不活的,它会因为孤独而死。”

异次元:“在这样的仙境中,它为什么还会孤独?”

幻影飞天:“因为它没有同类……因为它在这里独一无二……”

异次元:“为什么你会懂得这些?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幻影飞天:“你想不想知道这花在哪儿可以养活?”

异次元:“在哪儿?”

幻影飞天用引力使那花从云雾中升起:“跟我走吧。”又道:“你知不知道世间最美的花开在什么地方?”

异次元:“哪里?”

幻影飞天:“那地方叫悬浮峰琉璃神树。”

异次元:“琉璃神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那不是一个三星人繁衍之地么?”

幻影飞天一挥手,地上的花儿燃烧起来。

异次元:“啊!你为什么要烧掉它们!”上前扑打。

幻影飞天:“这是阴煤阳碳,扑不灭的。”

异次元:“阴煤阳碳?阴煤阳碳也难不倒我的。”取出,中水落下,火灭了。

幻影飞天眼中一亮,伸手将举至最高空,跑去接。

异次元急得大叫:“还我!”

落下,幻影飞天去接,却被带得险些倒栽葱。

“唔……好重!”

异次元:“哼,这里可装五湖四海的水,你能拿得动么?”

幻影飞天摇摇晃晃双手托着向前走:“你这美女能拿的动……咳……我就能……拿得动……”

异次元在一边轻松得跟着他走:“我说,你抢我的到底为什么呢?”

幻影飞天:“我……一定要……灭了悬浮峰琉璃神树的火……”他一步一个极深的脚印。

异次元:“原来你就是那个琉璃神树上的幻影飞天?可你这样是走不到琉璃神树下的。”

幻影飞天放在地喘息道,双眼看着远方:“我一定要到那里的……”

天上雷电交加,飞船飞碟悬在半空。

“幻影飞天,交出御天玑,还不投降!”

幻影飞天一手护一手举锤抵挡着,行动不便,一时险象环生。

异次元:“小心,不要打破了……”

忽然幻影飞天将御天玑奋力仍上天空,镜像官兵纷纷飞起去夺,幻影飞天也腾起,升在空中一场激斗,镜像官兵将一个个被打落在地。

御天玑向远处落去,幻影飞天追上,傲天鹰将去挡,被他一个翻声越过,反手打倒一个,又顺势侧旋而起拍在另一个后脖上将他砸进星尘中。

向远处落去,幻影飞天追上又被绿孩子、朱雀将截住,一天将接住那,“哎呀”一声身子被砸半截进土。

“小心,很重的。”异次元跳着脚。

幻影飞天冲上抢夺的一瞬间,却自己飞向天空。

抬头:“异次元?”

幻影飞天飞上,瞪着异次元:“给我。”

镜像官兵将:“不要给那幻影飞天!”

异次元笑着,轻轻拎着那:“那好,仍掉它,大家就不必争了。”向后一仍,直入云霄而去。

幻影飞天一惊,疾飞追去。

御天玑如长了眼睛直飞到千里之外的悬浮峰上空,随着在空中翻,大雨从中洒出来。

火渐灭了。

山中受伤的兕天使,抬头看着雨落下,喜悦地流下了泪水。

03

千里眼来报:“悬浮峰的火灭了。”

“什么!”钦天监与镜像官兵将走到天边往下看。

悬浮峰琉璃神树冒着白烟,果然火已灭了。

钦天监:“怎么可能,谁能灭了这阴煤阳碳?”

云梦子静静向下看着。

早站在一边的傲天鹰又冷笑起来,继而狂笑,转身扬长而去,镜像官兵全回头看着他,他的笑声又变得和哭声一样。

云天之中。

傲天鹰来到异次元身边:“美女,你那瓶水把悬浮峰的火给浇灭了,您扔的真是地方。”

异次元拈花微笑:“失误失误。”

傲天鹰道:“哼!”回头,“快去搜寻幻影飞天的踪迹!”

女娲来到异次元身边:“原来你在蔚蓝色的梦里?”

异次元:“怎么样,昆仑墟的风景如何。”

女娲:“若不是那个幻影飞天,我还不知外星昆仑墟才是最适合灵物生活的地方,可是……”

异次元:“什么?”

女娲:“这个世界上,有了文明科技,为什么还要有战争呢?神与叛逆,到底谁更懂得这个世界的万物?”

异次元:“你看那山中鸟叛逆都是天地间生成,却要苦苦相斗,弱肉强食,为什么呢?”

女娲:“可天地不是由神造的么?”

异次元微笑不答。

女娲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异次元:“你为什么总是问些笨问题呢?”

女娲笑起来,他们前方,海平面上云霞万缕,海底五彩珊瑚正在怒放着。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空中,那个星球上的所有生命都开始为所处世界的巨大变化而惊讶。天日越来越长,长到好像永远都是白天或黑夜,太阳明晃晃地高挂天宇,在水气蒸腾的作用下,天空中出现了多个太阳的虚像,这可怕的情景长久留在了拥有“智慧”能力的那些生命体的记忆中,成为永不磨灭的可怕传说。

云层裂开一条缝,随急又合上了,犹如在天空闪了一道闪电,转眼就消失了。

幻影飞天立在云海岸上,发起呆来。

兕天使急忙取出天地至宝,一下拍在冰层上,哗啦啦整个银河上的千丈厚冰顿时尽数裂开。

虎头鲸稳稳地立在脚下一块冰上借力朝后疾退,拔动七弦,卷起成千上万冰凌碎片,象千万个舞动的音符,铺天盖地向幻影飞天和兕天使打去,一面道:“幻影飞天,你终究无法记起,又何必去三星堆!”

幻影飞天恼羞成怒,把战锤舞得象狂风暴雨一样,挡着迎面飞来无数锐利尖冰,挡不开的就任他打在身上,力量足得就打进身子里去,遇到幻影飞天愤怒的热血立刻溶化。留在他的身体里,随着满天音符,一半燃烧沸腾,一半冰冷刺骨,开始在他血液里歌唱。

“冰冷水寒!”兕天使低低叫了一声。

幻影飞天逼住逆流的气血,道:“好一曲冰冷水寒!”

虎头鲸停一下道:“你终于知道了?”

幻影飞天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虎头鲸哦了一声道:“我是谁?”

幻影飞天道:“傲天鹰!你杀死虎头鲸,你这刽子手!”

幻影飞天一招星月无光交响在战锤上,琴弦立时断了三根,傲天鹰闷哼一声像一片冰一样飞了出去。幻影飞天分明看见傲天鹰在被击中的一刹那间嘴角还不屑地笑了一下。

正是傲天鹰自始自终的这种轻描淡写的不屑教幻影飞天根本不能确定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甚至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事情从而愤怒不己,其实是恐惧的性质,因为无知和空洞的恐惧。

幻影飞天意识到,一旦傲天鹰消逝将很困难找到一个人,帮助他确定他所无能为力确定的事情。但是迟了,的确如傲天鹰所说,迟了。

幻影飞天看见傲天鹰的身子就这么飞出去向岸的晚霞,随着日落而消逝。太阳忽然挣脱了云雾一样,一下把光芒释放出来。

傲天鹰捂住胸吐出了一口血,水天一色的幽暗忽然红亮起来了。就在幻影飞天一愣之际,傲天鹰留着残阳如血的一抹笑,化作一阵风,携着那团红火焰,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幻影飞天忽然一把扣住花着锦的脉门,盯住她道:“虎头鲸已死,镆邪的灵魂现在在哪里?”

花着锦苦涩笑道:“被御天玑封冻在了银河底,除了云梦子,没人能救了他们。”

幻影飞天忽然想到:“你是花着锦!”

兕天使一惊,脉门一松,花着锦驾驶飞碟一阵清风,遁入太虚,不见了踪影。

幻影飞天神情恍惚,自语道:“被施了法的恐龙就是镆邪的灵魂,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兕天使:“……”

04

傲天鹰被击伤逃跑施出斩斧兵器,花着锦驾驶飞碟清风遁走,这里已被御天玑千里冰封。

冰河期来临了,大地上什么也没有剩下,只有冰雪的土地,但是生者们相信不久以后这里又会长出青草和鲜花,他们会用自己的双手重建家园,这里将是一片生机盎然。

太阳没有出现在我们头顶,已经很久了。

大地越来越冷,人们说太阳是沉入西方的苍茫之中再不复回,我们被抛弃了。

因为平原早被冰壳所覆盖,只有山和火给我们生存的力量,火使我们从寒冷的极夜中生存下来。

兕天使冰层一裂,一道月光照来,还没说出,就变成了一条美人鱼,她的记忆一点点消退,恢复到鱼的时光。她看着恐龙魔法消除,恢复人形的镆邪爬上冰顶,她在水中,一点办法也没有。

四面银白苍茫。远方,一些青黑色的山尖在冰原中挤绽出来。这些山脉的大部分都积埋在了冰川之下,冰流填塞了大地,在高处,能够看出冰原象凝固之海,在一些山脉的北面,冰川象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一直拱到了山顶,而山南侧的冰原却又低于冰海平面向下陷去。而冰原并不是平坦的,而起有着无数的隆起,就象连绵的丘陵,却又向同一个方向倾去。

那时的世界已经没有了光,我们必须让光和电从身体内发出。天亮之前,没有人看到过真正的世界什么样子的,他们以为世界就是冰山外的一片黑暗与虚无,但现在看见了,除了冰山之外,还有着许多一样的山脉,而大地的全貌,是这样的广阔与狰狞。

“这看起来真象……”有人感叹着,却一时想不起什么词来形容。

“象大海在一瞬间被冻结了。”那个声音说,“你看那些一排排隆起的冰山,应该就是巨浪。”

“可是冰海为什么会这样起伏呢?它们明明是冻结不动的。”兕天使问。

“谁说它们不动。”那个声音说,“它们在动,只不过我们看不见。”

“在动?这不可能?”

“它们动得太慢了,海面一直在极慢的无声的上涨,而你看见那一排象群马的冰丘没有,当年你来到这里时,看到它在十几里外,现在却来到山脚下了。”

“你是说,一切都在我们不注意时变驾驶飞碟,总有一天,连冰山也会被冰海淹没?”

“是的,因为天空中的雪不断的落下来,冻结再也不能回归天空,所以冰海是在不断的涨高,又因为大地北高南低,所以沉重的冰海一直在向南滑动,看见山腰与冰海相接处那些破碎的巨大冰块和山腰被磨出的深痕了么?据说这流动的冰大陆在几千里之外的西南,伸入真正的无边浩瀚大洋。”

“那么,这些大洋也是冻结的么?”

“至少海边放眼望去,都是冻结的,再没有隆起的冰浪,是真正的空旷平坦,无边无际的白色,一直伸到天边。”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西南有真正的大海呢?”

那个声音说:“是兕舰王告诉我的。”

“兕舰王还告诉你些什么?”

“说你们寻找的种子就在冰火山下。”

“冻在冰火山下?”

“那时,水族被幻影飞天敲下水,保持中立。违抗命令,后来就受到恶之罚,接着又被御天玑所伤……”那时大地一片黑暗,只有山口的无数火把光亮,映着周遭的冰层。她想当时从天空看下去,一定十分的显眼。忽然间暴风雪就刮起来了,几乎所有的火把都被吹熄了,我们看见一片漆黑之中,天空有两颗星星正向我们坠来,越来越近,闪着碧蓝的光辉。暴风雪中我们逃向冰洞内,却立足不稳,向山下滑去,可就要在冰山上撞得粉碎了,忽然那两颗星改变了方向滑向我的下方,我落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象是草地,可是冰山中哪来的草地呢,这时风停了,踏着柔软的地面向前走去,一颗蓝星辰就在我的前方悬停着,我好奇的走近它,能看见它蓝色光泽中的深金色圆核,忽然它闪了一下……

“说话了?”兕天使长吸了一口气,白雾缓缓吐出,即使多年后,这回忆也仍让她心潮澎湃,那个声音说:“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叛逆军活着啊。”

兕天使惊恐万分的问:“你是谁?”那声音说:“我是镆邪的魂。我以为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是没有生命的。”

“黑暗,那是什么?”兕天使问。那声音说:“也难怪,你们从来没见过太阳,所以连黑暗这个词也没有。黑暗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风,也看不见大地的样子。”

“我怎么样才能看见大地呢?”兕天使问。那声音说:“等待吧,太阳正在向这里移来,据我的计算,还有千年,你们就可以看到光明,然后……”

“然后什么?”兕天使问镆邪的魂。

镆邪的魂在黑暗中抖了一下,镆邪忽然醒转过来,接着微弱的光,看着兕天使:说:“然后你们会后悔你们看见了世界。”

风的声音在耳边呼啸着,所有人都在想着。

“是的,我们现在看见了世界的样子了,它这么宏伟,又这么可怕,使我们显得这么的渺小。可不论如何,我不觉得它比黑暗更可怕。”镆邪说。

镆邪弯下腰来,拍了拍兕天使的肩:“你是勇敢的,可你要知道,也有人却宁愿呆在黑暗中,不愿相信大地是这样的没有生机,让人绝望。不愿相信冰海最终有一天会没过悬浮峰的顶峰,不愿相信有末日在等待着我们。”

“我相信冰海有一天真得会没过悬浮峰,但我不相信叛逆军与水族会就此灭亡。我们会找到比悬浮峰更高的山峰。”

“更高的山峰也会被埋没的。”

“那我们就找一座一直顶到天空的山!它的山峰在云海之上,在镜像官兵的国度里。”

“去吧,风是可以被看见的,愿你再一次看到它从天际而来,世界就永生了。”

05

镆邪在冰海冻涛最拥急处行走,那是通向远处冰火山最近的道路。那些山顶上所看见的冰浪,现在成了镆邪面前隆起的小山般的冰块,而在它们旁,是深不见底的冰缝。

小心的站在冰丘上,看着前方几乎是无边的冰海,先前山上看得分明的远处山脉现在似乎隐没入了天边那若有无的白线。镆邪还只迈出了第一步,就开始变得绝望。这几乎是人力不可能跨越的险途。镆邪必须不停的爬越数万个这样的冰丘,走去几百里外的冰火山也许需要半年的时间,他没有食物可以支撑到那时的。

但镆邪知道其他的叛逆军此刻也在另外的方向上艰难的攀越着,他们正同样与绝望的心情斗争着,但他们不会退后,就象那边我们在极夜中冻立在冰海上的先祖那样,至少我们能走到更远,因为太阳已经照亮了脚下。

镆邪抬头望着天空,太阳象是也冻住了似的定在东方,看不出它在移动,就象镆邪看不出冰海的波澜。但镆邪知道,也许到镆邪的孙子这么大的时候,它能够升到天穹的最高处,那时冰也许就会开始化了。

镆邪已经在劳累与空想中浪费了一天。传说在远古的时候,那时太阳在空中动的飞快,数个时辰就飞越一次天空,所以先祖们把每一次昼夜定为一天,那真是难以想象,昼与夜那样频繁的交替,那一定是吞噬星空疯了。

也许昼夜的更替会越来越慢,就象占星坛上摇晃的吊摆,最终会停下来的,那时或者是永远的光热,或者是永远的黑夜,再不会有变化与希望。

镆邪向前奔跃,想加快前进的速度,但却重重的摔倒了,身体向冰缝中滑去。当镆邪用手指死死的扎入冰中挂住自己时,发现汗在他额上冻结了,曾相信没有什么不可逾越,但现在面对亘古沉默的冰原,心怕了。他懂得了敬畏。

巨大的冰缝中有什么影子闪了一下,有东西正在冰缝下。镆邪惊慌的向冰块顶攀去,镆邪忽然想到那就是传说中的恐龙,它随时可能蹿出来把镆邪叼入冰缝下它的巢穴之中。

站在冰丘顶上,打量着冰块的四围。它、或是它们,随时可能从任一方向跳上来。恐龙的动作有如闪电,不知那骨架般的身体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它的爪子能轻易的击碎万年的冰块,在冰下开辟出通道。

正这么想着,镆邪感到了来自脚下的振动,镆邪刚抬起脚,那可怕的恐龙便发出尖吼从原来镆邪踩的地方破冰而出。背后有东西从冰丘下疾跳了起来,它的影子映在了冰面上,镆邪猛转身双手挥出,一只恐龙摔落到冰缝下。镆邪可没想到恐龙能跳到这么高,正惊魂不定时脚下又传来碎裂声,那只冰下的恐龙正在凿空镆邪脚下的冰,想让镆邪掉下去。

冰块上没有多余的地方可立足了,镆邪一横心,一脚跺碎了脚下的冰层,跳到了那恐龙的背上,直接勒住恐龙的头颅,用力一拔,那东西的骨节断了。

这时另一只恐龙已经跳上了冰丘顶,居高临下的对着冰坑中的镆邪嘶叫,但镆邪看出了它的惊恐,镆邪脚下踩着它同类的残骨,镆邪开始向它大笑,镆邪提起那无头的恐龙,向它晃着。那断开的骨节之中,极鲜极浓的血汁流了出来,在寒风中居然不冻,镆邪大口吮吸着那凶叛逆的血,它刺灼无比,镆邪口中象利刀在刮,但吞到肚中,就象油烧到火上一样,寒冷神奇的消失了,镆邪大滴大滴的冒汗,而汗滴居然也不凝冻在脸上。镆邪贪婪狰狞吞血的表情吓住了另一只恐龙,它一调头消失在冰缝之中,但镆邪知道,它会一直暗中跟随他寻找机会,因为这冰海上能找到的食物太少了,镆邪的肉也许够支撑它在冰下眠存许多年。

攀过一段冰浪密集的险途,冰丘之间有了积雪的沟道。因为雪下可能盖着千尺深的冰缝,恐龙也会随时伸出爪把你拖进雪里。所以冰丘虽然难攀,却是相对安全的路径。可镆邪决定从雪沟上走,因为镆邪需要时间。

镆邪发现恐龙的血可以溶化寒冰,而且不会冻结,而恐龙的爪因为肉在骨内,僵凝后是天生的最好的冰凿。把恐龙的血涂在它爪上就象是握了一把金刚的刀。

可惜那骨髓中流出的血实在是太少了,镆邪握着恐龙的前肢,费了半天时间凿下一大块冰,又把它凿成一条冰船。坐入冰船中,一手握一只骨爪作撑,在雪沟中向前滑去。

有时冰块挡住了去路,小的他顶着冰船翻过去,大的镆邪就不惜费劲凿开可供冰船滑过的路来,镆邪刻意要开出一条路,这样即使镆邪死在某个地方,后来者可以顺着镆邪开出的路来到镆邪到达的地方,当然,在它被冰流淹没之前。

喝了恐龙的血,居然使镆邪好几天都不觉饥饿寒冷,充满力量,镆邪开始明白为何这种几乎无肉的怪物能在冰原上生存。而当镆邪觉得那热量渐渐消失时,镆邪竟然开始希望另一只恐龙能够出现在他身边。

恐龙们也许不喜欢阳光,这些天都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虽然在休息时,镆邪总能听到异样的声响。

到了第七天,那一刻,船下的雪突然塌了,冰船直向冰缝中落去。镆邪急忙一蹬,跳离冰船,用冰凿砸入冰中,把自己挂在了冰壁上。

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窄缝,单手承受着自己的重量,镆邪开始体会沉重身躯的坏处。从腰间摘下恐龙爪,正准备一点点攀上去,可就在这时,有什么让他呆住了。

就在镆邪面对的冰壁里,朦胧中有什么东西正冻在里面,它很大,象是什么古老的麒麟被冻在了冰层里,也许几千年前它就被冻在那儿了。

镆邪凑近冰面看去,可它好象也在透过冰面看镆邪,镆邪看见了它的眼睛,似乎还透着被封冻时的光芒,镆邪想它虽然被冻在冰里许久了,可也许还活着。

可是忽然镆邪看见它似乎动了一下,是镆邪的眼花了么,麒麟的身体中,好象有什么东西挤了出来,然后镆邪感到了冰壁内振动,那东西在挖掘冰面,向镆邪而来。

镆邪害怕的加紧向上攀去。但它挖掘的速度非常快,镆邪刚攀上数尺,它就已经在镆邪的脚下破冰而出了。最先探出的是一只利爪,镆邪低头一看,明白了这是另一种传说中的生活在冰层中的野寒冰恐龙。

寒冰恐龙比恐龙体型要大得多,有着一对竖生的眼睛与突出嘴外长尖的牙,平时与另一种麒麟伴生而居。麒麟有庞大笨重小山似的身躯,经常在冰面深处一睡就是半年,它的腹前有袋口直通内腔,寒冰恐龙寄生在里面以保温暖,平时它出去寻找食物,带回与麒麟共享。镆邪不想变成麒麟腹中的存粮,可挂在冰壁上空一身力气使不出来,只有拼命向上攀。但寒冰恐龙的动作比镆邪快得多,几下半个身子已钻出了冰面,前爪试着要抱住镆邪的脚。镆邪单手抓住冰凿,另一只手从背后投掷一颗石弹,狠狠的向下一甩,正打中它的前额。寒冰恐龙惨叫一声翻落下去,四爪在空中乱抓,落了数十尺,竟然又用爪子抓住了冰壁,极快的向上蹿来。

镆邪惊骇无比,奋力上攀,终于出口就在眼前。可脑袋刚探出冰缝口,一声怪叫,一个东西猛扑而来,一下抱住了镆邪的脑袋,张嘴就咬,镆邪大叫了一声,什么也顾不得了,抛开冰凿伸出双手去推开它的脑袋,他们一起向冰缝中摔落下去。

身子不知在冰壁上撞击多少次,直翻滚摔落了数百尺,忽然眼前一黑,重重的撞在冰上,那东西原来是一只恐龙,它被夹在镆邪与冰块之间,咔嚓一声脊骨断成两截,可是它骨中却还有肉筋相联,竟还没死,四爪将镆邪挠得鲜血淋漓,镆邪顾不得许多,两手运了所有力气,大吼握住它头颅向这地下深处的千年坚冰上猛撞,只听啪、啪,啪脆响,到第六声时,这恶叛逆终于颅裂血流,那浓沸的血汁把古冰层都溶出一个洞来。

镆邪这时才觉浑身都已被切碎一般的疼,一看四周溅的都是鲜红,全是他的血,还好大地极寒,伤口很快又被冻住,几乎把那恐龙都与镆邪冻在一起。镆邪凑到恐龙的破处大口吮吸那灼口的鲜血,因失血而来的虚弱感才减少了些。当开始试着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自腰以下半个身子都卡入了一条冰缝之中,试着挣了好几次,但胸前伤处剧痛无比,似乎肋骨折了,而此时,下半身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声怪吼,那寒冰恐龙竟也一直跟到了这冰缝的极深处。镆邪半身动弹不得,力量也耗尽大半,恍然间明白自己已经在绝境。他认为凭一腔勇气和智慧就可以战胜所有,可是现在还是一样要死在半路上。

也许是看见镆邪身边的恐龙尸身,寒冰恐龙怪叫连声,犹豫着不敢立刻扑上来。它明白自己只需要等,冰层深处的极寒很快就会杀死镆邪。

镆邪愤然大吼,敲击着身边的冰块,但地深处的冰比表面上的要坚实的太多,就算砸断自己的骨头,也不会有个白印留下。

镆邪忽然看到那恐龙的尸体,将它拎起,使那血汁从骨断处慢慢的流出来,再抹在冰壁与身体之间,冰壁终于有了溶化的迹像,但是太慢了,而恐龙的血又太少了。

寒冰恐龙看出镆邪想挣脱,一点点靠近,准备发出致命的一扑。

这时远处长长的传来一声鸣吼,长而沉闷,象是冰缝中喷发出的蒸气,寒冰恐龙听到这吼声,突然开始变得惊慌了。它犹豫着,是不是要立刻离开这里。

可对食物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恐惧,它大叫着向镆邪扑来,镆邪紧握沾着血的恐龙的断爪,在它咬到镆邪头顶的一瞬间,猛的一刺,断爪刺穿了寒冰恐龙的下巴,它惨叫着向后跳开,恼怒的呲着长牙发出怪叫。

这时象是对这怪叫的回应似的,那远处的鸣吼又传来了,象是对有生物竟然踏入它领地的怒气。

06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镆邪才感到,冰正随着远处那物的移来微微振动着。

那声音来自镆邪的脚下,冰缝中有什么正沿着冰爬上来,象是许多很小却很快的东西。镆邪低下头去,却只能看到夹住镆邪的冰面。连寒冰恐龙也似乎不安了起来,它退后了几步,重重的喷着寒气,那白气飘过来,虽然已经散了,可镆邪的脸上仍结起了一层冰霜。

可使镆邪更不安的是从镆邪脚下而来的东西,镆邪的下身毫无知觉,也许它们正在啃吃镆邪的大腿也不一定。镆邪正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全身僵硬中时,忽然呼啦啦一大堆东西从冰缝中涌了出来,它们攀爬过镆邪的肩,头与脸,跳上冰面去。

那是一群银灰色的鱼一样的东西,可是长着腿,两只后腿长而有力,一跳一跳的向前。寒冰恐龙似乎也害怕于这些东西,它不停的摇晃着身体,向后退着。那些跳鱼一样的东西吡吡啪啪的从它脚下和两边的冰壁跳了过去。

寒冰恐龙突然长嘶一声喷出一股白气,镆邪心中大叫不好。那白气所到之处,跳鱼们立刻变成了雪团,纷纷摔在冰面上,碎成粉末。而四周立刻又变得寒冷了许多,若不是刚喝了恐龙的血,现在镆邪早已冻僵。跳鱼实在太多,还在不停的从冰缝中涌出,有些已经跳上了寒冰恐龙的身体。

寒冰恐龙十分害怕,摇晃着转身向后逃去。可跳鱼们似乎并不想和它作战,只是争先恐后的向前奔涌。似乎也是被什么从冰层深处赶出来的。

镆邪不想在这里慢慢死去,忽然不知从何来了一股勇气,从背后包中掏出绳套,向它甩去,套中了它的脖颈。寒冰恐龙低嘶了一声,可是跳鱼们在它身边蹦着,使它不敢回头,就这样它发出蛮力把绳子向前拉去。镆邪觉得自己要被拉成两截了,只好放松一些绳子,又分出一只手凿着夹住身体的冰,幸亏恐龙的血已经使身围的冰有些融化了,一阵剧痛后,镆邪终于慢慢脱离了冰缝。

镆邪被拖着在一群跳鱼中滑行,双腿还没有知觉,不敢停在这群怪家伙中间,干脆一直抓住绳子,让寒冰恐龙把镆邪向前拖。回头望见曾经卡入的冰缝中,有奇怪的白雾冒了出来。难道就是这雾把冰鱼们赶出来的?莫不是传说中的麒麟么?

正想着,忽然身下的冰面一倾,原来寒冰恐龙已冲下了一个冰坡,镆邪也连滚带翻的向下摔去。那冰坡越到后面越陡,最后几乎就象是陡直冰瀑一般。寒冰恐龙缩起四肢,用腹部的银甲向下滑去,而粗大的战锤在后面来回摆着保持平衡。跳鱼们也是收起四足向下滑行。可镆邪却是一路翻滚下去,比它们要快得多,把身前的跳鱼们撞翻了不知多少,忽然撞上冰岩,镆邪身子飞了出去,竟一下摔在了下面寒冰恐龙的背上。

就这样,他们一齐冲进一条横在面前的巨门般的冰缝,忽然前下方一片巨大的蓝色显了出来,镆邪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便冲进了重重雾气里。然后耳边扑嗵扑嗵之声不绝。镆邪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此时耳边一声巨响,镆邪与寒冰恐龙已一头扎进了一团温水之中。

镆邪不习水性,在水中奋力扑腾,突然摸到一绳索,便一把抓住,向上攀去,原来那是镆邪套在寒冰恐龙脖上的绳子。当终于把头露出水面,身边无数的跳鱼在扑腾。一声长嘶,寒冰恐龙低头向镆邪凑来,看来想把镆邪在水中冻成冰块。镆邪抓住绳索,近近的贴住它的身体。即使是这样寒冰恐龙轻轻的一口气也能让镆邪丧命,但它却只是看着镆邪嘶鸣了几声,然后向前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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