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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平行世界，天高云淡。
杨博士按了一下手腕上的全息显示器，我们面前的空中立刻显示出一幅全息图像，移民者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它吸引过去，暂时安静下来。那是一个晶莹透明的密封玻璃球，大约有10厘米直径，球里有三分之二充满了水，水中有一只小虾、一小枝珊瑚和一些绿色的藻类植物，小虾在水中悠然地游动着。杨博士说：“这是汤姆的一件自然课的设计作业，小球中除了这几样东西外，还有一些看不见的细菌，它们在密封的玻璃球中相互依赖、相互作用。
小虾以海藻为食，从水中摄取氧气，然后排出含有机物质的粪便和二氧化碳废气，细菌将这些东西分解成无机物质和二氧化碳，然后海藻利用了这些无机物质与人造阳光进行光合作用，制造营养物质，进行生长和繁殖，同时放出氧气供小虾呼吸。这样的生态循环应该能使玻璃球中的生物在只有阳光供应的情况下生生不息。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课程设计，我知道，这里面凝聚了汤姆和所有戴森派移民者的梦想，这就是你们梦中移居引力城的缩影啊！汤姆告诉我，他按照计算机中严格的数学物理模型，对球中每一样生物进行了实验设计，使他们的新陈代谢正好达到平衡。
他坚信，球中的生命在温室中会长期活下去，直到小虾寿命的终点。老师们都很钟爱这件作业，我们把它放到所要求强度的人造阳光下，也坚信汤姆的预测，默默地祝福他创造的这个小小的世界。但现在，时间只过去了十几天……”
杨博士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小箱子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个玻璃球，死去的小虾漂浮在水面上，水已混浊不堪，腐烂的藻类植物已失去了绿色，变成一团没有生命的毛状物覆盖在珊瑚上。
“这个小世界死了。移民者们，谁能说出为什么？”杨博士把那个死亡的世界举到移民者们面前。
“它太小了！”
“说得对，太小了，小的生态系统，不管多么精确，是经不起时间的风浪的。戴森派们想像中的借月设计也一样。”
“我们的温室可以造得像上海或纽约那么大。”汤姆说，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
“是的，按人类目前的技术也只能造这么大，同引力城相比，这样的生态系统还是太小了，太小了。”
“我们会给南天门引力城也找到一个像月亮一样的卫星。”
“这连你们自己也不相信。能把土星的卫星借一颗出来，让引力城赤海有潮汐，移民者们，只有像地球这样规模的生态系统，这样气势磅礴的生态循环，才能使生命万代不息！”
“可……老师，我们没有足够大的引力，泰坦星脱离不了土星引力，它还来不及加速到足够快，按天体物理原理，成功率有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也是希望，要相信我们的科学家！这我说了多少遍，如果你们还没有信心，引力城移民的梦想将死去破产，就像一场瘟疫一样，人类会失去家园！”
不知啥时候仙姆司令和江小鱼进来，听到这些讨论鼓起了掌。
02
仙姆司令接着讲，我们借月工程分为五步：第一步，建立移民号计划，发射反物质导弹摧毁第九行星轨道彗星冰建造人工海；第二步，机器人登陆引力城建立基地、建立通讯G站、建立引力城工厂、社区；第三步，运输大型机械在天门之巅火山口制造大气层；第四步，1000名移民者团队登陆引力城开始工作；第五步，引导流浪天体奥利给撞击泰坦星，借木星引力，泊入引力城轨道，成为这颗引力城的卫星。其中最后一项关键核心技术就是启动引力城起搏器，届时，泰坦星强大的海磁，将引力城变成地球2.0版本。
江小鱼：“我的职责是大家的安全。”
移民者们欢呼雀跃，我们是时代的英雄！
整个土星借月工程将轰轰烈烈拉开序幕，试点建立后进军比邻星。
我们的船继续航行，看到了星空。天啊，那是怎样的景象啊，美得让我们心醉。杨博士一手搂着我们，一手指着星空，看，移民者们，那就是泰坦星，未来引力城的卫星，那就是我们的月亮！说完她哭了起来，我们也都跟着哭了，周围的警察和科学家，这些铁打的汉子也流下了眼泪。所有的人都用泪眼探望着老师指的方向，星空在泪水中扭曲抖动，惟有那个星星是不动的，那是黑夜大海狂浪中远方陆地的灯塔，那是冰雪荒原中快要冻死的孤独旅人前方隐现的火光，那是我们心中的月亮，也是几代人在苦海中的希望和梦想，更是人类命运共同体……
第二天一觉醒来，飞船已降落在冰冷的泰坦星上。
我们穿着宇航服走下飞船，听到了冰川下大海的声音。移民者的作业就是给这颗冰球即将撞击点穿地磁防护网，以免撞击后破壳，好比鸡蛋上舞蹈。机器人在钻空打眼，牵引车在织网，移民者在铺钢绳，科学家在装北斗导航雷达系统，警察在有条不紊指挥各路段，这样的作业干了3天，牺牲了10名开拓者，提前完工后撤离到了移民号飞船。我们看到了启航的第一个信号：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天体，忽然眼前一闪，泰坦星开始逃离土星引力。科学家就在超级量子计算机上模拟出了台球角度原理，把它推离土星轨道，以免在加速时相撞。
这个戴着草帽的美丽星球，兕天使用手机拍了许多照片，发往朋友圈，点赞率超过10亿。她忧伤的说：“我们顺利借走了它的一颗卫星，它会生气吗？”
我说：“不会的，这个草帽大叔没那么小气，很萌的。”
忽然，一闪的烟雾照得睁不开眼，这些烟雾比以前亮了几倍，而且所有烟雾都由倾斜变成笔直。……这时从宇宙空间看，撞击的泰坦星也成了一个巨大的彗星，白色的彗尾刺破了黑暗的太空。
杨博士很快激动起来， “啊，这一颗真漂亮，里面一定有暗物质散射体！”她指着刚在空中开放的一朵焰火，真诚地赞美着。
在南天门引力星链转播的新闻直播里，很有意思的是，南天门引力城移民潮席卷全球，分为亚洲区、欧洲区、美洲区、非洲区、大洋洲区，各小区又分为几个等级供移民者选择，楼市泡沫水涨船高。仙姆司令和江小鱼和他的投资者看到这些都非常高兴。
外面，泰坦星刺目烟雾是主要能看见的间歇泉喷发，地面世界的其它部分都淹没于烟雾的强光中，也看不出变化。我们乘飞船飞了很长时间，到了烟雾照不到的地方，有大群狂欢的人。焰火在暗蓝色的空中开放，宇宙飞船里的人们以一种不正常的感情在狂欢着，到处都是喝醉了在地上打滚的人，更多的人在声嘶力竭地唱着不同的歌，都想用自己的声音压住别人。
03
在这个时代，人们在看2019年以前的电影和小说时都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地球时代的人怎么会在不关生死的事情上倾注那么多的感情。当看到男女主人公为爱情而痛苦或哭泣时，他们的惊奇是难以言表的。在这个时代，死亡的威胁和逃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除了移民的希望之外，没有什么能真正引起他们的注意并打动他们了。这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关注，渐渐从本质上改变了人类的心理状态和精神生活，对于爱情这类东西，他们只是用余光瞥一下而已，就像赌徒在盯着轮盘的间隙抓住几秒钟喝口水一样。
当宇宙飞船在上空导引着泰坦星进入地球轨道，真正的危机才开始了，受地球引力的影响，泰坦星与月球有撞车的危险，指挥部紧急修改数据。这个土星借月计划的不完美就在这里。仙姆司令和江小鱼愁眉苦脸，与联合国卫星地面中心紧急报告。
北斗卫星上传来的报道冰在融化，于是我们又去观看。这是泰坦星通过地球轨道的时候，按照这时太阳的光照量，泰坦星的气温应该仍然是很低的，但由于海磁的影响，地面的气温正适宜。能不穿加热服或冷却服去地面，那感觉真令人愉快。天空是明朗的纯蓝色，太阳在空中已同启航前一样明亮了。可我们从空中看到冰海并没融化，还是一片白色的冰原。当我们失望地回头时，听到惊天动地的隆隆声，那声音仿佛来自这颗星球的最深处，这是泰坦星的海水受到了地球的引力。
“这是大海的声音！”杨博士说，“因为气温骤升，厚厚的冰层受热不均匀，这很像陆地上的地震。”
突然，一声雷霆般尖厉的巨响插进这低沉的隆隆声中，我们后面看海的人们欢呼起来。我看到海面上裂开一道长缝，其开裂速度之快如同广阔的冰原上突然出现的一道黑色的闪电。接着在不断的巨响中，这样的裂缝一条接一条地在海冰上出现，海水从所有的裂缝中喷出，在冰原上形成一条条迅速扩散的急流……
杨博士挥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用手腕上的计算机甩一幅全息景象，显示出一个落日下的海滩。微风吹拂着棕榈树，道道白浪，金黄的沙滩上有一对对的情侣，他们在铺满碎金的海面前呈一对对黑色的剪影。“这是纽约和上海发回来的坐标，泰坦星现在准备逃离地月轨道，地面卫星站清晰的收到信号，祈祷我们顺利通过吧！”
在我眼中，世界就是由广阔的星空和向四面无限延伸的冰原组成的，这冰原似乎一直延伸到宇宙的尽头，或者它本身就是宇宙的尽头。而在无限的星空和无限的冰原组成的宇宙中，只有我一个人！雪崩般的孤独感压倒了我，我想哭。
那时在基地训练，看到星空时的心情一样，那个摧毁我灵感的设计像死亡一样，就在这种VR虚拟幻觉中，我看到天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近了些后，我发现那是一个姑娘，正站在她的雪地车旁，她的长发在冰原上的寒风中飘动着。你知道这时遇见一个姑娘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后半生由此决定了。她叫兕天使。女子组比我们先出发十二个小时，她的雪地车卡在冰缝中，雪地胎爆了。我一边帮她修雪地车，一边把自己刚才的感觉告诉了她。
“你说得太对了，我也是那样的感觉！是的，好像整个宇宙中就只有你一个人！”
“知道吗，我看到您从远方出现时，就像看到太阳升起一样呢！”
“那你为什么不呼叫支援？”
“这是一场体现人类精神的比赛，要知道，移民号在宇宙中是叫不到救援队的！”
她挥动着小拳头，以特有的执着说。
“不过现在总得叫了，我们都没有备用雪地胎，你的雪地车修不好了。”
“那我坐您的雪地车一起走好吗？如果您不在意名次的话。”
“我当然不在意，”于是我和兕天使一起走完了剩下的漫长路程。
我们在模拟的赛道，看到了天边的曙光。
此时，杨博士都十分高兴，她拿出了一瓶长城红，我们三个轮着一人一口地喝着，都为人类的引力城移民伟大梦想干杯。北斗导航望远镜里，遥远的太阳光芒给自由女神像镀上了一层金辉，将影子长长地投在纽约港寂静的夜色里。醉意朦胧的我，眼泪涌了出来。
“我们马上也有你们体会不到的危险了，飞船又要穿过小行星带，这次是西半球对着运行方向。”
错过观看横卧东方的万里长城了，还有熟悉的故宫，心中有点失落。
04
指挥中心大屏幕上，播放着泰坦星经过小行星带。
“以前飞行器也经过小行星带，不是没什么大事吗？”
“那只是擦着小行星带的边缘走，玄鸟舰队当然能应付，他们可以用激光和核弹把航线上的那些小石块都清除掉。但这次……你们没看新闻？这次飞船和泰坦星要从小行星带正中穿过去！舰队只能对付那些大石块，唉……”
兕天使问我：“那些石块很大吗？”
我爸爸现在就在玄鸟舰队干那件工作，所以尽管联合国为了避免惊慌照例封锁消息，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我告诉兕天使，那些石块大的像一座大山，五千万吨级的热核导弹只能在上面打出一个小坑。
“他们就要使用人类手中威力最大的武器了！”
我神秘地告诉兕天使。
“你是说反物质导弹？”
“还能是什么？”
“玄鸟舰队的巡航范围是多远？”
“现在他们力量有限，爸爸说只有一百五十万公里左右。”
“啊，那我们能看到吗？”
“最好别看。”
兕天使还是看了，而且是没戴护目镜看的。反物质导弹的第一次闪光是在我们开窗不久后从太空传来的，那时兕天使正在欣赏窗外空中的星星，这使她的双眼失明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一个多月眼睛都红肿流泪。那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时刻，反物质炮弹不断地击中小行星，湮灭的强光此起彼伏地在漆黑的太空中闪现，仿佛宇宙中有一群巨灵围着我们用闪光灯疯狂拍照似的。
忽然指挥中心紧急下达指令，为避免两个卫星撞车将修改航线，改变引力轨道穿越危险的小行星地带，玄鸟舰开路，扫雷车殿后。
杨博士被紧急抽调到八佰移民者队伍中，去完成扫雷任务。
半小时后，我们看到了火流星，它们拖着长长的火尾划破长空，给人一种恐怖的美感。火流星越来越多，每一个在空中划过的距离越来越长。突然，宇宙飞船在一声巨响中震颤了一下，紧接着又是连续的巨响和震颤。兕天使惊叫着扑到我怀中，她显然以为飞船被流星击中了，这时舱里响起了仙姆司令和江小鱼的声音。
“请各位移民者不要惊慌，这是流星冲破音障产生的超音速爆音，请大家戴上耳机，否则您的听觉会受到永久的损害。”
这时我盯住了一个火流星，那个火球的体积比别的大出许多，我不相信它能在大气中烧完。果然，那火球疾驰过大半个天空，越来越小，但还是坠入了泰坦星的冰海。从万米高空看到，海面被击中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白点，那白点立刻扩散成一个白色的圆圈，圆圈迅速在扩大荡漾开来。
“那是浪吗？”兕天使颤着声儿问我。
“是浪，上千米的浪。不过海封冻了，冰面会很快使它衰减的。”我自我安慰地说，不再看下面。
一颗流星在距海岸不远处击中了海面，没有看到水柱，但水蒸汽形成的白色蘑菇云高高地升起。涌浪从冰层下传到岸边，厚厚的冰层轰隆隆地破碎了，冰面显出了浪的形状，好像有一群柔软的巨兽在下面排着队游过。
“这块有多大？”我问值守警察。
“不超过五公斤，不会比你的脑袋大吧。不过刚接到通知，在北方八百公里的海面上，刚落下一颗二十吨左右的。”
这时他对讲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后说：“系好安全带！”
当我们取下耳机时，兕天使惊叫：“天啊，天怎么是这样的！”
天空是灰色的，这是因为高层大气弥漫着小行星撞击陆地时产生的灰尘，星星和太阳都消失在这无际的灰色中，仿佛整个宇宙在下着一场大雾。地面上，滔天巨浪留下的海水还没来得及退去就封冻了，于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灰色。
我不敢想像未来的苦难和艰辛，更不敢想像要带着爱人和孩子走过这条泥泞之路，我累了，实在走不动了……就在我被悲伤和绝望窒息的时候，机舱里响起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啊！不！不能亲爱的！”
我循声看去，见一个女科学家正从旁边的一个男科学家手中夺下一支手枪，他刚才显然想把枪口凑到自己的太阳穴上。这人很瘦弱一脸胡须，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无限远处。女科学家把头埋在他膝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安静。”男科学家冷冷地说。
哭声消失了，两颗卫星相撞没有，没有人告诉我们。而整个宇宙，除了黑暗和飞船，什么都没有了。兕天使紧紧钻在我怀里，浑身冰凉。
突然，机舱前部有一阵骚动，有人在兴奋地低语。我向窗外看去，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朦胧的光亮，那光亮是蓝色的，没有形状，十分均匀地出现在前方弥漫着撞击尘埃的夜空中。
那是地球的光芒。
此时，打开了时间记忆御天玑，唤醒沉睡的御天玑。
就在我一愣之间，御天玑跳到了我的后背，进行合体。顿时洪荒原力涌来，握起了久违的战锤。我接到了马兰基地量子实验室的一道命令，去摧毁这个火流星。
在我眼中，前方朦胧的蓝光，如同从深海漫长的上浮后看到的海面的亮光，我的呼吸又顺畅起来。
我又听到那个女科学家的声音：“亲爱的，痛苦呀恐惧呀这些东西，也只有在活着时才能感觉到。死了，死了什么也没有了，那边只有黑暗，还是活着好。你说呢？”
那瘦弱的男科学家没有回答，他盯着前方的蓝光看，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他能活下去了，只要那希望的蓝光还亮着，我们就都能活下去，我又想起了爸爸关于希望的那些话。
我在追逐哪个火流星，使我想起6500年前的天下第一，那时青春的热血在沸腾，举起哪个天地为之色变的金色战锤，仿佛是罗布泊的一声巨响，火流星被火影撕碎，化着万千雨点。
一个小时后，飞船控制中心巨大的密封门缓缓开启，我忽然想到杨博士，告诉她我击碎了这个小天体。她告诉我，你这一锤，小行星碎了，却击中了身后的八佰战士驾驶的扫雷车。
“当时那个石块和飞船的相对速度有每秒一百公里，撞击扫雷车瞬间汽化了，他们没有一点痛苦，我向你保证，没有一点痛苦。”仙姆司令和江小鱼说。
“天黑了。”兕天使忧伤地说。
北斗导航的计算是精确的，暗红色的迷乱的天空在缓缓移动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西方的天边露出了黑色的一角，那黑色迅速扩大，其中有星星在闪烁，泰坦星正在冲出地球的引力魔掌。已达到了逃逸速度，这时人们尖叫起来，我们进入了引力城轨道。就在小行星地带暗红色的阴影下，我看到了母亲的笑脸。
我的眼睛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几秒钟后，视力渐渐恢复，冰原、海岸和岸上的人群又在眼前慢慢显影，最后完全清晰了，而且比刚才更清晰，因为这个世界现在笼罩在一片强烈的白光中，刚才我眼睛的失明正是由于这突然出现的强光的刺激。
成功了，它被我们从土星借了回来，将成为南天门引力城的一颗卫星。
移民号飞船缓缓降落在引力城基地，华为的8G信号覆盖着引力城一号转播大楼，传输到5500万公里的地球，北京、纽约、悉尼、伦敦、上海、莫斯科、东京、巴黎、迪拜、乌鲁木齐……
像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这里有了风云雷电、有了潮汐海浪、有了四季变换……
这之后，我们看到荒芜已久的南天门引力城大地上，野草在大片大片地钻出地面，各种花朵在怒放，嫩叶给枯死的森林披上绿装……所有的生命都在抓紧时间焕发着活力。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旋律，我又一次泪眼朦胧：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活的地方……
每当听到这首难忘的旋律，一股暖流就涌进我的身躯，从地球带来的生命种子从解冻的土层中复苏，赤海有了潮汐。在银色的月光下，移民者们在绿色的草原上欢笑，草原上有清澈的小溪，溪中有银色的小鱼，小溪一路流向大海……我看到了住在引力城社区新家的兕天使，她从绿色的大地上向我跑来，年轻美丽，像个天使说，我拍到了你挥出去的一把战锤……
但是，我已经成为了一块燃烧殆尽的陨石，在流星雨中坠落在昆仑墟，等待下一个6500年。你看下雪啦，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我就成了那个传说。
06
此时，749局特警江小鱼翻看着镆邪的《民情日记》：（01）你有没有发现，人一旦有了权力，就会变得非常的自以为是，变得非常固执，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结论：人本来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只是有了权力以后，也就懒得再装了。
（02）总统到外国访问，在驻该国大使馆接受记者采访，一见记者就先做自我介绍说：“我是总统，临时的。”
结论：总统先生的诙谐，其实倒是大实话，天下做官的，有哪一个不是临时的。别说做官，连我们做人也都是临时的呢，就这临时一辈子，做完就走人。看有人做官做得那么狠，看有人做人那么用尽心机，就好像他们做官做人都有一万年好做似的。说穿了怕要扫人兴，在这世上，我们个个都是临时工。
（03）一个人敢当众说假话，是因为他知道没有人敢揭穿他；而一个人不敢当众说真话，也是因为他知道周围的人里头没有人会支持他。当坏人抱团，好人是一盘散沙的时候，好人的过度沉默，可以让坏人干尽所有的坏事。结论：一个社会最可怕的，不是坏人的嚣张，而是好人的沉默。
（04）那些在办公室挂“天道酬勤”的，大多是希望下边人多忙活；挂“上善若水”的，大多是老炮起家的包工头；挂“宁静致远”的，大多是爱折腾的老男人；挂“诚信赢天下”的，大多是满嘴跑火车的中间商；挂“爱拼才会赢”的，大多是胆子不大的小商人；挂“厚德载物”的，格局未必就大；挂“海纳百川”的，心胸未必宽广；挂“难得糊涂”的，其实他一点都不糊涂；挂“舍得”的，你放心，他根本就舍不得。结论：说一套做一套。
（05）有个年轻人问一位老人，“您总是在学习，通过学习，最终得到了什么？”
老人答：“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人再问：“那您还学习做什么呢？”
老人笑答：“年轻人，告诉你学习让我失去的东西吧——我失去了愤怒、纠结、狭隘、挑剔和指责、悲观和沮丧；失去了肤浅，短视和计较，失去了一切无知、干扰和障碍。”
结论：学习的真谛不是为了加法，而是减法。提升的目的不是为了得到，而是彻底释放自己。人生所有的学习和修行，只为在更高的地方遇见自己，学习和修炼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仅此而已。
（06）道、可悟，不可学；经、可看，不可念；师、可拜，不可随；苦、可受，不可赞；天、可敬，不可欺；人、可交，不可求；运、可修，不可抢；势、可借，不可夺；
…………
她合上了笔记，不知怎么写这案情汇报，最后封上了档案袋，盖上“尘封”二字，交到档案室尘封。
